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阴森可怖的凶案现场，因为这一声「咕噜」而增添了几分喜感。

陶正还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我中午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

洛汶：“有用吗？”

闻言，温彦也好奇地看着陶正。这个问题估计很多华国人都会好奇，吸血鬼可以靠吃鸭血粉丝汤、毛血旺、粉汤羊血、血肠之类的华国菜充饥吗？

“多少有点用。”陶正抿了抿嘴，回答，“起码都挺好吃的。”

“那你回来这几天吃饱过吗？”洛汶问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因为同病相怜。吃不饱饭真的是太惨了，地球食物里包含的能量实在是太少了。

“多吃点能顶得久一点，就是……太费钱了，哎！”陶正叹了口气，“在地球上赚钱好难啊！”

洛汶感同身受地点头，“我也好饿啊！”

又穷又饿，他们这些穿越者混得太惨了。

温彦：“……”同情这些非人生物一秒钟，“赶紧开始吧，早点弄完早点去吃夜宵。”

洛汶&陶正：“……”还想再丧一会儿。

“我请客。”温彦补充了一句，“我朋友在太和岛开了家农家乐，我可以带你去吃新鲜的血食，鸡血、鸭血、鹅血、猪血、羊血、牛血……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干！”陶正抹了把嘴角，转身过，撩起袖子就准备招魂。

三个小混混在二楼的卧室被害，三个人全都死在了床边，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不过看警方的标识，他们应该都是被绑着手脚靠着床沿杀死的。陶正站在门口，只是看了一眼，就说：“找到了，三个都在，你们要问什么？”

“……”洛汶仗着长得矮，直接从陶正腿边钻了进去，然后就看到躲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的三条模糊黑影，“就这？！连脸都看不清，万一是别的鬼怎么办？”

“你好歹还能看到黑影，我什么都看不到。”温彦也凑了过来，不过不是深渊阵营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戳戳洛汶：“你不是说要找学霸鬼作弊，你怎么分清鬼魂的属性的。”

“……”这个问题……在真的见到鬼之前，他也想不到地球上的鬼这么菜，连显影都做不到。

“我来吧。”陶正叹了口气，走到那三坨黑影面前，咬破手指，把血抹在黑影身上。

“他们是不是能看到我们……”

“是阴差吧，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没想到我这辈子到死都是个处男，嘤嘤嘤——”

“阴差大大，我们冤啊啊啊！给我们伸冤啊啊——”

“……”洛汶&温彦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个鬼入戏得这么迅速。

“闭嘴！”洛汶揉揉脖子，没好气地命令道：“你们先给我飘下来！”这三个鬼各个都离地三尺高，仰头看得他都要暴躁了。

“嗤！”温彦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洛汶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靠前的柜子前，两手一撑，坐了上去。终于得到一个俯视众人的视角后，洛汶这才开始询问正事：“你们怎么死的？”

三个鬼面面相觑，突然噗通跪倒在陶正脚下，嚎啕大哭：“大佬，给我们报仇啊，我们死得好冤啊！”

洛汶&温彦&陶正：“……”能说什么呢，因为陶正是真正召唤他们的人，所以这几个鬼下意识的就抱了他的大腿。

鬼魂甲抹了把泪：“我们就是在我家喝点小酒吃点小菜而已，什么都没看，就被人杀了。”

鬼魂乙补充：“那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刷刷几下就把我们捆起来了，然后就开始刑讯我们了。”

“他问你们什么？”温彦追问。

“问我们货在哪？”鬼魂丙回答，“我才说了一个字，他就下手打我，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们太惨了，嘤嘤嘤 ——”

“是啊是啊，这几天从太倒霉了，才被个小白脸打了，结果才过一天命都没了。”鬼魂甲乙也哭着符合。

洛汶：“……”那个小白脸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什么货？”温彦抓住了重点，追问。

“就是……那个……哎，什么货来着？”鬼魂甲下意识回答，结果却什么记不起来了，“老二，你记得是什么货吗？”

“别叫我老二！”鬼魂乙先怼了一句，然后才回答：“就是那个……那个货啊！靠，我也不记得了！”他转头看向鬼魂丙，“老三，你说！”

鬼魂丙先嘤嘤了两声，然后才一脸迷茫地反问：“什么货？我们没货啊！”

三人都是老油条了，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普通人的灵魂都不足以支撑死亡的损耗，所以当普通人的灵魂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往往都会失去大半记忆。这种失忆的现象，会不断持续到他们消失为止。

先是记忆，然后是情绪，最后只留下最纯净的灵魂碎片，而灵魂碎片是深渊生物最喜欢的小零食。这也是提贝兰智慧生命选择信仰神明的原因之一，成为神明的信徒，死后进入乐园，才能免去灵魂被玷污的风险。

“你们还记得凶手的特征吗？”温彦揉揉眉心，选择换一个问题。

“这个……”鬼魂甲陷入回忆：“挺高的。”

“挺壮的！”鬼魂乙跟上。

“是个男的！”鬼魂丙举手抢答。

“……”说了等于没说，

三个鬼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抱头痛哭：“我们太惨了，死了连仇人是谁都不记得，我们怎么报仇啊！！我们好没用啊啊啊！”

“是挺没用的。”洛汶也头疼得揉揉眉心，他活了五百年，见识了那么多死不瞑目、死了还要爬起来报仇的鬼，头一次见到连仇人都不记得的鬼。碰到这种情况，他想骂人都有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直充当工具人的陶正问道，他摸摸肚子，一套法术下来，更饿了。

洛汶和温彦干这事儿只是想向管委会传递一个他们立场的信号，他们有能力，就算不加入管委会也不打算和管委会交恶。不过现在这情况，总觉得如果不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他们就输了一样。

他们堂堂穿越者，站在提贝兰实力巅峰的人，怎么能向一个普普通通的刑事案件低头呢！绝不可能。

“先把它们收起来吧！”温彦食指一抬，先指向自己，接着是陶正，“最后还是要靠我们！”

洛汶：“……”他是被排挤了吗？

“我？”陶正不解，“我现在能力不够……”

“你忘了光耀之庭的踪影回溯吗？”温彦微笑解释，“我，前任银辉大主教；你，前任神殿骑士长，我们联手还不能复刻出一个踪影回溯吗？”

三个鬼混震惊，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膜拜着看向温彦和陶正：“原来魔法真的存在啊！”

“牛B！”

“大佬收徒吗？”

“大佬看看我们？”

洛汶：“……”嘴角抽搐，这三个人真的是初心不改！没死之前就是逗比，没想到死了之后更离谱了。“既然没用了，就把他们送走吧！”再多看他们一眼，他感觉自己也会中降智D-Buff了。

“不，我们不要投胎，我们要报仇！”三鬼魂不甘心地囔囔。

温彦怜悯地看他们，道：“谁知道地球上到底有没有轮回，他的意思是把你们灭了，做成灵魂碎片。”

“嘤！！”三鬼魂吓得抱紧了自己，躲到角落，“大佬，我们很有用的！别杀我们！”

“你们有什么用，给我说相声吗？”洛汶翻了个白眼，从柜子上跳下来，拉着陶正就往外走，“走吧，去吃夜宵，我看你都饿瘦了。”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程序员。”陶正好脾气地半弯下腰，跟在洛汶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挥手把三个鬼魂收拢起来，随手放进口袋里，“这几个我先收着吧，以后让他们去收集情报也行。”

洛汶不置可否，温彦没有意见。

团在口袋里的三个鬼魂又要嘤嘤嘤了，好险啊，做鬼了也有生命危险啊！

——

虽然案件没什么进展，但三人还是决定去温彦的朋友那吃夜宵。这三货都有点缺德，深更半夜一个电话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给他们准备食材不说，还要求开车来接他们。

“做你朋友，挺倒霉的。”听着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声音，洛汶对着温彦感慨。

温彦翻了个白眼，“那你去不去！”

“去！”洛汶回答得毫不犹豫！

陶正回以一个羞涩的微笑，“我有点饿了。”说着，他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