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福禄面无表情的拎着食盒跟在文盈身后往书房走去,一想到自己手上提的食盒里除了有一碟点心做做样子外,就是文盈硬塞进来打算用来冒充四爷“孩子”的枕头,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与她的憔悴木然不同,走在前面的文盈笑意盈盈,脚步轻快,周身透着高兴的气息。
文盈来过好几次四爷的书房,一路上神情自在,不像第一次那般紧张拘束。四爷喜静,在前院书房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屏气凝神,低头敛眉,文盈走路闹出来的动静都比他们给她请安的声音大。
站在书房门口守着的人,是一个中等身材,长相低调的太监,太监名叫陈福。
陈福远远的看到文盈,眼睛顿时一闪。之前文盈来书房找四爷,都是他的师傅苏培盛上去迎接搭话,现在苏培盛到茶水间去给四爷泡茶不在这里,简直是天赐良机让他到文盈的跟前蹭个眼熟。
四爷对瓜尔佳格格上心着呢,她每次来书房四爷都让她进去了,不像李格格和宋格格,十次有八次不能进。
陈福弓着腰,脸上带着笑迎上去:“奴才给瓜尔佳格格请安,瓜尔佳格格是来给爷送吃的吗?这可太好了,爷午膳没有用多少。”提醒文盈她带吃的这一招使对了。
文盈小脸一沉,不悦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让爷饭都吃不饱。”她微微着急想抬脚走进去,又想到这是四爷的书房不能擅闯,她停在原地,不客气的白了陈福一眼,使唤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进去给爷通报说我来了呀!”
福禄不忍直视,能对近身伺候四爷的奴才如此不客气的人,整个阿哥所里怕是只有格格一个人了。
福禄给文盈善后的事做惯了,她镇定自若的和陈福对视,对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衣袖,很好,银子她带了,待会就把银子塞给他。不求他在四爷跟前替文盈说好话,只求他别存着坏心眼给文盈上眼药。
陈福笑容不变:“是,奴才这就进去通报,瓜尔佳格格稍等片刻。”一转身,他掂了掂手,可惜了,今天这银子他不能收。他不是没远见的人,他还想着讨好文盈,哪能收她的银子。
四爷在屋内把文盈在门口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陈福跪下说了,他头也没抬地摆摆手:“让她进来。”
陈福恭敬的将文盈请进书房,等到她进去了,他才把门轻轻阖上,继续站在门口守着,和同样被留在外面的福禄说话打交道,其乐融融。
文盈看到书桌后的四爷,没有急着过去。她脚步一转,隔着屏风把食盒放在榻上,打开盒盖,拿出里面放着的点心和枕头,窸窸窣窣的把枕头塞到腹部,肚子瞬间变大了。端着点心,低头望着挺起来的肚子,眼神充满了新奇好玩。
文盈在这边捣鼓的时候,四爷写折子的笔一停,折子是康熙让写的,从太子到十阿哥都要写,写好了要送到乾清宫让康熙翻阅查看,内容是他们对今年黄河决堤的看法以及对灾情灾民的处理措施等。
四爷抬眸平静的看了屏风一眼,屏风上影影绰绰的映着文盈的身影。敛眉暗自思忖,今天瓜尔佳氏竟然没有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扑到他身上来。
看到文盈往这边来了,四爷收回看她的视线,神情淡然,专心致志的手执毛笔写折子。
文盈的小脸上挂着烂漫的笑容,身体轻盈如拂柳的站在四爷旁边,太近了,四爷不需要偏头便能闻到文盈带来的清甜香味。
文盈看了看书桌,推开砚台腾出位置,把点心放上去。刚好四爷拿着的毛笔墨少了,抬手要蘸墨,蘸到一笔尖的点心。
四爷神情一顿,偏头瞥了眼罪魁祸首文盈。
没等他怪罪,文盈恶人先告状地开口:“爷,这碟点心是奴才特意给你送来的,一路上对它小心翼翼极了,就怕它磕到碰到,结果奴才的这番心意,就这样被爷给折腾没了,奴才好委屈。”
四爷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放的该是砚台,而不是点心。砚台是谁挪的?”
文盈心虚的迅速眨了几下眼睛,是她,可她不是故意的嘛。她娇娇嗔嗔的对着他咿呀哎呀两声把这事含糊过去,抱着他的胳臂,仰头甜津津的贺喜:“爷,你要当阿玛了!”
四爷挑眉,他确实是要当阿玛,宋氏怀了。宋氏虽说没有请太医看,可她怀了的消息已经早早由苏培盛向他汇报了。宋氏能瞒住别人,瞒不过四爷。要是真的有人瞒过四爷,那也是四爷愿意当个睁眼瞎被瞒过去。
文盈来给他贺喜,难道是她也怀了?
想到此,四爷抓着她的手揉了揉,声音温柔:“几个月了?”一边问话,一边低头准备伸手去摸文盈的肚子,然后他就看到文盈鼓起来的肚子,手悬在半空。
到此,四爷哪还有不明白的,文盈是替宋氏来向他贺喜,就说她坏不坏嘛,简直坏死了。宋氏这个正主要是知道文盈闹的这一出,还不得气个半死。
他没忍住笑出来,摸了摸她肚子上的枕头:“你给爷贺的这个喜倒是贺的别出心裁。别人肚子大起来,怀的是孩子,你肚子大起来,却是装了个枕头,胡闹。”
“好了,把它拿出来吧。”怕文盈梗着脖子不拿,四爷精准瞄住她命门说道,“腰看着粗了一圈,不好看了。”
文盈眼睛倏地瞪圆,忙不迭把枕头从肚子上拿出来,扔到一边,抓着四爷的手揽住她的腰,郑重其事道:“奴才的腰不粗,它又细又好看。”
四爷的指腹摩挲着她婀娜温热的腰,心痒痒:“说吧,这次过来找爷又是看中什么东西了?”
文盈嘟嘴,张嘴咬了一口他衣裳上的蟒纹,嗓音含糊道:“爷把奴才想成什么人了,奴才这回找爷是有正经事。
“爷还不知道吧,宋姐姐怀了,奴才怕她忘记来给爷贺喜,特意赶在她前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奴才对宋姐姐可好了。”额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手指勾住他腰间佩戴的玉佩,甩来甩去。
四爷没戳穿她的坏心思,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地说:“恩,你对她确实好,忧她之所忧,喜她之所喜。”
文盈点点头,洋洋得意:“爷说的好准,奴才对宋姐姐怀揣的情谊可不就是这般。”
她眼睛灵动的骨碌碌转,顺便将她把枕头放在肚子上的原因也说了,“宋姐姐肚子里怀的是爷的第一个孩子,爷也是第一次当阿玛,奴才是来加入你们的。奴才先假装肚子怀了孩子,让爷体验当阿玛的欣喜。爷体验过了,等到宋姐姐把孩子生下来,爷才不会失仪。”脸上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快夸夸我”的表情。
文盈的心思不难猜,虽然她也没有隐藏,她的心思全在她的话里展现了。回想文盈这番装模作样的表演,突然发笑,笑意从薄唇攀爬到眼底,尽是柔情纵意。
四爷:“你啊,跟爷耍手段了。”就是手段耍的太粗糙了。
文盈趴在他的怀里,眨巴眨巴眼。四爷伸出手指想抬她下巴看她,她咯咯笑着摇头不让他抬,紧紧抱住他的腰,娇声娇气说道:“冤枉啊,什么手段不手段,奴才都没有听过。”
四爷笑了,捏了捏她嫩的出汁儿的脸蛋,行吧,她说没有就没有,他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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