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番外三·下

少时,渺渺才寻回了神志。

她突然见得丛露被自己压于身下,且身/无/寸/缕,慌忙向后退去。

由于退得太急,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床柱。

她疼得呲牙咧嘴,继而愧疚地向丛露请罪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公主。”

丛露抚摸着渺渺的后脑勺道:“很疼罢?你太过莽撞了些。”

渺渺局促不安地等待着丛露的反应,何曾想,丛露居然还愿意亲近于她。

丛露见状,目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故作大度地道:“本宫原谅你了,但作为补偿,你必须与本宫行‘梳起’之礼。”

渺渺无力细思丛露的动机,仅是问道:“我倘使答应了,公主可否陪我渡过繁衍期?”

丛露大方地道:“可。”

“我愿意与公主行‘梳起’之礼。”渺渺被欲/念催促着,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丛露柔软的朱唇。

丛露并未拒绝,生涩地与同样生涩的渺渺接吻,细细体味着与心悦之人接吻的滋味。

适才的吻乃是她的初吻,但这个吻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一吻罢,渺渺怯生生地道:“公主将手指给我可好?”

丛露不明其意,不过仍是应允了:“可。”

渺渺扣住丛露的右手手腕子,然后,将食指吞了下去。

渺渺以雾气蒙蒙的双目望住了丛露,身体发软。

她未经人事,仅是遵循着本能为之。

这一举动出乎丛露的意料,她沉思道:“磨镜”之人便是这般取悦对方的?

但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试着屈了屈食指。

“疼么?”她吻了吻渺渺的额角,见渺渺摇首,才展颜笑道,“那便好。”

鉴于出了章家长子一事,她甚少考虑婚嫁之事,但她未曾想过自己居然怀有“磨镜”之好,可那又如何?

良久,渺渺再也维持不住双足,变回了鲛尾。

丛露稍稍一怔,继而抬手摩挲着绮丽的鳞片。

渺渺的鳞片微凉、坚硬,反衬得渺渺的肌肤愈加温热、柔软。

此前,无人如丛露般温柔地摩挲过渺渺的鳞片,她曾饱受戚永善的虐待,最惨之时,鳞片几乎尽数脱落,露出了苍白的皮肉来。

未多久,她的皮肉亦鞭打得血肉模糊,那时的她不似鲛人,更似一头无名的怪物。

若非不甘心,撑着一口气,她早已是一具尸身,腐败、变质了。

在那段噩梦里,她曾憎恨过哥哥,要不是哥哥逃走了,导致她再无利用价值,戚永善怎会那般凶狠?与此同时,她亦庆幸哥哥顺利逃走了,至少哥哥不必再因为她被逼着产珠,哥哥若不逃走,再过些时日,哥哥定会失明。

疼到极致,她巴不得饮戚永善的血,啖戚永善的肉,甚至祈愿天塌地陷,使这人世间不复存在。

疼得久了,她终是麻木了,能一边承受着酷刑,一边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自己正于海中游曳。

后来,戚永善为了将她卖个好价钱,将她的鲛尾养好了。

鳞片的生长伴随着痛、痒,教她日日难眠。

再后来,由于老鸨嫌弃鲛尾不便接客,戚永善将她的鲛尾劈开了。

再再后来,她侥幸从花楼逃出生天,千辛万苦地回到了海中。

长期的虐待使得她将近十载不敢与任何凡人接触。

凡人甚是可怖,对于凡人而言,鲛人奇货可居。

凡人全数戴着伪善的面具,一旦放松警惕,她便会跌入凡人设好的陷阱,再度回到噩梦当中。

一日,她偷偷地上岸,欲要去寻哥哥,却见到俩人正在比试。

俩人皆执剑,剑影飞舞,她明明立于远处,却是被剑气削断了一缕发丝。

她突地生出了习武之心,待得俩人比试完毕,拜了胜者为师。

鲛人柔弱,并非习武的材料,胜者本不想收她为徒,无奈被她纠缠了足足一载,才勉为其难收了她这个徒弟。

幸而,她的身体虽与其他鲛人一般柔弱,但她心志坚毅,且于武学上颇有天赋。

三载后,她已小有所成,再也不惧怕任何凡人。

迄今为止,她未尝败绩。

她瞧着与那暴君有六七分相似的丛露,满腹疑窦,为何那暴君令她心生厌恶,丛露却令她心生好感?

与丛露接吻、拥抱,即便是更为亲密之事,她都不觉得恶心,甚至鬼使神差地觉得天经地义。

她以尾鳍轻抚着丛露的足踝,下/身的鳞片贪婪地开启着。

她的繁衍期持续了整整七日,一人一鲛左右无事,遂日日于床榻之上厮混。

第八日,子时,一人一鲛共浴。

丛露端详着渺渺道:“今后,你便同这七日一般,与我同枕共眠罢。”

渺渺颔了颔首,又担忧地道:“这七日实乃迫不得己,可公主将来是要出降的,万一被夫家得知,曾与我同枕共眠,唯恐坏了公主的名节。”

丛露心下紧张,态度却很是强硬:“你已答应与我行‘梳起’之礼,莫不是想出尔反尔?休想。”

“我还以为公主是心血来潮,却原来公主竟是当真了……”听至此,丛露已然愠怒,渺渺难不成从头至尾从无一分真心?只是利用她渡过繁衍期,才与她虚与委蛇?

弹指间,她被渺渺拥住了,渺渺还以额头磨蹭着她的锁骨道:“那我便也当真了,与我行过‘梳起’之礼后,公主这一生再也不得出降,公主将为我所有。”

“你亦将为我所有。”丛露转怒为喜,纠正道,“不许再唤我为‘公主’,你既与我定情,理当唤我为‘露珠儿’,与哥哥一般。”

听丛露提及丛霁,渺渺暗道:哥哥虽言我并不是那暴君的对手,不过我定会向他证明我的功夫远胜于那暴君,我定会好生教训那暴君,直到他跪地求饶,指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哥哥。

此情此景,想起那暴君委实扫兴,她收起思绪,唤道:“露珠儿。”

见丛露笑靥如花,她便又唤了一声,“露珠儿。”

丛露告白道:“渺渺,我心悦于你。”

渺渺其实并不懂何为心悦,但丛露是她惟一非但不讨厌,反而愿意与之亲近,与之相伴的凡人,这应当便是心悦罢?不然,她为何一闻得丛露的告白,便心如擂鼓?不然,她为何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与丛露行“梳起”之礼?

思忖过后,她面红耳赤地道:“露珠儿,我亦心悦于你。”

丛露心满意足,继而亲吻着渺渺的鲛尾道:“今日起,除我之外,不许再让旁人瞧见你这鲛尾。”

“我记下了。”渺渺鲛尾发颤,软声软气地道,“再多亲一会儿罢。”

丛露又亲了一会儿渺渺的鲛尾,才与渺渺一道沐浴罢,回了床榻。

十一月十八,冬寒日重,周太后却愈加刻薄,连炭火都克扣了。

白露殿内寒气逼人,丛露让秦啸送了炭火来,以防被周太后的眼线发现,她并不敢多用,是以,她最为常用的取暖方式便是与渺渺欢/好。

一人一鲛探索着如何能更好地取悦于对方,日日如胶似漆。

一人一鲛定情于十一月初八,已过去十日了,可温祈与丛霁仍然杳无音信。

十一月三十,距离温祈承诺凯旋的日子已过去整整三月了。

一人一鲛各自忧愁着,以免对方与自己一同忧愁,她们闭口不提温祈与丛霁,却不知对方亦然。

算算日子,温祈的身孕已九月又半,该当生产了。

渺渺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温祈难产而亡,一尸三命。

十二月初一,丛霰着人送来了炭火。

丛露总算能光明正大地烤炭火取暖了。

一番耳鬓厮磨后,渺渺啄吻着丛露的面颊,坦言道:“我其实曾杀过人。”

丛露知晓渺渺会功夫,对于渺渺曾杀过人一事并不意外。

渺渺见丛露面不改色,继续道:“我统共杀了二十七人,尽是些捕捉、虐待、贩卖、杀害鲛人的恶徒,我不能坐视他们作恶,倘若被我得知还有人胆敢这般对待鲛人,我……”

她顿了顿,忐忑不已,却并未改变主意:“我还是会去杀人。”

这乃是她的信念,为了不让更多的鲛人经历她所经历过以及她并未经历过的人间炼狱。

丛露一勾渺渺的腰身,继而轻拍着渺渺的背脊道:“你在害怕么?你为何要害怕?”

未待渺渺作答,她自问自答道:“怕我嫌弃你手染血腥么?”

见渺渺默认,她含笑道:“作恶者自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对他们并无怜悯之心。哥哥为了复仇,为了登上皇位,亦杀了不少人,哥哥自认为自己乃是暴君,我却不那么认为。”

渺渺松了口气,心中对于丛露将她与丛霁相较甚为不满。

丛露正色道:“但你必须答应我,其人若罪不至死,且有悔过之心,不可杀。”

渺渺理所当然地道:“我未曾杀过罪不至死,且有悔过之心的凡人。”

“那我便不阻止你杀人。”丛露面色一沉,盯着自己的右手道,“我被逼出嫁那日,亦想杀了那章家长子,可我怕连累哥哥,便只是毁了自己的容貌。”

渺渺认真地道:“你可知那章家长子在何处,我帮你杀了他。”

丛露摇首道:“不必了。”

渺渺不解地道:“为何?”

丛露答道:“哥哥本想处置他,未及动手,他已被新娶的续弦杀了。他那续弦并非大家闺秀,而是商贾之女,他换着花样折磨续弦,以为续弦只能忍气吞声。他身材魁梧,续弦娇小玲珑,续弦有反抗之心,却无反抗之力,每每反抗,便会被折磨得更加凄惨。有一回,他宿醉归家,续弦趁机将他一刀毙命,而后投案自首了。续弦的父母重利,并不管她的死活,连状师都未为她请,任由她自生自灭。

“按照本朝律法,杀人者死,因而她被判斩首示众。幸好当时哥哥已登上皇位了,案卷被呈交到哥哥手中之时,哥哥改判她为无罪释放。据闻她被那恶徒折磨得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下/体更是伤痕累累,还被缝合了大半,只因那恶徒嫌弃她不够紧致。哥哥请了太医为她医治,可惜她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渺渺后怕得厉害,不断地唤道:“露珠儿,露珠儿,露珠儿……”

丛露叹息着道:“我当年若能了结了他,便不会有无辜女子受罪了。”

“并非你的过错。”渺渺心疼地道,“自毁容貌很疼罢?”

丛露不答反问:“你亦受了不少苦楚罢?那戚永善尚在天牢,嫂嫂与哥哥都未杀他,你若想杀他,杀了便是。”

渺渺听得“戚永善”之名,那些原本已被尘封的悲惨往事劈头盖脸而来。

她握紧了双拳,声音微颤:“戚永善人面兽/心,因我所产的鲛珠颜色发灰,利用我威胁哥哥产珠,哥哥为何不杀了他?”

“我只知戚永善尚在天牢,不知嫂嫂为何不杀了他。”丛露猜测道,“或许嫂嫂另有打算。”

渺渺努力地平息了自己的愤怒:“待哥哥回来,我定要问个清楚。”

然而,哥哥何时才会回来?

一时间,一人一鲛相对无言。

十二月十八,丛露终于等来了丛霁。

次年,正月十七,渺渺终于等来了温祈。

同日,渺渺与丛霁交手,她本想好生教训丛霁,为温祈出气,出乎意料的是她竟远非丛霁的对手,输得一败涂地。

正月二十四,丛霁为龙凤胎举办双满月宴。

正月二十八,丛霁与温祈大婚。

二月初五,丛霁与温祈婚后第一日上早朝。

二月初六,渺渺冲至寝宫,质问温祈:“哥哥,你为何不杀了戚永善,而要留着他的性命?”

温祈温言道:“你认为是杀了他,教他脱离苦海好些,亦或是留着他的性命,教他生不如死好些?”

言罢,他反问渺渺:“你可去天牢见过戚永善了?”

渺渺愤愤地道:“我怕我一见到戚永善,便忍不住想杀了他。”

“我亦许久未去天牢见戚永善了,我们不若现下便去见见他罢。”温祈站起身来,走在了前头。

天牢内恶臭难当,他掩着口鼻,命狱卒带他与渺渺去见戚永善。

戚永善所在的牢房暗无天日,他从狱卒手中接过烛台,又对狱卒道:“你且退下罢。”

“小的遵命,小的在外头候着,皇后殿下若有吩咐,知会一声便是。”狱卒恭敬地退了出去。

戚永善听得“皇后殿下”四字,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紧接着,眼珠子被烛光一刺,难受至极,欲要阖上双眼,这才想起来,他的一双眼皮已被那该死的李罄割去了。

温祈走近了些,明亮的烛火即刻逼得戚永善无所遁形。

眼前的戚永善四肢耷拉,细看,其中已无一根骨头。

戚永善虽非人彘,却与人彘无异。

不对,人彘上身尚有肋骨,但这戚永善一根肋骨也无。

戚永善苟延残喘,已是一滩烂肉。

那李罄的刑讯手法当真高明,若非眼前之人乃是戚永善,他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渺渺目不转睛地盯着戚永善,拊掌道:“果真是生不如死。”

戚永善阴测测地笑道:“你的恩客待你如何?”

兄妹俩皆以为戚永善这副模样已口不能言,俱是愕然。

“我怎会如你所愿?我尚未接客,便已逃出来了。”渺渺遗憾地道,“你成了这副模样,又老又残,不然,我倒是可以送你去南风馆接客。”

“早知会有今日,老夫便不该嫌恶鲛人,应该将你们关在后院,做老夫的禁脔,可惜。”戚永善连脖子都抬不起来,只能瞪着俩鲛的双足。

鲛人一族专出美人,这俩鲛亦然。

“尤其是皇后殿下,竟然能令那暴君神魂颠倒,必定风/骚/浪/荡得很,你且说说,你是如何伺候那暴君的?教老夫开开眼界。”他反正已生不如死,逞逞口舌之快有何不可?

“走罢。”温祈不愿再听淫/言/秽/语,牵了渺渺的手,向外走去。

一走出牢房,他便下令道:“将那戚永善的舌头割了罢,留着多余。”

出得天牢,他淡淡地道:“渺渺,你若是还想杀戚永善,随时可杀,不必问我。”

“我不想杀他了,杀一滩烂肉做什么?脏了我的剑,亦脏了我的手。”戚永善的惨状已消除了渺渺对于戚永善的怨恨。

“一滩烂肉确实不值得脏了你的剑,更不值得脏了你的手。”温祈又关心地道,“我听闻你正随露珠儿习字,你的字如何了?”

“尚可。”渺渺顿觉心虚,她的字并不如何。

她素来坐不住,丛露一教她习字,她便朝丛露撒娇。

温祈夸赞道:“你如此好学,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渺渺更觉心虚,与温祈闲谈了几句,便回了白露殿。

三月初十,丛霰毒发身亡。

三月十六,丛露下定了决心,牵着渺渺的手,行至丛霁与温祈面前。

昨年,十二月十九,丛霁偶然窥见丛露与渺渺接吻。

自此之后,他一直在想丛露与渺渺何时会向自己与温祈坦白。

温祈见丛露与渺渺牵着手,又见她们皆是满面郑重,诧异万分。

他侧首望向丛霁,丛霁颔首道:“如你所想。”

渺渺直截了当地道:“我与露珠儿两情相悦,我想与露珠儿行‘梳起’之礼。”

温祈与丛霁见识广博,自然知晓何为“梳起”之礼。

温祈并未反对,而是沉声道:“你们可想清楚了?”

渺渺与丛露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便好。”温祈发问道,“你们打算何日行‘梳起’之礼?”

“当然是越快越好。”渺渺未料到温祈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又向丛霁望去。

纵然她依旧厌恶丛霁,丛霁到底是哥哥的夫君,露珠儿的哥哥。

“心悦之人难觅,梓童已答应了,朕亦不会拆散你们。”丛霁肃然叮嘱道,“露珠儿,渺渺,你们既然选择了对方,永不能变心,定要好好对待对方。”

渺渺将丛露的手握得紧了些:“我才舍不得欺负露珠儿。”

同时,她腹诽道:不像你,竟然舍得欺负哥哥。

丛露向温祈承诺道:“嫂嫂,你且放心,我亦舍不得欺负渺渺。”

温祈笑道:“那便好,我会命钦天监择一最近的良辰吉日,为你们行‘梳起’之礼。”

待丛露与渺渺离开后,温祈了然地道:“夫君是否一早便知晓露珠儿与渺渺有情?”

“抱歉,朕不该隐瞒于梓童,但朕认为此事应当由她们自己亲口告诉梓童。”丛霁亲吻着温祈的眉眼道,“梓童莫要动气。”

“我动气做什么?渺渺与露珠儿两情相悦,我为她们感到欢喜。想来是我撮合了渺渺与露珠儿,若非我坚持要渺渺上京向露珠儿报平安,她们怎会有相处的契机?怪不得渺渺不肯出宫,到云沁那里去,怪不得渺渺坚持居于白露殿,却原来是别有所图。”温祈眉开眼笑地道,“我与夫君算是亲上加亲了。”

话音落地,他又委屈巴巴地道:“露珠儿舍不得欺负渺渺,夫君却总是欺负我。”

丛霁张口含住了温祈的耳垂:“梓童不是很喜欢被朕欺负么?总是要朕再重些,再多些。”

“我才不喜欢被夫君欺负。”温祈已红了耳根,少顷,被丛霁吻得浑身柔若无骨,只得坦诚地道,“喜欢,我喜欢被夫君欺负,夫君快些欺负我罢。”

三月二十三,丛露与渺渺于白龙禅院行“梳起”之礼。

“梳起”之礼相当于婚礼,但丛霁与温祈仍是于“梳起”之礼后,为她们举办了大婚。

这天下少有“磨镜”之女,光明正大地成亲者更是屈指可数。

故而,当朝公主与一雌鲛成婚的消息一出,自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又传出那雌鲛乃是当朝男后的亲生妹妹,人人皆疑惑为何不哥哥娶妹妹?非要“断袖”与“磨镜”?

对于流言蜚语,丛露与渺渺俱不在意。

丛露照旧日日去崇文馆念书,而渺渺则照旧日日被丛露劝着习字,只一点不同,渺渺别扭地拜了丛霁为师,请丛霁指点她的功夫。

婚后,丛霁将丛露册封为镇国长公主,并将渺渺册封为驸马。

因想与哥哥、龙凤胎近一些,丛露与渺渺并未搬出宫去,仍旧居于白露殿。

两载后,丛露考了文举,高中状元,上了朝堂。

而渺渺则考了武举,亦高中状元,上了朝堂。

丛露与渺渺分别成为了凡间女子与雌性鲛人入仕的先例,证明凡间女子与雌性鲛人并非不及凡间男子与雄性鲛人。

此后,堕女胎者,溺女婴者,虐女者日渐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