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寄生
黑暗笼罩了一切。
沉沉的雾气似绸缎般地笼罩着位于悬崖之上的城堡,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城堡里的事物。
在位于穹顶的高台上,站着一位青年。
他的发色浓黑,可发尾却偏带了一点染过发似的银色,晶晶点点,肤色极白,唇色淡红,眼眸中含了点不引人注目的冷淡,衬的整个人漂亮又矜贵。
青年站在高台的边缘处,低头看着底下——
原本灰色的雾气仿佛汲取了某种能量,颜色逐渐加深,很快变为了黑雾。在黑雾的中心,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头顶的苍穹摇摇欲坠,骷髅般的手数之不尽,从黑色雾气中深处,抓挠着墙壁就要往上爬,血色的液体自走廊深处蔓延开来。
眼见着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青年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慌张,看不出他几分钟前正亲手送走了自己的队友们,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副本里。
浓重的黑雾距离谢见星越来越近,直到覆盖住了他整个人,当到达一个极致的时候,忽地又全部散了开来,在这一瞬间,仿佛宇宙众星的目光都短暂地聚焦于此,又被彻底抹灭。
有什么隔绝了群星的注视。
所有的异状再次消失,恢复成为另一个极端,而原先空无一物的祭坛上,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看不清脸,身材高大,但谢见星能够感觉到对方在注视着自己。
也许下一秒就会被干掉。
于是谢见星想了想,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他陈恳地说:“我可以当您的信徒。”
被谢见星连续好几个副本都打断复苏的神祗默许了他的动作,蠢蠢欲动的黑暗退却至角落里。
谢见星来到男人面前,停下脚步,弯着唇角,愈加地靠近了对方。
青年生的好,眉目仿佛上帝悉心雕琢而成,长的过分的睫毛朝上掀开,脖颈与肩骨处的弧度十分诱人,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无论谢见星的神态有多么冷淡,看起来都像勾.引。
更何况,谢见星现在看起来十分崇拜对方,叫人恨不得握紧青年纤细的手腕,让他再靠近一些,享受他的崇拜与依赖。
笼罩在男人脸部的雾气散开,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阴郁而冷漠,浅金色的眼睛冰冷如同某种动物的鳞片,他在观察青年,就像在考察对方有没有成为自己信徒的资格。
谢见星在男人面前站定。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面前的青年却并未如他所说般的“臣服”下来,正相反的,谢见星凑近男人,忽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狡黠地说:“如果我还能遇见您的话。”
他打了个响指,在身后的半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漩涡,这漩涡径直将他吞噬了下去,黑暗送来带着笑意的尾音。
“再见了,大人。”
【检测到意外,紧急修复中。】
【请“逆瞳”遵守平等公约。】
【……】
【修复中。】
【2023年5月31日18点,玩家谢见星,脱离“入侵”。】
*
也是在同一时刻,床上的青年从梦中惊醒。
谢见星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片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八点。
他昨夜又做梦了。
自从彻底脱离“入侵”那一天后,谢见星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到这一幕。
作为第一款无限逃生游戏“入侵”的玩家,谢见星在各个副本里得罪了太多的人,只是恨他的人很多,爱他的人更多,他总有办法幸存下来。
直到方才梦境里的那个副本,那位不可名状的存在苏醒,新仇旧恨涌在一起,谢见星无路可逃,也不想真的给人当信徒,干脆选择答应另一款逃生游戏“逆瞳”的拉拢。
“逆瞳”是区别于“入侵”的另一款逃生游戏,双方独立存在,但“逆瞳”看上了谢见星,努力地挖了“入侵”的墙角。
“逆瞳”许诺谢见星无论何时,都可以将他带出“入侵”,令他彻底脱离“入侵”,条件是谢见星要加入“逆瞳”,从新手玩家重新开始。
在临走前,谢见星忍不住挑衅了一下那位存在——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就皮那么一下子。
谁知道现在每晚的做噩梦。
青年很轻地“啧”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
这不是个好天气,乌云沉沉地堆积在天边,天色阴暗,一幅风雨欲来的架势,街上的行人纷纷裹紧外套,加快了脚步。
但这一切的昏暗却并未给房间里的青年带来任何困扰。
谢见星坐在画布前,他一手端着油彩的颜料盘,另一只手执着画笔,一截袖口往下滑去,露出青年修长干净的手腕来。
他已经在画布前坐了许久,却始终未曾下笔。
直到窗外的光线彻底消失,谢见星这才动了动手腕,将画笔放下,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间房。
这是一间由客房改造而来的画室,除却正中那间还未下笔的画布外,角落里还叠放着几幅已经完成的画。
最角落的画是一位半大的小男孩儿,左眼损坏,一整只眼睛都是烧伤的痕迹,神态怨念,栩栩如生,仿佛是画者亲眼所见,下一秒就能从画布中走出。
放在这幅画后面的画仅露出一个边角,隐隐能够看出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
谢见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切进微信里,微信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他的手指在一个对话框里停留片刻后,什么也没有点进去,将画室里的东西整理好,锁上了房门。
在关门的时候,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最终摸出一袋空掉的糖果包装来,他随手将它扔进垃圾桶里。
客厅的窗开着,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吹的窗台上那盆小多肉的叶片瑟瑟发抖。
谢见星走过去,合上窗户,用手指碰了碰绿植的叶子,提起一旁的水壶,在它的根部撒了点水。
多肉抖抖叶子,仿佛在跟青年打招呼似的。
“喵。”
一只黑白相间,长的浑然神似黑色西瓜的小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到了窗台上,它试图伸出爪子去抓多肉皮的叶片,被青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小爪子。
小猫也不生气,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舔起了自己的小肉垫。
谢见星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了它一会儿,伸手挠了挠小猫的脑袋,认真地说道:“我晚上有点事,会晚点回来。”
小猫听不太懂地歪歪头。
谢见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他身上有种格外动人的气质,方才那句话的语气配上表情,如果是对其他人说的话,实在是很想令人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就地按在桌前,再问上一句“为什么会晚回来”。
但他的对面只有一只猫。
谢见星在说完那句话后,正准备转身,忽地又跌了回去。
这当然并非他本意,只是刚才,就好像有个“人”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想让他离开似的。
青年环顾了一圈四下无人的客厅,微地挑了挑眉。
又来了。
这种感觉。
谢见星再一次转身,这次没有任何阻碍。
好像就是从脱离“入侵”回归现实开始,谢见星经常会产生这种除了他以外,这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错觉”。
有时候他会感觉到这个家里有第二个人,他的房门会时不时地开启,另一间空屋子会有人睡过的痕迹,而他本人也会时常发现这种好似被人触碰的感觉。
时至今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谢见星认为这是“逆瞳”的预告,它在告诉他,马上就得进入“逆瞳”,但谢见星还想等等。
在出门的时候,谢见星的目光掠过玄关处的墙壁,那块贴着的彩色墙纸已经有所剥,露出了里面原先带着锈迹的内墙,像一块无法去除的污渍。
他拿过一旁的黑色双肩包,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摸了个空后略微顿了顿,随即走了出去。
老式居民楼的楼道很黑,仅有头顶的灯泡亮着暗黄色的灯,走廊尽头的窗户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谢见星顺着楼梯往下走,楼梯的扶手生了锈,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腥味。
在经过二楼的时候,青年的步伐不引人注意地放慢了脚步。
其中一扇正对着楼梯拐角的防盗门口堆了一叠杂志,最上面的是日期是人民日报,日期正是昨天,一张黑白海报卡在上下两张报纸之间,海报上映了一只眼睛,瞳仁是一条竖线,眼睛很大,就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眼睛仿佛直勾勾地盯着海报外的人。
在瞳孔的头顶,有一行文字:【在2023年6月31日19时30分,一个飘着小雨的夜晚……】
这个时间,正是今天的此时此刻,外面的天气也恰如海报上所写。
当普通人看到这张海报的时候,往往会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问,想要抽出来看一看。
毕竟海报印刷的时间肯定在这之前,怎么能这么凑巧就印出了现在的时间?
谢见星的视线却轻飘飘地掠过了这张海报,走出了居民楼。
*
雨夜雾重,十字街口的便利店人流不多,连锁便利店的商标亮着五色霓虹的光,在飘扬的小雨下,显得更加夺目。
“叮咚。”
便利店门口进出人员提示音响起,正忙着整理货柜的兼职大学生店员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却见进来了一位年轻人。
银色发尾放在寻常人身上会显得奇怪,但放在这位年轻人身上却十分出彩,更衬得他肤色极白,出尘秀美。
店员愣了几秒钟,眼见这年轻人走进了里面的货架,才如梦初醒般地挪开视线。
“是大帅哥,你看你脸都红了。”负责收银的同事促狭地用肩膀拱拱他。
腼腆的店员推开同事的肩膀,翻了她一个白眼。
同事笑嘻嘻地跟他开玩笑:“要不等会你来给他结账?说不定能要个微信什么的,这年头找到一个出挑的不容易,万一呢。”
“你想偷懒就直说,不要拿我当借口,”这名男性店员又看了货架后面的年轻人一眼,低下头继续摆放着面前的货物,压低了声音,“不过我来就我来,问一问也不犯法嘛。”
旁边的货框里放着今天刚到的牛奶、面包和饮料等东西,他说完这句话便吭哧吭哧地把这些摆放进空缺的位子里。
随着货框里的东西减少,露出了框子里最底下用来垫东西的报纸,在报纸的角落里,夹着一张黑白海报,无机物般的瞳仁裸露在外。
还没等店员发现这张海报,那位简直能用“漂亮”形容的年轻人已经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零散的小物件,在经过店员货框的时候,正好和海报上的眼睛四目相对。
谢见星:“。”
这海报跟他之前在居民楼报纸堆里看见的一样,只是现在上面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在2023年6月31日19时45分,一个飘着小雨的夜晚……】
他毫不留情地转过了头,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收银台处。
用来黏贴墙纸的强力胶,几包各种口味的水果糖,一包鱼线,创口贴,猫粮,以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店员从货框边站了起来,理了一下头发,随即将他拿的东西扫了码,微笑着问:“一共53,支付宝还是微信?”
谢见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付了账,在他想要转身的当口,只听见这名店员害羞的声音:“你好,麻烦等一下,能不能要给我你的微信?就当交个朋友也可以。”
这场景对他来说并不稀少。
谢见星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幅度不大地摇了摇头,他将东西收进双肩包里,在路过货框的当口,他迟疑了片刻——按照整理东西顺序,眼前的这名店员很可能会发现这张海报,并抽出来完整地看到它,这样他就会被拉入逃生游戏中。
他忽地弯腰将垫在下面的报纸,连同那张海报全都抓了起来。
“能借这几张报纸用一下吗?我擦个东西。”谢见星扬了扬手里的报纸。
“啊,好的,没事,你拿走吧。”店员愣了一下,随即道。
谢见星走出便利店,自动感应门在他身后合上,他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东西揉成一团全都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雨水氤氲了海报上的眼瞳,纸张逐渐被水淹没,缩成一团碎纸。
做完这一切,他顺着路往前走,拆开一包刚刚买的水果糖,塞了一颗橙子味的糖果进嘴里,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见见,你出发了吗?我可能会迟点到,你等我下哦。】这条信息来他的好朋友金人及。
谢见星:【没关系,我也耽误了一会,去了趟便利店。】
【你去便利店干什么,不会又去买糖了吧?你小朋友啊?】
【……没有,还买了点其他的。】
谢见星眼也不眨地输入,编辑道:【那你呢,为什么会迟到?】
金人及:【哎呀,就我刚刚在吃瓜,吃的入迷了忘了时间。就论坛里有人说,最近很多人被拉进无限恐怖游戏里,就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年前不是有过一波?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结果最近又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起来怪吓人的。】
谢见星:【。】
【说到这里,你之前那段时间也有点奇怪……】
【我已经到了。】谢见星打断了他,【你在哪里?】
【我靠,你怎么那么快,我来了来了来了,十分钟!】
谢见星放下手机。
他不确定这海报是不是“逆瞳”的邀请函,但他现在其实还不太想再进逃生游戏,也不知道爽约会不会被“逆瞳”拉黑?
谢见星正这么想着,却见正相反的方向,打来一束强光。
随即响亮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特斯拉汽车亮着远光灯从远方开来,而车窗之上,明晃晃地张贴着一张海报——也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完整版的海报,一字不漏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谢见星:“…………”
这波啊,这波就属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避无可避。
舌尖水果糖未散的橙子味弥漫开来,汽车失控带来的风吹乱了青年的发丝,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是亮着潋滟的光,这点光衬得他一瞬间极为昳丽。
那张海报上的眼瞳映在谢见星纯黑的眸子里,微微弯起,仿佛正在微笑,其上的文字被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2023年6月31日20时13分,一个飘着小雨的夜晚,你,终于进入了我的游戏。】
【友善地微笑。】
【玩家谢见星,欢迎进入游戏“逆瞳”,游戏开始了。】
*
谢见星只觉在极亮的远光灯造成的失明后,眼前随即再次一黑,骤然传来失重的感觉。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已经不在原先的路上了,而是身处一个全黑的空间里,几段文字在他面前浮现了出来。
【欢迎进入“逆瞳”,新手玩家。】
【正在分配中。】
【区域:待分配。】
【已完成世界:0。】
【获得等级评定:0。】
【道具:无。】
【当前排名:无。】
【其余权限:暂未解锁。】
【新手玩家,请你记住如下规则,每条规则是平等关系,此规则为最高规则,覆盖于整款“逆瞳”游戏,凌驾于单独副本规则之上。】
【一、这个世界上只有“逆瞳”一款逃生游戏,没有第二款逃生游戏,请务必相信这一点。】
【二、如果看到或者发现有声称自己是来自另一款逃生游戏的玩家,请立刻闭上眼睛,不要与之有任何接触,不能让他发现你能够看到他或者感知到他,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
【三、如果你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款逃生游戏,请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来自“逆瞳”游戏,否则,后果自负。】
谢见星看到这里,挑了挑眉。
这守则看起来很有问题,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第一条规则是让玩家相信不存在另一款游戏,可第二、第三条规则又表明了的确存在另一款游戏,如果当真相信了第一条规则,那么第二、第三条规则本就不该存在。
而这规则放在谢见星身上,就更显得微妙了——他本身就曾经是另一款游戏“入侵”的参与者,现在又被拉进了“逆瞳”中。
他就是BUG本身,是规则一的悖论。
不过,只要不是又回到“入侵”游戏就行,在“逆瞳”这里,他本来就是新手玩家。
恩恩,没错,弱小的新手无限玩家一枚鸭。
在这三条守则过后,是几条针对新玩家的小提示:
【当玩家通关世界副本后,如完成度达标,会有触发隐藏职业的几率。】
【经检测,你是初次参与者,每位初次参与者可获得一次道具抽奖权,请选择。】
【小提示,这可能是你此生唯一一次碰触道具的机会,请像珍惜你的生命一样珍惜它。】
在最后一行,有一个类似抽奖的箱子,剩余次数上写的是1。
谢见星没有去直接抽取道具,而是先点开道具说明看了看。
根据道具商城所解释的,道具分有“实物类道具”、“辅助类道具”和“寄生类道具”三种,每个种类都有“SABCD”五个等级,等级越高,道具能力越强。
其中辅助类道具,是酷似“能打开锁头的万.能.钥.匙”,“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信号的手机”之类的道具,无法对鬼怪造成阻碍或伤害;而“实物类道具”则是像“一串佛手镯,能够抵挡一次鬼怪袭击”,“一节粉笔,含有老师生前的威能,能令鬼怪现行一次”,这类道具往往仅能使用3次,能力有限,但却不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而寄生类道具,则是最强,最稀少,同时也是最危险的道具,因为它意味着有一只鬼寄生在你的身上,它能够发挥的力量越大,同时,它想杀你的心越强,造成恶性循环。
每使用一次寄生类道具,寄生鬼的能力便会复苏一部分,再使用到一个极限后,寄生鬼便会杀掉寄生对象,同时回到道具商城里,等待下一个宿主,不少资深者便是死于这类道具。
起前两类道具,寄生类显得格外稀少,在道具商城里谢见星只看到两个所需购买积分奇高的名字:【遭遇车祸的白衣女鬼】与【上吊自杀的破产企业家】。
谢见星随手点进第二个一看:
【上吊自杀的破产企业家,兑换所需积分20000,他会寄生在你的舌头处,复苏的程度越高,他会影响宿主的气运,让宿主也接近破产边缘,最后用绳子勒死宿主,请谨慎兑换。】
谢见星:“。”
好凄凉的后遗症。
不但要命,还要钱。
阅读完这些说明,抽奖时间已经接近末尾,他按下抽奖按钮,心里想着还是抽个实物类道具比较好。
光幕上,一只无形的手深入了抽奖盒里。
谁也没有留意到,在谢见星抽奖的同时,整个光幕的边缘都颤了一瞬,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随即才恢复正常。
无形的手抽出了谢见星的道具,他点开详情一看,便怔住了。
【恭喜,你抽中了寄生类道具。】
【姓名:暂未解锁。】
【等级判定:无法判定。】
基于你的等级,目前你能够获知的信息有:【1、你见过他。】
谢见星:“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但这个名字还真没听过。”
他边跟着这句介绍回忆着自己见过的人,边漫不经心地瞥向下一句话——
【2、也许你认不出来了,他有很多身份,但其中一个身份你最为熟悉,他是你的“死对头”。】
谢见星:?
死什么头?
虽然他的仇敌有亿点点多,但他好像没有什么宿敌之类的存在吧?
【3、请如非必要,不要轻易使用他的力量。要知道,每一次使用寄生鬼的力量,他存活时的情感都会复苏一部分,而随着他情感的进一步复苏,他会控制不住对你的极端感情,第一个杀掉你,要知道,爱情总与死亡相伴而生。】
【余下资料锁定,需通过额外任务解锁。】
谢见星:???
前面的能够理解,但是最后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把“仇恨”打成“爱情”了?!
作者有话说:
谢见星:临走前,挑衅一下对方。
对方(摸了摸嘴唇):……好像被调戏了。
—
开了几个预收=3=欢迎收藏感兴趣的,以下是文案~
【1、灵异游戏里的社恐攻三只想快逃】
文案:林砚参加了一个灵异游戏的内测,成为了游戏里的炮灰攻三,攻三是上城区人人知道的病秧子,相传他长相奇丑,身体病弱,耻于见人,却非常花心。
只有林砚知道,这具身体不常见人,只是因为他一旦下线,就会泡在营养液里修养,再加上他本性社恐,因此也不爱出门。
当然,任务还是要做的。
于是林砚在光脑上同时舔了包括主角受在内的五个人,充分发挥了身为玩家“打不赢就跑,撩完了就躲,被追赶就下线”的原则,打响了小少爷“脾气差身体弱,一生气就会晕倒”的设定。
直到游戏公测,世界更新,他所在的家族破产,林砚出不去了,无法回到现实世界,只能含泪走进公众视野里。
上城人民本以为会见到一个丑陋的病秧子,但谁知道出现在新闻台的是一位漂亮的小美人,小美人怯生生的,眼含泪花。
一时之间从攻一到攻四抢着要接替他那入狱的老爸成为他的监护人。
林砚无法接受自己曾经舔过的人发现了自己,一时间羞愤欲死,直接投入了主角受所在的下城区。
下城区是赫赫有名的灵异区,危险,死亡率奇高,而主角受则是其中披着人壳的厉鬼。
在随后的剧情里,主角受会伪装成人,回到上城区,开始杀戮。
而林砚一头栽入下城区,被卷入了一场场灵异事件,最终被一名俊美男人捡到,带回了家,当做储备粮般悉心照料。
直到后面,记忆里的转折点到来,他拽着男人的手:“你是不是要去上城区?”
男人猛地抬起头:“怎么,你想回去?”
林砚摇头,男人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你乖一点,我晚上轻一点。”
【2、他是苗疆的蛊[快穿]】
宴衍生在苗疆,没有任何制蛊的天赋,在外出制蛊的时候跌落山崖,被系统找上。
系统:只要扮演成功,就让你回去,还能让你获得天赋哦。
宴衍:怎么扮演?
系统:你是所有选择题里被抛下的那位。
宴衍:不太懂,我一直是被选择的那个。
系统:……
系统:所以是扮演,咱试试?
宴衍:。
在燃起熊熊大火的现代别墅里,他是被攻抛下的那个炮灰,眼看着攻去救其他人,自己却被火烧死。
在被劫匪绑架二选一的时候,他是攻绝对不会选择的对象,被劫匪一刀捅死后掉下悬崖。
在世纪婚礼的订婚现场,他是被攻毫不犹豫推开,眼看着攻离开,丢尽脸面的大明星。
……
第一个世界。
宴衍和炮灰攻是竹马,他一面试图包养主角受,一面挑衅主角攻,漫不经心地扮演着。
终于到了在世纪婚礼的现场,他和主角攻等待着订婚,同时也在等主角攻丢下他离开。
但最终等来的是主角受前来抢婚,主角受在他面前站定,对着安静的大美人说:“别和他结婚,嫁给我。”
主角攻:“你找死呢吧?”
炮灰攻2:“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宴衍:?
抢婚是抢了,又没有完全抢。
宴衍参与的每个世界都是如此,直到最后,系统终于发现,他本身就是苗疆的蛊。
*
直到最后,男人弯下腰,闷闷地说:“不要理他们,让我当你的老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