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

手腕轻轻晃动。

银质镣铐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清晰。

黑眸微微眯起，透露一丝危险。

长久以来被陆厌禁锢，沈乔对他有种本能的畏惧，但此时，眼角看到陆厌手腕脚腕的镣铐，突然就不害怕了。

现在，不是陆厌拿锁链锁着他了。

是他，拿锁链锁着陆厌。

钥匙在自己手里。

主动权也在自己手里。

微微抬了抬下巴，小嗓音带着股娇气。

“陆厌，你害怕吗？”

“怕什么？”

陆厌用手肘撑着身子坐起来。

沈乔见状也要坐起来，不然陆厌坐着，他躺着，太没有气势了。

可是沈乔动作终究慢了陆厌一步。

被束缚的是手腕，而不是手.......

一用力，沈乔整软倒进陆厌怀里，气呼呼的撩起眼皮，对上陆厌含笑的眸子。

“宝贝，现在还觉得哥哥怕吗？”

“你不怕，我怕。”

心中的委屈彷徨爆发，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

陆厌瞳孔颤动，嗓音带着几分严厉，“乔乔，把话说清楚！”

本来就被委屈，又被凶。

沈乔气的想直接跑开。

但又想到跑了还是会被抓回来。

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是替身，就放他离开，他绝不会和另一个人共同分享......

手背抹了抹眼睛，泛着红肿。

“陆厌，你是不是把我当替身？” ？

最近沈乔的种种奇怪顷刻浮现在脑海。

眯了眯黑眸，低沉沙哑的嗓音染着浓浓的危险。

“所以，你这几天那么闹，是因为觉得我把你当替身？”

沈乔委屈的小声反驳，“我没有闹，我很难过的。”

陆厌克制的点点头，轻呼出口气，“我的白月光是谁？”

把什么都问清。

该算的账最后再算。

该教育的小朋友最后再教育。

人在怀里，不急。

“你的白月光你问我，陆厌，你太欺负人了。”

“宝贝，既然说了，就把话说清楚。”

沈乔现在又气又委屈，一时也没注意陆厌对他的称呼，忍着眼泪，把小女孩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越说，心里越委屈。

陆厌对他那么多的爱，都是透过他给别人的。

可是，他真的好爱陆厌，好爱好爱。

爱到忍不住自私，卑微的祈求。

“哥哥，我知道她小时候帮了你，你很感激她，可那时候你们才五岁啊，不懂情爱的，能不能，能不能.......”

同时，轻轻的咔嚓一声响。

连钥匙带镣铐被扔到一边。

陆厌伸手把哭的不能自己的小朋友抱进怀里，低声诱哄。

“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不要娶她，娶我，哥哥，我嫁给你，呜呜，不要娶她，不要.......”

沈乔紧紧的抓住陆厌胸前的灰色真丝睡衣，抓的紧紧的，仿佛生怕男人跑掉似的。

陆厌抬手轻轻抚摸沈乔染满泪痕的脸颊，嗓音低沉，“不能。”

不......

能......

终于从陆厌口中听到拒绝的两个字。

这一刹那，沈乔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只是静静的，好像心也随着死了般。

慢慢的，男人带有一层薄茧的指腹向下捏起沈乔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下巴和自己对视。

瞳孔盈满浓浓的水汽。

轻轻一弄。

就泪流不止。

“哥哥两个都要。”

不管是娇娇，还是乔乔，他都要。

可这句话听在沈乔耳朵里则是，白月光陆厌要，小替身陆厌也要，真的是好贪心，好残忍。

嘴唇咬紧，眼泪决堤。

可是下一秒，陆厌就低头吻了下来。

沈乔哗一下瞪大眼睛，身体抗拒的推搡着陆厌的胸膛，不要给渣男亲！

刚刚那句卑微的祈求，是他漫长人生做过最自私最卑劣的事情，可并不代表他会为了爱无底线降低自己的原则。

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陪在陆厌身边。

他绝对不会同意。

唇齿间蔓延淡淡的血腥味。

高高扬起小手，拍下.......

“小笨蛋，两个都是你。” ？？？

什么意思？

小手迷茫的停在半空中。

陆厌把沈乔的小手握下来，放在嘴边亲了下。

好像有股电流顺着流过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酥麻。

可不，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厌说两个都是他？这什么意思？白月光和替身都是他？可他的白月光是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啊！

小手急切的攥紧了陆厌的衣服领子。

“哥哥，你说清楚，什么叫两个都是我？”

“乔乔和娇娇都是你。”陆厌舔了下唇角流出的淡淡血珠，上扬起弧度跟着带了几分邪性，“娇娇可是你自己的奶名。”

“我，我知道娇娇是我的奶名，可是，可是......”

沈乔整个人已经完全迷乱了，大脑乱糟糟的，什么都搞不清了。

陆厌微微蹙紧眉头，这时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沈乔之所以会把自己当替身，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五岁时发生的事情。

那段他奉为神明的时光......

沈乔根本就不记得......

也是，那时他五岁，沈乔才四岁。

四岁的小朋友，能记住什么呢？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陆厌的周身还是萦绕起一股股骇人的黑气，脸色阴沉的可怕。

沈乔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哥哥？”

陆厌撩起眼皮，目光冷淡，“你四岁时跟随阿姨去镇里写生.......”

因为沈家都是男丁，没女儿的缘故，沈妈妈特别想有个女儿，小时候的沈乔长得又白又嫩又漂亮。

而且小孩子嘛，哪有什么性别意识。

沈妈妈就悄悄在沈乔身上满足了一下自己的私心，给沈娇娇留了长长的头发，买了粉嫩漂亮的公主裙，公主袜，公主鞋......

沈乔越听脸越红，他倒是知道自己小时候被当女孩子养的事，现在家里相片册里还有好多黑历史呢。

陆厌连他穿的什么裙子都知道。

所以，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他自己！

心底里涌起一股隐秘的欢喜，白月光是他，小替身也是他，陆厌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一点不记得......

他始终坚信，感情都是双向的。

陆厌把他的出现视为童年唯一的救赎。

他肯定也是一样的啊，而且他还说要嫁给陆厌，那么主动，那么不知羞......

可是他真的没有一点儿这样的记忆。

陆厌把他视作救赎。

他却把陆厌给忘了。

难道说真正的渣男不是陆厌，而是他！

沈乔弱弱的看向陆厌，恰恰好对上他漆黑阴翳的双眸，“呜呜，哥哥！”

小身子猛地扑上前。

小臂紧紧环住陆厌的脖颈。

努力往他怀里拱着，蹭着。

好听的情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陆厌，哥哥，好哥哥，娇娇知道错了，呜呜都是我不好，遇到事情不该自己一个人偷偷消化，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应该给你说清楚的。”

“呵呵。”

沈乔眼神颤颤的看向陆厌，小心脏咚的一跳，凑过去在陆厌下巴亲了一下，眼神期期艾艾的等着他的反应。

陆厌撩起眼皮，眸色漆黑深沉，“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哦，继续承认错误。

沈乔嘟了嘟嘴巴，只得乖乖听话，颤着卷翘的眼睫毛继续自己的错误。

“娇娇更不该一个人偷偷跑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离开哥哥。”

“哥哥，娇娇真的知道错了。”

“你原谅娇娇好不好呀？”

陆厌捏着沈乔圆润小巧的下巴轻轻晃晃，嗓音低沉，“宝贝你没错，该哥哥努力求得你的原谅才对。” ！！！

哥哥真的生气了！

都开始阴阳怪气了！

沈乔丢弃掉礼义廉耻，无辜的眨眨眼睛，小小声卖萌撒娇。

“是娇娇不好，哥哥，看在娇娇那么可爱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嘛，我保证以后有什么话绝对立即说清，绝不拖延到第二天，更不会偷偷跑掉！”

“娇娇确实好可爱。”

沈乔眼睛亮了亮，卖萌成功了？

可下一秒，陆厌贴近的唇，轻轻噬咬着。

“可爱的想......”

“日......”

沈乔身子顿时僵在原地，蠢蠢欲动的心也刷刷冷静下来，小手动都不敢乱动。

“哥，哥哥，我们昨晚才......”

薄唇轻轻磨挲过沈乔的耳垂。

一路蜿蜒。

点燃了欲火。

将将停留在沈乔脆弱的，可爱的，漂亮的，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喉结。

“宝贝，做错事要受到惩罚。”

“惩罚过了啊。”

沈乔真的要哭了。

前天，昨天，今天。

呜！

“你觉得惩罚够吗？”陆厌低眉。

一个“够”字，在触及陆厌漆黑沉郁的眼神时怎么都说不出来，漂亮的小脸儿委屈的皱巴巴。

陆厌眼眸弯了弯，偏头吻了吻沈乔的唇。

沈乔眼睛微微亮了亮，哥哥笑了，是不是代表着......

“娇娇把小时候的事忘掉，不乖，很不乖。”

“必须惩罚更深更用力，才会记得住。”

“宝贝，你说对吗？”

沈乔压根没有说“不”的权利，镣铐咔嚓一下锁在他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轻轻挑起他肩上的纯白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