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对上黑川清和的视线，整张脸变得滚烫，还好是在昏暗中，红得并不明显。他张开嘴，甚至有点结巴：“清和，你……刚才说？”

一定是他听错了，之前黑川清和黑川清和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发现对方有这种喜好啊。

黑川清和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解释：“以前确实没有，但是现在觉得，如果出现在零身上，那应该会很漂亮。所以我在问零，想不想……”

降谷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把话说完。

但黑川清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心，痒痒的，他又把手放下了，别过头不去看她，找出合理的理由拒绝：“不行，那种东西会影响我平时行动的，换一个。”

黑川清和坏笑地凑到他面前，说：“零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去了解过？”

降谷零强装镇定地说：“这种事情，就算不了解也知道吧，会影响生活的。”

“这样吗。”黑川清和拖长声音，问，“所以零其实也知道自己很敏感，对吗？所以才觉得会影响生活。”

降谷零的耳朵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了，他不再回答黑川清和的问题，只是又一次拒绝：“换一个。”

黑川清和遗憾地问：“真的不试一下吗？会很快乐的哦。”

降谷零知道黑川清和吃软不吃硬，于是放软声音叫她：“清和。”

“好吧好吧。”黑川清和撇撇嘴，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的。这种平时可能会影响打斗的事情，放在一个需要面对各种危机的卧底面前，是肯定会被拒绝的。不过零这幅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没关系，这种会留下痕迹的不想做，那之后夹子什么的就不能再拒绝她了。黑川清和在心中盘算着，面上宽容地伸手摸了下他金灿灿的脑袋，说：“好吧，那换一个——让我再咬一口可以吗？”

降谷零刚落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他僵着脸，刚想拒绝，就被凑过来的黑川清和吻住了双唇。

想要拒绝的声音被吞掉，混乱的舞池里有人撞了他们一下，降谷零下意识把黑川清和带进自己怀里。

黑川清和却退开了，她反手牵住他的手，笑着说：“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走吧。”

降谷零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放弃了，就被她拽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一口气喝完的那瓶酒，降谷零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

其实不应该，他的酒量有训练过，并不差。

或许是黑川清和的吻比酒还要熏人，当她亲上来的时候，柔软的唇碰上来的时候，灵巧的舌撬开防备进来的时候，总是会让降谷零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总之当降谷零再次找回自己的清醒意识的时候，他被黑川清和推倒在车后排座位上，他自己的车。

黑川清和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衣服，皮肤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降谷零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服，问：“你，你什么时候把车钥匙拿走的。”

黑川清和眨眨眼，说：“在把你吻得神魂颠倒的时候。”

降谷零刚想说他没有，黑川清和就笑着把车钥匙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不等他伸手，就迅速地用领带捆住了他的手腕。

降谷零发现这是自己放在车上的备用领带，不知怎么就被黑川清和翻了出来。

黑川清和坐在他的腿上，轻快地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不想你说出拒绝我的话，我可不希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降谷零其实可以吐掉嘴里的车钥匙，但在意识到黑川清和想要做什么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却是用力咬在了金属上。

但想象中的刺痛没有发生。

黑川清和只是亲吻了他，湿漉漉的吻落下，接着是试探的唇舌。

降谷零绷紧了身体，从来没有试过的感觉集中于一点，然后蔓延全身，他想咬住一点什么，至少是能把自己声音堵住的东西，但是车钥匙太小，显然做不到，好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在车里响起，黑川清和伸手拿掉了车钥匙，却用伸出三根手指，不允许他闭上嘴。

不……降谷零想，他不应该这样。

至少不应该在这里。他的车停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小路，但没什么人并不代表完全没有人，他能听见不远处就是酒吧外的嬉闹声，车子轻微地晃动，他被狼狈地按着，衣衫不整，只要是经过的人都能够透过车窗知道这里在发生着什么。

太坏了……黑川清和，他的女朋友。

她好像非常擅长这个，轻而易举地就把火撩拨了出来。

降谷零陷入火中，忽然思绪飞出，在想她之前有对别的男人做过这种事吗？有亲吻过别的男性吗？自己是不是黑川清和的第一个男朋友。

一想到黑川清和以前可能也对别人做过，奇怪的情绪就上来了，他含糊地说出够了，想要制止，但黑川清和不理他。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黑川清和享用着正餐之前的甜点，专心致志。

可惜这是降谷零的车，而不是她的，也就是说，这上面什么都没放，不然还可以多玩一点很忙。

早知道今天自己就开车过来了。

一点遗憾闪过脑海，黑川清和刚打消念头，就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了，她的听力很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敢在这里先和零玩玩。

她听见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在向这边靠近，显然是不准备避开。

黑川清和停下了，她皱了皱眉，心情不悦，收回手指，扯掉降谷零手腕间的领带，迅速地把他的衣服合拢了。

降谷零有点迷茫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张开，还轻微喘着气。

黑川清和亲了亲他，安慰他：“突发情况，下次再继续。”

降谷零因为她这句话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却因为自己刚才的反应升起无法掩盖的红。

他刚想张开嘴为自己辩解点什么，就听见车窗被敲响了。

“叩叩”男人站在那，显眼的光头一下就让黑川清和明白了打扰她的人是谁。

“……啧！”她恼火地从降谷零身上下来，推开车门，把降谷零关在里面，自己站了出去，没好气地问，“选别的时间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有什么话，快说。”

“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朗姆扫了她一眼，视线想继续往车里看，却被她用身体挡住了。

黑川清和翻了个白眼：“显然已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朗姆也不恼，平静地说：“只是想告诉你，你干扰到组织的任务了，警察什么都都来了，看来你舍弃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准备继续在外面做什么会计了。”

“跟你没有关系。至于任务，我等下会带着波本去完成，这条线断了干扰不到你。”黑川清和冷淡地说。

“那我拭目以待。”朗姆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带上一点警告地说，“你可不要忘记自己拿到代号没多久，别轻视了任务啊，不然那一位知道的话，可是会很生气的。”

“那一位对我很满意。”黑川清和又翻了个白眼，绕到驾驶座那边坐了进去，一脚油门踩下，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朗姆多说。

降谷零沉默地在后排把自己收拾好。

他很狼狈，哪怕把备用衣服穿戴整齐了，也还是很狼狈。

一种发自心里的狼狈，久久地在大脑里挥之不去。大脑反复提醒着他刚才也沉溺其中，播放着刚才的画面。

降谷零强迫地把注意力转移，组织的事能让他变得冷静，于是他琢磨起刚才在车内时听到的朗姆和黑川清和的对话。

“我们现在是要去完成任务吗？”

“嗯，那个女人大概被我们吓破了胆，想要从她那里问出点什么应该是不可能的，警察也来了。”黑川清和说。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降谷零好像明白了，“你准备去那个女人的家里？”

“去她丈夫家里，他们分居很久了，各玩各的。”黑川清和说，“组织只是想要得到情报，从谁嘴里得知都是一样的，她的丈夫还更接近关键信息一点，只是不好套话。”

降谷零点头：“那人受过一定的训练，不会上当，他也更加坏一点，更了解里世界的规则，可能还有保镖。”

“都不是问题。”黑川清和说。

只是一个问话，保镖可以解决，受过训练不说信息，但是表情没有办法控制。

黑川清和有自信的资本，所以她在面对朗姆的话时丝毫不慌。

问话很快就结束了。

被盯上的男人开口回答的话不到十句，但黑川清和已经什么信息都得到了。

“一点微表情，挺好用的。”黑川清和有点骄傲地说，她坐在男人家的沙发上，比被打晕的男人更像主人。

降谷零刚出手把人打晕，像是不经意那样顺口一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微表情。”还那么熟练，只需要几眼就能看出对方有没有说话，情绪是轻蔑还是害怕。一般没专门训练过这方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对付。

黑川清和没说话，她的看着降谷零，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段时间学的——在你背叛我之后。”

降谷零原本正准备搜一下男人的身，听到这句话之后停下了。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不是背叛。”

他们立场从来都不同，又怎么谈得上背叛。

黑川清和耸耸肩：“是是是。”

她站起身，走进别的房间去搜查。

降谷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涌起了说不出的情绪。

很快黑川清和回来了，还带着一束玫瑰。

她走到降谷零身边，把花递给他，说：“这个男人送给他情妇的，那应该是他情妇的房间。”

降谷零后退一步，说：“还好他的情妇今天不在，不然我们又要多处理一个人。”

黑川清和的手却跟了过来，她说：“送你的，玫瑰，虽然是二手。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降谷零垂眸看着她手里的玫瑰，摇摇头。

“不要就扔了吧。”黑川清和淡淡地说，手一松，玫瑰花就散落在了地上。

玫瑰已经不算新鲜了，被这么随手一扔，脆弱的花瓣就在地上散开了。

黑川清和突然说：“我学微表情是想知道，能不能有办法看出……看出你有没有在骗我。”

他们站在散落的玫瑰花瓣中，降谷零的视线从玫瑰上移到黑川清和脸上。

黑川清和问他：“你爱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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