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遇谪仙
“呜呜呜父亲你要为我做主, 秦默太过分了呜呜呜……”
在秦万财面前,秦灿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老爷,不是这样的……”
云宣捂着脸爬起来想为秦默解释, 可他就是个软弱多病的,一向习惯了忍让, 处处不敢得罪,逆来顺受更是从小就刻在了他骨子里的, 此时支支吾吾却半天解释不出来什么。
秦万财看着只觉得烦躁, 秦默却干脆的扬了扬头。
“是他先来挑衅的父亲, 世子让我回来陪陪爹爹,却不想他忽然带人来把我们的桌都掀了, 不由分说就让人砸了这里, 他还打了我爹爹。”
他小的时候不是没有抗争过, 然而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他也想求秦万财的庇护,可大多时候他连秦万财的面都见不上, 哪怕侥幸见到了秦万财也只会敷衍的和稀泥, 有时候甚至干脆明目张胆的偏袒, 时间久了秦默也就彻底寒了心,被欺负就忍着, 也再不会在秦万财面前辩解什么, 因为无济于事。
但今天不一样, 秦默黑着脸很是气愤的样子。
果然, 原本怒火中烧想要过来扇他的秦万财, 一听到世子两个字他就清醒了几分, 眼前的儿子已经不是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庶子,而是嫁进了侯府的人, 是世子的人,他打秦默不就是打世子的脸?
秦默见他神色缓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更加强硬。
但秦灿不能忍,见他又搬出世子压人就忍不住嘲讽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搬出世子来我就怕你了吗?以前就不说了,听说世子院里的美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个个都是绝色,所以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把世子迷住了,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大色胚,花心大萝卜,人家也就是尝个新鲜,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话一出秦万财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虽然这是事实,可也不能口无遮拦啊,什么大色胚花心大萝卜的,这话能乱说吗?
秦默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过于难堪,不想还有更难堪的在后面。
“哼哼,你还不知道吧,你先在可是全苏城最大的笑柄,刚成婚几天世子就看上别人,世子还亲自送到城门口,当着全苏城的面交换定情信物,那可是京城来的公子,人家气质超群,天人之姿跟仙人下凡似的,而且身份贵重,直接把世子的魂儿都勾走了,哪里是你一个低贱庶子比得起的?”
秦灿越说越得意,秦默的脸却一下子僵住,什么京城来的公子?什么交换定情信物?
难道这才是世子冷落他羞辱他的根本原因吗?并不是因为阿焱,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因为世子又看上了别人?
那一瞬间秦默脸色刷白,他本该高兴的,被世子缠上之后他苦不堪言,不仅深陷深渊还被迫与阿焱分开,甚至连累得阿焱也受制于世子,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世子看上了他,所以他该高兴的,可秦默此时只觉得难堪。
再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认为世子只是恼羞成怒,认为世子对自己依旧……
难堪,羞耻,那些孙子柏羞辱他的话好像又在他脑子里把他凌迟了一遍,秦默一瞬间无地自容。
秦灿见他脸色变来变去顿时放声嘲笑起来,“哈哈哈笑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全苏城都看到了好吗?”
云宣同样面色惨白,他担忧的看向秦默,小满也凑过去想张口安慰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默心里难堪又羞耻,但眼下他不能示弱,否则爹爹只会更加被人耻笑,以后在秦府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所以他死死咬着嘴唇扬了扬头。
“那又如何?只要世子不发话我便还是世子身边的人,若是让世子知道你在背后这般编排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父亲,就算你再宠他也要有个度,我爹爹毕竟是他的长辈,我如今也依旧在侯府,就算他森*晚*整*理以前再怎么欺辱打骂我,可我只要是世子的人,动手也轮不到他吧?若是世子知道我在秦家便是这般待遇,只怕会觉得父亲你不把他看在眼里。”
“这这……”秦万财顿时就慌了,他看不起谁都不敢看不起世子啊,“这种话可不能胡说,我敬仰世子还来不及呢。”
秦万财连声音都小了几分,转而对秦灿又黑下了脸,“还有你,这么大了还胡闹,胡说八道背后妄议世子,叫人听到了小心大祸临头!”
“父亲!”秦灿一脸受伤,“我哪有胡闹,是他先打我的,那天晚上我还看到他……”
“秦灿!”
不等秦灿把话说完,秦默忽然一声呵斥,眼神更是充满了警告,“若不是你主动挑事我怎么可能打你?小满可是世子身边伺候的人,当着他的面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否则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传到世子耳朵里到时候迁怒了秦家,你担待得起吗?”
秦默是彻底打开了格局,连借势都越发熟练,他不仅及时警告了秦灿,还刻意将小满搬出来,这样别说秦灿不敢乱说,就是秦万财都得掂量几分。
果不其然,秦灿得知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厮竟然是侯府的人时,面色果然变了又变,一口气憋得脸上涨红。
而秦万财则是瞬间面色转换,对秦默甚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对一个小厮都和颜悦色起来,趋炎附势的嘴脸表现得玲离尽致,看得秦默心里只冷笑。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还不给你哥道个歉?”
秦灿想到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还真怕被这小厮告到世子那里,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秦万财和了好一通稀泥才让秦灿离开,接着让人将一片狼藉收拾了,给他们父子重新做了饭菜,一边还问了不少孙子柏的事,什么世子的喜好之类的,最后临走之前却又板着脸,训斥秦默绝对不能因为世子身边人多就跟世子置气。
要如何顺着世子,如何讨好世子,甚至很不要老脸的让云宣教教秦默要怎么伺候男人,如何留住男人的心。
秦默差点当场崩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可以无下限到这样的地步,直到秦万财离开,秦默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无力的瘫坐下去,面色悲戚。
明明与秦灿的争执是他胜了,可现在却一点也开心不起了,这样的憋屈和烦闷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难堪和羞耻不仅是外人给的,更是家人给的。
大哥昨晚已经拐弯抹角让他回侯府,刚刚秦万财更是直接让他赶紧回去,否则世子身边的位置很快被别人取代,看他们那焦急的样子明明恶心的不得了,却还有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秦默真是觉得恶心透了。
“默儿,”云宣红着眼睛,“是我连累了你。”
这是秦默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可今天却第一次觉得烦躁。
云宣出身一个小户农家,出身贫寒低贱,然而云宣却与家里人格格不入,确切的说他与村子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从小就生得极好,即便干着粗活穿着粗布麻衣可依旧掩盖不住他纤瘦白皙的身形,还有一股柔弱惹人怜的气质。
秦默时常觉得,他爹爹可能不是外祖母亲生的,明明外祖一家生得粗犷又彪悍,而且贪婪无知,爹爹却为何这般柔弱纤细?
“都怪我,从小就不能保护你,害你受尽冷眼欺凌,爹爹真的好没用,我就是你的拖累,现在更是害得你跌入火坑,嫁给那样的薄情恶霸,你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默儿,爹爹真是很的不死了才好,至少死了不会再拖累你。”
云宣的眼更红了,眼泪说来就来,秦默看着这样的父亲以前只有心疼,今天却忽的想起孙子柏羞辱他的话,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去努力,而不是哭哭啼啼或者求男人。
秦默顿时只觉得羞愧,自己在世子面前是否也跟爹爹现在这样?难怪世子会厌恶自己。
“不怪你爹爹,迟早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秦默最终还是被强行“送”回了侯府,当晚就被送了回去,秦宝福亲自送。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毕竟这么难得的巴结世子的机会他们如何会错过?
终于见到秦家这个真正的当家人,孙子柏面上没什么变化,实则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秦宝福面上看起来很卑微,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即便孙子柏高高在上的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连孙宏都不给他好脸色,但秦宝福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异样。
足以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世子真是太惯着家弟了,成了婚还往家里跑,一待便是多日,世子身边怎么能缺了人伺候呢。”
秦宝福一副责怪秦默却又不失宠溺的口吻,孙子柏依旧不咸不淡,甚至面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秦默只觉难堪,世子哪里是惯着,那是根本不在乎,完全不在意。
秦宝福很有眼力见,孙子柏显然不想与他多说,于是赶忙告退,只是在告退之前特意告知孙子柏,秦家不久前得了几匹从北方塞外来的宝马,因知道孙子柏爱骑马狩猎,而不久后秋猎就要开始,故而想把宝马献给孙子柏。
孙子柏瞧着他勾了勾唇,“你既要给本世子献马,为何不送到侯府来?什么马这般稀奇,竟还要本世子亲自去你秦家取?”
孙子柏说着还有意无意看了秦默一眼,顿时兄弟两人都僵了一下。
不过秦宝福反应很快,只说那马顽劣,又是从北方来的性子野,怕伤了世子才不敢贸然送来,现在正请了厉害的驯马师在驯马,务必在秋猎开始之前给世子送来。
孙子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离开侯府的秦宝福心里一阵冷汗,只觉得这世子比传闻中的更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而且他验证了一个事实,那个废物庶弟果然是不中用了,空长了一张让男人怜爱的脸,却自视甚高,如今竟是连世子几天的新鲜感都留不住,跟他爹一样的废物。
直到秦宝福离开,孙子柏的视线才落在秦默身上,他在秦府发生的事孙子柏自是一清二楚的,包括他跟萧亦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现在有些好奇这两个人在没有主角光环和剧情加持下,到底还能不能走到最后。
不过这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验证的猜想。
秦默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孙子柏却忽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他心里莫名一阵紧张,脑中却在想着从秦府下人哪里打听来的事,关于那位京城的白衣公子。
他从下人口中知道了那天世子是如何的招摇撞市,与那位尊贵超凡的白衣公子在城门口你侬我侬,恋恋不舍,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换了定情信物,世子更是不顾众人视线,望着那位公子的马车迟迟不肯移开视线,直到马车完全消失世子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大家都笑说世子的魂儿都被那位公子勾走了。
秦默当时只觉得羞愧难堪,脸上火辣辣的,可此时却恍然想起,曾经世子中意他的时候,苏城百姓也是这么把他当做茶余饭后来说的,他们也羡慕自己被世子看上,一朝山鸡变凤凰,他们也说世子被自己勾走了魂儿。
可才过去多久啊,竟已经新人换旧人了吗?
秦默莫名只觉得悲凉,心里也生出不该有的难受。
思绪乱飞间猛然看到孙子柏忽然起身向他走来,秦默莫名一阵慌乱,尤其是下一秒他只觉得下巴一凉,接着他就被迫抬起头对上了世子这张白皙俊美的脸。
“秦默。”
孙子柏身材颀长,比之略显纤细娇小的秦默更是显得高大,他一靠近秦默就屏住了呼吸,现在更是大气不敢出。
孙子柏有些随意的用折扇挑起了秦默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对上来之后才继续道,“本世子是不是忘了跟你圆房?”
轰的一下子,秦默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更是一瞬间红到了极点。
“世……世子你……我……”
秦默难堪又羞耻,孙子柏却已经收回了折扇,而后一副困惑的样子将折扇抵在自己下巴上。
“记得当晚本世子喝了很多酒,后来的事便记不清了,等清醒之后却见你拿着剪刀要死在本世子面前,接着你的心上人便来了,所以在那之前,本世子到底有没有跟你圆房?”
秦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孙子柏毫无防备的说出“圆房”两个字直接将他的思绪打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但孙子柏接下来的话让他回顾起了当晚的窘境与艰难,脸上的燥热终于缓和了几分。
他强装镇定的咬了咬牙,而后才坚定的摇头,“没有。”
圆房两个字让秦默羞于启齿。
“那为何本世子醒来便是深夜?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孙子柏眼底的迷惑不解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冷冽的刀子直接射向秦默,“本世子的酒品一向很好,如何能醉得那般不省人事?”
秦默一僵,他猛然意识到世子在意的并不是圆房的事,而是他喝醉之后发生的事,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世子这是怀疑自己趁其酒醉对他做了什么吗?
秦默呼吸变得急促,那晚的记忆重新攻击他。
“我不知道,”秦默慌忙摇头,“世子进来的时候便醉得厉害,是孙管事扶着您进来的,我当时很害怕,也……”也恨极了,“我没有上前搀扶,世子便朝我扑来,”秦默说到这里也顾不上难堪了,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我避开了,世子还撞倒了桌上的酒壶。”
孙子柏皱着眉,似是在思索秦默所说真实性。
“我怕世子对我……”秦默面色难堪,“所以找到了剪刀防身,但世子好像醉得厉害,撞倒酒壶之后身子也倒了下去,好半晌没起来。”
“我以为世子撞到了头,本想开门叫孙管事进来,可世子忽然起来了,抱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孙子柏眉头一挑,“后来呢?”
“我见世子似乎头很痛,一直用手用力捶打,而后便冲到床上倒下去了,我……我当时很害怕。”
“为什么不叫孙宏进来?”
“世子当时面目狰狞,”秦默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孙子柏俊美的一张脸狰狞得像个鬼,额角青筋凸起,连眼睛都变得通红,仿佛地狱来的恶鬼一般,秦默当时着实吓坏了,最主要的是,“你掐住我脖子问我是不是给你下毒,我没有!”
“我如何能做那样的事!我没有!”
秦默真的慌,孙子柏眼底的怀疑让他想到了那晚的情景。
“你很快就昏过去了,我……我以为世子你只是喝醉了,所以……”
其实秦默不用解释孙子柏也明白了,他或许清楚原主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原主若是昏过去他便不用再面临原主,也避免了被原主强迫,所以最终选择了放任不管。
却不想原主就这样挂了,而后半夜孙子柏直接穿过来,秦默更是确定了世子只是喝酒暂时昏过去,那狰狞的一幕也不过是发酒疯,后来萧亦焱来了,更是彻底牵住了秦默的心,而且这件事之后孙子柏再没有提过,他自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直到刚刚孙子柏那冰冷怀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又慌乱解释。
毕竟若是世子怀疑他下毒谋害世子,这可是会连累整个秦家都灭亡的大罪。
打发走了秦默,孙子柏陷入深思,虽然早就有预感冷美人说的是真的,但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确认,这身体确实有问题。
可现在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看出他“中毒”的大夫都没有,更遑论解毒了。
没过几天,韩管家果然将侯府所有产业账本全都给孙子柏整理了一份上来。
孙子柏看过之后只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可以说是相当无语。
真的白瞎了这么好的资源,偌大的侯府难道就没有一个适合管理的吗?
别的不说,单就说原主这个侯府世子的消费,一整个人就是无限挥霍,毫无节制,偌大的侯府都快入不敷出了,再就是田地,每一年交上来的粮食都严重不达标,可原主还每一年都在增加税粮,直接恶性循环。
西南二十六郡一共三个州,其中苏州最大也相对富裕,一共涵盖了十个郡,而苏城便是苏州最大的城,也是平南侯府的府邸所在,因此侯府的田地都多在苏州,产业也都在苏城。
侯府也有酒楼,也有布衣坊,因为是西南唯一侯爵,侯府还有盐场可以卖盐,然而孙子柏看完账本之后只觉得可笑,入不敷出啊入不敷出,几乎百分之九十都在亏本,尤其那些酒楼布衣坊什么的,大多都是别人看在原主世子身份上偶尔购买一些作为讨好他的,其他百姓根本无人问津,但气人的是原主对这些事从来都不管。
不闻不问,他只管花钱,挥霍。
头疼,就……烂摊子,原主真是给他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爷?您头疼啊?要招老太医进府不?”
孙宏见自家世子捂着头,脸色相当难看,他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小心翼翼的。
孙子柏半晌才抬头,已经恢复了神色,“去安排一下,三天后我们要出趟门。”
“哎?去哪里?”
“通知胡岸,再带几个高手,低调点悄悄离城。”
孙宏惊奇,“还要出城?”
“不行吗?”
“行。”
“对了,”孙子柏忽又补充道,“带上冷美人。”
孙宏:世子刚刚一副要逃命的样子,还好世子还是那个世子,冷美人果然最得宠。
三天后,孙子柏坐在一辆外面低调里面奢华的马车里,很低调的离开了苏城,他身边坐着一个满脸好奇的冷美人,胡岸低调的骑马开路,孙宏充当马夫,而马车后只跟着四个打扮普通的护卫,连他们骑着的马都显得很低调。
但没人知道,这四人的武功就算放在整个江湖也能栖身二流。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冷美人显得很兴奋,东张西望的要不是孙子柏不让,他一路都想掀开马车帘往外边看。
孙子柏则半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敷衍的回了一句,“出去玩。”
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天色渐晚,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也逐渐被乌云遮盖,本来天就快黑了,现在更是黑得彻底快看不清路了,而且还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孙子柏只觉出师不利,都怪他出门忘记看黄历。
原本按照路程,必定能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的,哪成想这路大概是常年没什么人走,而且古代的路本就差,一段时间不修理便到处是杂草落石的,当然最关键的是孙子柏失策的选择了坐舒服的马车而不是骑马,所以他们才被耽搁至此,以至于不仅没早点到还遇上了暴雨天。
真就……祸不单行啊。
“锵锵锵……”
孙子柏在马车里颠得快散架的时候,忽然听到马车外抽剑的声音,他急忙收敛心神撩开车帘,就见胡岸和几个护卫警觉的抽出了长剑将马车护在中间,而胡岸那双锐利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前方。
“发生什么事了胡岸?”
“公子,前方有情况。”
孙子柏让他们在外面不要叫世子,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孙子柏顺着胡岸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就见一群人正在奋力厮杀,刀剑碰撞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在昏暗的竹荫下火光四溅,激烈又血腥。
而且,那竹林中一身圣白如神祗下凡的男子,可不就是那晚的月光下会发光的轮椅男子吗?
刺杀,又是刺杀,而且同是一群人围攻一个人。
他跟这位的缘分是绕不开刺杀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