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的朋友，人类当中巫斯认可的只有乔时与克拉克，还有精灵族与那群矮人。

矮人先不说，尤其精灵族的那个温卡，每回见到宁初，想要与他交好的意图几乎全写在脸上。

学院的其他导师和学生，巫斯都不熟，要帮助这么多弱小的人类，不是挥挥手就能完成的事情。

但宁初在意，他就在意，实在不行，学生们可以搬去洛山谷，还能帮精灵干点活。

巫斯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宁初勾起唇角捏捏他的侧脸，小声道：“太远了。”

龙岛倒是方便，但龙岛绝不能进外人，不管是谁。

两人悄声说话间，屋里的人被带了出来，他的魔法棒和随身物品都还给了他，拉紧外套挪着步子路过。

宁初冲他笑了笑：“一路顺风。”

那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加快步伐跟着身前的一名导师离开。

屋子里宁初说的话被乔时和克拉克听到一些，他们曾经有过猜测，但直接从宁初口中说出来，心情完全不一样。

乔时不了解宁初，要不是巫斯他连宁初的脸都记不住，克拉克虽是宁初的导师，却突然惊觉这个学生的变化太大了。

巫斯回到学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包括教会。

学生们提起宁初，也只是说他很有可能是曾经竞技场里的“宁”，没有更加直接的证据。

谁能想到两人之中，真正占主导地位的是宁初。

巫斯和从前那个冷淡寡言有些叛逆的学生相比判若两人，他现在在宁初面前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浑身都透着顺从的气息。

亲手给过几本书的乔时更是心情复杂，他走近两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待教宗的回复，这段时间我们会留在学院附近，”宁初扯了扯巫斯的袖子，轻声问：“我们不住学院了吧？”

巫斯“嗯”了一声，他的衣服外套却被撑了起来，六崽在里面不断用爪子刨着衣服布料，弄得呲啦呲啦响。

克拉克有别的事情，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走廊里只有宁初巫斯和乔时三个人。

乔时已经见过六崽，附近也没有人，宁初主动把六崽抱了出来，捏捏它的爪子：“怎么了？”

六崽抬头看宁初和巫斯，再转头看看盯着自己眼神发亮的乔时，张口：“嗷呜……”

他一直没有和六崽签订契约，想等它大一点再说，宁初听不懂它在说什么，猜测道：“小六不想回去吗？”

乔时忍不住走近，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咳……它叫小六？”

“对，小名，”宁初说道，“它是吞金龙，快满一个月了。”

“吞金龙……”乔时重复着这三个字，逐渐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只龙，一只尚且年幼，从未在外现身过的魔龙。

巨龙令人心生畏惧，幼崽却总是招人喜欢的，尤其还是这么可爱的幼崽。

乔时很想抱一抱这只幼崽，但又开不了口，这可是一只魔龙，在前两天之前，他还只是近距离见过巫斯曾经的那只亚龙。

六崽又叫了一声，歪头望着乔时，伸长爪子正好勾住乔时的胡子边缘，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宁初赶紧拦住它：“不要乱动……”

“没事没事，”乔时连忙道，主动低头把胡子递过去，“让它玩让它玩……”

说完乔时又心生担忧，这只小金龙真的只是想玩？它不会突然咬自己一口吧……

好在六崽勾了勾胡子，发现不怎么好玩，就松开了。

它顺着宁初的衣服往上爬，从更高一点的位置打量四周。

巫斯说道：“它不想回去。”

果然如宁初所料，他叹了口气：“家里不好玩吗？”

乔时整理好胡子，出声提议：“不如……去小公园逛一逛？那边打算拆了新修，暂时关了不开放，没别人在。”

六崽能听懂乔时的话，它“嗷嗷”两声，爪子拍着宁初的肩膀。

不用翻译宁初都知道它想去，巫斯也没意见，七崽还未破壳，六崽就是家里最小的一只龙，连他也十分纵容对方。

宁初犹豫了一下，悄悄摸了摸衣服里的五崽：“小五呢？”

他低着头，乔时不知道还有另一只龙崽，以为他自言自语说了什么。

随后宁初把六崽给巫斯抱着藏好，说道：“那走吧，我们去小公园。”

时间还早，他们可以在学院再待半天，晚上再回去。

乔时贴心地为两人带路，到达目的地后，在宁初的主动要求下一起进去。

宁初看得出来，乔时很喜欢六崽，六崽也不怕乔时。

能够真正信任的人实在太少太少，等他们这次离开，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公园里果真没人，四周不见半个人影，六崽迫不及待地从巫斯怀里出来。

它最近也学了飞行，进展还不错，独自歪歪斜斜地飞下来落在地上，扭头朝着宁初的方向：“嗷呜！”

乔时紧张地搓着手：“它喜欢这里吗？到外面来气温对它来说会不会偏低？”

“没事的，”宁初笑了笑，拉开自己的外套，“它们没有那么脆弱。”

一只小小的绿色脑袋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望着乔时。

还有一只！乔时睁大双眼。

六崽在下面催促，五崽打量四周，飞下去和它一起。

它比六崽大了一圈，身上的鳞片是绿色的，从下至上由深到浅，四肢的颜色最深。

宁初向乔时介绍：“这是小五，它比小六大……一点。”

乔时没有注意到宁初话里的停顿，他慢慢半蹲下来，想起宁初中午给的肉干还在，拿出来想喂五崽。

肉干一出现，六崽抽动鼻尖嗅了嗅，第一个扑上来两根一起咬住，从乔时手里抢走。

乔时脸上有一瞬间的为难，他想一只喂一根的，这只金色的小龙崽看着小一圈，却好像更加霸道一点。

六崽的牙齿越来越利索，扒着肉干一截一截往嘴里送，也不说给身旁的五崽留一点。

宁初见到乔时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小五是食草龙，不吃肉类。”

原来是这样……乔时恍然大悟，他再次翻找储物袋，可惜没找到能喂给五崽的。

六崽的肉干吃到第二根就不想吃了，丢开打了个饱嗝，宁初捡起来扔到一旁垃圾桶：“它们中午吃过东西，应该都不饿，去玩吧。”

最后半句话是对两只小龙崽说的，它们仰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结伴跑走，飞去附近的花坛里玩。

宁初和巫斯就在不远处，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让它们离开视线。

乔时感叹道：“不是契约兽，竟也能这么乖巧听话……”

宁初只笑了笑，没有接话。

陪着两只小龙崽在小公园里逛了一下午，临近天黑时，宁初将它们喊回来，打算回龙岛。

乔时很舍不得，亲自送他们到校门口。

二崽已经在外面等待，就蹲在来时的位置，看着乖巧得很。

向乔时道别后，宁初带着两只龙崽和巫斯坐上二崽的后颈，巨龙飞上高空，直到穿入云层中消失不见，乔时才转身回去。

龙岛一切如常，宁初不忘问二崽：“出去玩没惹祸吧？”

二崽的尾巴拼命摇着：“嗷呜！”当然没有！

它变回了幼年形态，宁初摸摸它的颈毛：“那就好。”

—

一周后，一封来自教会的信件和一个储物袋送到学院，再交到宁初手里。

是教宗的回复，还有一张他亲笔签下的契约书。

他同意了宁初的所有要求，并且没有对外透露半点消息，教会其他人现在甚至还不知道拉斐已经死亡。

教宗不止一个儿子，拉斐更不是最具潜力的一个，他的回复中全然是对拉斐的不在乎，同时表示对龙族的歉意，希望宁初能收下他的补偿。

契约书则是对宁初所要求的一切做下保证，宁初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异常。

他赌对了，教宗真的怕了，他怕死，并且不愿搭上自己手底下的所有人。

宁初收下了契约书，这片大陆令他最喜欢的一点，就是契约之神的庇佑与神奇的力量，以及对任何人任何种族的一视同仁。

储物袋里装的据说是教宗给的补偿，宁初打开一看，里面又是好几个储物镯。

宁初随手拿出一个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满意地交给巫斯让他收起来。

即使如此，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教宗据说已经活了三百岁了，万一他还有什么别的诡计，能跳过契约书。

宁初不敢放松，所以依旧没有离开学院。

他对乔时和克拉克道了别，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却悄悄返回了龙岛，打算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所有龙都不能外出，宁初和巫斯也是。

宁初闲着无聊，天天在游戏里抽卡。

教宗给了不少钱和一些别的物资，足够他挥霍了，但宁初还是比较克制，依旧一天只抽三十次。

他还新建了一座龙岛，等确认安全可以离开学院后，再陆续去找更多的龙群回来。

新龙岛编号03，就在02的隔壁，宁初进游戏整理了一圈退出来，关游戏准备睡觉。

他躺在床的内侧，巫斯就在身边，慢慢抚摸着宁初的侧脸，为他整理发丝。

见宁初双眼恢复焦距，巫斯动身吻过来。

他自然地拉过宁初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宁初脸有点红，没有拒绝。

自从那天以后，巫斯几乎天天都要求宁初帮他。

宁初忍不住想，这只龙的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一点。

他短暂地走了神，唇上被巫斯不满地咬了一下。

等真正睡觉时，巫斯从背后抱住宁初，亲吻他的耳垂，低声道：“宁宁，变龙咒语可以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