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寿宴上司氏正统
谢兰芝按着胸口, 她从兰章宫出来,才平复心跳。
当晚没再回兰章宫睡觉,她挑了建章宫歇息。
她需要时间思考她和司栖佟的关系。从前她为救她, 给她披上夫人的身份成为她的妻子。那现在呢?
不知不觉, 她已离不开她。
而谢兰芝没有在兰章宫歇息一事传到谢氏大将耳朵。
他们纷纷错愕,元帅最宠爱司夫人, 从前再晚她都会回沉香府, 今晚她怎会在建章宫?
谢集却嗅到机会,他认为这只是夫妻间小打小闹,他和夫人也是如此。
这说明两人感情很好。
谢集道:“吴秋,明天我们也向司夫人送份大礼!”
吴秋是赞同的。
谢集送礼的消息让天京谢氏都炸出圈。
有人想学送礼,有人直接骂他是不是捧臭脚?这群谢氏对司栖佟的风评两极化。
谢集没想到自己只是送礼,就被如此针对, 次日上朝, 他在街口被天降大粪直接泼了一身。当天告假没上朝。
谢兰芝心思都在兰章宫那边。
司栖佟是比较内敛的姑娘, 她最直白主动的一次就是进宫那天抱着她问。
那之后她们都相敬如宾,和南域一样。
可现在, 小姑娘在向自己坦白谋划时, 已经开始主动对她...袒露她的心思。
谢兰芝的手紧了紧折子, 在众臣前,她一直是勤勉专政的主,此刻却走神了。
底下官员早有臣服谢兰芝的人, 若不是谢帅维持秩序,朝廷不会运转那么快, 各司各吏百姓也不会太平段日子。
冬天已近尾声, 南部大战已熄, 其他地方还在打仗。
早春后, 天京也该开始农事。
“启禀元帅。”一个协官从桌边站起。
谢兰芝回神:“何事?”
协官道:“您要的选拔名单,大人们已备好。”
谢兰芝道:“呈上来,我看一眼。”
协官将折子举得高过头,跪在地向上呈,谢兰芝看着他标准封建的跪姿,无奈叹气收下折子。
她大概看下折子,名单人才七成都跟谢氏有关系,只剩下三成以郑国公为首的。
几乎被两方垄断。
她让人退下,又叫来谢广:“事,办的怎么样?”
谢广抱拳道:“末将已处死试图谋杀推郑国公的罪犯。”
“何人?”
“这。”谢广不敢当人面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谢兰芝让他下去,猜到是谢氏派的。
谢广灰头灰脸出宫,他觉得自己被元帅挥之则去的小兵。
正低落着,宫门附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叫他:“大将军请留步!”
叫他?谢广转头,他见生龙活虎的郑国公朝他招手。
郑国公跟他走过来,关心道:“大将军何故沮丧?”
“一点烦心事,无碍。”谢广道。
郑国公道:“如果和谢帅有关,不妨听我一言。”
然后郑国公告诉他,谢帅更喜欢将办实事的人摆在身边。就像他这样的人。
随后又给了他一个请帖,请他去自己的寿宴。
谢广答应了:“郑国公,我先祝你寿诞万康!”
“借大元帅吉言。”郑国公抱拳道。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进宫,一个出宫,相谈甚欢的一幕落入别人眼。
谢氏开始注意风向。
逐渐发现反天京势力的风,虽是谢氏先掀的,可似乎有人巧妙地借着这阵风驭着主场。
而且对司氏这场舆论,似乎在脱离谢氏的控制。
连谢峡都发现了,他特地询问蒋进士:“本将军觉得天京风气怪乎,以往在南域都不曾有过此感,可近日我越觉天京并非已姓谢。”
哪怕他们再多人马入驻。这种异样感还在。
蒋进士替他描述道:“是局势不受制,令将军产生一种叫危机感的情绪。”
谢峡点点头。
兰章宫在谢兰芝未归殿时,司栖佟就命令宫人不准再收礼。
一连三天她都没回宫睡。
而这些天,司栖佟在膳时总会跳朝东边的窗户赏阳,她望着天空,缄默不言。
宫人只当主子喜欢看日出。
只有宫女小秀知道,主子在思念谁。也许是陛下皇后娘娘,或是在外还未回的四皇子,更或是...另一个人。
小秀不知道主子和元帅之间发生什么?但从殿下的饭量开始减少,她猜到主子的心情不好。
以往她和大元帅用饭都能用上一碗,现在连半碗都勉强。
小秀想为她分忧:“殿下,不如婢子替您去热粥吧?听说大元帅很喜欢肉粥,殿下可一并送去。”
司栖佟背对着人,令人看不清表情,却身形一滞。
她道:“只要有肉她都会喜欢,她又不是个挑食的人,还特别嗜肉,那么多食物,唯独不喜蔬果。”
此话不知描述的人,到底挑不挑食。显然在司栖佟眼里,她从不是挑食的人。
司栖佟说完,她转身走到剑架取下夕限,素手抚着赤红剑鞘,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藏起。
她缓缓闭目,再睁开,美眸一片清冷,藏不住的寒芒如刃光,她负手而立,说道:“去库房准备份大礼,三日后,我...。”
司栖佟改口:“本宫将参加郑国公寿宴。”
一句沉冷尊贵的自称,令小秀震惊不已。
“殿下。”
三日后,谢兰芝坐在香车宝马上,身边的美人亦一身粉白长袖女式宫袍,衣摆绣着国之牡丹,略显尊贵。
她挽起高髻,乌黑发亮,精致的妆容,口含丹脂画成比夕阳更艳丽的一抹红。只有腰间与她一样别着剑。
哪怕妆容再精致,她别着剑时,总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上位者的气质。
她很配淡色系的裙子,也很配暗色系的。
全看她的心情挑衣。
谢兰芝眼看郑国公府快到,她从食屉里带出一盘还温热的奶糕递到司栖佟跟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待会坐久才没那么难受。”
司栖佟素手的指腹一捏,挑起一块移到她唇边:“三日不见,你就没有其他什么和我说的?”
谢兰芝张口吃下奶糕,她也给她挑了块。没有回答。却没想到,司栖佟张口时,她连奶糕属于她的指一并含住,然后便是银牙轻轻咬直接在她指尖留下印子。
谢兰芝一滞,她想抽出手,却被眼前的女人,加大力气,狠狠咬住。
谢兰芝双眸瞬间变得深沉,还有一丝对欲望的克制。
等小姑娘松口,她快速收回指尖背在身后,紧了紧,面色却淡定道:“你的妆容,似乎比往常更出众。”
“倒不如用张扬形容的贴切,又或者说,兰芝从未认识过真正的我。”司栖佟一直盯着她,眸间毫不掩饰对她情绪的观察。
谢兰芝从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一丝情绪都逃不掉她的眼。
从前她也经历过,但现在司栖佟已经适时放开自己,她开始锋芒毕露,已不需遮掩,眉目已有未来那位专、制、霸道女帝的气韵。
原著的女帝就是复杂的人物。只一年的经历就让她极其不信人,如果按原著来说,她也许连西城帝都未信过。
她天生就是擅用权谋的人,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策反别人为她行动,为她达到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不是她这种半路杀出的。她可以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更可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个机动性极强的人物。
这就是司栖佟。
她脱去司氏夫人金丝雀的外衣,披上朴实又具力量的剑与士袍。
正如她在兰章宫,早有底牌一样。
她抽出手指,指腹轻轻地按在她饱满的红唇上,眼底隐隐一动,压下呼之欲出的情绪,她松开司栖佟提醒道:“宗妇与长公主之间,哪个是你,哪个又不是你,我需要去回答吗?当问题不再成问题,又有哪里不一样!”
“你既开弓,就无回头箭。”
说罢,谢兰芝正身直腰。
“兰芝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司栖佟再咽下一块奶糕后,她唇角微扬评价道:“还是你诚实回答的样子,最令我...欢喜。”
话音刚落,香车宝马停下,郑国公府到。
郑国公府喜气洋洋,红绸红灯笼挂满府内外,街道上大摆流水席供平民百姓吃的津津有味。
与民同乐,尽显的一片太平盛世。
司栖佟道:“兰芝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谢兰芝提着过膝的衣摆,她刚要出马车,便听见小姑娘的询问。
她陷入沉思,仔细琢磨她的用意。
说?回?答?
谢兰芝想通毫不犹豫道:“苻凤,让我好好看你导演的一场好戏。”
“若让你失望呢?”司栖佟情绪微微滑落,似乎有点惶然。
谢兰芝想到结果,她五指突然一收,攥成拳:“蝴蝶尚可破茧而出。”
“只是想着我会不会对你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别去做,乖乖等我来。”
“我不想再坐以待毙,就像父皇一味推开我一样,谁都可以推开我,但你不行。”司栖佟低声道。
话音回转,小姑娘的情绪平复,嗔笑一下:“还有,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兰芝,冬天快过,可兰章宫还是很冷。”
“建章宫何尝不冷。”谢兰芝回声道。
郑国公府,管家一声高呼:“谢元帅到!”
“公主殿下到!”
郑国公带着所有家眷六十多人来迎接。谢兰芝的到来让公府更蓬荜生辉。郑国公现在是天京文官之首,他受重视,其他人自然安心投靠谢主。
“参见元帅,参见公主殿下。”
谢兰芝虚扶一下:“寿星公,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就不必多礼了。”
郑国公感激道:“多谢元帅恩典。”
随即郑国公看向司栖佟,见她腰间还挂着夕限与元帅遏白相衬,彰显两人的尚武之风,心想长公主以前知书达理从不舞刀弄剑,而今一年的颠沛流离竟已将人改变。
司栖佟点头示意:“郑国公,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多谢殿下的祝贺,老臣一定会长命百岁。”郑国公拱手道。话里有话。
谢兰芝与司栖佟进府,无数道视线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谢氏也派了晚辈子弟参加寿宴。
谢兰芝和司栖佟在上座落坐,中间的仙桃桌则是寿星公的位置。
寿宴十分热闹,郑国公府请的戏班演一出八仙过海祝寿,还有天南地北各不同的杂耍表演。送礼唱礼更添喜气。
谢兰芝端酒樽饮了口奶白的米酒,身旁的小姑娘也熟练端起酒要一饮而尽。
她伸手阻拦道:“未成年不许喝酒。”
司栖佟眨眨眸:“未成年?是及冠,及笄之意?”
实际上十七岁的姑娘在古代,多数已为人妇,要么已为人母。
如果拿现代标准衡量似乎不切实际,她又松开:“在我那十八岁以下,不能沾酒。”
“那我便遵守你那边的规矩。”司栖佟放下酒樽。
她还舔舔唇角,神色有几分惋惜,似乎从前没少喝。
谢兰芝心想古代的姑娘,也许比自己想象中早熟。
两人自然流露的动作落入客座眼里,大家都打消疑虑。
前几天听说元帅未进兰章宫,还以为她厌烦了前朝公主,如今看来妇妻俩不过是小打小闹。
落入郑国公眼里,他高兴喝多几杯酒,没一下脸色通红,血气上头。
他放下酒樽起身朝谢兰芝拱手道:“启禀元帅!趁寿宴,臣要为故友海大人感谢谢主赏罚分明。”
另一边客座的谢氏,有几个人表情不对,这些人是谢永新朋友和亲戚,现在郑国公在寿宴提此事,显然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见他满脸的酒红,暂时只当他不是故意的。
万万没想到。
郑国公动作惊人,他竟直接朝司栖佟下跪,行的是敬皇室的礼,几乎将头磕在地。
“公主殿下,臣为海允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臣曾降于黄贼,愧对先帝,更愧对长公主。”
好好的寿宴被主人搅了气氛。谢氏早有人看不惯郑国公,借酒意惺惺作态。
大家都知道郑国公投过黄贼,现在又投谢元帅,说好点是投诚,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一颗墙头草的寿宴,能有那么多人参加已是给足他面子。
郑国公却借着酒会重提前朝和旧案,分明居心不良。
谢氏一公子起身,不满道:“郑国公,谢帅为你庆贺寿诞,岂容你在此妄语!还有司夫人已是谢氏主母,请郑国公注意言辞。”
郑国公打了个酒嗝,他起身,又走下台场驱散杂耍,他脚步开始虚浮到处窜,有人见就帮忙搀扶他。
“谢,谢公子,本国公哪里妄语,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郑国公忽然挥臂,一旋转,对着在座的天京官员道:“你们说,本国公可有说错?”
天京官员似乎已准备好,他们抱团道:“陛下虽亡故,但长公主还在。”
“公主殿下虽嫁于元帅,但更是我朝殿下。”
“我等并不觉得冲突,还复晋礼一国公主与皇子尚在,臣者当都敬以为君。”
谢畩澕氏那边似乎也有准备,早先谢氏就和郑国公不对头,朝廷上斗嘴,现在也一样。
如今年轻人们也纷纷争论:“夫人既是主母,谢氏妇人,岂能再与前朝扯上关系。”
“入我谢氏宗祠,就是谢氏人!”
“尔等称其为殿下,分明是有复辟前朝野心。”
“元帅,郑国公等人在寿宴所言所语,分明是对您的不敬,更是对谢氏的不敬!”
一瞬间寿宴气氛变得乱哄哄。
谢兰芝看着下面的人在争吵。
司栖佟不动声色地夹菜给她,好像吵闹与她无关一样。
谁怎么看她的事,她似乎都不关心。
谢兰芝任由他们吵。
两方争吵的开头有点幼稚,是因一个称呼开始,称呼事小,实则是天京官和谢氏一直有摩擦,短短时间已经升级在寿宴爆发。还是郑国公故意挑起的。
“你该称其为司夫人!”
“岂能因为嫁入谢家,公主殿下就不是公主殿下!”
“我看你们是心存狼子野心!你们现在是后朝臣子。”
“谢公子此言过矣!何来前朝天京皇族仍在,八晋仍在,岂有后朝臣之理!”
“那你们是不将谢帅放在眼里!”
“我们自是谢元帅属臣,而非谢氏,更未忤逆谢主!”
两方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郑国公府外忽然有人通报一声:“七晋国主——沥王到!”
司磊。谢兰芝眼神微微一眯,她瞧天京官员个个神色激动,似乎司磊是为他们撑腰一样。
她忍不住摇摇头。
司栖佟适时夹一块无刺的鱼肉,喂给谢兰芝,并小声道:“司磊是我惹来的,我自会处理。”
“倒是你别光顾着提醒我,还需吃点东西垫肚。”
谢兰芝张嘴吃掉,她咽下后说:“想怎么做就去做,但你四叔野心不小。”
“四叔需有人为他制造一个口子,我不过是成全他。”司栖佟将筷子放下,她起身便朝司磊示一下晚辈的礼仪。
“见过皇叔。”
司磊一身黄稠进府,他就见出落标致的侄女与谢元帅亲昵之举。心中甚是不屑。
魅惑同性恩主,博取前程之子。又想起司栖年,便评价: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面色如常却长辈般点头:“很久不见了。”
话出欲要出口的称呼,客座的谢氏年轻人故意提醒他:“司国主,可是司夫人的亲四叔。”
司磊微微皱眉,难道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又看看天京熟悉的官员个个在争的脸红,谢氏还有几个年轻人要撸起袖子干仗的样子。没有一个出来调解。
谢氏子弟认为天京官员仗着元帅撑腰才敢对他们大呼小叫。
天京官员认为谢氏子弟一个个粗俗无礼。
还有上位的谢元帅,她端起酒樽喝着酒,完全没想管的意思。
司磊突然眼皮一跳,他这是踩进两边的坑?
司磊立马给谢兰芝施礼:“参见谢帅。”
谢兰芝招手道:“传闻不如一见,司国主既是苻凤的叔叔,也是本帅的叔叔,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听其语气似乎并无异样。
天京官员便又跟谢氏争辩,谢氏也不傻,真动手有理都变无理,于是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天京官员斗嘴。
“多谢赐座。”司磊看了看,他选择坐在天京那边。
谢氏子弟瞬间误会,这司磊果然是站在郑国公那边。
郑国公则高兴地给他倒酒,满满一杯,都快溢出,司磊忍不住提醒他:“郑国公你是醉了?”
郑国公立即放下酒壶,他拍胸口表示:“没醉,本国公怎会醉。”
“沥王,你来评评理,现在到底是前朝还是后朝!?”
此话充满陷阱,令司磊差点没拿稳酒樽,他故作淡定抿了口酒问:“郑国公何意?”
谢氏公子谢梅乡趁机将前因后果道出:“郑国公与本公子争辩司夫人的称呼,听闻七晋国主乃明主,既是明主应懂大理。”
“敢问司夫人是我谢氏的主母,还是前朝长公主?”
此言极其无聊又无理。
司磊甚至不屑回答,但碍于被人问不回未免失礼。
他道:“本国主认为暂无前朝,即便世道动荡各地皆以晋末称年份。”
“至于本国主的侄女,她既嫁为人妇自是谢氏主母。并无冲突。”
这个回答令谢氏子弟十分满意。也令司磊打起小算盘,他现在要避免嫡室被谢氏利用。
寿宴上所有人都有小算盘。
天京官员闻言顿时不满道:“王爷何意?你自是沥王,那就是本朝王爷,长公主与四皇子仍在,身为长辈岂能不为殿下正名!”
“真是罔顾你礼贤下士的美名。”
“竟是个糊涂的主。”
司磊被天京的人劈头盖脸一骂。他面色沉黑。
郑国公趁机朝上位请愿:“元帅,公主既已归京,您扶晋之意,何不趁此表明态度!”
谢兰芝在过天子门令谢氏下马,再与公主同车入天子门,就已表明态度。
而谢氏同样需要攀上皇族,升门第。
谢氏子弟听罢,除了纠结称呼的,他们对司栖佟个人是也没多大意见。除了族内那些本就对主母不满的人。
实际上大部分谢氏都矛盾,他们急需和皇族攀关系,又十分警惕郑国公借名复辟旧朝,反令谢氏置边缘。徒劳无功。这是谢氏不想看到的。
谢氏不怕郑国公,但他们怕谢帅。
于是矛盾深处,唯有称呼上争一争,只要没打起来就无伤大雅。
当司磊听郑国公出口希望恢复司栖佟尊位,他立即警铃大响,天京官员也收获狼烟般纷纷出来请愿。
好端端的寿宴竟成正名的盛宴。
“还请大元帅复大晋嫡室公主之位!”
“还请大元帅复大晋嫡室公主之位!”
谢氏子弟们突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司磊当场站出,他朝谢兰芝拱手道:“谢帅!”
郑国公立即悄悄提醒道:“王爷,如今是复嫡室名的良机,您是公主亲四叔,不如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未完,司磊上前一步朝谢兰芝道:“我晋室既为皇族,自先遵守礼俗。望元帅善待皇室家女。”
他又对司栖佟劝道:“栖佟,檀郎谢女,嫁龙随凤!”
此言已明!他反对!
以郑国公为首的官员个个横眉竖目。此人竟目无嫡室!
谢氏子弟纷纷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