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今天家里好像格外的吵闹,好像是来了什么客人吧。
行子双手抱膝,头部靠在手背上,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尾和柜子中间,即使现在有人打开房门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下巴被埋在衣领里,女孩只露出了一双大大的黑色眼睛,随意地盯着脚下的地毯。一头浓密的灰蓝色长发似乎不怎么经常打理,干枯发叉,随意地披散在脑后。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受宠的小孩。
行子站起身,轻轻扒开窗帘露出一点缝隙,刺眼的阳光盈满狭小昏暗的室内,行子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从这里可以看到邻居太太提着一大堆食材回到家中,按照她以往的习惯来看已经快要中午了。
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屋内的女孩垂眸盯着自己枯燥的灰蓝发丝,双目无神。
行子习以为常,家里有客人的时候,二宫美穗只会恶狠狠地让她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允许她出去丢人现眼。
明明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可家里的任意一个人都能对她呼来喝去,要是父亲还在的话……
小小的女孩无意识攥紧了拳头。
房门忽然被打开,二宫美穗罕见的没有了平日嚣张的气焰,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手上还拿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行子认出那是二宫葵最喜欢的一件,二宫葵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炫耀过。
二宫美穗粗暴地扒下行子身上的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将那件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套在她的身上,行子不明所以,二宫美穗已经拿起梳子,一把抓起她小撮长发,由于头发打结,女人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待会出去的时候不要乱说话,就按照以前我教你的那样,不然的话,你知道妈妈会怎样惩罚你吧。”还是与平常一样不耐烦的语气,却莫名失了一分底气。
行子默默点头,一个年仅七岁的病弱女孩,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天然对其拥有支配地位的母亲。
二宫美穗站起身,从头到脚审视了女孩一番,那眼神与其说是看女儿不如说是在看一件有瑕疵的商品,似乎觉得现在的女孩勉强能够入眼,女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走出房门后,二宫美穗破天荒地拉起了行子的手,感觉到小小的手似乎有挣扎的意思,二宫美穗加大手上的力度,愤恨地瞪了行子一眼。
女孩不再挣扎了,乖乖被牵着走下楼,猜测来客的身份。
明明平时恨不得把她随便塞到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眼下忽然开始扮演一个慈母,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吧,听说二宫家有一个病歪歪的女儿就好奇地想要看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行子自觉发现了真相。
客厅里只有两个陌生的面孔坐在沙发上。长者满脸皱纹,头发和胡子几乎全白,一身看着就十分昂贵的和服,两只手叠放在一根精致的拐杖上,面目沉静,不怒自威。
另一个看面容十分年轻,却有着一头如新雪般惹眼的白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奇怪的黑色墨镜,身着一套黑蓝色的制服,眼下正惬意地跷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架势。
另外还有几个同样衣着简单和服的年轻人站在沙发后面,似乎是随从一样的角色。
像是什么深山里出来的古老大家族。
转出楼梯口的时候,行子发现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这么多人同时看着她,这让一个人待惯了的行子感到格外的不自在。其中有一道视线格外强烈,行子直觉是那个眼睛掩藏在墨镜下的少年。
而二宫贵平竟然也瑟缩地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拔腿而去,只有二宫葵还像平时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她。
白发少年忽然站起身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十分从容地越过二宫家众人,而后在身形瘦弱的小女孩面前站定。行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人,像一座大山一样堵在她的身前,极具压迫感,二宫美穗忽然攥紧了她的手。
一张放大了的精致脸蛋出现在行子眼前,少年已经弯下腰来,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天在医院就很在意了,还好我让人去查了,果然是这样啊。”
二宫美穗似乎更紧张了,还是强撑着笑脸:“医院?是呢,行子身体不好,一年里有很多时间都住在医院呢,原来你们在那里就已经见过了。”
然后欲盖弥彰地补充道:“去了很多家医院,都查不出行子的病因,行子父亲办理得信托基金每个月只有那么多钱,甚至有时候还要拿平贵的一部分工资才能勉强够用,一家人过得十分辛苦。”
如果忽视室内精致的装潢,二宫平贵那价值不菲的手表以及女人脖子上那串名贵的珠宝项链,这些话说不定还有两分可信度。
少年完全不关心这些,天与咒缚带来的一部分身体上的问题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普通的医院能查出来就怪了。事实上女孩身上那与自身不符的庞大咒力没有让她缺胳膊断腿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五条悟饶有趣味地盯着行子,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玩具:“我是五条悟,算是跟你平辈,你可以叫我哥哥哦。”
听到“哥哥”这个字眼,那些随从们似乎被刺激到一般对视一眼,连一直不动如山坐在那里的老爷子也抖了抖眉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要说些什么。
这让一直紧张的二宫夫妇更加确定少年的身份不凡,甚至那个看起来高贵威严的老头都以他为尊。
行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听明白。
白发DK心里默想:这怕不是个小傻子吧,明明身上有那么深厚的咒力,有点可惜呢。
“那边那个,是你的爷爷,就是你父亲的父亲,能听得明白吗?”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智障一样。
行子眼皮跳了跳,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双浑浊而又威严的眼睛,呐呐道:“可是我爸爸姓观月。”
不是五条。即使是缺乏常识的行子也知道,孩子都是跟父亲姓的,以前她姓观月,现在则是二宫。
五条幸之助重重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多看行子,而是垂眸道:“和也那个家伙,不惜舍弃家族与姓氏娶了一个虚伪又放荡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后又离婚,死了都不知道把孩子送回来给老夫,那个不孝子真是死了还要找麻烦。”
提起英年早逝的独子,老人虽然嘴硬,但眼里也不浸闪过一丝黯然。那个家伙,无论如何也不肯低头,为了病弱的女儿拼命接任务,最终却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和也那个倔强的笨蛋,为什么就不肯低头认错呢!
五条幸之助的话犀利又无情,就差点名道姓了。感受到一道道鄙薄的目光似乎要往自己身上戳上千万个窟窿,二宫美穗恨不得自己现在能昏过去。
敏锐的发现女孩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安啦安啦,爷爷可不是在针对你,听说你的消息之后他可是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觉呢!大人的心思可是很复杂的,尤其是这种封建又古板的老人家,总是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
封建又古板的老人家胡子敲了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对于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的行子来说,这话着实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她却明白了眼前这两个人似乎是她的亲人,对她没有恶意,少女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
那个据说是她爷爷的人站起身来:“既然已经接到了人,那这里就没什么好多呆的了,我们走吧。”
二宫贵平还没有缓过神来,二宫美穗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们不能带走我女儿,我可是行子的母亲!”
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少年笑得越来越大,语气里带着几分好玩的意味:“二宫太太,我想你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面,靠着取得年幼女儿的抚养权而霸占前夫遗产却肆无忌惮刁难亲生女儿的人,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些什么吧。”
少年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宝石般璀璨的苍蓝色眼眸。
望着那双深邃而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二宫美穗感觉全身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凶兽盯上一样,却还是强撑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可听不懂。我可就行子这么一个孩子,难道我会故意虐待她吗?”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可惜没有引起一丝波澜。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早已把二宫家调查了个底朝天,这样的拙劣演技欺骗不了任何人。
行子的心脏怦怦砰剧烈跳动起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坏不过现在了。
二宫美穗猛地看向行子,迫切地想要抓紧最后一根稻草:“行子,你不会离开妈妈是不是?妈妈以后会对你好的,行子你不可以对妈妈无情!”
说到最后一句,二宫美穗的眼神陡然凶狠起来,行子心跳都空了一拍,说不出话来。有一只大手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行子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而五条悟已经没耐心再参与这场闹剧了,最终五条家只留下一个青年处理剩下的事,行子则是被五条悟拎着,与五条幸之助共乘一辆车。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
威严的爷爷闭目养神,不置一词,旁边的DK也重新戴上了那副墨镜,看起来一副要休息的样子。行子忽然想起一些事,声音低不可闻道:“我什么都没有带。”
“没关系的,行子不用担心,五条家什么都不缺。”说话的人手握方向盘,气质温润,似乎看出了行子的疑惑,青年微笑道:“我是五条莲,是悟大人的助手,在家族里主要负责一些外交方面的事务。”
行子震惊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悟......大人?”
五条莲肯定道:“是这样没错,悟大人是五条家的家主。”
五条悟变换了一个姿势:“行子酱不用这么紧张,就直接叫我欧尼酱好了。”白发猫猫似乎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
副驾驶上的五条幸之助忽然出声:“对待家主不可以无礼,行子,这是身为御三家之人最基本的准则。”
五条悟仍是轻佻的语气:“老爷子也放松一点啦!”
行子则注意到另一个词语:“御三家,又是什么?”
“所谓御三家,行子小姐可以理解为咒术界世代相承的三大古老咒术师家族,除了我们五条家之外,另外两家则分别是禅院和加茂。”
“咒术师?”行子心跳加速,似乎有什么谜题即将在今天揭晓。
“看来行子酱还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力量呢!但行子酱不是用术式治好了那个小猫的腿吗?那天我在医院楼下都看到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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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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