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听——

祁唯羿小朋友慢吞吞眨了下眼, 淡粉色的唇微微下压，精致的小脸写满不开心,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从小到大（虽然并没有多大），祁唯羿短短五年人生中，除了亲爸，没有人说他唱歌不好听。

眼前这位小朋友是第一个。

祁唯羿捂住胸口，感觉自己脆弱的玻璃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对面那位小朋友，注意到他的动作，用轻轻软软的语调关切, “你是不是生病了？心脏不舒服吗？”

他长得精致好看, 声音也特别好听。

一双深茶色的眼睛干净澄澈, 里面仿佛有星星。

“没有，我才没有生病呢！”祁唯羿大声反驳。

“那你为什么捂胸口啊？”

“你伤到了我的心，我难受。”

“可是，心脏没有思考能力。如果我伤害到你的情绪，你应该捂住头。”小男孩指了指他漂亮的脑袋。

“咦？是吗？”祁唯羿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还不到六岁，虽然在爸爸和妈妈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下, 早早学习识字还有算数。

但这么高深的生物知识, 宝宝根本没有接触过。

小男孩点点头，“嗯, 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你也喜欢看书吗？”祁唯羿歪了下脑袋，奶声奶气问他, “三乘以四等于多少。”

“十二。”

“哇！”祁唯羿拍拍小手。

没想到, 整个幼儿园里，还有像自己一样背过乘法口诀的。

这个小朋友真聪明，比自己的笨笨同桌聪明多了。

‘笨笨同桌’阳黎：……

他只是算数不好, 拼音和识字都学得很快，还会背古诗文。

委屈屈。

“你叫什么名字啊？”祁唯羿问。

小男孩回答，“蒲笙。”

“蒲笙？”祁唯羿歪了下头，不懂是哪两个字。

蒲笙小朋友拿出自己的作业本，上面一笔一划写着名字，比划很多。

祁唯羿又‘哇’了一声，这个名字和自己名字一样复杂。

也不知道大人取名字时怎么想的，不知道宝宝写字很累吗？

如果祁唯羿能给自己取名字，他要改名叫祁一一，这样写名字就简单多了。

最好‘祁’都不要，直接叫一一，那就更简单了。

唯唯小朋友冒出这个想法，正在工作的亲爸，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我儿子要背叛祖宗了？

“我知道了你名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祁唯羿煞有介事的说完，把手伸过去，理直气壮提要求，“笙笙，你现在可以把零食给我了。”

蒲笙回答，“我没有零食。”

“你好小气，一点都不懂分享。”祁唯羿以为他不愿意给自己，气呼呼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拆开糖纸舔了舔，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有棒棒糖，也不给你。”

蒲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你不用给我，我家里不允许我吃。”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祁唯羿哪个点，突然对蒲笙涌现出无数同情。

他想起自己在家里，每次吃零食，都会被妈妈念叨爸爸批评。

‘唯唯，吃完零食要记得刷牙。’

‘睡觉之前不可以吃东西了。’

‘你怎么天天都吃糖？会长蛀牙的。’

‘祁唯羿，好好吃饭，把你手里的巧克力给我放下！’

‘……’

唉，他只是想好好吃零食，怎么那么难？

当小朋友真辛苦。

莫名感同身受的祁唯羿，过去拍了拍蒲笙的肩膀。

“你也不容易。”祁唯羿说着，把自己舔过的棒棒糖递过去，“喏，我对朋友很大方的，让你尝尝。”

蒲笙眨巴眨巴眼，瞧见上面的口水印。

“不用。”蒲笙摆摆手拒绝。

“是你自己不要哦，不是我不给你。”听他拒绝，祁唯羿立刻把棒棒糖塞到自己嘴里，亲亲热热坐在蒲笙旁边，美滋滋吃完一整根糖。

见他吃得那么专注，仿佛棒棒糖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蒲笙有些好奇，糖，真的那么好吃吗？

祁唯羿交到新朋友，本来想跟他多说两句。

但上课铃声响起，老师非要让他回到自己位置上。

“唯唯。”同桌阳黎朝他笑，“这节是拼音课，你带课本没有？”

祁唯羿骄傲地说，“没有，不过拼音我都学会了。”

“我也学会了，你如果需要课本，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

祁唯羿觉得不可思议，“你那么笨，能学懂拼音吗？”

“我不笨，我只是算数不太好。”阳黎为了证明自己，不仅读了拼音，还背了古诗。

祁唯羿发现，他背的两首古诗，自己还没背过呢。

好吧，暂时把阳黎从‘笨蛋’分组中挪出来。

语文课结束，幼儿园今天的文化课就全部上完了。

接下来，老师会安排宝宝们吃饭、午休。下午全部是课外活动时间，可以跟小朋友到外面玩蹦床和滑滑梯。

顶上幼儿园设备很齐全，除了普通幼儿园都有的设施之外，还给宝宝们准备了充气游泳池。

新学期刚开始，九月，天气热的时候还没过，刚好可以下水。如果天气冷了，幼儿园就会在充气游泳池里放满海洋球，照样可以享受游泳的感觉。

祁唯羿对滑滑梯和蹦床没什么兴趣，却对游泳情有独钟。

刚下课，他就问阳黎，“黎黎，我们下午去游泳吧？”

“好，但是我不太会游。”阳黎说，“我要带游泳圈才行。”

祁唯羿：“好吧，我刚才看到一个小鸭子游泳圈，我拿给你。”

“不行，那个游泳圈是景逸同学的。我如果拿走，他会哭的。”

“咦惹？景逸这么娇气哦。”

教室同学都走光了，他们俩还在里面讨论游泳的话题。

负责照顾小朋友午饭和午休的老师催促，“阳黎和祁唯羿小朋友，该吃饭了。今天学校准备了你们喜欢的炸酱面和油焖虾，去太晚面条就凉了。”

“哦，好！”阳黎很乖，连忙应了一声，拉起祁唯羿的手说，“唯唯，我们去吃饭吧。”

祁唯羿跟着他往外走，嘴里嘟嘟囔囔，“黎黎，我年纪比你大，你不应该叫我唯唯。”

阳黎单纯的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你应该叫我大哥！”

“好。”阳黎点头，“唯唯大哥。”

祁唯羿哼哼两声，感觉被叫大哥的滋味好极了。

他们两个太磨蹭，手拉手摇摇晃晃走到食堂，其他小朋友已经开始吃饭了。

五岁以下的小朋友，大部分用筷子不熟练。厨房阿姨准备了炸酱面，煮的很软，他们用勺子一口一口送进嘴里，糊得满脸都是酱汁。

还有小朋友刚开始学习用筷子，拿着两根固定在一起的学习筷，一不小心就把面条挑出来，弄得满身都是酱汁。

祁唯羿瞧见他们笨拙的样子，觉得非常骄傲。

自己三岁就会用筷子了！

我真棒~

他内心十分膨胀，差点要飘起来。视线不经意一瞥，看到今天才认识的蒲笙。

蒲笙的小桌子上，铺着一张干净的餐巾，炸酱面被盛在盘子里，旁边还放着小番茄和水煮西蓝花。

蒲笙端端坐在餐桌前，一手拿着餐刀，一手拿着叉子，优雅的进食，整个人如同高贵的小王子。

这种用餐礼仪，祁唯羿跟爸爸妈妈去西餐厅，曾经见识过。

他当时觉得很神奇，想要试试。爸爸却说他年纪太小，用餐刀危险，说什么都不同意。

这会儿看到蒲笙用刀叉吃饭，祁唯羿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

什么嘛，蒲笙年纪比自己还小，为什么他就可以？

祁唯羿很郁闷，甩着手大步走到自己座位上。

老师怕小朋友们烫到，会把面条盛好端过来，嘱咐他慢点吃。

除了面条和油焖大虾外，学校为了营养均衡，还煮了青菜和胡萝卜。

祁唯羿看到自己碗里的胡萝卜，感觉整只崽都不好了。

胡、萝、卜！

他从小到大短短五年里最讨厌的食物，没有之一！

尤其是煮过的胡萝卜，散发着诡异的味道也就算了，还有稀烂的口感。

祁唯羿全身上下写满拒绝，把碗推了推，“我不要吃胡萝卜！”

“唯唯大哥，”旁边阳黎叫他，“挑食不是好孩子。妈妈说，胡萝卜很有营养，吃了会长高。”

阳黎夹起胡萝卜，送进嘴巴里，眉头都没皱一下。

祁唯羿突然对他充满钦佩，把自己的小碗推过去，“你既然喜欢吃胡萝卜，帮我也吃掉吧。”

阳黎：“老师说，只能吃自己碗里的食物，不能跟别的小朋友抢。”

祁唯羿：“没有抢，是我让给你的。”

阳黎本来觉得挺有道理，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对劲，“那你能把油焖大虾也让给我吗？”

祁唯羿摇摇头，“怎么可能？你不要跟别的小朋友抢。”

阳黎：……

他突然觉得这位‘大哥’有些幼稚，不想把他叫大哥了。

结果，阳黎耐不住祁唯羿软磨硬泡，还是帮他吃了胡萝卜。

面对一份没有胡萝卜的午餐，祁唯羿非常高兴，用筷子挑起面条，吸溜吸溜吃进嘴里。

厨师阿姨做饭手艺很好，非常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只是最近天气热，吃刚出锅的面条有点……

“好烫！”有位小朋友受不了，惊呼一声，被面条烫的眼泪汪汪。

“邱南同学，快点喝口水，你没事吧？”老师倒了杯凉白开给他，端起邱南的小碗，试了试温度，觉得很迷惑，“明明不烫啊。你看阳黎，刚出锅的面条都没喊烫。你这份已经晾了很久了。”

“蒸滴吼瘫（真的好烫）……”邱南觉得舌尖刺痛，说话都说不好。

阳黎被拿来举例子，他又尝了一口，觉得根本不烫啊。盛饭的碗很小，一碗没多少面，搅一搅就凉了。

祁唯羿看到有情况发生，饭都顾不得吃，兴致勃勃看热闹。

“哇，那就是传说中的猫舌吧！”

阳黎问，“猫舌是什么啊？”

旁边老师解释，“就是对温度很敏感，一点点烫都受不了。说起来，邱南同学确实很像猫咪。”

祁唯羿听到这话，更感兴趣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吃完午饭，老师安排小朋友午休。

为了从小培养孩子们的性别意识，男孩子一个教室，女孩子在一个教室。

小女生们很乖巧，早早盖着毯子睡觉觉。而男生那边乱糟糟的，互相扔枕头，在床上蹦蹦跳跳，就是不肯好好休息。

老师没办法，只能威胁他们，“你们如果再不睡觉，下午就呆在教室里写作业，不准参加活动课。”

话音刚落，教室瞬间安静了。

虽然幼儿园课程轻松，但比起写作业，他们当然更喜欢室外活动。

邱南躺在小床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只猫咪。小手无意识揉揉脸，在空气中张开手指又合拢，然后蹭了蹭被子和枕头。

像极了一直踩奶的小猫咪。

邱南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正要进入香甜的梦乡，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哇，你真的很像猫啊。”

听到声音，邱南立刻睁开眼，看到一张可爱的脸。

他认识这个小朋友，全班最调皮的孩子，祁唯羿。

祁唯羿吭哧吭哧爬上邱南的床，强行占据了大半空间，抢过邱南的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今天跟你睡。”祁唯羿鸠占鹊巢，态度像个恶霸。

“不行！”邱南立刻炸了毛，要抢自己被子，“你回你的床上去，把被子还给我！”

邱猫猫突然凶猛，像只大老虎。

祁唯羿揪着被角，威胁他，“你再抢，等会老师进来，下午罚你在教室写作业。”

邱猫猫害怕写作业，蔫啦吧唧露出原型，不情不愿往旁边挪了挪，勉强跟旁边的恶霸勉强相处。

偏偏小祖宗还不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非要小声跟他说话。

“喂，南南，你真的是猫咪吗？”

“我不是。”邱南立刻否认，“我是人类。”

“但是你好像猫咪啊。”

邱南敷衍地‘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祁唯羿继续说，“那，以后在幼儿园，你就是我的宠物了。”

邱南炸毛，“为什么？我不要！”

“因为我想养小猫咪，爸爸不同意，说我连自己都养不好。”祁唯羿摸摸他头发说，“但是我如果养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只猫很方便，不仅能交流，还不用自己铲屎。

太适合当宠物了，祁唯羿美滋滋想。

“我不要！”邱南再次拒绝。

祁唯羿抿了下唇，无声看着他。

邱南以为，这人又要说什么可恶的话，威胁自己。

结果，祁唯羿眼底氤氲一层雾气，可怜巴巴的。

“我、我真的好想要一只猫咪…”祁唯羿揉揉眼睛，“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你就不能满足我吗？”

邱南：？？？

您人生，似乎刚刚开始吧？

他本来意志很坚定，可瞧见祁唯羿委屈成这样，有些动摇了。

“好、好吧。”邱南无奈答应。

“真的？”祁唯羿立刻停止假哭，凑过来揉他头发，“南南乖，你真好。”

邱南发现他是装的，更郁闷了。

你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呢？

两点半，午休该结束了。

生活老师进入教室，宝宝们都在熟睡。

这群孩子，让他们睡觉时，吵吵闹闹不愿意。真的睡着以后，又像小猪似的，呼噜噜不愿意醒。

崽崽们平常闹闹腾腾，各种状况。睡着以后倒是安静，一个两个，像小天使似的。

老师没有立刻吵醒他们，绕着午休教室走了圈，发现邱南和祁唯羿挨在一起。

“小朋友真单纯，关系正好。”他笑了笑，伸手揉揉两个人的小肚子，“该起床了。你们两个挤在一张床上，不怕把床压塌吗？”

“唔…宝宝不要起。”祁唯羿发动天生的赖床技能，把邱南紧紧抱在怀里，像对待玩偶似的揉了两下，嘴里没有点数的嘀咕，“我很瘦，不会压塌的。”

很瘦？

生活老师默默瞄了眼他白白胖胖的小肚腩。

在生活老师温柔的催促中，午睡的宝宝全部打着哈欠爬起来，排排队洗脸。

下午三点，午后阳光明媚，老师安排小朋友室外活动。

刚宣布解散，许多小朋友一股脑爬向蹦床，还有一半直奔滑滑梯。几个安静的孩子，躲在屋檐下玩积木，拼拼图。

其中，蒲笙最为特殊。他捧着一本很厚的书，坐在那里翻看，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周围的热闹跟自己毫无关系。

祁唯羿换了游泳的短袖和短裤，守在游泳池旁，看老师往里面加热水。

虽然是夏末初秋，午后室外二十多度。

可为了避免宝宝感冒，老师当然要做的细致一些。

一桶热水加进去，老师搅了搅，感觉水温差不多，扭头跟他们说，“好了，游泳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潜水。发现别的小朋友不对劲，要立刻告诉老师。”

“好！”几位等着玩水的小朋友立刻答应。

祁唯羿翻过充气栏，爬进游泳池里，感觉老师担心有些多余。

跟他之前去过的游泳池相比，这个小型充气泳池，根本不够看，水位只到自己的腰部，怎么可能溺水？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到旁边咕噜咕噜疯狂喝水的声音。祁唯羿看过去，见阳黎憋着气，涨红脸，潜在水里努力拨动四肢。

结果他非但没有浮起来，也没有向前游，只是水喝了不少。

祁唯羿害怕他再喝下去，把游泳池的水喝光，自己没得玩了，连忙把阳黎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背。

“咳、咳……”阳黎吐出几口水，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擦擦脸上的水珠说，“谢谢你。”

祁唯羿向来斤斤计较，“你嘴上谢没有诚意，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明天带的零食要给我吃。”

“……好。”阳黎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愣了下才答应。

祁唯羿成功骗到零食，这才绕着他转了一圈，“黎黎，原来你真的不会游泳。”

“嗯，对啊。”阳黎很委屈。

“不怕，我教你一个方式。”祁唯羿说着，推了他一把。

阳黎没站稳，身体失去重心，眼瞅又要倒进水里。他连忙挣扎，四肢扑腾着巨大的水花，甚至溅湿了蒲笙的书。

“救命！”阳黎连忙呼救，惹得旁边几个人围过来，有人吓得翻出去叫老师。

“别动！”祁唯羿命令道，“身体放松，双手交叉抱着你的胳膊。”

“啊？”阳黎脑子昏昏沉沉，下意识按照他的姿势来，摆出木乃伊的标准姿势。

然后——

他浮起来了。

阳黎全身放松下来，没有出力，整个人就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到处飘。

“我，我会游泳了？！”阳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算什么游泳？”祁唯羿不屑，“只是飘起来而已，距离游泳还差得远呢。”

阳黎有些迷茫，“那我为什么会飘起来啊？”

“这…”祁唯羿只知道这样能飘起来，至于为什么，宝宝很难回答。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旁边传来轻软的声音。

“因为，所有物体都是有密度的。水的密度算做1，人的密度比水轻，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可以漂浮在水上。”蒲笙语速很快，嘀嘀咕咕一大堆，小朋友都没听懂。

但老师听懂了，表情惊讶又诧异。

“笙笙，你这么小就开始学密度了？”

“嗯。”蒲笙点头。

老师有些心虚，“那你为什么要来幼儿园呢？”

按照他的知识储备，幼儿园没什么可教的。

“因为…”蒲笙看了眼祁唯羿，还有套着小鸭子的景逸，回答道，“家里人送我过来，想让我变成正常的小朋友。”

“原来如此。”

“明白了。”

蒲笙确实懂得很多，而且礼仪满分，乖的不像话。

但是四五岁的小朋友，正处于‘狗都嫌’的阶段，爱玩爱闹才是本性，没必要那么早接触什么密度，什么化学元素。

祁唯羿认真琢磨一下，还是没搞懂蒲笙那串话。

但是有件事，他听懂了。

自己新认识的小朋友，他不太正常。

对嘛，正常的小朋友怎么可能比自己聪明？他必须不正常！

祁唯羿得出这个结论，游到岸边，“笙笙。”

“嗯？”

“我想出去了，你把书放下，拉我出去。”

“好的。”蒲笙不知人间险恶，乖乖放下书，然后向祁唯羿伸出手。

下一秒，他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拽进游泳池里。

始作俑者非但不忏悔，还兴致勃勃给他泼水，让蒲笙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小王子无波无澜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一丝丝委屈。

“哈哈哈哈！”祁唯羿笑得没心没肺，叉着腰告诉他，“我们正常的小朋友，这个时候应该玩水，才不是坐在屋檐下看书。”

蒲笙犹豫的撩起一把水，问，“这样就算正常吗？”

“对啊！你会游泳吗？不会让阳黎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