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想加入蓝天使基金会很简单,去基金会登记,然后募捐就好。但是蓝天使基金会还有一种正式成员,这个“正式”目前来说,至少表面上和捐献多少钱物没关系,完全靠老带新。由两个正式成员为介绍人,介绍一位新人加入。
但是,每年每位成员只有一个介绍新人的名额,并且,这个新人未来做的事情,都与他的介绍人挂钩。假如新人有不道德的,甚至违反法律的行为,他和他的介绍人,以及他自己介绍进来的后进,都会被开除出蓝天使基金会(后来因为牵连太大太广了,所以这条规则变成了上下追索两层的介绍人与被介绍人)。
蓝天使基金会正式成员的好处,最开始只是能见到奥尔,后来多了得到赐福药剂,和出色者得到赐福羽毛——奥尔总不能让羽毛变成单纯的炫耀物,那也差赐福药剂太多了,他在它上面设置了小魔法阵,羽毛在佩戴者遇到危险时可以形成一个一次性的防护盾,在日常佩戴时,也可以缓缓地温养佩戴者的身体。
即使是在很多年之后,这些蓝天使之羽也依然是让人趋之若鹜的珍贵魔法物品。
但是,在建立几年后,随着蓝天使基金会的扩张,正式成员身份得到的就不止这些名声和物质上的好处了,在普士顿与诺顿,这还有巨大的政治利益。
这两国中的主要大臣,都是基金会的正式成员,而和后辈挂钩的推荐制度,也让前辈和后辈彼此之间结成了巨大的关系网络。
——奥尔已经开始正式考虑,真的让这些基金会正式成员以原班成员组成政党,甚至私下里他把党纲和党章等政党需要的东西都写好了,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事儿怪怪的,一想到自己会是一党的党首,他就尴尬到浑身发毛。
这种推荐的形式,倒是被很多国家的政党借鉴了。但也仅此而已了,属于蓝天使党的“帮扶众人”的内核,实在不是目前可以被其他国家的政党认可的问题。
奥尔叹气,小册子已经是他爆发后的最高成果了,路还是要看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去走,他还是管好普士顿吧。
普士顿大学政治学院的毕业生们陆续回国,他们的离去给各自的国家带去了各种各样的变化。重新陷入混乱的反而是少数,多数国家的工人运动反而平息了下来。
毕竟工厂主们已经见识到了过去数年的混乱,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尽快赚钱,在这种情况下,适当地给工人们让利,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部分野心者就算想继续煽动混乱,可出自普士顿的归国毕业生们能从蓝天使基金会与绿十字获得一定的帮助,工人们对这一蓝一绿是信任的。
而部分学生背靠着工人,也开始建立自己的政党——大多取名为工党。
1061年三月,西大陆的世界终于要重新步入春天了。这一年,普士顿的战争赔款也靠历年来折算的物资还了大半。
原本普士顿对外的火车多是运人的,现在来来去去的满载的货运列车占了八成,运河上的船只更是密密麻麻。对外运出的是各式机械、家用电器和各类车辆,对内送过来的则以原材料为主。
现在的普士顿,是轻重工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让普士顿起飞的最初的物资供应,当然是从波塞科尼来的。不是奥尔吸波塞科尼的血,是波塞科尼发展到现在,有一个极其严重的缺点——缺少技术工人。
是“技术”工人,不是工人。目前波塞科尼的造船厂、炼钢厂,以及高级建筑工都是从诺顿移民过去的原蒙代尔公司的人。波塞科尼的本地人,只能进技术含量低的流水线工厂。
普士顿大学是由分院与原普士顿研究院组合而成的,从大学里出来的研究成果,放到十年后都是落后技术,可放到现在,就是高新科技。新生产线上的工人,是需要一定技术与知识水平的,普士顿的工人很合适。后来过来的小熊人虽然知识水平低,但他们的服从性强,低端的工作交给他们十分放心。
所以,现在波塞科尼和普士顿,恰好是互补的最佳搭档。
诺顿……亲王陛下最近正在折腾发行纸币的事情。
诺顿的金徽现在是世界范围内的硬通货,可这件事没有给诺顿带来大的利益,恰恰相反,给诺顿引来了麻烦。最近两年诺顿的黄金大量外流,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物价都一直稳定的诺顿,在吃了最大块的战争红利,并且政局一直都算稳定(军变的过程很快,国家根本没什么影响)的情况下,经济情况却开始出现了诡异的波动。
物价时上时下,在诸国的工厂停工,西大陆物资紧缺的情况下,国内的许多商品却因为太贵了,都卖不出去,大量外贸交易甚至因为金徽的一路升值,出现了逃单的情况,部分抗风浪能力差的小企业开始破产。
诺顿国内,甚至物理意义上的没钱了。
其实国内现在基本上都在用各大银行的代金券了,亲王是要将代金券整合,彻底推出属于诺顿的纸笔。诺顿国内都很支持,可是,其他国家不允许。毕竟他们国库里的金徽,其实有不少是□□。
现在处于一个极其特殊的阶段,即使货币都是用的贵金属黄金,但是金徽就是比别国的货币价值更高,各国的管理者也是很会变通的,他们只要把自家的货币变成金徽就够了。以国家的力量造假金徽,不是什么麻烦事。
外国拒绝承认诺顿的纸币,甚至对亲王表示,纸币他可以在国内用,国外还是用金徽就好了。
这就是引发诺顿糟糕状况的主要原因,西大陆诸国的行为已经不是集体薅诺顿羊毛,而是把吸管戳在诺顿身上,直接吸血了。
但是这种丧心病狂的吸血行为,不是他们突然胆子大了,不怕诺顿和普士顿了,实在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因为一旦他们国库中的(假)金徽不能用了,他们的国家资产就会立刻大幅度缩水,做好的所有预算都打了水漂,一些财政糟糕,目前只是在勉强支撑的国家,甚至可能在几个月内就财政破产。
面对这种情况,别说诺顿的武力威胁他们要硬扛,就算是奥尔的武力威胁,他们也得硬扛。把他们都宰了,换一群人上来,只要不是傻子,还是得硬扛。因为各国真的已经没有资本让自己国内再乱了,尤其是因为彻底经济破产引发的混乱,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就是一个国家彻底陷入无政府状态的崩溃。
“有解决方法吗?”亲王来找奥尔了,虽然奥尔的政治手段还比较幼稚,但他总能想出一些另辟蹊径的解决方法。
亲王对别国的死活不感兴趣,但西大陆所有国家联合起来不接受纸金徽,手段虽无赖,但他也确实没办法了。
“其实各国还是有一条路缓解国内的矛盾的。”
“什么路?”
“把国内的有钱人都杀了。”
“……”
“他们的财产能帮助这些国家渡过难关。”
“那等于是自杀。”
“不是有一部分人不是有钱人吗?”
之前各国的贵族被筛了一遍,但也没全死光,局势稳定后,甚至新政权还发还了部分贵族的财产,不过这个继承人到底是不是死亡贵族的真正血亲就比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多数大商人更是摇身一变,反而变成了改革的领袖。在乡下的大地主们,完整保存下来的更多。所以亲王才会说等于自杀,因为对大多数国家来说,现在他们国家议院里的大多数人,就是有钱人。
剩下的少部分不同者是从中产家庭里脱颖而出的幸运儿,一般从事会计、报社记者、银行职员、教师,以及律师等工作。
——这个世界的寒门是不可能出骄子的,女孩五岁进纺织厂,男孩五岁去刷烟囱,这是改革前穷人们的最好出路,终其一生,能数二十个数,会加减法,就已经是他们知识水平的极限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就算真的出现了一个超人,天生才智卓绝,魅力十足,还成功地成长起来,拉扯起了一股势力,但在进入政坛后,他要么娶个贵族小姐被快速同化,要么就是莫名其妙没了命。
“不可能。就算把你的这些话放出去,也不会有人这么干的。”
“我想想……”他想想一战的时候,诸国是怎么缓过来的,呃,好像就没彻底缓过来,否则就不会有二战了。靠吸血战败国是有些回血,可现在的普士顿没办法让他们回血了。
奥尔皱了半天的眉头,突然站起来,他从书柜里拿了一张地图出来:“这是我新绘制的中央大陆地图,实际上,我发现中央大陆的外围区域虽然还处于混乱状态,但内部的大片土地,已经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了。
我会加快中央大陆的正常化,我们开世界大会,说说怎么分吧。”
不能给诸国吸血,那就想办法转移矛盾。对目前各国的民众来说,一块属于他们的土地,无论是对乡下人还是对城里的工人来说,都有巨大的吸引力。而且从西大陆到中央大陆,可比去往南大陆的距离近的多。
“……”亲王也皱紧眉头,“也只有这样了。”
“我们还能从贸易上入手,诺顿发行纸币后,普士顿和波塞科尼将只接受以我们两国的货币,或诺顿的金徽币结算,也接受贵金属,但仅止于贵金属本身的价值,而不再接受以贵金属制作的货币。”
亲王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在他看来,这个法子比殖民地有用。
“父亲,您也该管管诺顿的金融了,这次诺顿大量资金外流,也是诺顿国内的富豪们把钱从实业里抽调处理,都投进股票和期货市场炒钱的关系。也是因为他们放弃了对本国实业的投资,才让您现在束手无策。”
普士顿和波塞科尼现在是西大陆诸国的最大两个供货商,可这个地位,本来该是诺顿的。
但在奥尔的产业彻底搬离之后,诺顿的实业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甚至就连钢铁巨舰的生产也慢了下来。诺顿的有钱人们,好像更乐意用钱生钱,而不是钱生货。奥尔虽然不确定世界的政局发展,但他很确定,作为一个大国,产业空心不是好事。
“我和你有相同的看法,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亲王对着奥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眼神……
“本来您就是来要这个的,对吗?”
“本来也只有这个能帮助到诺顿。”
“现在我们是盟友,并且将各国之间货币结算正规化,有利于我们各自的发展,您没必要把正事弄得像是算计。另外,请少牵连一点平民。”
“你不是正要去改善中央大陆的情况吗?他们有处可去的。”
奥尔拳头硬了,亲王瞬间站起来退后一步。
“咳!”亲王整理了一下外套,遮掩自己刚才的失态,“亲爱的,请放心,我很有分寸,我知道现在是战后世界发展的最佳时机,我会这么干,也正是因为在这个最佳时机里,诺顿的各方面不进反退。有些事儿,就算我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做的。
与其让那些‘别人’获利,不如我自己站出来,也能把危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你说对吗?”
“现在,您才是诺顿的掌权人,我没道理干涉别国。但是!一旦情况超出控制,我会动手的。”
亲王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我明白。”
亲王从奥尔的行政楼离开,各国大使就相继请求会见了,但全部被奥尔驳了。奥尔对亲王还是不放心,他一边让几个分身赶去中央大陆,一边开始翻看起了诺顿近期的金融情况。
提着一袋子礼物回家的达利安,看见奥尔在一脸严肃地打牛丸——牛肉已经被棍子打成了看不见任何纤维的糜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