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此时,宁晓已经飞奔到了一楼,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余知嫣和喻何达。
其他人正在八卦:“后来在万家问出什么了?我们不敢偷听墙角了。”
余知嫣摆摆手驱散众人:“别问,说不了,直接等法院宣判结果吧。”
众人哀声一片——有瓜吃不着的感觉太难受了。
这要是不跟他们说清楚,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
余知嫣也没跟他们客气,站起来招呼宁晓,说:“走吧,我们回家。”
喻何达确保宁晓安然无事,内心也松了口气。
凌岳鸿为人大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大礼包,塞到宁晓的怀里:“别客气啊,今天招待不周,下次还来玩。”
宁晓一时间有点尴尬,这零食大礼包实在是太大了,抱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了,以至于她想还回去都不知道往哪送。
余知嫣笑着说:“他家开超市的,你需要什么随时来拿都行。”
余知嫣见她拿的实在是辛苦,接过了大礼包塞到喻何达怀里,说:“辛苦喻警官帮忙拿一会……你是往里面塞了饮料吗?这么重?”
凌岳鸿讪笑两声:“没有饮料,想喝什么饮料?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围观的纨绔依然有不死心的:“万家那个案子……真的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喻何达还没有做出反应,宁晓无语的吐槽就传出来了。
【主要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万老太监马上就倒台了啊,强拆、违建、豆腐渣工程、毒土地,总之一切能想到的恶劣事件他都干了,这狗东西活该断子绝孙。】
喻何达默默在心里记下来,准备回去比对同事们的工作报告。
宁晓还以为这些富二代是万强龙派系的,一个个非常关心万强龙的安慰,恨不得追着喻何达问局势。
【跟着万老太监做事的,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喻何达只留下一句“不方便透露”,就跟余知嫣、宁晓一起离开了。
宁晓一路上都不高兴。
晚上玩游戏的好心情,全让这些势利眼富二代给毁了。
留下的富二代们面面相觑,迟疑开口:“我们好像被误解了……”
凌岳鸿皱眉:“点到为止,不相干的事别太八卦。”
“有时候啊,知道的少反而是好事。”
汤雪松说着,叹息一声,看向池月白,后者还在生闷气。
龚子谦撞了一下乐建,挤眉弄眼说:“你家马上要发达了吧?”
乐建家也是搞房地产的,做事干净,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只有在做慈善的时候稍微有点姓名。
“哪能啊。”乐建傻笑,嘴上推辞,心里却乐开了花。
龚子谦摇摇头:“一鲸落万物生啊,就光是万家倒台,你们家都能分到不少资源。”
汤雪松也乐呵呵说:“别人是来看热闹的,我信,你肯定想打探点消息吧?”
龚子谦告状说:“他可太能憋了,就一直认真打游戏,一句相关的话都没问。城府深啊……”
乐建笑得合不拢嘴,摆摆手:“没有没有别瞎说,嘿嘿。”
凌岳鸿看向角落里的人,问:“什么看法?”
那坐着一个穿着T恤、休闲裤的男人,仿佛游离于热闹之外,手上随意翻看着一本褐色封皮的书。
虽然他穿着简单,但是遮不住他的一身贵气。
男人肤色白的发亮,在一众精心保养的富二代里,皮肤状态依然能脱颖而出;手指修长,五官俊朗,只是眼神格外淡漠。
当凌岳鸿将话题引到他身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发言。
只有汤雪松大咧咧坐到了他身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嗯?时星?之前我们都靠你吃瓜,现在你的活被人抢了,有何感想?”
谢时星拍开他的手,说:“我没有瓜。”
汤雪松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调侃:“道爷?能给她算一卦吗?我有点好奇宁晓之后的走向。”
谢时星依然满脸的淡漠,翻动书页,头也不抬,说:“不会。”
汤雪松叹息一声:“别的道士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六壬算卦什么的,多少都会一点,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嗯。”
谢时星淡淡应了一声,敷衍至极。
其他人见谢时星真的什么都没打算透露,也只好叹息一声,不敢再纠缠。
凌岳鸿赶人:“差不多都散了吧?该回家回家,该去夜场去夜场,折腾一天了我累了。”
众人知趣地散场,不敢多留。
谢时星也准备起身离开,被凌岳鸿拦下。
凌岳鸿将他按在沙发上:“喝两杯?”
谢时星将书合起来,放到一边,淡漠拒绝:“不会。”
凌岳鸿示意汤雪松去拿酒,他把其他客人都送走之后,才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宁晓和以前的你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谢时星没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刚刚还说不会喝酒的人,反而是第一个喝酒的人。
汤雪松也附和说:“时星小时候多可爱啊,什么都敢说,还很活泼。”
凌岳鸿:“你上山是学道,又不是修闭口禅,怎么回来就不会说话了?”
谢时星一杯酒下肚,才慢悠悠说:“我没有她知道的那么详细具体。”
他又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再次一口气喝完,说:“她的能力很强,且不受控,但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我言尽于此。”
谢时星说完,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走了。”
凌岳鸿和汤雪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汤雪松给他们俩的酒杯满上,说:“咱俩喝吧。”
次日一早,池月白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班上,直接坐在宁晓的位置上等她来。
乐建来得早,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逗她:“昨晚做贼去了?”
池月白拿出自己的iPad,气势如虹,说:“我在这里下载满了我爱豆的表演视频以及采访视频,一会儿一定要按头让宁晓看完。”
乐建:“……”
宁晓来得晚,几乎是踩着铃声背着书包进教室,在班上扫视一圈,毫不犹豫的走向空位——万雅的位置。
万雅今天也没来上课。
池月白顿时炸毛:“喂!你的座位在这里!”
宁晓淡定地放下书包:“你不是坐了吗?”
她甚至有些庆幸,昨天把书都装走果然是对的,今天一早来就换了位置。
池月白更生气了,冲到宁晓面前拍桌子:“但这是你的位置!你应该让我让开——而不是回避,你明白吗?”
宁晓提醒她:“上课了。”
池月白被她气得抓狂,奈何宁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池月白恨铁不成钢:“下次被欺负了要骂回去,知道吗?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
宁晓奇怪地看她一眼,相当不理解她的行为。
眼看着老师已经要进来了,池月白把平板塞到宁晓怀里,说:“这个给你,里面给你准备了很多视频,记得看!你回座位吧,我没想到欺负你。”
池月白一股脑说完,就跑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老师淡定走进教室,说:“别愣着,开始早读了,同学们。”
很显然,老师已经习惯了这群富二代不学习,这个班是关系户最多的一个班,学习好的人根本不会被分到这里。
宁晓抱着自己的书包和平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慌不忙把作业抽出来上交,然后拿出了一套卷子,开始刷题。
池月白紧张兮兮地盯着宁晓,发现她压根都没有打开iPad的意思。
池月白戳了戳前排的龚子谦,问:“你说她在干什么?刷课外题吗?”
龚子谦正在玩游戏,随意地往后靠了靠,心不在焉地听池月白讲话,敷衍式应声:“你管她做什么,你又不学习。”
池月白小声据理力争:“但我要证明我爱豆的清白啊!”
龚子谦干净利落地在游戏里打出三杀,才桀骜不驯地吐槽一句:“屁大点事。”
池月白两手抓着龚子谦两边的耳朵,怒气冲天:“你、说、什、么?!”
“痛痛痛!别影响我操作——啊!挂了。”龚子谦放下屏幕已经变得灰白的手机,生无可恋地仰头看向天花板。
老师走到二人旁边,善意提醒:“不学习也不要影响别人学习哦。”
池月白正想说一句这班上哪还有人学习啊?
然后立刻意识到,还真有一个,新转来的,宁晓。
但是宁晓很怪,她虽然交作业,但是上课不听讲,一直低头写不知道什么东西。
老师已经习惯对着空气讲课,只要学生们不影响课堂秩序,不管他们是玩游戏还是看小说,都不管。
根据池月白这几天的观察,虽然宁晓不听课,但是老师们都特别喜欢宁晓这个人——分明老师们都听不见她的心声,为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池月白拍桌而起,冲到宁晓的座位上,想按头安利爱豆们。
谁知宁晓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
池月白傻眼了,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办公室,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偷偷潜入办公室,假装找老师请教问题,实则偷听。
班主任看到宁晓就笑开了花,她特别喜欢宁晓这个学生,问:“你确定要跳级吗?担心你跟不上进度。”
宁晓点头:“确定。”
池月白:“?!”
班主任:“按理说需要你家长签字……但是你现在情况特殊 。”
宁晓:“嗯,老师放心,我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来是老家的课程进度和这里不一样,高二的知识她都已经学过了;
二来是跳一年,可以省一年学费。
池月白愣住了,好酷的话!
他们这一圈富二代,虽然一个个都心有反骨,但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跟家长、老师说:我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班主任将申请表收下,说:“月底会有运动会,在运动会之前高三会组织一次月考,你考入前一百就可以转到高三——还有二十天的准备时间,这期间内随时可以反悔。 ”
宁晓点头:“谢谢老师。”
宁晓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班主任笑眯眯看向池月白,问:“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
“老老老师……”池月白吓得都结巴了,“对不起!”
她大喊一声,冲出了办公室,追着宁晓跑过去,问:“你为什么要跳级?”
以她的阅历,实在是想不出跳级的理由,考虑到宁晓刚离开江家,可能是被钱困扰了,于是说:“知嫣姐很有钱,她可以负担你的所有学费以及生活费的!”
宁晓听到余知嫣的名字,才正眼看她,说:“那是她的钱,不是我的。”
她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赠与,尤其是无条件的赠与。
池月白犹豫两秒,急中生智,问:“那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愿不愿意?”
宁晓:“你说。”
池月白有些忐忑:“我给你的平板,你把里面的视频看完,我给你十万。”
首先,宁晓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
但是池月白实在是给的太多了,而且她人傻钱多,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片刻后,宁晓打开平板,看着平板里满满当当900G的视频,当即把平板扣上了——
“你在玩我。”
宁晓面无表情地盯着池月白。
池月白一时间手足无措:“不是,我是真心想给你安利……我是说想找个同好……总之你看完视频!钱不够的话可以再加!”
宁晓深吸一口气,原谅对方的人傻钱多,解释说:“这些视频,没有三个月根本看不完。”
池月白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当初考古了三个月?”
“……”
宁晓将平板递还给她:“请回吧。”
【不想再跟这个没长脑子的大小姐讲话了。】
当天晚上的半夜三点钟,池月白从床上坐起来,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她怎么知道我没长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