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她, 她也很恨她，爱恨交织着，两个人就是从地而生得连理枝, 花花叶叶枝枝纠l缠不休。

霍君娴得到了她的肯定, 心脏重新回归, 她没再那么着急和恐慌，但是古思钰后面的话刺激了她的疯狂。

霍君娴吻着古思钰的嘴唇, 和她呼吸交融，又深觉得吻得不够深入，开始野蛮的撕咬。

“嗯……”嘴里抑制不住的发出轻哼，两个勾着脖子用掉身上多余的力气, 深深陷入对彼此的渴望。

她亲她, 再亲她。

衣服褪掉, 温热的身体相拥。

霍君娴稍稍低头, 胸口轻轻地去蹭古思钰，让古思钰感受她的心跳有多么激烈, 她有多么爱她。

古思钰勾着她的脖子，唇灵活的亲着她。

霍君娴“啊”的出声。

心率在这一刻迅速提升，砰砰砰, 和某种情愫交融的声音如出一辙的好听, 落在耳朵里暖融融的。

霍君娴手将古思钰的耳边的发撩到耳后，捏了捏她的发红的耳朵，再抬起身体去咬她的耳朵。

“喜欢吗？”她问古思钰。

“嗯……喜欢。”古思钰嘴里发出声音。

夜色降临, 窗外黑色的茂林微微沉着。

林上被落下的雪花弄湿, 因为叶片相互靠得太近, 摇晃的激烈，很快又融化成一滩水。

雪下了整夜, 黑色的夜逐渐变浅，窗外的雪花堆叠，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院角里种下的傲梅，劺足了劲挺直蕾，在夜里绽开。

雪无处不落，在黑暗的地也难逃一劫，黑色丛林被轻轻拂过，展露了原有的颜色，粉色的花摇曳，脆弱的花轻轻的绽开，蕊被冬天的暴雪狂风摧残。

花香宜人，冬夜美景养目。

月色朦朦胧胧的撒着光，床上的人平息的躺着，屋子里虽开了暖气，还是会有些冷的。

霍君娴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古思钰先撑着胳膊坐起来，她去拿靠霍君娴那边床头的水杯来喝，霍君娴平躺着看她，古思钰喝完，嘴唇湿湿l润润的。

“怎么……想喝啊？”

“是有点渴。”霍君娴唇动了动。

古思钰就靠过去，唇离了那么一寸，霍君娴勾她的脖子和她对视着，望着她脸上露出笑意。

唇本是没什么味道，可尝多了就觉得好甜。

方才掀开的被子微微动，古思钰抓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她靠着霍君娴，把水分给她喝。

白日里也没什么事情要干，倒也不用顾忌时间，被子抵挡了外面的寒冷，也拘住了里面迷圊的热意。

第二天起来，霍君娴就拆床单被套换洗。

“前两天才换，你忙什么，大冬天不冷吗？”古思钰穿着毛衣问她。

霍君娴说：“昨天不是被水弄湿了吗？”

“嗯？”古思钰皱眉，她怀疑霍君娴是故意在说什么有歧义的话，她昨天喝水，霍君娴也想要喝水，抢的时候水是泼了一点在床上。

但是，也不算有歧义。

的确她们喝水的时候，没几次不撒的。

霍君娴把家里收拾干净，冬天房子里的东西多数被换得毛茸茸的，古思钰也会过去给她帮忙，给她捣鼓捣鼓机器，给偶尔智障的扫地机器人换个方向。

下去的时候听到霍君娴接了个电话，霍君娴手里握着扫把，她说话沉沉的，听着不是特别开心，“我不会去接她回来的。”

又过了几秒，“过几天她就好了，她总是这样装作自己已经好了，求我也没用，老老实实呆在那儿，那边也能好好生活，过年有时间我会过去看她。”

语气冷冷冰冰的，对电话那头提到的“她”很冷漠。

“我不是医生，我去看她，她也不一定能好。”

应该是她妈妈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古思钰手撑着下巴，霍君娴妈妈好像还在那个庄园生活。

等着霍君娴打完电话，她才下去用餐。

“今天我们出去一趟吧。”霍君娴说。

古思钰点头，说好。

收拾完，霍君娴换了一身衣服，她穿了件白色的大衣，她喊古思钰，说要带古思钰去一个地方。

古思钰拿衣服跟着她出门，霍君娴坐驾驶位。

印象里，霍君娴很少自己开车，俩人在一块，要么是司机开车，要么就是古思钰开车。

她握着方向盘，开动车子。

车速偏快。

古思钰啧了声，“富婆，你开车还挺帅。”

霍君娴只是笑，“我也有驾照，会开车的。”

“不错。”古思钰评价。

古思钰看她把导航定在了法院，古思钰很不解，她还以为霍君娴是要去看自己母亲，不明白她这个操作，问道：“你去这个地方干嘛。”

“听一下现场。”霍君娴说。

古思钰思忖着，这玩意有什么好听，心里琢磨着，好像戚元涵和前夫家的官司要开始了。

总不会去听这个吧。

这要是撞上……

这绝对会撞上吧。

古思钰实在不想茶了，她茶累了。

到法院门口，霍君娴脚步很快，表情也很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是抓古思钰去开庭。

古思钰手捂着头顶的帽子，尽量跟上她的节奏，她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今天戚元涵出席了，她坐在原告席上，古思钰尽量靠边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庭审内容是戚元涵管前夫家里要回自己父亲留下的财产，戚元涵父亲去世前给她留了几套房产，却被她前夫贪了去，到现在还不愿意还给她。

双方律师唇枪舌战，证据一个个提交，双方都出动了律师团。

法律条例古思钰并不是很清楚，她是通过双方表情判断，觉得戚元涵这边更胜一筹，毕竟戚元涵是继承人前夫家是小偷，小偷再怎么辩解，在法律面前也不能把别人说成自己的。

庭审两个小时，古思钰听得云里雾里。

霍君娴坐下来，看上法庭上的双方。

走到这一步的两个人都是成了死敌，迫不得已最好不要撕破脸皮，霍君娴看得很认真，在心里分析局面。

法庭上不能出声，她们安静地看在眼里。

第一场涉及的东西太多，双方还要继续提交证据，戚元涵前夫家里很不是东西，面对证据还死不承认当初霸占了戚元涵的财产。

今天没法出结果，之后还得审理。

她们从里面出来和戚元涵打了个照面，戚元涵有些疲惫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落在古思钰身上。

是戚元涵自己走过来和她们搭话，叶青河的视线落在古思钰脸上，古思钰稍稍往后靠不跟她们接触。

霍君娴跟戚元涵说了一声加油。

戚元涵表示感谢后，看向古思钰，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古思钰手插在兜里，靴子碰了碰台阶，主要是她和戚元涵有什么说的呢，古思钰动了动唇，“好的呢。”

姐姐是没法再说出口了。

古思钰走过来，戚元涵没着急说话，往那边看了看，怕前面俩疯批不对付。

霍君娴和叶青河也是面对面，她们看着没说话，实际能明白对方的视线内容。

霍君娴看叶青河的视线分明在说：“下次你再拐走古思钰，我不会放过你。”

叶青河回的是：“没有下次，她跪着求我，我都不带她走。”

“有些话说开比较好，总不能让她真把你送进去。”戚元涵说。

古思钰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眉心微微皱。

戚元涵说：“总不能让她真把你送进去坐牢，监狱不是闹着玩儿的，里面什么禽兽人渣都有，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心平气和的谈，如果谈不下去的就放下姿态跟她说我们先和好吧，过两天你就会忘记这个事儿，如果还记得，再谈这个问题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困难。在爱人面前不一定要保持高傲，把你那个小绿茶个性用在她身上看看。”

古思钰听出来了。

戚元涵这是误会她今天过来的目的，以为是她要被霍君娴送进去了，她和霍君娴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一个实打实的骗子和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戚元涵感觉的也没错。

这两个有缺陷的人在一起是绝配啊。

戚元涵最后暗示了她几句，说：“你和青河弄得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会批评她，你也早点跟霍君娴坦白，人人都会犯错，多一点理性去分析该对方该受什么样儿的惩罚，只有到不爱了才能说分手。最重要的是，你有多爱她，一定要告诉她。”

这个办法还挺有用，她和叶青河就是这么过来的。

古思钰每次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导致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得爱有多重。

古思钰脚踢了踢台阶，“叶青河是为了帮我才会有后面那一系列的事儿。我用了她姐姐的名义求她帮忙，她算是好心被我拉入歧途。”

“我有分寸，这件事里，她做的对我会夸夸她，做的不对，当然也会生她的气。”

聊完她们四个下楼梯。

戚元涵什么都没说，人前不训妻。

今天又是特殊的日子，她暂时不想提叶青河二次翻车的事，叶青河牵她的手给她力量，她就依赖着。

古思钰的手刚刚从兜里掏出来了，手指都冻僵了，她手指塞到兜里直着身体跳台阶，问后面的霍君娴，“今天感受完了吗？”

“感受好了。”霍君娴招招手。

因为天气冷，两个人挨得近，出来时她们就戴了一只围巾。

走进旁边的小林道里，霍君娴就把围巾摘了，两个人围了一条围巾往前走。

树上落了雪，风一吹，雪花就掉。

她们被圈在一起，感受着一条围巾带来的温度，古思钰感叹，说：“我服了啊，我发现在所有人眼中，我们是性子特别坏的两个人凑在了一起。”

霍君娴早就知道，只是她无所谓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能是因为她们没有深入接触到我们吧。”

古思钰也觉得无所谓了，她手插兜里，伸手捏了捏霍君娴的腰，轻声说：“有时间去一趟你母亲那里吧。”

霍君娴脚步直接停下，古思钰没防备身体往前踉跄，围巾散开，古思钰偏头问她，“怎么了？”

“你现在去会很糟糕，她状态不好。”霍君娴不太愿意，“再等等吧，过年的时候我们再过去看她。”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古思钰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说：“让我多了解你一下。”

霍君娴最近总是会深思，可能是到了该让古思钰了解她的时候，她紧闭的内心要一点点对古思钰敞开，于是她开始恐慌。

“其实……”古思钰说，“霍君娴，不是你一个人有黑暗面，我也有。”

“那段时间我一直看你的新闻，看你越来越优秀，看你展示魅力，我发现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你了，我很害怕，我不想你那么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你身边，想不到办法，所以……我就去买了那套房子，我想着你如果还想要我，就会去查我钱款流动，这样就会找到我，”古思钰说着唇角微动，情绪没法理清楚，和那时候一样共情了，“但是你一直没能找到我，我慌了，害怕了。也发现，原来想把心爱的人藏起来的心思，不是你一个人有。”

黑暗面人人都有，全部藏在心底，天不知地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没有谁能一辈子迎着阳光，重要的是遏制自己。

古思钰遏制不住的时候很痛苦。

“我离开了，又不舍得把你让给别人，一想到你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我就痛苦，想发疯，想冲到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打架，会想着让全世界的人不好过。”

就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才能慢慢地理解霍君娴，知道她爱得有多深。

“什么绿茶，什么姐姐，都是我故意的，我知道我这么做戚元涵一定会受不了，你也会受不了，这样你会来找我，我就可以合理回到你身边。走的这几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生怕你成了别人的。”古思钰倒退着走和她面对面，她看着霍君娴，重重地呼着气，再张嘴她喊了一嗓子，“霍君娴，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我过的一点都不好，非常差劲。”

她们像是两个喝醉的成年人，在深夜里肆无忌惮的发酒疯大喊，只是现在是青天白日，她们又比喝醉的成年人要疯上许多。

谢谢戚元涵那几句话，让她有勇气把该说的话全说出来。

“我也过的很不好。”霍君娴学着她大喊，性子温婉的她，从来不做有损风度的事，她喊的时候脸颊微微红，围巾快掉在地上，“我想找到你又怕让你跑得更远，怕你过的不好，所以我没有查你的钱。我过的也非常不好，每天都像是世界末日，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

“霍君娴，我回来找过你，偷偷见过你。”

“古思钰……谢谢你。”

“霍君娴！”

“古思钰！”霍君娴喊完又加了一句，“小lucky！”

“艹。”古思钰低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喊。”

霍君娴大声喊回去，“我偏要。”

古思钰无语地笑。

旁边路过的小学生也很无语的盯着她们看，果然啊，现在只有大人才会这么幼稚！

古思钰倒着走撞到了树，她慢一步，和霍君娴肩膀并着肩膀，她手放在兜里，脸上浮出许多傲慢，她说：“啧，想起来我这还算不上丑媳妇，我这还在考核期，就等着转正了。哎，估计是表现不行，某人还得再纠结纠结。”

说着，她侧脸温热，被亲了下。

古思钰偏头看过去，霍君娴的唇从她脸上收回来。

“不是，这么多人在，你就不能收敛点？”古思钰故意说她。

“亲女朋友还要打报告吗？”霍君娴反问。

古思钰嗤了声。

霍君娴就压着声音，说：“报告，古思钰小姐，我现在想亲你。”

“不给亲，组织不批准。”古思钰冷冷拒绝。

霍君娴觉得这样玩好开心，幼稚又可爱，她听古思钰的，忍住了没亲过去，轻声说：“是女朋友啦，刚刚通过考核，现在已经转正了。”随即，她又开了个玩笑，“再不转正，女朋友就要跑掉了。”

她笑着，宛如冬天里开的花，粉嫩的，带着冬天独特的清冷馥郁，能看出来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是那种真的拥有了爱情的笑。

古思钰握着她的手，霍君娴认同她的身份，她也认同古思钰的身份，两个人在冬天里正式谈恋爱。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需要多此一举，要多余的解释。

“女朋友。”霍君娴多此一举的反复重复，“你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