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啾。
两人在月色下缓慢地交换了个吻。
半晌的停顿, 对方又再次覆上来。
这次比之前更猛烈,温柔中带着隐隐的占.有,裴慎大脑逐渐空白, 这个吻太深,酥麻从某个地方逐渐散开, 彻底点燃全身。
裴慎双腿有些软。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像是有一股电流自脊椎蔓延而上,流遍全身。
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江无阴好心地扶了扶他的腰。
像是无意间的轻扶, 裴慎被他带得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措不及防的坐下, 裴慎下意识用手扶住江无阴的肩膀,几乎是同时,唇被江无阴堵住。
唇上逐渐热起来, 烧向全身。
江无阴手放在裴慎腰侧, 顺势亲吻着他,像是咬住他不放,而裴慎的动作也恰好如了他的愿, 让他更好地发起攻势。
裴慎后知后觉, 江无阴……肯定是故意的。
江无阴抬眼扫了裴慎发带一眼,手往上滑, 轻快地取了下来, 墨发顺势散落,江无阴望着他, 另一只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些。
裴慎的长相略显柔和,虽然他和他的长相大相径庭, 那双眼也不是天生勾人心痒, 却在向江无阴望过来的时候, 悄悄地勾了他的魂儿。
江无阴忽然唤他:“老婆。”
裴慎含糊应声:“嗯?”
江无阴:“我想。”
裴慎故意问:“想什么?”
江无阴:“一直想做的事。”
随即,带着淡淡暗示,微烫的手指轻轻握住了裴慎的腰。
裴慎低头,发现自己衣服不见了,江无阴解释:“用法术变走了。”
下一瞬,他被江无阴的动作打断了思绪,不由唤道:“江无阴……”
江无阴似是低低笑了声。
许是太久没有过,裴慎伸手抓住江无阴肩上衣物,然后一点点攥紧。
两人呼吸交替,江无阴温柔地亲吻他的耳,月色亲昵地亲吻他的后颈,清晰地将那些缓缓流下的薄汗照亮。
狂放,漂亮,极其迷人。
……
翌日,裴慎中午才醒。
他醒来时,微微皱了皱眉,身上隐隐酸痛,抬起手臂,入目是白皙的胳膊。
他心里暗暗骂了江无阴一遍,对方端着汤走进来:“醒了?”
裴慎注意到他手里的汤:“这是什么?”
江无阴坐下:“是补汤,阿香熬的。”
裴慎“哦”了一声,江无阴让他张嘴,舀了一勺给他尝尝,裴慎尝了尝,忽觉不对:“好端端的为什么给我喝这个?”
江无阴:“你昨天辛苦。”
未等裴慎回答,江无阴将其打横抱起:“我带你去洗洗。”
清洗的间隙,裴慎望着江无阴的脸发神,江无阴低头抱着他,认真地给他清洗,他看了会儿,抬头“啾”了江无阴脸一下。
江无阴停下动作,看了裴慎好一阵子。
裴慎玩笑道:“这水好凉。”
江无阴闻言伸手试了试,水温热,刚刚好,他古怪地看了裴慎一眼。
目的达成,裴慎得逞地笑了起来,江无阴也不气,低下头来在他脸上“啾”了一下:“在这等我,我再去加些。”
裴慎应声。
等江无阴装了热水过来,裴慎靠在桶边已经睡着了,脑袋枕着白皙的胳膊。
恰好今日出了太阳,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他的睫毛都映成了金色。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从胳膊上摔下去。
江无阴手快,扶住他脑袋,然后轻轻地将人从桶里捞了起来,再用衣衫盖住。
那人在他怀里,很轻,江无阴不由抱得更紧,将人放进被窝里,然后坐在床边守着。
他看得入神,一只纸鹤忽然飞进来,原来是道亦千里传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无阴抓住千纸鹤到院外,道亦便开始叽叽喳喳:“你们不会不回来了吧?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我的美食怎么办?”
江无阴往屋里看了眼:“我们会回来的,鬼月渊那边怎么样?”
道亦犹豫了会儿:“情况一般般。”
江无阴按了按眉心:“回来再说吧。”
道亦应声:“也好,等回来一齐商讨。”
江无阴收了纸鹤,回屋时裴慎已经醒了,站在窗边拿着什么玩着。
江无阴扫了眼,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竟是之前他母亲傅酒给他的木雕。
没想到这个木雕还在府中,兴许是当初搬进皇宫时遗忘了。
往事在脑海里呈现,终究是物是人非,裴慎拿着木雕看了半天,似也是陷入了回忆中。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过去,裴慎忽然说:“我们去看看江澜吧。”
江澜死后,被葬在大江皇陵。
他们在街上买了些祭品,几壶酒,摇身一变直接到了大江皇陵。
大江皇陵,大江的每一位皇帝都葬在这里,两人凭着记忆寻找江澜的位置,突然在一座陵墓前住了脚。
这是江无阴的墓。
裴慎看着这座陵墓,想起当初自己忍着泪将江无阴下葬,不禁有些感慨,晃了晃手中酒壶:“走了。”
江无阴问:“这陵墓是你亲自着手修的?”
裴慎:“嗯。”
江无阴看了陵墓一言难尽的外观,无言。
裴慎扬眉:“怎么了?”
江无阴:“甚好。”
两人到了江澜陵墓前,用民间最普通的方法祭拜过后,坐在墓碑前和江澜聊天。
什么都聊,过去和现在,一席话完,抬头天已经黑了。
跟江澜告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过来,裴慎有些困,江无阴直接拦腰抱起他:“那我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裴慎昏昏欲睡,他们走的是小路,没什么光,明明怕黑的裴慎却觉得此刻很温暖,只想靠在江无阴胸膛睡一觉。
黑夜中忽然传来石子碰撞的声音。
裴慎睁一只眼看去,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谁?”
那道身影闻言一僵,随后极快地蹿到他们面前。
江无阴抬高手里的灯,照亮了面前的人。
光亮照过来,他往后退了退,是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儿,凌乱的发遮了他的眼,小脸蛋脏兮兮的,他抬手擦了擦脸,戒备地看着二人:“你……你们怎么会从这里走!”
裴慎:“怎么就不能从这里走了?”
夜里凉,将小孩露出来的地方都吹红了:“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们走了我的路,要想从这里过,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小孩瘦弱的手里还拿着把小匕首,看起来威武极了。
看着对方这模样,裴慎不禁有些想笑:“你是这里的老大?”
“没错!”小孩回,“这里的猫猫狗狗,都听我的!”
话落,小孩身后的几只狗附和地汪汪叫了几声。
裴慎笑了声,小孩恼羞成怒:“你、你笑什么!若不想被咬成渣子,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裴慎乖乖地将身上东西交出去,他想起自己之前兜里还剩了个饼,一并递给小孩。
小孩将匕首转向江无阴:“还有你,一起交出来!”
江无阴欲说什么,被裴慎眼神打回去,乖乖地将东西交了出去:……
小孩警惕地看着他,伸手接过那个饼,裴慎端详着他,发现他脖子上有块玉佩,价值不菲,又觉眼熟,但实在想不出来在哪见过。
裴慎问:“这玉佩哪来的?”
小孩戒备地后退几步:“本老大的事,怎么能轻易告诉你!”
裴慎笑了,瞧见他脏兮兮的小手:“那要怎么才能告诉我?”
小孩不搭理他。
裴慎看向江无阴,江无阴会意,摸出个饼,果真,那团子瞧见饼,立马上前几步,江无阴稍稍收手,他便不动了。
这都是裴慎教江无阴的损招——如何逗小崽子。
瞧见团子跟着饼走来走去的模样,江无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中乐趣。
拉扯地也更过分了。
小孩怒了:“你当本老大是狗吗!”
团子的脸气得鼓鼓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江无阴,活脱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裴慎在旁问:“这个饼,你还想不想要了?”
团子当即拒绝:“不要了!”
裴慎从江无阴手里拿过饼,递到他面前,他犹豫了会儿,夺过饼:“哼。”
裴慎又问:“那我现在问你,你这玉佩哪来的?”
团子啃着饼:“不知道谁给的,我记事起就在身上了。”
裴慎不再问,团子如今这般处境,想必他的亲人已经不在世,他再次看了团子脖子上的玉佩一眼,只觉眼熟。
团子身后的猫猫狗狗倒是和他亲昵,他将饼撕下来分给猫猫狗狗,其中一只狗舔了舔他的脸。
这副画面,在裴慎脑海里构成了另一副画面,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团子很像一个人。
一个故人。
似是狗逗得团子开心了,他眼睛弯了弯,像裴慎瞥来,裴慎突然知道他的这双眼睛像谁了。
像夏冷清。
那个玉佩也渐渐在他的回忆里浮现,夏冷清曾也有块这样的玉佩,曾在九益城守城时,夏冷清还跟他说:“你有平安符吗?”
裴慎那时问:“没有,长什么样?”
夏冷清将脖上玉佩取下来给他:“长这样,这战就先借你戴着。”
团子啃着饼,觉得眼前那青衣哥哥看他眼神有些古怪,虽然对方长得是好看……
凉风习习,团子的胳膊冻得通红,眼前的青衣哥哥忽然俯身取下身上的青袍,盖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
他抬头看了裴慎一眼,对方对他笑了笑,小团子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软了下:“还挺暖和……”
裴慎故意摸摸他的头:“小老大,再见。”
团子脱口而出:“你……”
话落,裴慎直接转身往回走,团子瞧见他要走,鬼使神差地裹着衣袍往前跟了几步。
裴慎停下,团子也跟着停,远远地站着,假装自己没有跟着他。
裴慎又走。
团子急了,往前迈了几大步。
江无阴以为裴慎不知道:“他跟着你。”
裴慎小声:“我知道。”
江无阴:“那你……”
裴慎:“嘘。”
江无阴:?
裴慎:“这叫欲擒故纵。”
江无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