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深夜, 穿界门无声无息出现在了高专后山。

白光一闪，浦原喜助率先从门内走出，看到守在门外的人笑了一笑：“这么冷的天, 五条桑也不多穿点衣服？”

秋末冬初，浦原喜助一说话就哈出口白雾，五条悟却只穿了件衬衫站在户外。

好看是好看, 也让人觉得冷得慌。

两个月前，浦原喜助几人成功修复了空间紊乱现象, 随之联系上了尸魂界。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研究设备，只能把神谷瞬一一起带回了静灵庭。

约定两个月后的今天, 午夜十二点到来之前, 还给五条悟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类”伴侣。

五条悟没有理浦原喜助的场面话，一个劲的往他身后看：“人呢？”

“急什么？”浦原喜助好笑, “我还能把他给你弄丢了吗？”他说着侧开身子，白光中, 一道身影隐约可见。

五条悟克制地抿住嘴角, 视线一直追随那道身影。

“怎么, 刚才还催这么急, 现在看到人就不激动了？”浦原喜助起哄，锤了锤腰杆, “为了赶在两个月以前改造好他，天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在神谷瞬一之前，只有死神堕落成虚的前例，让一只大虚变成人类，哪怕是浦原喜助都只抱了试一试的态度。

他想起许多年前, 黑崎一护（死神的男主）第一次进入护廷十三番的视线, 是因为吸走了当时十三番队队员朽木露琪亚的力量, 他成了死神，露琪亚则变成了只比普通人类强上一点的人。

有这样的先例在前，浦原喜助重新研究了灵压结构，终于完成了这场具有开创意义的体质改造。

神谷瞬一从白光中走出，他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身材清瘦。

五条悟用视线勾勒他的棱角，两个月不见，他好像变了不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你......”五条悟开口，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愣愣地接话，“你有脚步声了。”

神谷瞬一没想到久别重逢，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不由得失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不止有脚步声，还有体温。”他歪头轻笑，“悟，不摸摸我吗？”

五条悟缓缓眨了眨眼，拉住他的右手，一用力，直接把人拽进了怀里。

这一撞有些狠了，神谷瞬一踉跄几步，闷哼了一声，接着笑了出来。

大虚可不会因为这点力道就感到疼痛，他现在是活生生的人类了。

五条悟穿着单衣在风里站了大半夜，连衣服都是冷的，此刻突然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温暖的几乎要哼出声来。

他搂着热源不撒手，低头，埋在神谷瞬一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

“痒。”神谷瞬一笑着推推他。

五条悟当作听不到，用毛茸茸的头发蹭他，然后退开两步，“吧唧”一口亲在了神谷瞬一的脸上。

“欢迎回来！”

浦原喜助余光看着小情侣们黏黏糊糊的举动，咂咂嘴。

年轻人啊......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喂，稍微注意一点，我还在呢。”

五条悟像才发现他似的：“浦原店长，你还在啊？”

浦原喜助：“......”

过河拆桥，不过如此。

还是神谷瞬一比较有良心，按了按五条悟的手让他克制一点：“这段时间，辛苦浦原店长了。”

浦原喜助拉了拉帽檐：“也是你能忍得过来。”

虚的体质改造技术虽然在神谷瞬一身上试验成功，但这项技术风险太大，这次以后，静灵庭应该就会将它封禁起来，不再面世。

重塑体质，这句话说得简单。可能连五条悟请求他时都没有想过，被改造人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两个月的时间，剥经扒骨，神谷瞬一的每个身体组织几乎都被打碎了重组。

有几次，浦原喜助看着他在实验床上崩溃的场景也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大不了百年以后，五条悟遵循人类的生老病死离开人世，大虚也是可以自杀的嘛，何必要受这种痛苦。

被捆在实验床上满身是血的神谷瞬一像是读懂了他的犹豫，费力地抬起一只眼睛：“......继续吧......”他的脸皮脱落了一半，说话时含糊不清，“我可以的......”

“忍得过来？”五条悟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浦原喜助：“什么忍得过来？”

“没什么。”神谷瞬一抢在浦原喜助开口前接话，顺手撩了撩五条悟被风吹乱的刘海，云淡风轻地解释，“就是改造的时候有点痛。”

浦原喜助看了眼他一眼，心想这能叫一点痛吗？摘胆剜心也不过如此。

也就是这人是神谷瞬一，要是换了其他人，第一关都不一定能撑下来。

年轻人的爱情啊，就是这样，炙热到山海可融。

他真的很喜欢你，才会把所有的苦咽进肚子，即便意识模糊时，都记着要回来见你。

五条悟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很痛吗？”

“还好，能忍受。”神谷瞬一掀了掀唇角，语气带笑，“一想到你还在等我，就不痛了。”

见五条悟还想开口说什么，神谷瞬一截断他的话：“悟。”

“啊？”

“明年，也一起去花火大会吧。”夏天已经过去了很久，神谷瞬一却还记得他在灯塔上说过的话。

他一字一句，语气郑重，漆黑的眼睛里氤氲了一汪星海，“不止是明年，未来，都一起去吧。”

“我们一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