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许岁辞的双颊立刻渲染一层薄红, “你不会是想让我穿那种衣服吧?”两只手左右扯住萧倦的耳朵,声音里带着软化的羞恼,“还有, 谁批准你拿钉子扎我呀~”

一直等到鹤望兰几人回来, 纱幔中的氛围明显火热刚散而暧昧升温,萧倦和许岁辞脸红脖子粗得靠墙坐着,尤其是许岁辞连脚趾都蜷缩在红绒短毛毯里,仿佛要抠出一套两室一厅。

萧倦最先恢复自然, “岁岁遇到些麻烦,需要各位倾力配合。”

许岁辞也不敢过度暴露太多,只说是遇见了乘风大少爷,要抓他呢。

白烨吃过许家的亏,温润的性格突然暴跳如雷,“那家的二少爷坏透了, 可不能让岁岁再落入他家手里。”

萧倦将自己的计划简略一说下。

事出地点恰好在商业街附近,陈燧很快买来了女装和化妆品。

许岁辞知道自己始终躲不过这一劫,两指捏起樱粉蕾丝胸罩问陈燧,“这是什么胸器?”

“要装不得装像一点,”陈燧笑道,“就算是太平公主也能使劲挤出个A罩杯吧。”一脸奸邪妄为, 八成想借助这次逃跑事件狠狠在许岁辞身上出口恶气。

白烨急躁地扯过蕾丝胸罩,“都什么时候, 火烧屁股了懂不懂。”朝许岁辞张口,“我帮你穿。”

许岁辞九零后的老脸简直丢尽了,两条胳膊伸进胸罩带子里,白烨调整好角度,从背后帮他系挂扣。

“为什么里面塞这么厚的棉花垫子啊?”许岁辞捂着胸口的两片薄布, 用手指捏了一把。

粉色蕾丝称得他的肌肤晶莹如雪。

萧倦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全被他一人占尽。

许岁辞连忙捂住他的眼睛,“你这才是骚扰罪啊。”

鹤望兰竟也兴致冲冲跑来帮忙,丢给萧倦一条黑丝长袜,“一人一条赶紧给套上。”

鹤霸天首当其冲帮忙套黑丝,手法精湛,恐怕没少帮人脱过袜子,袜口一直抚摸到许岁辞的大腿,指尖微松,啪得一声击打在雪嫩肌肤间,果冻般弹了弹。

要命。

陈燧提起买的露背超短裙,往许岁辞身间一套,几个大男生如同摆弄玩偶一般七手八脚,帮人从头到脚穿戴整齐。

许岁辞摸了摸后背,露出的面积十分可怕,冲陈燧鄙视,“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恶趣味。”

说,你是不是也想让烨烨穿露背装。

禽兽!

陈燧立马脸红地瞧瞧白烨的反应,白烨没空理睬他,丢给他一大卷白绷带,“过来帮忙。”

两人转移去了隔壁。

萧倦给许岁辞戴好黑直长假发,拿出眉笔,“我替你画眉。”

先用刮眉刀将许岁辞原本就很秀气的眉毛修整成柳叶细眉,再用眉粉勾勒出形状,染眉膏轻轻扫上一层。

鹤望兰两根手指掐住许岁辞的下颌,令他不得不看向自己,“画画好的人原来还能画妆啊 ”

手里攥紧一管睫毛膏,对许岁辞的睫毛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幸亏许少爷的睫毛天生丽质,大概刷几下就弯弯翘起,跟安装卡姿兰大眼睛一般魅惑众生。

萧倦拿起莓粉色口红。

许岁辞道,“口红不太好吧,我不要涂。”涂了就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萧倦趁鹤望兰忙着翻还有什么化妆品,在许岁辞的嘴巴上舔咬了一口。

许岁辞当即就要翻脸。

“别动,很好看。”萧倦揉揉他充血而水红的嘴巴,将口红在指尖沾了一点点,沿着嘴巴的形状染了几指。

整体打扮下来大约花了十分钟左右,许岁辞起身站在休息室地毯间再整了整裙摆。

鹤望兰情不自禁吹了一声口哨。

“许岁岁,你就是个女的吧?”

萧倦要抱岁岁穿高跟鞋,鹤望兰趁其不备,直接把毫无准备的美人抱进自己怀里,抢到后格外兴奋地托住许岁辞的臀,半扛着直接往出走。

他这种抱法很别扭,许岁辞只能搂住他的脖子,半伸出脸,探着眼睛去看追在后面一脸阴沉的萧倦。

“把他给我,这跟计划不一样。”

鹤望兰的手在许岁辞光洁的后背滑了滑,跟涂抹了蜂蜜的羊脂膏般又甜又柔,完全舍不得撒手,“什么给不给的,一会儿万一被那个叫什么乘风少爷堵住了门口,我的人很快就能赶过来,萧倦你家的保镖平常都在本家,还是我来掩护更好一些。”

谈话间,即将走出大厅到门廊底下,许岁辞朝萧倦轻柔说,“没关系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对萧倦说没关系,其实他自己都忐忑不安到难以呼吸。

萧倦的眉宇舒展时那么好看,皱在一起却显得阴鸷可怖。

他只是想叫他不要太担心吧。

嗐。

他肯定是太紧张了,产生某种想依赖谁的错觉吧。

许乘风的保镖得到大少爷的命令后分外猖狂,仗势的狗总是会叫得更凶残,但凡身材差不多的男男女女都要被拉扯住让他们看清楚再走。

鹤望兰步下台阶时,立刻有保镖堵住他道,“等等,你怀里这个女生我们要看一眼。”

鹤望兰道,“呸,长狗眼睛吗?我的女人也配你们看的?都滚开!”

保镖立刻涌来三五个,强行想上手扯人。

萧倦从后方闪出,但见他腿脚利落如电,应该是练过跆拳道有很深的功底,连连侧劈出两脚,将最先碰触到许岁辞的高大保镖踹翻在地。

扭转腰身回旋一击高踢腿,将第二个保镖的头部一脚踹中,保镖们都是经历过专业公司培训的,擒拿格斗皆不在话下,此刻被萧倦一脚踢中的保镖则像遭受拳手重击似的,整个人斜飞而出,重重摔向地面,嘴角滴淌出殷红的血液。

许岁辞轻轻地哭了几声,竭力不敢啜泣,只是低声呜咽,跟猫儿似的挠心挠肺。

鹤望兰也生气极了,大喝道,“你们这群傻逼知道老子是谁吗?连星城鹤家都敢惹,是不是想闹得家破人亡才知道老子的大名!”

抚手拍拍许岁辞的后脊,竟然宽慰道,“有我和萧倦在,不会让你被抓回去的。”

许岁辞忍忍了眼泪,咬住嘴巴,脸埋进鹤望兰胸前。

真是鸡飞狗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许岁辞一阵惭愧,这下子大哥还有学院里这几位恐怕得记恨他一辈子了。

鹤家。

一众保镖居然被这两个字骇得一动不动。

萧倦伏低身躯,长腿横扫地面,又将最靠近几人的保镖放倒,冷面起身站到鹤望兰身侧。

此刻他也不能安慰许岁辞,只是冷幽幽地环视着周围的几人,以眼神告诫所有人不准妄动。

在浴场门口动手彼此都不好看,很快就有爱凑热闹的人一层层将出事地包围起来,掏出手机不停拍照。

许乘风吸了最后一口烟,朝空中吞云吐雾了半晌,一个保镖伸出手来,他将烟蒂狠狠熄灭在对方的手掌心里,一瘸一瘸走到中心地带。

“姓鹤的,”许乘风冷笑,“很了不起吗?”

许乘风历经人生苦难太多,对某些事早看得极淡,唯独他弟弟和挣钱这两件事是他无法轻言放弃的执念。

“我现在就是要看你怀里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叫我看?鹤家的人从小就见不得光?一群鼠辈。”

鹤望兰从小到大可没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激气得脸面一阵红一阵白,直想跟许乘风对冲两句。

萧倦冷眼一横,“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别人的女朋友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不过看你这样的阵仗,应该也算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现在四周到处都是人,不一定还有记者,如果明天这事儿见了头版头条,恐怕哪一家的颜面都搁不住。”

单手拍拍鹤望兰的肩膀,“这是我的两位朋友,我们一起相约道土耳其浴室消遣的,他的女朋友刚才在冷浴室滑倒扭伤了脚,我们才着着急急要带女孩子去医院就诊。”

“大哥,刚才您也听见了,我朋友是鹤家人,若是双方再起冲突,可不再是咱们几个人之间能简单处理的情况。”

条条框框,有理有据,摆得十分清楚。

许乘风确实一直没把鹤家放在眼里,眼睛细瞧被称作女朋友的孩子,一双修长的腿包裹在色气的黑丝中,透着光露出丝丝莹白的细肉,连脚也并不很大,跟他们这些穿皮鞋的男人十分不同,足型完美而柔软。

或许姓鹤的小子怀里的人并不是岁岁。

虽说岁岁的脚也不大,但他弟弟养在蜜罐子里的精致小少爷,怎么可能会穿女装?他对岁岁常年的细心呵护与教育呢?总不能离家出走几天就遗忘到天平洋去了吧。

朝萧倦阴沉打量好几眼,凌厉问道,“你是谁?凭什么站出来说话。”

萧倦散淡回复,“我爷爷叫萧启超。”

居然是萧老。

那便是暂时惹不起了。

正当许乘风考虑要不要将那个一直背对自己的女生扯下来瞧瞧,一个保镖快步跑过来道,“后门出现一个疑似二少爷的家伙,被兄弟们堵截了。”

许乘风残酷地拍拍西装上的浮尘,“今天这事就这样吧。”

什么解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也不传递,领着人朝后门走去。

鹤望兰简直气不过,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鹤家都敢惹,真是活耐了你!”

此时此刻,鹤望兰叫来的保镖们也及时赶到,他朝冲过来的人喊道,“怎么这样慢啊!tmd给你们扣工资!”

看热闹的人逐渐有驱散的势头,鹤望兰对迟迟赶到的保镖们吩咐,“刚才有不少人拍照了,我可丢不起人,你们去好好处理一下,但凡能花钱就别伤人。”

保镖们得了鹤少命令,快速朝人群走去,要求必须删除照片或视频,否者将采取法律程序。

许岁辞从鹤望兰怀里探出头,快要喘不上气,对萧倦呼救,“不知道烨烨和陈燧两人会不会有事。”

“不用担心,”萧倦摸摸许岁辞哭得泛红的面颊,索性睫毛膏是防水的,不然得哭成个大花猫脸。

“我看那个叫乘风的少爷也不是疯子。”

鹤望兰调转方向,不准两个人隔着他交流,一脸不快道,“摸什么摸,当心给我摸坏了。”

又朝许岁辞凶,“小没良心的,老子抱着你半天,你吃什么长胖的,都不知道先谢谢本少爷!”

其实一点都不重,岁岁抱在怀里跟COCO差不多,还软绵绵的。

许岁辞撩拨一把泪水沾在两颊的散发,梨花带雨中竟透着几分风情万种,“谢谢啊,快把我放下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等一下烨烨和陈燧。”

鹤望兰彻底不准备让他下地,一意孤行道,“没事,我抱着你吧,反正你也没穿鞋,当本少爷吃亏一点。”

.

等许乘风赶到后门,见到的是陈燧和裹成木乃伊的白烨,保镖一扯开满脸的白绷带,许乘风一眼看出眼睛就不是岁岁。

翻手抽了保镖一耳光,“白痴。”

陈燧反复解释他们两人是准备吓唬朋友,才伪装成这副模样,白烨生怕许乘风会不会从二少爷口中见过自己,叫对方看一眼,就迅速把脸重新裹好。

再没有拦着两个人的理由,许乘风气急败坏地叫两人快滚。

两人被那种满身阴沉暴戾的气息成年人吓得一直心有余悸,陈燧对白烨感慨,“怪不得岁岁是那种个性,没变态都不错了。”

白烨未言。

几个人全部塞进BYD车里,连嫌弃廉价的鹤望兰也钻了进来,四个人将许岁辞顶在最中间,一脸审视。

萧倦尚能沉得住气,鹤望兰已经迫不及待道,“许岁岁,你好好说,那个许乘风为什么要抓你,而且,你和他都姓许,这是几个意思?”陈燧也道,“当初他无依无靠来投奔白烨时,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说全。你当初可是说,你是被父母卖给二少爷的,因为大少爷讨厌你,才把你丢出许家的。”

萧倦的瞳孔骤然收缩,鹤望兰道一声,“艹!”

许岁辞支支吾吾了半晌,眼泪之前都哭尽了,现在临时挤情绪又不到位。

只好胡扯八道说,“我确实骗了你们,其实……其实……我真的是偷跑出来的。”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

许岁辞狠狠心,一闭眼道,“我其实是许家二少爷的童养媳,从小被卖给二少爷,准备到我二十岁时,给他破瓜冲喜的,因为实在太害怕了,就跑了出来。”

怎么样?这段谎话编得够真实,够水准吧?

“禽兽!”

四个人不约而同道,“许家二少爷真是个畜牲不如的狗逼!”

萧倦拧着眉,暗自抓住许岁辞的手,鹤望兰一眼愤慨与震惊,陈燧气得握起了拳头,白烨则双目泛红。

许 畜牲不如的狗逼 岁岁尴尬得摸摸自己的黑直长,使劲装出一脸悲惋惜,“我还是个黄花大处男呢,所以绝不能被许乘风抓回去,给二少爷暖床呀。”

唉,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对不起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