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请求归队

穆焕看着那辆似怒火被点燃的越野车,咆哮怒吼,在马路上左右穿插,转眼间消失无踪。

一时间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偏偏祁文府又在耳边嘀嘀咕咕:“你干什么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退役?你把那个女魔头得罪的那么狠了,你还想回去?

就她那脾气,能让我们回去?”

穆焕听着耳边的话,一边结合分析脑海里的记忆。

本以为自己对“穆焕”这个人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他被人一石头砸死在校门口的惨剧,谁知道这一回想,却莫名的多。

“穆焕”是个很有才华的花滑运动员,记忆里这个人走到哪里似乎都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比他晚了三届进国家队,被国家队当成未来的“种子”运动员培养,一个很有才华,也骄傲极了的家伙。

但这种荣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穆焕”进入国家队的半年后突然提出退役,在队里闹得沸沸扬扬。

具体原因外人并不知道,况且那会儿自己也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在谷底徘徊。

直到某一天,“穆焕”就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离开了国家队。

他拍了总教练的桌子。

指着于一曼的鼻子骂过。

在网上发了些不太合适的言论。

终于成功搬到了大学的学校里住。

要不是因为“穆焕”的疯狂,还是黎昕的他,估计还会在那些嘲笑声中沉沦很久,甚至再也无法站起来。

说起来,“穆焕”也算是在无意中救了他一次。

是该感谢的。

可偏偏是自己进了这个壳里。

想着眼前的一堆烂摊子,穆焕就觉得头疼的厉害,无处下手。

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穆焕拉开副驾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去首都滑冰场。”

屁股还没坐下的祁文府怪叫:“你干什么?你疯了你!”

穆焕顿了顿,说:“先去体育大学。”

车辆起步,祁文府抱着副驾的座椅靠背,扒拉穆焕的肩膀:“你要是回去,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穆焕也说不清楚,便沉默了下来。

祁文府在后面急地跳脚,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穆焕只当听不见,由他念叨。

警察局距离体育大学很近,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了大学的院墙,的哥在大门口稳稳停车,转头看着两人。

穆焕说:“你先回去。”

祁文府说:“我不。”

穆焕说:“回去吧。”

祁文府说:“我不!我要跟着你,看你发什么神经。”

穆焕说:“我是去求人的,你跟着我干什么?”

祁文府说:“妈的你神经病吧!”

穆焕说:“你下车吧。”

的哥不耐烦地换了一个姿势。

后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祁文府一咬牙:“走走走,我看看你要怎么求人。我就看你怎么把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踩!”

“走吧,师傅。”

说完穆焕就将身体歪到一旁,看着沿途的风景,脑袋里思绪混乱,无法理清。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只有那个地方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当一个人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一件事上,并且为之奋斗了一生,哪怕苦痛,以及喜悦,就再无法放弃。

窗外的景色如同快闪的胶片,看不分明,穆焕却知道这条路的尽头通往何处。

他记得路上的每个路口,每栋大楼。

人来人往。

这条路,被他烙印在心里深处。

“师傅,这里左转。”

“路口直走。”

“这个路口左转。”

“对,就这里停吧。”

计程车最终停在了首都滑冰场的背面,一处远离公路的六层楼老式小区前。

小区看着老旧,却认真设了门岗,还有保安在门前站岗执勤。

大门的两侧挂了不少的门牌,“国家体育冬季项目运动员公寓”,“国家冬季项目研究中心”,“国家冬季项目运动中心”等等。

穆焕下了车,就听见祁文府在耳边长吁短叹:“这地方我站着就双脚发抖,你不会真的要回来吧?别介,要不这样,兄弟我认识个网红,我把你照片发过去可以吗?让你们见面,让你了让你了。

我可是把心都挖出来了,你就别折腾了。”

穆焕闻言,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祁文府,说:“我自己进去。我记得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如今耽搁了小一年,回去怕是也很难出成绩。我应该还有机会,就算再难,总得试试。”

祁文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横眉怒目:“你还看不起我?”

穆焕嘴角一勾:“复健很苦的,你真要陪着我?”

祁文府:“你能我就不能?看不起谁呢?而且谁说我要陪你了,我就是来看热闹。”

穆焕点头:“那我走了。”

穆焕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看门的保安是新来的,认不得穆焕,警惕地看着他。

穆焕被拦在了大门外。

出来的匆忙,他忘记带门卡了。

满腔热血被现实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穆焕迷茫地站在了原地。

此时一只手拿着门卡从耳后伸过来,潇洒的一刷。

穆焕转头就看见了祁文府笑得眉飞色舞的一张脸。

穆焕笑:“怎么又进来了?”

祁文府说:“不跟着你怎么看热闹,怎么看你啪啪啪地狂煽自己脸。”

穆焕笑,又不是他犯下的错,他怕什么。

自尊心这种动作,只有自己做下的决定,才会出现。

左右就是哄哄那个女魔头,他感觉还好啊。

两人一路进了小区。

这小区的年代久远,楼房返修过两次,外墙从原本的红砖变成碎石墙面,又变成了咖啡色的漆墙,历时四十年,来来往往了无法计数的运动员。唯一不变的就是当年栽在楼下花坛里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出了一颗颗参天巨树。

树冠华盖,一片片嫩绿的枝桠,在春风里蓬勃地怒放。

熟悉的景象像是烙印在心里的老照片,幽深舒雅中有着它独属的气派华贵,就连不情不愿的祁文府也陷入回忆,格外安静。

直至来到办公楼下,祁文府一声唏嘘:“当初,我们可是死活要离开这里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穆焕却笑得云淡风轻,眺望前方,淡淡开口:“一切过往,皆是序章。”

“啧,还咬文?恶心。”

进了办公楼,迎面就是一面仪表镜,清楚倒映出穆焕的脸。

熟悉,又陌生,嘴角含笑,眼眸多情。

穆焕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浑身都不自在。

尤其是从一个Omega变成Alpha,穆焕只有细想,就尴尬的要命。

于一曼的办公室在三楼,作为花样滑冰队的“金牌教练”,于一曼独享一间办公室。

这个时间未必在办公室里,但总是要看看。

穆焕自打穿越过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都不是好事。

好在现在运气回归,于一曼还真在办公室里。

大概要去带训练,于一曼起身正在整理文件,看见穆焕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的一沓子文件,“啪”的就拍在了桌面上。

眉梢一扬,说:“你们还过来干什么?”

穆焕进了办公司,恭敬地举了个躬,说:“于教练,以前是我错了,我回来报道。”

于一曼嘴角抿紧:“不接受。”

“于教我……”

“哒哒哒”的高跟鞋响起,于一曼走到穆焕面前,却看也不看他,直接出了门去。

脚步声渐远,是真的不回头。

祁文府心满意足地笑:“看吧,我就说没意思,女魔头是什么脾气,你得罪他那么狠,她会原谅你?不扒你一层皮都是好的。”

他拉扯穆焕肩膀:“走了,下午还有课呢。”

穆焕抿紧嘴角,径直去了座位上坐下,这才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他回来。”

“喂!”

穆焕摆头示意,“走吧。”

祁文府抿紧嘴角,瞪着穆焕,似越看越生气,终于还是脸色一厉,“什么都特么是你说的,要来要走都你说的算,当老子没脾气是不是!随便你,我不管了!”

穆焕看着祁文府转身离开的身影,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过,最终停在了于一曼背后陈列柜,那一排排的奖杯和奖状上。

金光闪闪。

耀眼至极。

最优秀的双人滑教练呢……

自己怎么可以错过。

“咦?你是……穆焕?”

正愣神的时候,大敞的办公室外走过一名教练,在看见穆焕的同时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他走进办公室,打量穆焕:“找于教?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带训练,你是过来转关系?”

穆焕起身,招呼:“汪教练。”

汪清点头,靠在了办公桌上,环胸看着穆焕:“最近都还好吧?”

“嗯。”

“要我说也不用急着退役,先把大学读完,再过来办理手续也不迟。你们于教的脾气我知道,还在气头上,你找她做什么都不行,再等两年吧,左右你也要继续读书。”

穆焕却说:“我是想回来。”

“啊!?”汪清环胸的手放下来,惊讶的合不拢嘴,“什么?”

穆焕说:“我说,我是想……”

“别别别。”汪清却一摆手,“你就别折腾了,你肯定回不来,就算于教答应,熊总那边也不会答应。再说总局也记了你一笔,你现在能把这个书读完就谢天谢地了,这是折腾什么呢?”

穆焕抿紧了嘴角。

犹豫了一下,他开口问道:“汪教练,您知道我当年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