第1章 第一只男主
尊敬的时先生,您好。
按照您的申诉,现版本更新已完毕,地图加载已完毕,剧本四奖励已到账,祝您任务愉快。
时叙垂眸,在面板弹出的选项上点击确定,剧本五世界开启。
这是时叙接的最后一个剧本,过了这个剧本,时叙就可以脱离系统的影响,做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作为一个纯粹维护世界线的工具人,时叙也不知道自己脱离主机控制后能做什么,但能够拥有选择,总归是好的。
这么想,面对最后一个剧本五,也可能是他将来自由后要定居的地方,时叙就慎重许多。
他打开剧本。
《替身眼泪》这个名字让他沉默了好几秒,唇角微抽。
但想想从前《天价影帝》,《不灭王者》,好像也没有比这正常多少,时叙就淡定了。
按照习惯,即使《替身眼泪》这个剧本文笔十分浮夸,时叙也还是认认真真将它读下来,没有错过一点细节。
从表面上看,《替身眼泪》不算虐文,主角谢然心有所属,却被迫与心上人分离,好在多年后两人重归于好,算是结局圆满。
时叙接的这个角色就比较惨了,只能算是谢然空窗期时一个不讨喜的炮灰。
剧本里写,时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在一次公司年会时认识谢然。
谢然家世好,相貌好,虽然性情非常冷淡,但依然非常受人欢迎。
他背靠a城谢家,是谢家第一继承人,只是谢然当年一手建立谢氏科技,并将其发展成庞然大物,却并没有依靠的谢家帮助。
只是后来他的外公,谢老先生年纪大了,不得不修养,他才回归家族,并且因为异常敏锐的商业判断力,这些年将谢家愈发壮大。
谢氏影业就是谢家扩张后的一部分,即使谢然入驻时影视业时,这已经是个成熟产业,但他依旧将它做的很好。
这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在人群中也会发光的,原主一见到他,就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谢然心中有失散多年的爱人,纵然原主对其穷追猛打,纠缠不洗,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在白月光回来后黯然离场。
时叙接这个任务,自然不是像原主那样做一个浅薄的炮灰那样简单。
虽然作用实际上差不多,但时先生更愿意称呼它为——无私奉献。
事实上这也是时叙这样的工具人存在的目的。
要知道,像谢然这种剧本的中心人物,人生走向直接关乎着一个剧本品质的好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世界等级。
一个优质的剧本,主机不会允许它有太多瑕疵存在,反而会想方设法利用起来各种漏洞,以达到剧本价值最大化。
工具人也就应运而生。
但凡是工具人,就是生来为修补漏洞存在的。
比如原主,在一个剧本里,他存在的价值只是一个形象浅薄的炮灰,剧本就不够精彩了。
但他却又是谢然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个人物,即使他不够讨喜。
这就是主机所判定的瑕疵。
这种情况下,时叙这样的工具人就有用武之地。
他们开启剧本世界,接取任务,然后通过不同方式,让炮灰的人生变得精彩,对主角有利,而不是单调浅薄纸片人,以达到剧本价值最大化。
这样的事时叙其实很有经验。
毕竟他是修补过四个世界的优秀员工了,不然也不会被分配到剧本五这样条件好的高级世界。
谢氏影业的年会盛大无比,刚刚导入世界的时叙看着美味的食物与明亮的灯盏,忍不住这样想。
这种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有吃有喝有工作的世界,比起刚导入就得可怜巴巴谋生活的剧本可强多了。
时先生满意的笑一下,抬起头,对上玻璃门上隐约映照出来的面容。
这是张极其俊秀的脸,棕眸澄澈,笑起来清润雅致,像竹林中被微风吹过的青竹一般。
看起来友好又没有攻击力,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相貌。
这可有意思。
时叙想,这是他的脸没错,但是他年轻时的模样,要知道,经历了四个剧本的时先生绝不再是这样年轻的相貌了。
以往的世界里,主机也没有好心的给他减龄,这个世界或许是设定的原因,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
也算是赚到,弯弯眼,时叙戏谑的想,他的大好时光都奉献给了剧本,临任务结束反而还他,算主机有点良心。
心情稍好的时叙合上剧本,思索起当前的世界线。
按照方才翻阅剧本的记忆,差不多再过一会,就是原主真正见到谢然的时间。
谢氏影业年会,作为一手建立起的公司,谢然即使繁忙,也会上来说几句话。
原定剧本里,原主只不过是当天一个小节目的参演着,还是不太重要的那一种,谢然却是整个谢家的掌权人。
台上的谢然相貌俊美,谈吐不凡,像是明亮的灯盏,自然而然吸引了原主的目光,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原主却只能穿着灰扑扑的演出服,眼巴巴看他,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辛苦挤过拥挤的人群,和他说了一句话。
“谢先生,您好。”
……时叙想,这可不行。
像是谢然这样生来优秀的人,可怜与示弱并不能吸引到他的目光,他或许不会看低你,却也同样不会记住你。
因此原主单恋数年,苦苦追寻,也只是无疾而终。
当然时叙并不是打算自己也去追求谢然,作为优秀工具人,时先生尊重感情,但并不赞同每个世界都走爱情攻略的捷径。
剧本这么多,男主这么多,好兄弟他不香吗?
除了爱人,能够志趣相投的好友同样也是重要的存在。
像他从前,为前几个剧本的男主任劳任怨,不说辛苦,当牛做马,毫无怨言,还不是圆满完成任务?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让自己也变成明亮的,能够被人看到的存在。
心中已经有思路的时叙默默盘算。
正想着,胳膊上忽然出现巨大拉力,时叙抬头,对上双不耐烦的眼睛。
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面相很凶,目光是被生活挤压的沉重,根据记忆,他应该是原主的经纪人,名字叫徐生。
徐生进入娱乐圈,年轻时也是个有理想的人,只不过因为不懂迂回,屡次碰壁,在遭受到重大打击后转行做了经纪人。
他看向时叙的目光凶极了,不过并没有恶意,只是道:“看什么呢,快到你了,我跟你说,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还有……”停顿了一下,他抿着唇,似乎还有点别扭,“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搞到的入场券,但我劝你别搞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
吃亏了有你后悔的。
时叙从他略显别扭的眼睛里看到这句提醒。
时叙就明白过来,这位经纪人虽然看着凶,但性格大约并不如表现出那样凶悍,还很好心,于是弯着眼对他笑一下。
剧本没有细节,因此他不知道原主和经纪人关系不好,两个落魄的可怜人是被迫绑定在一起,理念不同,谁也不喜欢谁。
但时叙对别人的好意从来珍重,他点点头,眉目温和从容:“好,我知道了,谢谢徐哥提醒我,今天麻烦你大老远陪我来活动,辛苦了。”
说着,看看身上的演出服,不好意思的低头拍拍,抬头看徐生:“你放心,你先吃点东西,我有分寸。”
这话听的……怎么就那么让人得劲,徐生诧异,甚至忍不住怀疑起来,他不会认错人了吧,这是时叙那个白眼狼?
想着,时叙已经离开他身边,到后台准备。
徐生懵逼,看向时叙离开的方向,又回忆一边青年方才温和清亮的语调,不由瞪圆眼睛。
艹,这白眼狼,早这么会说话,你哥能不拼了命的给你搞资源,还让你来参加这个破年会?
……这句不对,年会还是牛批的,就是节目太丢人。
*
到了后台,时叙才知道自己即将要表演的是什么。
说实话,有点尴尬。
准确来说,这并不能算表演,甚至时叙重新回去翻了翻剧本,再三确认了这两个字。
这下时先生也感觉有点棘手。
谢氏影业规模庞大,背后更是有谢家和谢然撑腰,它的年会,即使是一个微小的露脸机会,也无不是当红流量。
时叙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原本是进都进不来的。
但他生的好,又足够大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渠道,搭上了年会一个小负责人的线,与人做了交易,负责人才勉强将他放进来。
只是这个节目却并不是那么好表演的。
正常的节目是在舞台上,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更多考验才艺。但原主接的节目却不一样,能够上舞台的时间极为短暂,更多的是在舞台下。
也就是陪酒。
时叙有点懵逼了,他并不打算依靠这种方式获取资源,因此感觉头疼。
怪不得来的时候经纪人会是那样的态度,他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规则而退出这个圈子,现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艺人主动跳进来。
心里面大约不太好受。
时叙没打算继续下去,他找到负责人,试图商量:“您好,我这边忽然有些急事,您看一会儿的节目换成其他人可以吗?”
除了确定能够上台的人,后台还有许多替补,听到时叙的话,纷纷看过来。
负责人核对著名单,面色不大好看:“你确定?”
他的面容上带着嘲弄和讥讽,还有不以为意的轻蔑,显然这样临时改变心意的人他见过不少。
他没有拦的意思,这种事你情我愿才好,闹大了都不好看,只是又问了时叙一遍,得到肯定回答后冷冷道:“走吧,别后悔就行。”
能够在众多老板面前露脸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你不愿意去,总有人愿意去,要走的多,后悔的也多。
以后别哭爹喊娘要回来就行。
换掉演出服的时叙十分轻松,男主可以改天认识,节操不能丢。
他走出门,看到徐生正探头探脑在不远处看,面容上是心虚又纠结的神色。
后台是特殊场地,没有允许,即使是经纪人也无法随便过来,他没法得知后面情况。想起青年温和的面容,即使报了信,也不由焦急起来。
他刚刚该立刻阻止的,那种地方,即使最后没发生什么,也肯定要吃亏。
他面露担忧,时叙走过去,拍下他的肩膀,他回过神,看到是时叙,眼睛不由一亮。
“嗯?你出来了,这么快?”他若无其事,不忘嘲讽,“怎么,不找你的老板聊前途,说我阻止你红,挡你的路了?”
阴阳怪气的,但丝毫掩饰不住目光里的别扭好意。
时叙愣一下,为原主的脾性头疼,随后回过神来,唇畔微勾,极为真诚的道谢:“不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谢谢徐哥愿意带我。”
春风拂面,不过如此。
徐生一瞬间高兴了,看时叙也越看越顺眼,拍拍他肩膀:“行了,走吧,不干就走,磨磨唧唧的,既然你叫我声哥,我跟你说实话……”
他压低声音:“你还真以为挂了个谢氏名头就是好东西,我告诉你,谢总是什么人,借着他公司名义搞这些小动作,他没留意就算了……”
“一旦他留意起来。”
“都得完球!”
时叙被揽着肩膀走,听到男主名字,不由有些好奇:“这么说徐哥你认识谢总?”
“害,那倒不是。”徐生撸猫一样rua一下时叙头发,走出门,看周围没人,低低道,“哪能认识,就是电视上见过呗,老板嘛……”
*
时叙走后没多久,后台禁闭的门被推开。
负责人拿著名单核对,焦头烂额,听到声音,大声道:“谁啊!没长眼吗!!进来干什么!!没看到我正……!!!”
他扭头,看到来人,吼出去的声音硬生生咽回肚子,仿佛失了水的鱼,惊恐倒在沙滩上。
门外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推开门走进来。
是个十分俊美的青年,身量高大,眉目冷淡,灰色的瞳孔里冷冰冰,看过来时,像冬日彻骨的冰。
他淡淡看一眼负责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差点跪下来给他磕头认错。
“谢……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