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元旦, 自从小妈病了，家里就只剩下沉岁岁和保姆阿姨，今天保姆阿姨也不在家, 别墅里只留沈岁岁一只人类幼崽。

沈岁岁拿家里的电话给爸爸打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没有人接。

她乖乖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 从晚上等到早上, 等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睡醒之后天都亮了, 但家里还是空荡荡的。

沈岁岁披上了沙发上的小狗毯子，一个人看电视。

动画频道正在播放狗狗大战小怪兽。

沈岁岁裹紧了小狗毯子，越看越害怕，总觉得会有小怪兽从电视里冲出来把她抓走吃掉。

她关掉了电视，保姆阿姨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想在家里待了。

大门被锁上了, 但是难不倒聪明的岁崽！

沈岁岁把自己吃饭用的狗狗小板凳搬到窗台下，费力爬上小板凳。

她要从窗户跳出去找爸爸！

扒住窗口往外爬对人类幼崽的小手难度很大，带着肉窝窝的小手努力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把自己这只圆润的幼崽……成功卡在了窗口处。

沈岁岁跨坐在窗口上，看着高高的自己和矮矮的地面, 既不敢跳下去也不敢转过身跳回去。

她坐在窗口上发了一会呆, 在冷风中冻僵了小脸, 心里越来越委屈, 抽了抽鼻子，终于哇的一声，被自己熊哭了。

沈年年拎着行李箱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看着圆团子哭了一会，才放弃自己的行李箱, 踏进已经花草枯萎还积着雪的花园里把人抱了出来。

沈岁岁泪眼朦胧，先看到的是一双漂亮的猫眼。

那双眼睛与她对视，无声的在说不许哭，哭我就不管你了。

沈岁岁瘪了瘪嘴，忍着没再哭。

她擦了擦脸，穿着粉色兔兔拖鞋的脚踩在雪地里，越来越冷，她对沈年年张开手：“抱。”

沈年年垂眸看着这只小粉球，不太熟练的把她抱起来，问：“沈岁岁？”

沈岁岁搂住她的脖颈，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窝在沈年年颈窝里：“是岁岁。”

沈年年感受到脖颈微凉的触感，拎着沈岁岁衣领上的兔子耳朵，不许她贴过来。

“保姆呢？”

沈岁岁又冷又委屈，也不敢再贴贴她：“不知道。”

沈年年皱了下眉，把她放在了自己行李箱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你一个人在家？”

沈岁岁闻到衣服上香香的味道点了点头。

沈年年尝试用密码开门，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沈岁岁好奇的看着沈年年拿起手机打电话，说了两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沈岁岁的小奶音哭的有点哑：“你给爸爸打电话吗？”

“爸爸的秘书。”

沈年年脱了外套后就剩下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根本抵抗不住S市刺骨的寒风。

她手指有些僵硬的把刚才问到的密码输入进去，门开了之后立刻把沈岁岁和行李箱一起拖了进去。

走到温暖的屋内，冻结的血液好像才重新开始流动。

沈岁岁不知道跟沈年年说什么，也不想离开这屋里唯一的一个人，就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姐姐。

沈年年同样注意到了地上的这只崽，她半蹲下来，第一次仔细的看自己的妹妹。

眼睛有一点点像妈妈但是太圆了，像只小笨猫，鼻子嘴巴都小小的，脸颊有点婴儿肥，整个人都小小的一只，好像一戳就能戳倒。

沈年年问小笨猫：“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

沈岁岁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一样的。”

她奶声奶气的补充：“保姆阿姨说姐姐会回来看妈妈。”

满足两项条件，所以是姐姐。

沈年年看着她一脸我聪明吧的骄傲小猫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我送你去外婆家。”

她这次回来扫墓本来就该去看一下外婆，现在正好把这只崽捎带过去。

沈岁岁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沈年年站起来，目光扫了一圈，没找到沈岁岁的衣服和鞋子。

她也不准备从这只崽嘴里问出什么，自己循着记忆往楼上走。

沈岁岁像一只小尾巴一样跟在沈年年身后，自己没忍住，问：“你怎么不批评我爬窗户呀？”

沈年年刚拉开沈岁岁的衣柜，闻言动作一顿，看向她，问：“你知道不应该爬窗户？”

她还以为她这么小什么也不知道。

沈岁岁两只小手唰的一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呀。”

她完全不会藏起自己的心思，像只犯了错试图蒙混过关的小猫咪，心虚的摇着自己的尾巴尖尖。

沈年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找衣服，没多教育什么。

她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祭拜母亲的，买的是今晚的飞机，看完就走一晚都不多留。

沈年年不说，沈岁岁就理解成了姐姐也不知道，忍不住分享：“爬窗户是不对的。”

她拉住沈年年的手指，心有余悸：“以后你也不要爬窗户，会下不来。”

沈年年看她一脸真的想教会她这个道理的样子，唇角很浅的弯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她给沈岁岁选了一身有黑色小猫咪图案的毛呢连衣裙，配一双黑色的加绒小皮鞋。

好好打扮一下是个很可爱的崽。

沈岁岁转了一圈，说：“漂亮。”

沈年年点了下头，说：“还可以。”

沈岁岁一下子笑起来，跑到沈年年身边拉住她的手说：“姐姐也漂亮。”

沈年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拉住了她的小手。

沈岁岁第一次打车出门，好奇的坐在座位上。

沈年年拿起手机，余光扫到沈岁岁又把手机放下，倾身过去帮沈岁岁绑上安全带。

司机从前视镜里看了一眼，笑着问：“你们是亲姐妹吧，长得真像。”

沈年年微点了下头，说了“是。”就再没多说什么。

司机就知道这是话少的顾客也安自觉静下来。

沈岁岁扯了扯安全带，转过头能看见沈年年正在看手机的侧脸。

她有些小动物一样的直觉，能敏感的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态度。

比如姐姐虽然不怎么跟她说话，看起来也冷冷淡淡的，但她就是很喜欢这个姐姐，并且觉得对方也喜欢她！

沈岁岁拉了拉沈年年的衣服，问：“你之前怎么不过来呢？”

沈年年跟她说话的时候就会放下手机：“我住在别的地方。”

她的态度鼓舞了沈岁岁，她又问：“那你住在哪？和谁一起住？”

沈年年都耐心回答：“F国，我自己住。”

自己一个人住多孤单啊，还可能会被小怪兽袭击。

沈岁岁立刻发出邀请：“你可以跟我一起住。”

沈年年再次看向手机，说：“不要。”

沈岁岁没想到竟然会被拒绝，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又扯了扯沈年年的衣服：“你跟我一起住，我保护你！”

沈年年再一次被吸引了目光，问：“你保护我？”

沈岁岁像是动画片里的狗狗英雄一样，慷慨的点了点头，然后她用一路的时间给沈年年讲了如果一个人住遇见小怪兽是多么危险的事！

但是和拥有小天女变身器的岁岁一起住就不一样了，勇敢的岁岁会保护普通人！

沈年年笑着听了一路，在下车的时候礼貌拒绝：“谢谢，小天女，不过不用了。”

沈岁岁看着固执的大人，愁的叹了口气。

2.外婆

自从外公去世，外婆就一直都在生病，她们两个过来的时候，外婆还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沈年年没让管家把外婆叫醒，带着沈岁岁在一楼客厅里面等。

两个人本来坐在两边的沙发上各不打扰，但是沈岁岁就像是受到了吸引的磁铁一样，每过一分钟就悄悄往岑年年的方向挪动一点，没一会两块磁铁就顺利会合。

沈年年整只小胖团黏到沈年年身边。

她抱着沈年年的胳膊，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呀？”

沈年年把手机给沈岁岁看，说：“电子书。”

沈岁岁又问：“电子书？”

沈年年给他解释：“就跟你的故事书一样。”

她在沈岁岁床头看见了好几本故事书，应该是有幼教老师或者保姆每天给她讲故事。

沈岁岁果然懂了，又问：“讲什么的呀？”

沈年年照着屏幕上的内容毫无加工的给沈岁岁念了一段正在看的乐理知识概论。

沈岁岁在知识的海洋中懵懵懂懂，但她又很乖，听不懂也不闹，就可可爱爱的听着。

沈年年不讲了，说：“给你找一个动画片看？”

就像是对着小猫咪敲了敲猫罐头，沈岁岁瞬间回神，她摇头，说：“想出去玩。”

沈年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沈岁岁随着她的视线又哒哒哒跑到沙发的另一边：“出去玩吧，就玩一会。”

“不行。”

沈岁岁站在她的膝盖面前，张开胳膊比了一段距离：“就玩这么长时间。”

沈年年看着她的奇怪的计量单位，明明已经退出了看出的页面，但还是没松口：“不行。”

沈岁岁胳膊又往里缩了缩：“那这么长时间。”

沈年年想看看她还会怎么缩减，就没说话。

沈岁岁大拇指和食指比量出一点点距离：“就这么长时间，可不可以呀？”

她打量着沈年年的目光，又自以为很隐蔽的张开了一点距离。

沈年年目睹全程，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好吧。”

她手指点了点沈岁岁的小手说：“说好了就只玩这么多。”

沈岁岁看着这点距离脸上写的好想反悔，但最后还是沉重的点了点脑袋。

她是言而有信的小天女。

沈年年跟管家打了个招呼，准备带沈岁岁去附近的大型商场逛一逛。

她没带过孩子，但料想娃娃机和儿童乐园应该是小朋友比较喜欢的地方。

两个人打车过去，中途被堵在了天桥下。

这里距商场已经很近了，加上沈岁岁在车上根本坐不住，沈年年就牵着她下车准备步行去商场。

路上路过学校，沈岁岁看着在操场里玩的学生，问：“姐姐怎么不上课？”

她每隔一天都要上星星老师的课呢。

沈年年也朝学校看了一眼，说：“上课。”

沈岁岁发现不对，晃了晃沈年年的手，纠正她：“没有上课。”

沈年年说：“今天不上。”

沈岁岁没一会又问：“那为什么他们都在上？”

沈年年说：“他们有人管必须得天天上，我想不上就不上。”

沈岁岁想了一会才明白这句话，羡慕的说：“我也想这样。”

她晃了晃沈年年的手，说：“我不想住在家里了，我和你一起住吧。”

沈年年看她脸上明明白白的我不想念书，说：“不行，你就算跟我一起住也要天天上课。”

沈岁岁美梦破碎，问：“为什么？”

沈年年看着她，说：“你跟我一起住，我就会管你。”

沈岁岁说不上来哪里不公平但就是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公平！

她自己不懂双标这件事，又不想问沈年年，就自己气鼓鼓的生闷气。

在到商场之前，学校附近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大爷带着一个穿着在脏兮兮的小姑娘跪在门口乞讨。

每次有学生路过，老大爷就按着小姑娘一起磕头，总有学生会往铁盆子里扔一些零钱。

沈岁岁一直看着，仰头去沈年年说：“姐姐。”

沈年年先把她向后滑的帽子又拉上来，认真的看了看门口那一老一少，最后判断：“他们在骗人。”

老大爷的腿根本没有断，而是用绷带缠在一起藏在裤腿里。

沈岁岁没懂，沈年年就边走边给她解释。

沈岁岁听明白了，有点生气的回头看了那个老大爷一眼，转过头看沈年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棒。”

她挥起小拳头，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下就看出是骗人的。”

沈年年重新牵住她的手，说：“不棒，被骗多了才能看出来。”

沈岁岁追问，又有点得意：“为什么被骗？没有姐姐告诉你是骗子吗？”

沈年年淡声说：“很快你也没姐姐了。”

沈岁岁闻言紧紧抓住沈年年的手，然后不放心两支手一起抱着沈年年的胳膊：“我有的，你不走。”

沈年年在这个话题上十分冷漠：“我走。”

沈岁岁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真的一点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气鼓鼓的不理沈年年了。

可在到了儿童乐园，沈年年给她换了一大盒子游戏币之后，她就又一下子把刚才的生气都忘掉了。

沈岁岁矜持的收下这盒“和好的信物”说：“你不愿意留下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她摆了摆小胖手，让沈年年听她说完：“你管我也可以。”

大人，这还迷不死你？

沈年年说完就扬起脑袋，心里觉得这件事已经算是定下来了。

世界上不会有更懂事的小胖团了！

沈年年无情拒绝：“不好。”

小胖团气炸了，喝着沈年年买的甜奶茶炸成了焦糖胖团。

焦糖胖团一路生气到外婆醒了让司机接她们两个回家。

外婆对沈昌河把岁崽一只崽留在家里这件事特别生气，但是在沈昌河面前她又不能多做什么，只能心疼的抱着沈岁岁哄。

沈年年跟外婆说了几句话后自觉到外面等，她不习惯跟长辈接触，不友善的还好，友善的更不知道怎么接触。

太亲近了她觉得虚伪又尴尬，太冷落了她又不想让外婆尴尬。

所以这个时候自觉一点离开是最方便的处理办法。

没一会沈岁岁得意洋洋的出来了，她长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算做出这种得意的样子，也更像是动画片里那种笨笨的胖团狐狸。

胖团狐狸一副找到保护伞的架势：“外婆让你进去。”

沈年年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才进到外婆的卧室里。

外婆态度温和，问：“年年，我想让岁岁跟着你到F国生活一段时间，你愿不愿意？”

沈年年没想到外婆这么纵容沈岁岁，说：“她不会F语，而且她还很小，我应该照顾不好她。”

外婆听她只说了问题却没直接拒绝，说：“岁岁会说F语，有保姆在会帮你照顾岁岁的。”

沈年年没说话，这件事就是不靠谱到……让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先说。

外婆对她招招手，等沈年年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年年还记不记得妈妈生妹妹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沈年年安静下来，她记得妈妈说了什么，声音语气全部都记得。

妈妈温柔的告诉她：“以后就有人陪着年年了。”

但是妈妈去世后的第二个月，她就被送到F国，妹妹被留给小妈照顾。

沈年年手指收紧，清冷的眉眼微沉也不影响美丽。

外婆温柔的拍了拍沈年年的肩膀，说：“先让岁岁住在你那里，如果之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就再把她送回到我这里，到时候岁岁也不会再闹着过去了。”

沈年年安静的思考，外婆就耐心的等待着。

一段期间后，沈年年点了头，说：“好。”

她面想慈爱的长辈，说：“我会尽力照顾岁岁的。”

外婆对她笑了笑，又问：“刚才我问岁岁，是想留在外婆身边啊还是想跟着姐姐，她说要跟着姐姐，我问为什么要跟着姐姐……”

沈年年试着带入了一下小胖团的思维，问：“因为姐姐只有一个人？”

外婆微点了下头，说：“她说因为姐姐只有一个人，还经常被骗，年年你被谁骗过？在F国有谁欺负你了？”

沈年年知道沈岁岁说的应该是在街上看到乞讨的那件事，对上外婆关切的目光，无奈的把这件事解释了一遍。

外婆这才放下心来，说：“在F国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让外婆帮忙，年年，外婆只是不能离开家里，但是你和岁岁永远都是外婆的宝贝。”

沈年年说：“我知道。”

她看着外婆的眼睛，想要再多说点什么，可最后也想不出怎么说，只好放弃。

3.F国

沈年年本来打算当晚飞回F国，但因为旅途中多了一个沈岁崽，不得不在这里多停留一天。

她有很多的顾虑，也有不安，但站在母亲墓碑前，却没能说出任何心事。

从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久而久之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舍弃掉了这种能力。

她不需要倾诉也可以，也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好。

沈年年觉得这一趟回来太累了，明明没见到几个人，却有种已经消耗了一年社交量的疲惫。

沉默的站到最后，她也只是在墓碑前再次保证：“我会尽全力照顾好岁岁。”

沈岁岁穿着黑色的小裙子，同样认真的保证：“我也会尽全力照顾好姐姐的！”

沈年年怔了一下，摸了摸沈岁岁的头。

这一次回国没见到爸爸，听说是小妈病得很严重了。

沈年年也不在乎能不能见到爸爸，见不见爸爸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离开华国的路程非常顺利，外婆办好了岁岁的全部手续，直到登机岁岁都乖乖的跟着，除了好奇的左看右看，没对离开华国有半分不舍。

也可能是小孩子还不懂什么叫离开一个国家。

沈年年会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邻居，每每有人问起这是谁家的小甜心，她就回答一遍这是我妹妹。

沈岁岁适应的很好，谁夸她甜心她都会笑眯眯的跟对方刚打招呼，被夸高兴了还会舞动小手给对方一个飞吻。

好在不管她怎么像小风筝一样的闹腾，都始终都紧紧的握着沈年年的手。

沈岁岁是有责任心的岁崽，她记得自己过来的使命。

她答应了外婆和妈妈要好好照顾姐姐，不让姐姐被骗被欺负。

但沈岁岁也有一些不明白和奇怪，比如为什么姐姐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也不冷冰冰的了，对谁都会礼貌的微笑，还会跟托尼大叔安娜阿姨聊她们家的小马。

年年在家里就一句话都不说！

沈年年被她好奇的目光盯了一路，垂眸看她，问：“怎么了？”

沈岁岁迫不及待的问了自己的问题。

沈年年自从见到沈岁岁开始就从没有因为她年纪小敷衍她的问题，这次也一样。

她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因为我经常会跟这些邻居相处，但是我很少见到外婆也很少见到你。”

沈岁岁听明白了，说：“我和外婆是陌生人。”

沈年年笑了一下，说：“不是。”

沈岁岁强调：“当然不是！”

沈年年在F国的房子是一个独栋的小别墅，每天有固定的保姆来打扫做饭，小别墅一共三层，二楼的卧室被收拾出来给沈岁岁住。

晚上的时候爸爸终于打过来一个电话，质问为什么她和外婆为什么要把岁岁带到F国。

沈年年站在阳台上听电话，透过玻璃看着正在看动画片的沈岁岁，她的房子很少会在这个时候还有声响，这是第一次。

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的接受了沈岁岁的到来，也许在妈妈承诺岁岁会陪着她的时候，她就把岁岁纳入了自己心里的领地。

她只是迟了一些接回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沈昌河不悦的在电话里重复：“年年，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沈年年转过身，看着落雪的花园，说：“我听到了，如果我考不上M国私高，你就要把岁岁带回去。”

她毫无顾忌，语调温和：“但你管得到我吗？”

电话的另一边，沈昌河恼怒的说着些什么，沈年年没认真听，也不挂断电话。

父亲的斥责声是另类的BGM，她趴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明天可能是个晴天，今天的星星都特别明朗。

话筒那边停下来，沈年年只听了对方最后一句话，回答：“那就别管我了，我出什么事也不会找你。”

她站起来，挂断电话前补充：“岁岁也是。”

4.岁崽日记

1月1日周六天气晴

今天姐姐带我出去看电影，小美人鱼真的好可怜哦，女巫为什么拿走姐姐们的头发却要拿走小美人鱼的声音呢？小美人鱼为什么不把真相写出来给王子看呢？

姐姐说我问的很好，以后不可以学习小美人鱼，有什么问题都要直接说出来，不能说写下来也是对的。

我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旁边的阿姨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

另外，演小美人鱼的演员好漂亮啊！在我心里只比姐姐差那么一点点，如果姐姐也能拍电影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天天来电影院看姐姐了。

1月24日周一 天气晴

今天姐姐带我出去爬山，爬山真是太累了，我回来之后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赶紧睡觉。

我跟姐姐说以后都再也不想爬山了，但姐姐说她很喜欢爬山。

我之前也没见姐姐喜欢爬山啊，大人的喜好真是变得好快。

3月19日周六天气阴

今天姐姐带了我去了一家乐器很多的店，让我选一个喜欢的乐器学，我开始每一个都很喜欢，学了一下之后每一个都不喜欢了。

小提琴会指肚痛，双簧管会腮帮子痛，钢琴会指尖痛坐久了后背也痛。

但是姐姐说这些她都要学，如果没有我陪她，她会很孤单的。

唉，谁叫我答应了妈妈外婆要照顾姐姐，现在只好都陪她了。

4月14日周四天气晴

今天姐姐带我去拍照片，给我们拍照片的阿姨特别喜欢姐姐，问姐姐可不可以去店里当模特，姐姐说要照顾我拒绝了。

我就知道我是姐姐最重要的宝贝！

这次拍照片是为了过几天上幼儿园准备的，我也要开始上学了。

我其实有点害怕去幼儿园，但想到姐姐就在外面就不害怕了。

我要好好上课，晚上去接姐姐放学，这样姐姐以后就不用一个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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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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