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那三千万, 真的能起到作用吗?”

中介人将一份咖啡放在海岸边的长椅上,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轻啜一口自己的那杯。

早早就坐在长椅上的黑发男人只用余光看了中介人一眼, 就再次将目光投向赛船的场地。

“下次不要带这种我根本不会碰的东西,有点诚意。”

穿着紧身的黑色短袖, 让结实健壮的好身材显露无疑的男人有一张充斥着狂气的俊脸, 唇上一道竖疤却没有破坏他的容颜,反而平添了力量的美感。

“会去黑市的都是些贪婪又愚蠢的家伙,三千万摆在他们面前,不怕他们不动心吧。”

伏黑甚尔像只慵懒的豹子,懒洋洋的向后倒去靠在长椅上,双臂自然舒展放在椅背上。

“既然星浆体的护卫里有五条家的六眼小鬼, 那当然要提前做做准备。”

“这在武士道里怎么说的……尊重对手?”伏黑甚尔嗤笑, 嘴上说着尊重, 语气却半点不放在心上:“放心, 既然我接了杀死星浆体的任务,就不会失手。”

中介人耸耸肩:“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毕竟你以往的战绩摆在那,“天与暴君”我还是信得过的。虽然刚刚没想明白你干嘛要这么大手笔的发布悬赏, 但那位先生已经好心的帮我解答了。”

伏黑甚尔的身躯一顿,表情严肃了下来,目光从赛船转向中介人:“什么意思?”

“还要考考我吗?”中介人惊讶:“行吧, 你发布悬赏不就是为了提前车轮战消耗掉星浆体的护卫们的力量, 然后你才有机会从五条家那位的手里杀死星浆体。那些接了悬赏的家伙只是被你当做炮灰消耗掉,最后这三千万还是会回到你的口袋里……”

“我不是问这个。”

伏黑甚尔打断了中介人,语气阴森危险:“那位好心的先生, 是什么鬼?你把我的任务告诉了谁?”

常年在战斗和委托任务中磨砺出来的敏锐,让伏黑甚尔在听到中介人的话时就感觉到了不对——那是被黑暗中什么东西盯上时,如骨附蛆的恶寒。

“是来询价的金主。”中介人看到伏黑甚尔这个表情,也被吓了一跳。

他迟疑道:“是对方主动找上门的,开价很高,任务内容是五条家的那位,哪怕只剩一口气只要交给他就可以。我看你在做星浆体的时候也能顺便完成,就答应了下来。”

“正好你发了悬赏,我抱怨了几句你花钱太多,那位先生在旁边听到了,就问起了这件事,帮我解释了你的想法。”

“我,还没有同意接这个新任务吧?”伏黑甚尔咧嘴一笑,危险横生:“把我正在做的任务内容透露给其他人……你是不想活了吗?”

中介人有些心虚。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任务内容透露给那个人。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在和那个人谈话时不由自主就生出了“他是可以信任的,告诉他也无所谓吧”这种想法。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一切和盘托出了。

“伏黑先生请不要生气。”长椅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只是我久闻“天与暴君”之名,实在对伏黑先生有些好奇。”

伏黑甚尔转头看去,微微眯了眯眼眸。

像沉睡的豹子惊醒,压低身躯做出进攻前的戒备姿势。

来人是一名黑发黑眼的年轻男性,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柔顺的黑色短发散在额前,文质彬彬而有教养的模样乍一看像个大学生。

唯一有些奇怪的,只有他额头上缠着的那圈绷带。

“伊万诺夫先生。”中介人招呼着,将额外的那杯咖啡递给了对方:“按照您的口味买的咖啡。不过,您倒是来得迟了点?”

中介人向警惕的伏黑甚尔道:“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说过的,定了下一个委托的那位伊万诺夫先生。”

伏黑甚尔沉声问道:“这个姓氏,俄罗斯人?”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的在年轻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用怀疑的语气道:“看你的衣着习惯和长相,可和俄罗斯没有关系。”

伊万诺夫先生丝毫不恼,只微笑道:“欸,让伏黑先生看出来了。我并非俄罗斯人种,只是长期定居在那边而已。”

“本来还在苦恼,事关五条家,可能没有人敢接下我的委托。”伊万诺夫先生有着干净的笑容,让人不自觉想要信任他:“有“天与暴君”实在是让人松了口气。”

那边的赛船现场爆发出巨大的呼喝声,然而伏黑甚尔已经顾不上那边了。

他匆匆瞥了眼那边的胜利者,确认不是自己下注的那一艘,不由得暴躁的骂了一句脏话,随即就将审视的目光放在这位伊万诺夫先生身上。

伊万诺夫先生大方的任他打量,眸光安定而澄澈。

伏黑甚尔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在无声的向自己展示他的力量。

首先,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虽然混迹在雇佣圈子里,但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天与暴君”这个称号,连他本身都没有见过,更遑论他的本名。

尤其,他因为入赘而从禅院甚尔改名为伏黑甚尔,才不到两个月。就连中介人也不过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男人本身所拥有的情报网络……令人细思极恐。

其次,黑市来说,雇佣者和被雇佣者都是通过中介人来进行交易。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信息被泄露,雇佣者并不会在线下露面。

然而这个男人,却大刺刺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毫无畏惧的说——想要五条家的六眼小鬼。

“所以,你的委托是什么?伊万,诺夫,先生。”

伏黑甚尔收回目光,咬音极重,明显不相信这个姓氏是对方的本名。

伊万诺夫先生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道:“佣金三亿,将五条悟带给我。”

“只要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可以。”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

——这个男人确实不是简单角色,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对方给钱就行。

“等等,伏黑,你的计策好像被人识破了,对方开始了反击。”

中介人看着随身电脑上的页面,面色巨变。

伏黑甚尔瞄过去,就看到黑市的交易首页,另一条悬赏信息以及代替自己发布的悬赏,被顶到了最上层。

[招募咒术师或诅咒师:

博多【无名】组织向全世界公开招募拥有咒力者,从该条信息发布起一小时内,凡能抵达博多并找到【无名】组织本部者,皆被录用。人数不限,能力不限,背景不限。

悬赏金额:一人,一亿,当场发放。]

伊万诺夫先生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悬赏消息。

这条悬赏丝毫不掩饰悬赏人的目的,就是要高调的和对身为星浆体的天内理子的三千万悬赏对着干。

——你不是隐瞒了五条悟等人的存在,用天内理子普通学生的身份,让那些蠢货相信这三千万好拿到手而送上去当炮灰吗?

——那我就用更高的价格、更简单的任务,让那些蠢货转移目标。

对方给的时限很短,几乎是正常咒术师从东京到博多能达到的极限速度。

相信很多人在看到这条悬赏的第一时间,都会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任何事情,立刻冲向博多。

东京几乎是所有从事咒术相关的人的大本营,大量的咒术师、诅咒师常年聚集在这里,祓除咒灵,接下任务或为咒术高专等机构工作。

人为财死,在高额的悬赏下,人可以失去理智变成野兽。

他们不会仔细思考一小时从东京到博多是否可行、到了博多又要怎么寻找【无名】本部的所在,只要有一丝获得高额悬赏的可能,他们都会奋不顾身,大脑空空。

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几乎所有无立场的自由咒术师或诅咒师,都会立刻动身离开东京前往博多。

但这样一来,所有的咒术师被调离,就再也没有人能接下伏黑甚尔发布的三千万悬赏任务。用炮灰车轮战消耗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计划,自然也就落空。

博多【无名】组织昭然若揭的目的自然瞒不过伊万诺夫先生,但他却为突然闯进眼眸里的【无名】这个名字而愣了一下。

“无名……”

伊万诺夫先生的声音低不可闻:“已经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啊。”

“我的故友,与故敌……”

中介人和伏黑甚尔已经将伊万诺夫先生抛到一边,因为这条新出现的悬赏而焦头烂额。

中介人急得一头汗:“怎么回事?【无名】组织这是疯了吗?一人一亿没有限制,他们是想拿多少钱出来!但是这样一来,你想要用那些炮灰消耗掉五条家那位的力量的计划该怎么办?”

伏黑甚尔死死的盯着电脑界面。

在悬赏倒计时下面,正实时显示接任务的人数疯狂上升。

而下一条自己发布的悬赏,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放弃了任务,转而去接了【无名】的悬赏。

“一群没有契约精神的废物。”伏黑甚尔不屑的哼了一声,但坚决不提上一秒自己差点手一滑习惯性的去接了【无名】悬赏的事。

——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任务还轻松。

一对比自己接下的星浆体任务,突然就觉得自己亏了呢?

啧,有些不爽。

“不对。”伏黑甚尔沉思片刻,忽然道:“【无名】的主要目的不是招募咒术师,它就是在破坏我的计划——而且他们的花费不会太多。”

他对着言简意赅的悬赏内容,一字一句分析道:“从东京到博多,新干线需要5小时,飞机全套流程下来也要3小时。他们给出这个时限,明显就是要求接任务的人使用非普通人的方式,并且一些咒力低微的家伙也会被这个时间淘汰出去。况且,悬赏里还要求了找到【无名】本部。”

“你真的以为,【无名】的本部就随便大剌剌的站在路边,一进博多就能看到了?”

伏黑甚尔表情讥讽:“我曾经在任务中,听遇见的雇佣兵说起过博多的【无名】,这个组织就如其名,在博多几乎是隐身的状态。常年在地下世界生存的家伙和博多所有住民,都知道【无名】的名字,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无名】的本部到底设立在哪、它的高级成员有哪些、首领是谁。”

“而且就算没有这条限制,【无名】不想掏钱的话也很简单。”

伏黑甚尔嗤笑,毫无情感的提出残忍的可能性:“那些一看到悬赏金额就什么都不顾了的蠢货,他们全部的精力都会用来赶路吧,毕竟时间急迫。这时候,只要【无名】在博多几个入口设下埋伏,一炮/轰一个,保证没有一个废物能活着走进博多。”

“反正【无名】本身就做国际军/火生意,重/武器也不缺。到时候就说没见过那些人,谁都无法说明白那些烧成灰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伏黑甚尔的话,中介人已经惊呆了。

常年混迹在东京、为咒术师和雇主牵线的中介人,对远在博多的普通人世界的地下组织【无名】并不了解。

然而只要给钱什么任务都接的伏黑甚尔,却因为经常会在任务中遇到【无名】组织名下的地下职业者,所以对这个在帮派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组织有所了解。

伏黑甚尔感觉到了一阵烦躁。

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赌赛船输了,又是计划被人打乱。

不管是谁在借着【无名】的名义发布悬赏,对方很明显是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并且看样子应该是站在五条家小鬼那边,或是要保护星浆体的人。

一条短短的悬赏,甚至只需要画个大饼不用付出一分钱,就能做到这样的效果——所以他才讨厌那些坐在幕后死不露面的家伙。

玩战术的心都脏。

“看来,伏黑先生的计划出了点问题呢。”伊万诺夫先生笑着问:“那我的委托,伏黑先生还要接吗?”

伏黑甚尔冷哼了一声,从长椅上起身:“三个亿买五条悟是吗?钱准备好。”

豹子从浅眠中苏醒,静静潜伏进草丛,蹲守它的猎物。

“果然是百分百从未失手的“天与暴君”。”

伊万诺夫感叹着,然后笑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下一场赛船的赌票,递给伏黑甚尔。

“刚刚看伏黑先生似乎喜欢赛船,但运气却不太好,总是赌输——试试这张吧。”

在伏黑甚尔警惕的目光中,他从容的将赌票放在长椅上,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只有一声关心飘在身后。

“如果赢了的话,就当做是我送给孩子的奶粉钱吧。”

伏黑甚尔的面容猛地阴森下来,他扭过头去看向中介人,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你都把什么事情,告诉那个脑袋上缠绷带的家伙了?”

中介人错愕:“我没说啊!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你家的事我干嘛要告诉雇主。”

伏黑甚尔重新看向伊万诺夫先生马上就要消失在视野内的背影,神情危险:“那家伙,竟敢拿惠威胁老子!”

就在伏黑甚尔想要追过去揍那让人不顺眼的家伙一顿时,他身后的赛船场传来了结束的信号声。

“胜利者是,第10号……”

中介人目光瞟过被放在长椅上的赌票,随即错愕的伸手,不敢置信的抓住伏黑甚尔结实的手臂摇晃:“等等!甚尔,甚尔,我们发财了!”

伏黑甚尔:“?说什么屁话呢?”

他疑惑的低下头,就发现赌票上选择的号码,赫然是10号。

——赌赢了。

“草!”

·

“小理子不在音乐教室吗?我知道了,悟,你现在迅速看一下我发给你的网址,突然跑过来这么多废物咒术师的原因,找到了。”

夏油杰坐在一只巨大的咒灵身上,在他脚下,正踩着一个口吐白沫的男人的脑袋。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居高临下,写满了不屑。

“有人盯上了小理子,却没有胆量来和我们正面对上,就在咒术师黑市发布了针对小理子的悬赏。”

夏油杰轻呵了一声,脚下用力,将男人的脑袋在地面上摩擦。

“废物。”

“但是有用。”

五条悟迅速查看了一下天内理子的悬赏,他向旁边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音乐老师做出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表情严肃了下来。

他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蚂蟥一样扑过来的东西,精力和咒力都会被大量消耗……”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小理子。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和她寸步不离才行。”

夏油杰眼神一厉,随手展开术式将另一只咒灵放出来,甩向突然从自己背后冲出来的咒术师。

眼看着那咒术师被自己操纵的咒灵一口吞吃干净,他才转回视线,继续和五条悟说道:“学院里因为悬赏跑过来的咒术师都交给我,黑井美里小姐的安全也由我负责。小理子就交给你了。”

“OK~”五条悟挂断电话时,音乐老师的怒火已经快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你们这还是一个团队来的吗?这是犯罪!”

音乐老师一手将学生们牢牢护住。另一手迅速拨通手机上的紧急求助电话:“我已经报警了!学校保安和警察马上来!”

“啊?”五条悟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我哪里看起来像犯罪了?”

“哪里都像!”

“……”

五条悟颇为无语,但还记得刚刚音乐老师说起的“理子的哥哥把理子带回家”,于是他问道:“理子的哥哥,长什么样?”

天内理子哪来的哥哥?从她被选为星浆体开始,就一直是黑井美里在照顾。

“银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很帅……”

说着说着,音乐老师的眼神忽然呆滞,疑惑的看向五条悟:“说起来,你和理子哥哥的发色瞳色都很像?”

五条悟一口承认:“没错!那家伙是我不成器又欠揍还不靠谱的弟弟!”

听到老师的描述,五条悟已经确定,就是陪天内理子一起上课的风间院斓,带走了天内理子。

顾虑到风间院斓港口黑手党的身份和他对风间院斓的不信任,五条悟向老师摆了摆手迅速说了声再见,不等对方反应,就“嗖!”的一下从大开的教室门蹿了出去。

徒留音乐老师站在原地,有些迷茫:“这一家三兄妹,性格还,还挺不一样的?”

……

五条悟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随手放进了制服口袋里。

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其传统的术式,是无下限。

这是一种对咒术拥有者有很高要求的术式,类似于数学中无下限的概念,拥有者在发动术式时必须要进行大量精密的计算,那是堪称恐怖的信息留取和计算量。

天生六眼的五条悟则因为六眼的存在,而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大量的信息,大脑一直在处理着计算机一样的信息量不曾停歇,以致于不得不带着墨镜以遮盖视线,稍微削弱六眼所接受的信息量。

而此刻,当五条悟摘下墨镜时,整个学院所有的信息在一瞬间向他涌来。

大脑急速运转,快速的通过对信息的计算和分析,搜寻着天内理子和风间院斓留下的气息。

然而令五条悟紧皱起眉头的是——没有。

就像他曾经在横滨的森林、学院的音乐教室里发现的一样,干净得不留半点信息。

这种干净并非正常的状态,而类似于凶案现场有人用抹布和消毒液仔细而重复的抹掉所有残留的痕迹、避免自己的信息被泄露一样。

它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五条悟立刻想到了风间院斓,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了不好的猜测。

该不会……风间院斓劫持走了天内理子吧?

他是出于谁的命令?港口黑手党吗,还是别的什么?可是自己试探过,虽然他能看到咒灵,但他似乎并没有异能力或咒力,那么他要怎么做到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劫走天内理子?

千防万防,难道还是引狼入室吗?

但是,风间院斓和天内理子的踪迹虽然半点都找不到,五条悟却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

咒力残秽。

有咒术师进入学院并使用了咒力。

五条悟立刻想到了夏油杰和自己说的、疯狂涌入学院的那些接了悬赏的蠢货。

——既然那些人是为了理子而来,那么跟着他们的咒力残秽,就一定能找到理子。

五条悟当机立断,立刻转换思路,跟随着咒力残秽一路高速奔跑,生怕稍晚一点天内理子就出了什么意外。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学院后面的喷泉花园里,横倒满地生死不知的人。

狂风肆虐花园,到处都是残破的花瓣和污水,一地狼藉。

而那些身着各异、已经失去意识的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是各种野路子咒力并不高强的咒术师。

五条悟心中一突,赶紧几个飞跃就迅速跨过残破的花圃,近身查看情况。

然后他就看见,在花圃旁边,风间院斓一手将身材娇小的天内理子紧紧护在怀中,另一只手中握住一把还在冒着烟的枪。

青年细心的让浑身颤抖的少女将脸埋进自己的咒术高□□服里,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贴心的不让她听到任何一声惨叫声或枪响。

在察觉到五条悟的靠近时,青年凌厉抬眸,手中的枪也迅速跟随而来。

“呜哇!别开枪”五条悟赶紧制止了风间院斓。

他看到青年的面容上展现出一丝惊讶,然后放松了下来。

“呼——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幸好没有。”

“五条先生。”青年笑眯眯道:“怎么说,我都是帮派成员啊。总不能辱没了帮派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