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毒
淑妃离开足有一刻多钟,回来时,面上带着些许难为情,身上的衣裙也更换了。
“叫娘娘和沈将军见笑了。”淑妃入座后,含羞道。
沈沅心领了淑妃的好意,投以微笑:“人之常情,淑妃无需多礼。”
经过这事,淑妃明显感觉到贵妃待自己越发和气些,她心里明白,贵妃这是承了她的情。谁还不是爹生娘养的,总有一些话要和家人说说,她何不卖个好,偏要碍眼呢?再说贵妃本可以不带自己来的。
萧执那边,吴关已经得了信,说淑妃娘娘因着身子不适,从贵妃身边离开了一刻钟。吴关心细如发,竟暗中叫人去淑妃更衣处查看……
小太监很快回来,和吴关回了话。吴关得知淑妃并不是借故离开,心里才放心。等萧执和朝臣们用过膳,便将这事禀告给他。
萧执听过后,心中对淑妃不满,但人有三急,他也不好用这事来责罚她。不过一刻钟,沈沅和沈清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要紧的事。去年中秋灯楼之事,萧执心里还耿耿于怀,不乐意让沈沅姐妹相见。
用膳过后,萧执和朝臣们说了会儿话,对上午“刺客”之事只字不提,对护国公也一如往常,叫朝臣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萧执再次来到沈沅身边时,她又恢复了笑脸相迎的模样。他心中竟有些吃味,觉得自己不如沈清能得沈沅的欢心。沈沅心里还是向着沈家人而不是他。
沈清见萧执回来了,便行礼告退,萧执当然没有留她。
淑妃见到萧执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敢表现,萧执眼神扫到她时,她还稍稍露出些期盼的神情来。
未时中,萧执和沈沅回到雒车上,带着群臣回宫去。
萧执一路都握着沈沅的手,握得两人手心都是汗。沈沅觉得难受,便轻轻挣扎了一下。
萧执看向沈沅,沈沅小声道:“皇上,臣妾手心全湿了,容臣妾擦一擦。”
“不。”萧执道。
沈沅脸微红,小声道:“等下再牵好了,难道皇上怕臣妾从这车上跳下去不成?”
萧执一听沈沅说这话,忽然明悟自己心里的不安源自于哪,他好像真的怕沈沅会跳下车,怕她会消失。这种想法真是没来由的,沈沅是贵妃,她能往哪去?萧执觉得这多半是他的愧疚心在作祟,他害怕她失去罢了。
“朕来帮你擦。”萧执用空着的那只手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松开沈沅的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为她擦去手心的汗。
淑妃在一旁看着皇上和贵妃相处,心里暗叹,皇上到底是有多喜爱贵妃娘娘啊!竟然一会儿都舍不得松开贵妃娘娘的手。她今日也算开了眼了,估计回去和贤妃说她都不会信。也不知道他们在韶华宫会如何恩爱呢……淑妃想着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路无事回宫,朝臣们在宫门口散了,萧执直接和沈沅回了韶华宫。淑妃可不想再跟着碍眼了,一下车,跟两人行了礼便急忙回自己宫去了。
踏进宫门,沈沅小声对萧执道:“皇上,外头虽然新鲜有趣,但还是回家好呢。”
萧执听了这句话,感觉五脏六腑都熨帖了,心里的不安也全都消散,他笑道:“阿沅这样想最好。”
“回家”两个字实在把萧执给取悦了,这儿是沈沅的家,她能去哪?她总逃不过自己的手心,她总是自己的女人。
回到寝殿,沈沅便吩咐宫人打水沐浴,很快净室中准备好了热水。
“皇上,您先沐浴?”沈沅道。
萧执道:“还是阿沅先去吧,朕瞧你有些乏了。”
沈沅便先行去了净室,在宫女的伺候下,入了浴桶。谁料,她才刚打湿身子,萧执竟进了净室。
他一来,惊得玲珑和常月不知如何是好,萧执挥手叫她们都退下。两人不敢违抗圣意,只好从净室中退出去。
沈沅坐在浴桶中,桶内水面上飘着些许花瓣,沈沅双手捂着脸,双臂挡着上身。声音从她指缝中漏出:“皇上,您怎么进来了?”
萧执坐到刚才常月坐的小杌子上,去拉沈沅挡在面前的胳膊。沈沅敌不过,双手都被擒住,脸和身子全都暴露在萧执面前。
沈沅脸透红,略湿的发贴在她的额头和颈间,平添许多风情。萧执喉头一滚,三两下脱了身上的衣裳,进了浴桶……
哗啦……水洒了一地。
萧执尝足了新滋味,当她抱着沈沅出浴桶时,水已经洒出去一半……
今日出宫本就累着的沈沅,这会儿被折腾的毫无气力,任由萧执抱着,回到了寝殿。
躺进被中,沈沅便累得睡着了,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沈沅是被饿醒的,伺候的人倒是体贴,知道贵妃昨夜未进食,早就准备好了早膳。
沈远对昨夜之事,记忆模糊,用过早膳后便问玲珑:“昨夜可有事?皇上何时离开的?”
玲珑道:“昨夜皇上将娘娘抱回床上,娘娘就睡着了。皇上怕你受凉,亲自给您拧了许久的头发。之后皇上宿在这儿,卯时上朝去了。”
听玲珑这么一说,沈沅好像迷迷糊糊有些印象,萧执给自己拧头发,又喊自己起来用膳,但她实在太累了,没有理他。
装模作样,故作深情。无非是用这些虚情假意来迷惑自己罢了,以为这样他的良心就不必不安,他都亲自为她拧头发了,还要怎么样?对她还不好?沈沅在心里给萧执的行为定了性。
沈沅梳好妆,随口问了玲珑一句:“淑妃生辰是哪一日?”
玲珑道:“三日后。”
“到时候送些好礼去。”沈沅吩咐。淑妃昨日怪识相的,沈沅可不想白受人家这好处,昨日她和三姐可是说了很多要紧的事呢。踏青可不是她临时起意,出去玩玩而已。
玲珑应下,外头常月进来道:“娘娘,周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沈沅去寝殿旁的偏殿见了周太医,周太医背微驼,显得头低得快要到腹部了,不敢看沈沅。
周太医给沈沅号脉的时候也极小心,沈沅甚至能感受他在颤抖。
“如何?”沈沅问。
“娘娘身子很康健。”周太医如实道。
沈沅收回手臂,但没有叫周太医退下,而是细细地打量他。周太医被沈沅看得越发心里害怕,后背出汗,人都要缩成一团。
沈沅忽然笑笑,谁能想到这位医痴,将来的太医院医正,心里正偷偷爱慕贵妃娘娘呢?
前世沈沅生命的最后一年,萧执为了让人觉得他真的被妖妃祸害,从英明神武的明君变成不思朝政的昏君,时常不上朝,终日陪在沈沅身边。沈沅身边所有的宫人都听命于他,家中的信件全被萧执截了,沈沅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只沉浸在萧执给她编织的虚假的美梦里。
正是这位周太医,告诉沈沅,外头有人打着“清君侧,除妖妃”的名号造反了。他甚至冒死提出要帮沈沅逃出宫去。
可惜没过几日她就死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和萧执对质,就被他下令,叫穆灵音给毒死了。
沈沅心里暗叹,也不知道这位周太医在她死后会怎么样。
周太医听到沈沅的浅笑声,人越发缩的快要折叠到一处似的。
“有劳周太医了,请回吧。”沈沅温声道。
周太医忙起身行礼,退出偏殿。脚步迅速地离开了韶华宫。
玲珑在旁略带不满地道:“这位周太医,每次瞧见娘娘都怕得紧,真是的,胆子真小,娘娘又不会治他罪!”
沈沅笑笑,那是玲珑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胆子可不小,贵妃娘娘都敢爱慕呢。她还记得前世自己呵斥他时,明明平日瞧着胆小如鼠却在那会儿挺直腰背说自己爱慕的不是贵妃娘娘,而是名唤沈沅的女子。
昨日劳累,今日沈沅一直有些懒散,便躺着歇息,叫玲珑给她读话本子。宫女们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茶和点心,放在床边的小案上。
玲珑给沈沅端了茶,沈沅接过茶,刚放到唇边,未入口就闻见茶水中有丝丝异香。这味道勾起了她前世的回忆,她最后被灌下去的毒药,就有这个味道,只是那会儿更浓烈。
“娘娘,怎么了?”玲珑见沈沅端着茶不吃反而发呆,小声问道。
沈沅看了一眼玲珑,应该不会是玲珑做的,但若是她妹妹被人控制了也难说。
“月琴近来如何?”沈沅道。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她了,她如今还在灵瑞宫呢。”玲珑有些奇怪娘娘突然问起妹妹的事,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沈沅一直看着玲珑的脸,她眼神清明,没有闪躲之意,应该确实不是她。
沈沅又看看寝殿中别的宫女,一个个神色都如常。她衣袖遮面,假意吃了一口茶,将茶盏又递给玲珑。
玲珑接过茶盏没有多问,沈沅用手抵了抵额头,道:“本宫还想歇会儿,玲珑一个人留下,别的都出去吧。”
宫女们应了声是,退出寝殿,且将门关好了。
“娘娘要再吃些茶点再歇么?”玲珑道。
沈沅道:“不吃,赏你了。”
玲珑觉得贵妃的语气有些奇怪,小声试探道:“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把那茶喝了。”沈沅指着刚才她喝的那杯茶。
“谢娘娘赏赐。”玲珑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举起杯子就要喝,还没喝到嘴,就听到娘娘又说了一声:“慢着!”
玲珑心里越发不解,她放下茶盏,有些疑惑地看着沈沅:“娘娘?”
“放下吧,不赏你了。”沈沅笑道。
玲珑只好又放回小案上,脸上满是不解,娘娘实在有些怪。
沈沅这才道:“那茶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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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萧承熠有一个秘密,他有很严重的厌食症和失眠症,除此之外,他有更不为人知的病症……
萧承熠病了多年,药石无医,谁都不知道那个又娇又憨的小才人,成了他的药。
小才人什么都好,就是实在憨了点,萧承熠有点头疼,万一生出个傻憨憨的太子出来,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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