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三:《月月长圆》

清河班剧院正式启动后,郁霈又先后招了一些员工负责正常的运营和维护。

虽然陆潮天分高智商高,但学业也是一样的繁重,一周也只能回清河班一次解解相思之苦。

严致玉一直计划着给两人结个婚,郁霈倒是没有半点儿想法,他对这些事本就没什么欲望。

陆潮处于一个结和不结之间疯狂横跳的范围,结是怕郁霈太累了,不结又有点想要跟他拥有一个“合法”手续。

两人都忙,事情就全由严致玉负责,实时把进度在微信上发给两人看。

【相亲相爱一家人】

严致玉:宝贝们,这件礼服怎么样?还是这件白的好?黑的修身白的衬气质@陆潮@郁霈

陆潮刚下课,看了两眼都不错:随便。

严致玉:随便?你就是这么对待结婚的?那这个婚你这么随便也别结了。

陆潮:……我是说两个都好看,挑哪个都行,我什么时候随便了,您别挑拨离间成么?

严致玉火速发来私聊:儿子,妈妈这是为了你好,我先骂你小郁就不会怪你了。

陆潮:他本来也不会怪我好吗?他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

严致玉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你这个脑子到底怎么长得,他不会怪你你就这样习以为常了?殊不知所有的爱情都是消磨在“本来”里的。

陆潮觉得自己亲妈才是自己爱情路上最大的内鬼:严总,我觉得你不说,他可能都没在意到。

严致玉:是么?

陆潮眼皮莫名跳了跳,徐骁凑过来瞟了一眼聊天记录:“哥,你俩要结婚啊?上哪儿结啊?真结啊啊?″

其实说是结婚,也就是到国外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办个仪式,基本上可以解释为旅游项目中的角色扮演。

“不知道,我晚上问问郁霈。”

“包食宿不?”徐骁搓着手问他:“带上我给你俩当花童怎么样?”

陆潮瞥他一眼,毫不掩饰嫌弃:“没见过这种花童,等我俩进娱乐圈了拍恐怖片叫你。”

徐骁让他伤害得嘤嘤嘤,林垚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动作大得几乎把蛋花汤打翻。

“你可别伤害他了,前几天他还说要去练身材,以后走气质路线。”

陆潮上下打量徐骁,在他一脸殷切的表情里给予肯定:“我相信你可以,加油少年。”

“你大爷。”徐骁狠瞪一眼,又立即谄媚:“到底包不包啊?机票也一起包了呗?”

“我要不要把你办护照签证的钱一起包了?”陆潮斜睨他一眼,“打车费也算上。”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陆潮:“……”

陆潮收起手机,三下五除二吃完饭绕到球场打了会球,靠在栏杆上时有些想念郁兰桡带着气泡水在阶梯上等他的样子。

两年过去,他忽然觉得像一场梦一样,又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郁兰桡明明很冷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就这样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洪流汹涌,如山洪暴发。

陆潮仰头看着天际划过的大型铁壳子,轰隆隆间留下一道雪白的尾迹云。

郁兰桡就像这道云。

陆潮拍下图片发给他,没等来回复也没在意,揣回手机去上课了。

郁霈忙了一整天,到晚上终于能歇口气。

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闲下来了才去看一眼未读消息,看到群忍不住笑了笑。

郁霈:都好看。

严致玉:那两套都准备,戒指我也让人设计了几个,你看看哪个好看或者不喜欢的就提,我让他们改。

郁霈现在也知道现代人结婚要用到戒指,很西式但算某种承诺,他入乡随俗也没什么意见。

郁霈:我觉得都好,问问陆潮吧。

今天周六,陆潮没有晚课,应该会到清河班来找他。

郁霈回去先洗了个澡,泡了杯茶在院子里乘凉,顺便等他一起吃晚饭。

陆潮在清河班院子里装了个投影幕,让他没事的时候看点戏打发时间。

郁霈戏没看多少,忽然就迷上了一些土味上头电视剧,什么家国爱恨什么恩怨情仇,一部比一部狗血。

有一回陆潮过来,看他眼睛通红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是因为看替身错爱狗血剧看感动了。

他哭笑不得要把投影关了,结果郁霈一把按住他的手,并且问他有些电视剧为什么看着看着就不能看了。

陆潮迷茫了几秒发现是会员限制,也不知道他看的是哪个平台就一口气全开了。

结果从那以后他变本加厉,看得越来越着迷,以往从来不熬夜,后来能看到半夜三点还在发朋友圈大骂渣男。

有时候陆潮过去都分不到半点儿眼神,全看他一会叹气一会惋惜。

严致玉看到朋友圈就气得不轻,火速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陆潮你是不是飘了?这么好的宝贝你欺负他?啊?你让他半夜三点在朋友圈委屈?你还是不是人!”

陆潮上了一天课累得像条狗,睡得迷迷瞪瞪被一通骂直接懵了,”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就欺负他了?”

严致玉恨恨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追到手就不珍惜,你以后别说是我儿子!我没你这样不是东西的儿子!”

严致玉骂够了,啪一声把电话挂了,留下一脸懵逼彻底清醒的陆潮对着漆黑的寝室大眼瞪小眼。

他打开朋友圈。

小公主:渣男!全都是渣男!

陆潮脑袋里飘着问号,在徐骁和林垚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里给郁霈发消息火速认错:宝贝都怪我,都是我不对,别委屈了。

郁霈:?

陆潮: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委屈,以后我保证不犯。

郁霈:?

陆潮噼里啪啦一通认错,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这才谨慎问他:我干什么了?值得你大半夜委屈成这样?

郁霈:你为什么道歉?

陆潮:?

郁霈莫名其妙:我在看电视剧,男主角把女主角当成替身,还杀掉了她的全家,最后还利用她夺得王位,不该骂么?

陆潮:……

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被平白骂了一通的陆潮无比委屈,硬生生咽下这个乌龙,发了条:别看了,早点睡觉!

从那以后郁霈倒是不发朋友圈了,但陆潮从app上也大概知道他从电视剧到动画再到漫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开始涉猎。

他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更多的还是无奈,一个民国来的老古板,真正开始接受这些“新事物”,跟磕了药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开始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了,有时候半夜迷迷糊糊都要念叨一句“很好,你吸引了我的注意,你点的火自己灭”。

八点多,陆潮带着从落霞集打包的晚餐回清河班,果不其然又看到郁霈在津津有味喝茶看电视剧。

“又在看什么?”

郁霈头也没回,“抱错孩子,司机的儿子成了少爷,两人一起长大又反目成仇,女主角爱上了真正的少爷,但真少爷喜欢假少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陆潮将打包盒掀开,看他还目不转睛,“有这么好看吗?”

郁霈:“好看。”

“好看什么好看,能有我好看?关了。”陆潮抬手把投影关了,把筷子塞在他手上:“吃饭了。”

郁霈看陆潮一脸的不乐意,放下茶杯随口说:“你妈妈说要选戒指,你回头挑一个。”

“吃完饭再说。”

郁霈吃了两口,眼睛不自觉又往投影瞟,并且认认真真地向他安利:“真的很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

陆潮的无情拒绝深深伤害了郁霈,一顿饭吃完都闷闷不乐,连睫毛都写着“我想看电视”。

“你这网瘾挺重啊。”陆潮拿过手机翻了翻戒指,挑了个简单大气适合日常戴的,“这个喜不喜欢?”

“你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吧。”郁霈起身回房间,大有对关掉投影的不乐意。

“你现在是越来越难哄了,发脾气是吧?”陆潮把垃圾收拾干净,望着他的背影说,“不让看个电视就生气,没你这么会发脾气的,我走了!”

郁霈头也没回,“哦。”

陆潮把门重重一拽,真走了。

郁霈回过头望向门口,忽然有点后悔,他确实不应该吃饭的时候看电视,也不该忽视他。

那……电视剧太好看了他有什么办法。

他以前没看过电视,醒过来之后就忙着练戏上台组清河班,好不容易现在踏入正轨了还不许他看电视?

委屈和自责相互撕扯,就在郁霈打算给陆潮发个消息道歉的时候他回来了。

陆潮洗了手进房间,还带回来一盆水果,“岑忧妈妈给的,说是她自己在院子里种的,好吃的话下次她再给你摘点。”

“你去哪儿了?”

“丢垃圾。”陆潮低头望着他的眼睛,一下笑了,“怎么?以为我真走了?开什么玩笑,打车到学校得将近五十块钱,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你以为我是舍不得你才不走啊。”陆潮捏了一颗小番茄塞到郁霈嘴里,低笑了声:“是不是这样想的?”

郁霈咬住番茄,顺势也咬住他的手指。

陆潮抽出手指,捏了一颗小番茄丢进自己嘴里,“钱算什么,是舍不得你,别说五十就是五十万,该来找你还得来,这样听起来是不是高兴一点儿?”

郁霈扭过头:“没有。”

陆潮将塑料盆放在桌上,义正言辞道:“不过你的看电视时长真的要缩减一些了,整天熬夜这黑眼圈都成熊猫了,以后每天最多看两个小时。”

郁霈:“那不就是一个时辰?”

“嫌多就改成半个时辰。”陆潮强硬道:“选哪个?”

郁霈被迫从一天追八集缩短至一天只能看两集,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默哀了半分钟。

严致玉在群里催促他们快点定下地点,争取一到暑假就能去办婚礼,顺便还能趁着暑假去度蜜月。

郁霈翻着图片,从豪华都市到小资风情,从冰天雪地到百花盛放,严致玉简直把地理书搬过来了。

“这个吧。”郁霈挑了个绿草如茵,看起来天气很好并且相对简单的地方。

坐落在草地上的木房子温馨而可爱,白云软絮映衬无边的草地鲜花与湖泊,看起来非常浪漫。

“行,就这个。”

-

婚期定在八月,郁霈和陆潮一起抵达,徐骁和林垚非要凑热闹也一起出发,打定主意“薅羊毛”。

除两人之外,霍听月和岑忧以及清河班的其他人在前一天过去。

严致玉大手一挥,表示这段时间在国外的所有消费,只要不违法乱纪不买“大象”她都买单。

郁霈还没去过国外,提前三天就过来试礼服顺便看场地,忙得头晕眼花。

睡觉前,郁霈无比诚恳地问:“这个婚一定要结吗?不如我们逃婚吧?”

陆潮忍不住一笑:“也行,咱俩现在私奔?”

郁霈只是嘴上这么一说,叹着气想:严致玉高兴,就随她吧,再忍一忍,结完婚就好了。

第二天,助理一大早就过来叫两人去试新的礼服。

陆潮看着还在睡的郁霈,严词拒绝,“昨天那套就挺好的,再试人都试傻了。”

“可是……”

“我结婚我说的还不算了?”陆潮摆摆手,“回去告诉我妈,再试我俩就逃婚了,到时候她弄俩雕像在上面代替吧。”

助理只好离开,无可奈何地对严致玉如实相告。

郁霈睡到中午才起来,在房间里吃完饭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没人来叫我们?”

“叫了,我撵走了。”陆潮给他倒了杯茶,“下午想不想出去逛逛?”

郁霈往窗外看了眼,这里和平洲现代化的风格完全不同,到处都是原生态的牧场与生机勃勃的草木,连空气都比平洲要清新很多。

“好啊。”

吃完饭两人换了衣服出门,陆潮给他戴了个很入乡随俗的草帽,遮住小半张脸。

“好看。”

陆潮牵着郁霈的手往前走,经过一个绿植覆盖的木屋,郁霈停下来看花,被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鸟吓了一跳。

他没穿平时爱穿的白衬衫黑长裤,换上了更休闲随意的短袖花衬衫和同套短裤,裸露的手臂白皙修长,像一幅画。

郁霈听见拍照声,一回头,笑意再次被定格。

“你拍我干什么?”

“留纪念。”陆潮收回手机,牵着他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古朴酒馆里。

老板是个男人,留几乎覆盖脸上三分之二的卷曲大胡子,左胳膊上有一串红色纹身,看起来十分爽朗。

酒馆里到处都是旧酒瓶,房梁上吊着的,墙上镶嵌的,甚至还有随意堆积在墙角的。

老板叽里咕噜说了什么郁霈听不懂,陆潮倒是能和他有来有往流畅对话,姿态自然闲适。

郁霈偏头看着陆潮,觉得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更优秀一些。

“那个是什么?”郁霈低声问。

陆潮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姜汁啤酒,要不要喝一口?”

郁霈不怎么喝酒,摇了摇头。

陆潮要了两杯姜汁啤酒,冰块在杯子里载浮载沉,很快就在杯壁上沁出水珠。

“姜汁啤酒没有酒精,是甜的,你尝尝看。”陆潮把杯子端起来递到郁霈唇边,“是用生姜、水和糖混合发酵碳酸化,有点辣,喝一点点。”

郁霈试探着抿了一小口,下意识蹙了蹙眉,“辣的,好像又有点甜。”

“再喝一口?”

郁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甜丝丝的“果汁”带着冰块的凉气,入口生津。

大胡子又端了份食物过来,依旧是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郁霈隐约听见熟悉的京胡声,有些疑惑地梭巡。

“陆潮,我好像听见京胡声。”

陆潮对这个不敏感,在嘈杂人声和管弦乐里找了半天,“有么?你想知道?我去问问老板?”

郁霈:“算了,可能是我听错了。”

两人逛到傍晚回去,次日便是婚礼。

两人一个大早就被薅起来化妆换衣服,但郁霈严词拒绝,陆潮也不喜欢在脸上弄那些奇怪的颜料,一致对外表示本来样子就行。

化妆师看了半天,觉得这俩人长得都好看,确实没有修饰的必要,于是光荣下班。

场地是严致玉派人空运来的洋桔梗风铃草,点缀着水珠鲜亮的蓝桉叶,在如茵的草地上白纱飘扬,浪漫而温柔。

郁霈站在台上,望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陆潮,不由自主地被晃了晃眼。

好看。

徐骁在下面哭得像个傻逼,扒着林垚的肩膀一个劲拱:“呜呜呜我潮哥终于嫁出去了,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大白菜了。”

林垚额角青筋跳了跳,“你大爷的,正常点。”

徐骁:“那人家激动嘛,我可是看着他俩谈恋爱的,我是证婚人!吃饭我要坐长辈那桌!”

林垚:“坐坐坐,不让你坐你就哭。”

两人最后都选了白色那套礼服,郁霈头发用他惯用的竹叶簪子挽起来,在肩宽腿长的陆潮衬托下显得身姿修长,清静又温柔。

两人相互对望着,不知道旁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遵循心意,在阳光与鲜花的见证下,说出那句价值万金的“我愿意”。

郁霈给陆潮套上戒指,望着自己手指上那枚指环,这是一道枷锁,也是两人的承诺。

由彼及此,两心相约。

漫长的仪式结束,晚上有一个盛大热闹的晚宴,郁霈这边没有什么亲戚,霍听月非要站到他那儿去当“娘家人”。

徐骁卯足了劲儿灌陆潮,加上林垚以及徐斯沐几人的扇风点火,几个小时闹下来,郁霈完好无损,陆潮不省人事。

徐骁和徐斯沐一群人都趴下了,就剩林垚勉强还能分清一二三四五,被严致玉安排人送回去了。

郁霈给陆潮脱了鞋,准备去卫生间找毛巾给他擦脸,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拽,径直扑在了他身上。

郁霈吓了一跳,下意识支起双手撑在他身侧,“你醒了?”

陆潮勉力睁开眼,看着伏在上方的郁霈轻轻勾起唇角,“嗯,现在我有名分了吧。”

“你没醉啊?”郁霈看着他通红的眼皮,以及冲天的酒气,撑起身子说:“我去给你找毛巾来擦脸,我刚叫人送了醒酒汤,你一会起来喝一点。”

“醉了,让我抱会。”陆潮拽着他的手不让走,望着一身白色西装清冷漂亮的郁霈,动了动喉咙,“郁兰桡,你真好看。”

郁霈也许是被酒气熏得,也许是他的呼吸太过燥热,这话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却觉得尤其耳热。

“能有多好看啊,你怎么一天到晚在夸我,你不怕别人说你丢人啊。”

“就是好看。”

“行了你……哎你上哪儿去?”郁霈话说一半,见他要起身,连忙拉住了:“你小心摔倒。”

“我酒呢?”

“还喝啊?”

陆潮跌跌撞撞翻到酒,打开倒了两杯摇摇晃晃地回来,幽深的双眼里满是热切。

“你又要做什么?”

陆潮把其中一个酒杯塞在郁霈手上,自己则一手撑着墙,另一手勾过他的手腕,认认真真说:“你们、你们那会儿是不是得喝交杯酒才算结完婚?”

郁霈一怔。

“喝啊,喝完了我们就是要走一辈子的了。”陆潮不停催促,“快喝。”

郁霈与他交腕,喝了一整杯呛辣的酒,听见杯子“啪嗒”一声丢回桌上,滚了半圈掉在了地上。

“喝完了。”陆潮低下头蹭蹭郁霈的额头,“结完婚了。”

郁霈一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食指从鼻尖一路下移落在嘴唇,接着拽住领结往自己一扯。

“不对,喝完交杯酒还有一件事。”郁霈侧过头,靠近陆潮耳边低声说:“入洞房,才算礼成。”

呼吸交错,郁霈感觉到陆潮身体的僵硬以及一声很重的粗喘,接着就被人抱起来扔在了床上,摔得他头晕眼花。

“你又怎么了?我还没给你拿醒酒汤。”

“一会再拿。”陆潮低下头,用额头抵住他,用漫天的酒气笼罩下来。

-

郁霈睡得昏沉,到中午了还没醒。

大部分人都一起回国了,徐骁还没玩够,跟林垚俩人发誓要把陆潮“薅”尽兴。

陆潮和他俩关系好,再加上某次徐骁的“及时报信”,以及他不在时对郁霈的照顾,他都记在心里。

闻言瞥了眼:“你买什么了?”

徐骁和林垚一起给他显摆,划了半天图片,“怎么样?这个好不好看?这个还有这个!”

“花了多少钱?”陆潮随口问。

徐骁搓了搓手,小声报了个数。

陆潮轻嗤一声:“没出息的东西,能买点值钱的么?说出去还以为爸爸破产了。”

徐骁被骂得五体投地,“爸爸,那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想买这个。”

陆潮瞥了眼,“这才像话,那堆破烂也值得你扛上飞机。”

“嘿嘿。”徐骁搓着手把东西加入购买行列,顺口问:“你们打算到哪儿度蜜月啊?”

陆潮斜睨一眼:“告诉你干什么?”

徐骁:“……哦。”

郁霈睡眠不足,昏昏沉沉被带上飞机睡了全程,直到陆潮开始给他绑装备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干什么?”

“带你去跳伞。”

“跳伞?”

陆潮稍微解释了一遍,“怕不怕?”

郁霈对未知的东西是有一点害怕,但很相信陆潮,于是摇了摇头:“不怕。”

郁霈全副武装与陆潮一起坐上直升机攀升高空,带着护目镜看向远方的碧蓝的天与雪山,极目之处还有碧绿的草。

陆潮向他比了个手势,等郁霈做好准备一跃而下。

郁霈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强烈的失重感,陆潮在微微的耳鸣声中贴上他的耳廓,“睁眼。”

郁霈缓慢地睁开眼,望见青蓝的湖,听见呼啸的风,感觉到温热的怀抱。

山川、河流、风,陆潮。

郁霈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降落伞撑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被向上扯,像是猝然停顿的心跳。

落了地郁霈还很兴奋,陆潮看他确实没什么不适,轻笑着帮他拆掉所有装备:“喜欢就下次再来。”

郁霈坐在草地上,微微侧头逆光看向陆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看星星。”

从你出生那年,到你走向我的那一年,以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