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

两人的动静很小, 四周一直有人来取车，启动引擎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她们缩在角落里，免得被人发现。

迟云含问道：“香吗？”

江暮凝点头, 说：“真的很香。”

“你用两个字表达, 我再给你多吸一口。”迟云含被江暮凝抱在怀里，两人挨的很近, 江暮凝的唇若有若无的贴在她的腺体。

“真香。”

江暮凝撩着她的头发, 再吸一口，屏住呼吸，指尖捏着张纸递给她, 认真地道：“给我打个O, 你别忘记了。”

“……”

打O，打O，我好想打你这个Alpha！

迟云含愤怒在上面打了个O，撑着椅子准备走，江暮凝就贴了过来, 轻轻地蹭蹭她, 很是黏人。

“那个……”江暮凝说：“还有一项。”

“嗯呢，O了O了, 我给你打O了行了吧。”

迟云含忙去翻合约, 看到还没打O的一项。

嘴就被吻住了, 迟云含愣了瞬间, 回吻了她, 身体往后倒去……

偏偏，旁边的车突然动了，里面的人冲着她们喊了一声, “执行官，看来你的新欢很狂野啊。”

声音刺耳，江暮凝动作一顿，把西装搭在迟云含身上，冷冷地瞥过去，旁边那辆车开走，她再看过迟云含。

迟云含愣愣地问：“谁啊？”

“公司的董事，没吓到吧？”江暮凝咬着牙说着，又拍拍她的后背，有些担心迟云含听到“执行官”三个字，但是迟云含没有表现出来，她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之后得单独弄个车库。

江暮凝把车开出车库，有些不爽，有三个小时没完成，亏，又要便宜晚上了。

好似。

她道：“下次，我们回去来。”

迟云含被吓得不轻，手背贴着脸，降了降温度，也觉得怪可惜的，就是在公司很不方便，限制太多了，她嗯了一声。

之后几天，江暮凝主动找迟云含完成任务，按时按点，有时候还想超额，但是被迟云含拒绝了。

白天就是白天，晚上就是晚上。

“执行官，是这样的，欧洲那边有香水交流会需要您亲自到场。”秘书拿着新文件过来，打断了她的不满，“各大香水品牌都会去参加，我们不能缺席。”

每年都会有各种交流会，各大品牌的执行官都要带最满意的作品参加，接受各国媒体的采访，直接入围Perfume Collection Hall。

PFE曾经靠这个交流会打过几次漂亮的翻身仗，一举成了香水界的领头羊，PFE必须得去，不然是弃权，甚至失去Perfume Collection Hall的资格。

秘书在去看江暮凝，发现她脸上写着“晴天霹雳”几个大字，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秘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表情，往年江暮凝参加都是信心满满，是香水界最出彩的Twilight。

很显然她在可惜自己还有好多个“O”没有打，江暮凝捏着那张薄纸，脑子里浮出各种可能性。

如果她不到场，媒体、以及商业对手，会疯狂买通告，告知整个世界，PFE没有出众的香水，放弃参加交流会，连香水Collection Hall的入围资格都失之交臂。

哪怕这一年PFE的销量一直在第一，价值翻了几个点，只要媒体盖棺，PFE这一年的努力，都会被推进坟墓。

秘书又将另外一种可能性摆出来，“如果您去了，首先一点，白天的完成不了任务，晚上的也完成不了，算是双重加倍，这样谁都便宜不了，共同富贵，您觉得呢？”

听着是那个道理，只是突然离开，她有点舍不得，不知道能不能带人……

江暮凝身体往后仰了仰，摒除了乱七八糟的念头，道：“这次安排行程，我应该去欧洲几天？”

“大概一周。”秘书道。

一周算短期交流会了，欧洲是必须得去，她们肯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公司内部有什么动静吗？”

“有。”秘书道：“之前行政部是您管理，一旦有什么动静，行政部会直接告诉您，但是现在出了点问题。”

“嗯？”江暮凝抬了下眸。

“他们现在做事选择绕过行政部，我怀疑他们发现江暮凝是您本人了，而且，最近祁董去过三次医院。”

这些都在江暮凝意料中，她把“江暮凝”摆在行政部有两个原因，一是防止旁人知道她精神分裂，二是占据行政部，把这个部门设置成执行官的眼睛。

现在她把迟云含弄到公司，上班下班都在一起，大家难免会联系到行政部，去考察考察这个“金丝雀”是什么态度，会不会针对迟云含，甚至是否真的存在。

秘书道：“医院有您的投资，医生也都是您的心腹，顶多就知道您精神力出了问题，但是，您精神力一向很强，应该还没有发现……”

“发现了。”江暮凝说。

精神力出问题就是很大的问题，这直接关系到江暮凝的精神状态。这也是江暮凝一直隐藏双重人格的原因，公司不可能让一个精神患者主持大局。

她们隐藏的越好，越容易让人发现端倪。

稍有风吹草动，就是致命的崩盘。

以前那些人是等着她精神失控，现在发现她已经失控了，精神力出问题了，剩下的就是狂欢。

秘书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毕竟股东们躁动是常态，从江暮凝接手PFE，股东们就没安分过。

本来以为去不去欧洲，只是感情层面的决定，没想到牵扯了这么多东西，可能去完欧洲，回来PFE就要变天了，秘书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江暮凝说：“去欧洲，你去公布行程。”

“可是，他们拿您精神力做文章，如果您精神力出问题，在国外是要拘禁的，直接给您扣上疯子的帽子。”秘书理智地分析，也许这次就是个套。

“我本来就是疯子，有正常过吗？”

江暮凝反问，眸光狠厉，“那就疯的彻底点，如他们所愿。”

去欧洲这事，当天就敲定了，开了一天的会议，中午连饭都没有吃，下午三点江暮凝从办公室出来。

跟她一块出来还有祁茜然，公司的另一个大董事，如果当初江暮凝没来PFE，现在坐上执行官位置的就是她，表面上她是公司股东，实际她很不服江暮凝，一直想收权利。

祁茜然侧头，勾唇轻笑，“一路顺风。”

江暮凝眼神都没给她，直径走了。

祁茜然没恼，换个方向回自己办公室，漫不经心地跟秘书说：“谈恋爱，真的容易降智，要不是她把Omega弄到公司来，我还找不到破绽。”

她的秘书捧了一句，“这就是您在她聘用Omega的时候，没有选择阻止的原因吗？我开始还以为您是赞成她谈恋爱。”

祁茜然笑了笑，很不屑地说：“差不多吧，更多的是想欣赏她谈恋爱的蠢样，谈恋爱，愚蠢。”

同一个公司，处处都有眼线，她说的时候没有避讳，话很快传到江暮凝的耳朵里，江暮凝依旧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淡淡地补了一句。

“那她最好别做愚蠢的事。”

说着，江暮凝拿了个绿封的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脸色铁青，开口就是低骂。

秘书没听清楚，仔细想了一下，感觉她刚刚听到了一句“操”，也不敢确信，偏头问：“执行官，怎么了？”

“没事。”江暮凝看着上面遗漏的几条重点，很严谨地说：“只是觉得跟那群人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必要，真是……一群只会散发精力的垃圾。”

看她这么愤怒，秘书赶紧去泡了杯降火茶。

江暮凝一边喝茶一边研究合约。

欠下来的债，迟云含从来不会催着她还，全部留在晚上，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就很气。

这些天晚上她都睡得很早，还是提前吃药了，应该进入了深度睡眠。

可是迟云含的单子上全是O，说明都完成了，难道她半夜又起来了，对迟云含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暮凝又去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出来，她会把所有重要信息记录下来，上面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执行官，你的精神力乱了。”秘书提醒道。

“嗯。”江暮凝闭了闭眸子，平复心情，她按了两下太阳穴，又道：“去把我的药拿给我。”

……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到六点，江暮凝把迟云含带到车里，跟她核对核对。

江暮凝把合约拿出来，放在膝盖上，问的理直气壮，“你确定我晚上都做完了？我觉得你这样有些偏心！”

迟云含反问她，“那你确定没做吗？”

做和没做这是个问题。

其实，这些任务的确没完成，这几天江暮凝睡得很早，迟云含也不好叫醒她，还有就是江暮凝装睡，叫不醒。

她道：“那你再仔细想想吧。”

江暮凝沉默了，她靠着窗户。

在她精神力开始乱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她看向迟云含，迟云含说：“再给你闻一口，奖励你这几天把任务全部完成，没欠下一笔债。”

江暮凝的精神力放松了许多，以前她从来不会深入去想，只要深入就是头疼欲裂，精神力暴动，伤人伤己。

她信息素的安抚下深入回忆，完成了一次记忆的探索，没有头痛欲裂，没有想发疯。

只是口干舌燥，很是动情。

车窗上映着迟云含的侧脸，很安静的，她转身想看仔细些。

前面遇到了红灯，堵住了，对面也停着辆车，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将手机举起来，对着她露出了个二维码，车窗上的影子，彻底消失不见了。

江暮凝狠狠地皱起了眉。

对面的男人完全没意识到她在生气，还摇下车窗冲冲她挥挥手，幻想和美女开一场浪漫的邂逅。

江暮凝刚要说话，肩膀微重，迟云含抱着她的肩膀，蹭在她身上，按下车窗看了回去，对面的人表情微僵，赶紧坐了回去，没在打扰她们俩。

堵了三分钟，车重新启动。

迟云含坐回去，闭着眸子靠着休息。

江暮凝感觉身体变化很大，想把迟云含翻个身，露出她的腺体，狠狠地咬。

迟云含没有察觉到她这种异常，又拿出手机看外卖软件，她嗦着嘴，“啊啊啊，看这个炸鸡，新开的点，这个酱，嘶～好想点一份回去吃哦。”

“这个寿司不错，还有这个吮指原味鸡。”迟云含吞口水，“还是饿了，看什么都美味，你觉得呢，你想不想吃，想吃我们点一份回去吧，嗯？”

江暮凝第一次没反驳她“图片食物和食物不相符”，因为看起来真的很美味，她也想吃迟云含。

迟云含快快乐乐的下单。

她们到家，外卖也到了，迟云含没忍住捏了一块年糕往嘴里放，江暮凝去了楼上。

路茗嘉看她一眼说：“这是变了吗？”

“没有吧。”迟云含小声说，看江暮凝回房间了，道：“可能有事，我看她今天一直没说话。”

她把回来的事告诉路茗嘉，“这就是精神力疏导吗，她的精神力一直在我腺体上徘徊，好烫。”

路茗嘉了然的点头，“难怪她急匆匆去房间。”想着，她笑了笑，“对，进步很大，算是她主动接受疏导了，还得多试几次，就是幸苦你了。”

迟云含笑了笑。

路茗嘉问：“压力很大吧？”

“还行吧，有效果就好了。”迟云含说：“疏导效果很好，我再想个办法晚上也疏导一次。”

精神力是最难搞的，不像身体上的病能找到病因，能对症下药，精神力漂浮不定，强大而敏感。

双重人格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死其中一个人格，让躁动的精神力不在分裂，但是她们选择了最难的办法，让两个人格融合，彼此的记忆互通。

难不难，迟云含没去想，有办法她就要试。

路茗嘉看着她，手肘挨着椅子靠，道：“不告诉Twilight，你已经发现她有双重人格吗，也许让她主动接受疏导更好呢？”

“不行。”迟云含摇头。

“嗯？”

迟云含认真地说：“她们会对立起来。”

其实到现在，她有点后悔，戳穿第二人格的事，不然她们能会更配合。

怎么说呢，很复杂，太复杂了。

迟云含有时候自己都很乱。

晚上江暮凝吃饭很快，吃完就急匆匆的回房间，迟云含怪疑惑的，赶紧吃完跟往常一样去找她。

迟云含过去敲了几次门，门都没有开，之前都会给她留门，还能进去，今天直接锁上了，她盯着门把弄了半天。

她又连续拍了几次门，都没有开。

睡着了吗？

一般这个点都没睡着的，除非装睡。

迟云含回到自己房间，趴在阳台上往里面看，有玻璃窗挡着，看不清她房间的状况。

真是不省心。

迟云含躺在床上睡觉，总觉得这次不把门打开，之后就再没机会进去了，而且说好的疏导绝对不能落下。

她赶紧爬起来，又去拍了几次门，依旧没给她开门，迟云含就去了书房，书房里有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她挨个找了一圈，拿着钥匙去开门。

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是江暮凝在说话，只是她没听清楚，她迅速转动钥匙，咔呲一声，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房间里的画面，超过了她的预期，叫她大吃一惊，喉头忍不住滑动，瞧着眼前的活色生香。

此时，江暮凝躺在床上，身上是粉色的睡衣，尽管长衣长裤很保守，但是因为她翻来覆去的，把衣服都弄乱了。

她躺在床上，眼睛瞪着迟云含，手还在衣服里，她闭了闭眸子，看着很烦躁。

这、

这就让她撞见了事故现场。

迟云含尴尬死了，不知道该回去，还是站在门口继续看，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江暮凝也僵持不动，她也不想做尴尬的那一个，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

显然，现在的她是第二人格，要是第一人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你睡着了啊？”迟云含脚趾扣地，主动说：“你又装睡啊，你躲着我干嘛？”

江暮凝挑着眉，让她看自己现在的状态，道：“你说呢？你觉得我现在在干嘛？”

很严肃的气氛，迟云含却想笑，她掩上门笑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很快就要睡了，你要是有事赶紧走，不然让你出不了这个门。”江暮凝威胁着她。

迟云含直接把问题问了出来，“这种事，你干嘛自己来，我们不是有约定吗，你可以找我啊！”

“……”

江暮凝额前的头发被吹动，呼吸急了，她用很匪夷所思地表情看迟云含，道：“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面前浪的。”

迟云含肯定没有勇气啊，不敢看床上的人，但是她还是鼓励了一把自己，“因为我本性很骚的，偶尔那什么也很强盛。”

江暮凝皱着眉，同一张脸，她们生气的表情一样，只是情绪不对。

她笑了一声，语气不太好，“行了，看完了赶紧走吧。”

“可以，我走也行，不过我有要求。”迟云含绕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把精神力释放出来，跟我的信息素结合，我就、嗯嗯嗯，我以后不来找你，晚上也不敲你的门，怎么样？”

“什么？”江暮凝看着她，舌尖抵着唇角，笑了一声，“迟云含，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什么行为？”迟云含声音很小，不就是疏导吗？她认真地说：“就试试呗，指不定会很舒服，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爱上最好，那样就不用她费尽心思想办法了。

“对，很舒服。”江暮凝眸子暗了暗，声音喑哑了，手指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不仅很舒服，我会直接爽死在这里。”

迟云含惊了，她怎么没感觉，就觉得腺体烫。

看来精神力疏导对Alpha真的很有用。

江暮凝还在催她，“赶紧走。”

“你先接受疏导，就疏导一下。”迟云含也很坚持，这几天她就很不配合，明明醒过来了，还要假装睡着了。

江暮凝呼出口气，露出了个笑容，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克制着语气，道：“我现在不方便，明天再疏导好吗，我说话算话，从来没骗过你吧？”

像是个跌入陷阱，用美色去诱惑猎人的狐狸精，展示着她的魅力，就、就有点骚，迟云含被蛊惑到了。

迟云含看着她的手指，江暮凝坐直身体，慢条斯理的抽着纸巾，当着她的面擦着手指，还冲着她勾唇轻笑。

迟云含就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点点头，道：“你答应好的，明天，你要接受我的疏导。”

江暮凝嘴角噙着笑，点头，一路把她送到门口，可是在迟云含迈出门的时候，那笑变得戏谑，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疏导啊，你白天是不是也做过疏导，我要是接受……”

话还没说完，迟云含猛地地往回挤，抓着她的手腕，江暮凝反应也很敏锐，往回收，但是迟云含力气也大，劺足劲，不管不顾的往里面挤。

江暮凝手指往她肩膀上落的时候，又撑在了门上，精神力爆发出来，门都凹陷了一块，她喘着气，讽道：“如果你喜欢白天那个Twilight，再跟我亲嘴跟我做疏导，这难道不是出轨吗，你不觉得愧疚吗？”

“我就接受不了，你跟白天那个亲了，疏导完了再来找我！”

迟云含被她刺了一下，心里针扎似的，她咬了咬唇，道：“那你以前知道我跟Twilight亲过，你还亲我，你算什么？你亲的还少了？你这是跟我偷.情！”

“我……”江暮凝反倒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自己偷自己的情，就挺……复杂。

江暮凝疲惫地说，“迟云含，你能别犯傻吗？”

迟云含抿了抿唇，眸子冷了下来。

白天的、黑夜的都拒绝过她，白天那个是口头上、身体上的拒绝，这个就是刺心，攻击她心理。

迟云含嚷道：“你这种人真的烦死了，能不能不用这种话刺激我？我脾气本来就不好，我没想过这种问题吗？你以为我真的就没受过这种压力？”

“我认真的想给你治病，你干嘛说我出……干嘛讲那么难听的话，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很难过吗？你就仗着我说话端着，从不会讲难听的话，是吧！”

迟云含踮着脚，在她耳边吼道：“双重人格，有时候真的很讨厌，真的很烦，这样，你听着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