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尊?”
就在沈夜澜的唇即将吻上慕容雪时,一道他人的声线突兀的插进了他们二人三魂之间。
慕容雪被这声师尊给惊得不轻,像是突然清醒一般,慌忙起身时不小心踢翻了脚下的凳子也无意去管,从沈夜澜身边逃开,站到了一边,一脸无措的看向来人,“大、大师兄!”
沈夜澜听得出这是自己大徒弟叶凛之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随着夺舍者的动作一顿,他也被迫与之抬头深深的看了慕容雪一眼,随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以手撑头之姿,偏头看向了朝他而来的叶凛之。
叶凛之在二人身前站定,朝沈夜澜作了个揖后,又对慕容雪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有些尴尬道:“小师弟传音给弟子说师尊醒了,因此弟子过来看看,师尊你……”说话间他缓缓将目光放到沈夜澜身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没事吧?”
“没事。”夺舍者轻笑了笑,带着沈夜澜一起开始打量起叶凛之来。
从脸到胸,再从胸到腰,以及那修长的双腿……
直把叶凛之看得一阵尴尬。
叶凛之避开他的目光,将视线投到了慕容雪身上。
他刚刚好像看到……
叶凛之面露不解,恰逢慕容雪抬头,无意间撞入了他的目光里。
慕容雪瞬间心虚得好似偷腥被抓包的猫儿一般,目光闪躲着不敢看他,用手紧捏着自己的衣摆,只觉脸如火烧一般滚烫。
他刚刚……他刚刚想让师尊吻他的样子一定被师兄看到了吧?
师兄会不会觉得是他在勾引师尊?
可是,好像是师尊勾引的他?
而且刚刚……就差一点就能亲上师尊了。
不知道师尊的唇是什么味道的。
要是师兄晚一点来,就好了……
心情从兴奋到失落,慕容雪臆想间又悄悄的把目光放到了沈夜澜身上,视线上移,最后停于他的唇上。
沈夜澜的唇薄且颜色淡,粉嫩水润,看起来就很软的样子,要是刚刚亲上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慕容雪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夜澜已然把目光转向了他。
沈夜澜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儿,恨不得立马挣开束缚出来罚他抄一千遍清心咒。
奈何,他挣脱不开。
夺舍者微微翘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对慕容雪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来,道:“阿雪,你晨修的时间到了。”
“啊……”慕容雪被他这声惊了一跳,忙将那不可描述的心思收起,将目光从沈夜澜的唇上转到他脸上,哪知,又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晕乎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的,他该去晨修了。
失落占满心头,慕容雪无法拒绝,只得哀怨的看了眼叶凛之,闷闷道:“是,师尊,弟子这就去。”说完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沈夜澜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五味杂全。
这是修炼太久,太久没见着姑娘了,连看自己师尊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就在他思考挣脱束缚后要如何给慕容雪增加修心的课程时,他又听夺舍者借用他的身体喊住了即将离去的慕容雪。
慕容雪回头。
他被迫与夺舍者一起看向看向他,面带浅笑,语气温柔到连他自己都厌恶的程度,道:“今日修行若遇了难处,晚上戌时可随时来找为师。”
沈夜澜:“……”
慕容雪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感觉到他这话有哪里不妥,兴奋地朝沈夜澜重重的点了点头,笑意又染上双颊,“嗯,弟子晚上一定会去找师尊的!”说完,他朝沈夜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又对叶凛之笑了笑,快乐无比的离开了此处。
立马,那道好听的声线又在沈夜澜脑中响起。
“你看他多高兴啊!”
沈夜澜猜,这大致是夺舍者自己的声音。但此刻他感觉不到慕容雪的快乐,只觉得他找打,这些年的仙,白修了。
然而,这还没完,很快夺舍者又把目光放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叶凛之身上。
沈夜澜立感不妙,急急开口:“你别乱来。”
夺舍者扬唇,却不为所动,给自己倒了杯茶,拿在手上轻轻晃悠着再次开了口:“前段时日,为师教你的新剑法,你可参透?”
沈夜澜惊愕极了。
怎的连他前段时日教予凛之剑法之事,这人也知晓?
他心头一紧,再是按耐不住,暗自聚集起了散落在魂体各处的灵力。
他不是笨蛋,知道能夺他舍的人实力定然不容小嘘,因此不会莽撞的用灵力去横冲直撞。
与此同时夺舍者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看向叶凛之的眼也随之晦暗了几分。但很快,他又让笑意染上眉眼,继续晃荡着手中的茶,好似并未发现沈夜澜的小心思一般。
叶凛之早已被刚刚眼前的一幕惊呆,但好在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仍旧保持着之前的淡定从容。
而师尊,他向来做事都有他的道理,因此他也没做多想。
面对沈夜澜的突然问话,叶凛之微微蹙眉,作揖道:“弟子愚钝,还……未能参透其中奥妙。”
“哦?”夺舍者右眉微挑,将晃悠已久的茶水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
入口微苦,而后回甘,是天灵山脚下上好的雨前龙井。
这茶是平日里沈夜澜最喜欢的,但此刻他却是无意品尝,满门心思都在夺舍者身上,就怕他用自己的身体再干出些什么出格事儿来。
然而即便他再是谨慎,主控权不在他手上,面对着夺舍者的所作所为,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夺舍者放下茶水,那么自然的牵起大徒弟的手,沈夜澜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只是——
这一次意外的,夺舍者竟没有趁机对着他的大徒弟做什么过分的事,反是抓着他的手幻化出剑来,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握着叶凛之握剑的手,贴近他耳边道:“哪里不懂?为师教你。”
竟是真的规规矩矩的教起叶凛之剑来了?
沈夜澜:“……”
他有点不信。
叶凛之被搂得一怔,整个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迟迟没了动作。
太近了……
两副身体紧紧相贴着,近得连对方独有的体香都能清晰可闻,感受到对方那覆盖在衣服之下的温热肌肤,以及那喷洒在耳后的灼热气息,叶凛之悄悄红了耳根,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
“师、师尊?”他有些欣喜,亦是有些无措。
“嗯?”
明明只是一声轻应,叶凛之却莫名听出别样柔情来,像春风拂柳一般,轻轻撩动了他的心。
他完了。
他想。
闭目努力将心中那莫名躁动之感压下,待他再睁眼时,眼中已是毫无波澜。叶凛之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开口,“太近了师尊。”
然而背后之人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反越发靠近他,唇轻轻擦过他的耳后,灼热气息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吞噬着他的理智。
“哪里不懂,为师教你?”他听他道。
他每次吐字,唇都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他的耳尖,让他避无可避。
叶凛之觉得自己要疯了,浑身的气血都在往上涌,烧红了他的面颊,扰乱了他的心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挣扎,想逃,却是使得对方越发抓紧了他的手,那搂在他腰间的手也越发使了力。
“罢了。”许是见他迟迟不答,身后之人也失了耐心一般,叶凛之听他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笑,道:“即然你不说,那为师只能带着你再舞一遍了。”
话落,身后之人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便带着他挥起了手中的剑刃。
师徒教学,向来如此。
徒弟若是不懂,师父指点一二便可。
沈夜澜深知自己座下徒弟个个天赋异禀,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发挥,他从未亲自贴身指导过,更多的是用口诉之法为其解惑,然后让他们自己悟。
因此,在夺舍者用他的身体为叶凛之贴身授法时,他也并未感到有何不妥,全心全意都放在了自己的魂灵上。
这一次渡劫失败似是对他的魂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平日里那畅通无阻的流淌在魂魄里的魂灵此刻却像是断了水源的溪流一般,迟迟汇聚不到一起。
他静心闭目,努力将魂体里的每一丝灵气都引至丹田。
直到——
感受到自己的手放在叶凛之腰上的手缓缓向下摩擦着对方的腰时,沈夜澜这才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对来,赫然睁眼,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夺舍者轻轻抚摸着叶凛之那腰间覆着的那层薄薄的肌肉,突然一个用力掐紧了它,捏了捏,试了试手感后,挑眉用自己的声音对沈夜澜道:“你这个徒儿的腰力不错,若是以后有人能雌伏于他身下,必定会欲/仙/欲/死。”
沈夜澜:“……”
简直不知廉耻!
沈夜澜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过如此虎狼之词,当即气得破了法,直接用刚刚所聚之灵,直冲那禁锢灵魂的束缚。
夺舍者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灵压,一成不变的微笑渐渐僵在了唇角,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叶凛之,被体内真气冲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脚抵住身后的大树才堪堪停下——
等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