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赋异禀
初铃睡了一顿饱饱的觉,先祖又在她睡着后离开了。
抻着懒腰,初铃从床上蹦下来,她溜了一眼寝殿,清晨的眼光透过悬窗映照下来,夜里的梦幻感消退了些,富丽堂皇的奢华感更浓郁几分,不过,对于初铃来说,梦幻还是奢华在她眼里都是“好看”二字。
她刚拉开寝殿的大门,便对上宗主讨好的笑。
放大的脸吓了初铃一跳。
不仅如此,宗主后面好像还站着不少人,初铃侧头,视线偏过宗主,便瞧见后方站着两列人,一列漂亮仙女捧着洗漱工具,一列帅气仙男托着金碟玉食。
两列人有序排列、恭恭顺顺,即使没什么大家小姐被伺候的概念,初铃也颇有冲击感。
而且,初铃不清楚,整个道和宗的弟子看到这一幕都要惊掉下巴,不说宗主那点头哈腰的讨好姿态,就说这两列仙女仙男,这可是整个道和宗的真传弟子啊!拉出去一个都是道和宗的排面人物。
此刻,两列中的每一人都笑容满面的等待着。
初铃有点茫然。
这时,宗主也偏身,大脸挡住了初铃向后地探看,两人就这般歪着身四目相对,宗主谄媚腆笑着,“小祖宗,您睡醒了啊。”
初铃眨巴眼,露出甜甜地笑,“宗主爷爷,晨安。”
“哦~”宗主一副要被笑容融化的模样。
初铃直身,又朝后方仙男为首的华烨打招呼,“华烨哥哥,早上好~”
华烨“嘿嘿”的笑,但刚列出一口白牙,就听见初铃道,“华烨哥哥,你追到云瑶姐姐啦?”
仙女一列为首的女子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云瑶仙子。
华烨一僵,后方仙男们偷笑的偷笑、憋笑的憋笑,仙女们亦是如此。
云瑶仙子脸颊微微泛红,挂着温婉的笑,朝初铃微微一礼,“宗主命我等准备好了衣衫和洗漱用品,小祖宗,我们替你梳洗吧。”
宗主直起身点了点头,“小祖宗,让她们服侍你,梳洗完,咱们就吃早膳,然后就去奉先殿,测灵根,当神仙。”
初铃眼睛一亮,“好耶!”
应声便往里殿去,在云瑶仙子的带领下,一列仙女也跟了进去。
暖白玉雕刻圆盆盛着整个道和宗灵气最浓郁的清泉,以此来……洗脸。
四海难得一见的至纯东珠磨成细碎的粉,以此来……刷牙。
修真界仅有三只的云蚕灵兽吐百年丝才能织就一匹法术不侵的布帛,以此来……制衣。
如此种种,初铃没啥概念,就坐在梳妆台前让云瑶仙子梳头。
她捧着脸,看着面前银镜,镜中的云瑶仙子娉娉袅袅,气质清雅。
初铃由衷地赞道,“云瑶姐姐,真漂亮,难怪华烨哥哥说云瑶姐姐是第一美人。”
云瑶莞尔,“小铃铛也很好看,等再长大些,肯定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正巧云瑶已经替初铃梳妆完毕,银镜里的小人儿梳着双髻,雪玉可爱,隐隐能看到长大之后的仙容佚貌。
初铃转过身,拉着云瑶的手,“我们快些去吃饭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神仙了。”
云瑶牵着初铃往前殿去,路上,初铃问云瑶,“那天云瑶姐姐是被人欺负哭了吗?”
“哭?”云瑶难得愣神,她无奈笑了下,“怎么都觉得我在哭。没有的。”
她组织了一些语言,“那天的人是我一个讨厌的故人,说话最是聒噪且邋遢,口水都喷到我眼睛里了,实在烦了,就赏给他一个巴掌。”
“啊?”初铃圆溜溜的黑眼仁一直再瞥云瑶的神色,神色很淡定,但云瑶颇为豪迈的话语让初铃有点联系不上云瑶温婉的表象。
初铃很富探(八)究(卦)精神,“那云瑶姐姐怎么直接离开了,华烨哥哥都追不上了。”
“咳。”云瑶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悄声对初铃说,“小铃铛啊,你还小,你不懂,熟人面前,形象很重要……”
“啊?啊?”
直到初铃被牵到大殿,还是一头雾水迷糊着。
这迷糊劲儿在看到,大殿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长达三丈的长桌,更加迷糊了。
长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糕点和美食,天上有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民间传说里的,都变成了盘子里令人垂涎的灵食。
初铃很给面子的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宗主颠颠走过来,“小祖宗,喜欢啥,就吃啥,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初铃眼睛一亮,什么急着去当神仙,都抛去一边了,先吃个过瘾!
宗主立马将初铃迎上主位,初铃没有立马动筷,她招呼着宗主还有大殿中所有仙男仙女,“一起吃啊。这里有很多很多呢!”
但大家都说“不用”,宗主解释说,“他们都到筑基了,已经辟谷,不吃五谷杂粮了,灵食一般也不吃了。”
“什么?”初铃瞪大眼睛,“筑基这么恐怖?”
宗主没有理解“恐怖”在哪,只好笑着让初铃吃早膳,不用管他们。
一想到筑基之后好吃的都不能吃了,初铃看着这一长桌的食物,宛若在享受最后的晚餐。
于是,啥都不说了,赶紧吃啊!
初铃吃东西虽没有太讲究,但也慢条斯理,享受每一口滋味,慢慢咀嚼吞咽,一会儿说那清月桂花糕香甜,一会儿说那蒸凤玉糕好吃。
起初,宗主还满眼欣慰的看着,或者附和着初铃评价,直到初铃,吃了第十盘糕点,又清空了第八盘灵食,宗主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小祖宗,如果吃不下就算了,剩下的灵食咱仙家手段保存着,不会坏也不会浪费的。”
初铃两颊塞得满满当当,鼓得像小仓鼠般,疑惑地看着宗主,直到口里的食物吞下去,才奇怪地说,“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啊。”
她往后退了些许,揉了揉小肚子,没有一点鼓胀。
宗主一脸懵然,甚至神识悄咪咪往初铃身上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她任何的异常,只能在初铃注视下尬笑,“那小祖宗,您慢慢吃,千万别噎着,吃不下,随时跟我们说。”
“好!”初铃开心地应着,继续吃饭大业,“我要那个!”云瑶几位仙女帮着初铃布菜。
宗主向后退了几步,退到正仰头欣赏大殿藻井的华烨身边,他胳膊肘捅了一下华烨,“咋回事,小祖宗身上还有饕餮血脉?”
“应该没有吧。”华烨茫然看了一眼,“过来修真界的时候很正常啊,吃得饱的。”
“可这些真的吃下去,十个凡人都会撑坏吧。”
两人都茫然,只看着初铃一盘接着一盘,直到最后一盘结束,初铃仰着椅子上,前两秒还平坦的肚子,这会儿就有撑得模样了。
她揉了揉小肚子,“吃饱啦!”还很贴切地打了一个饱嗝。
看起来真的很平常,如果忽视长桌两旁堆高到丈余的盘子。
此时日光已经到最猛烈的时候,初铃赶忙从椅子上溜下来,小跑到瞠目结舌的宗主面前,“快走吧,宗主爷爷,都正午了,耽搁去奉先殿了!”
宗主迟疑,顿下身来,难得郑重地问初铃,“小祖宗,你真的没有事?”
初铃皱着小眉头想了想,“有点撑,但还好了啊。”转而又催促,“快点,快点啊。”
宗主只能边牵着初铃往外走,边不时地观察初铃情况,只怕她突然不舒服。
初铃毫不在意,还开心地朝华烨和云瑶摆摆手,两人正好站在一起,一个笑得温婉又迷茫,一个笑得憨憨又呆滞,到了大殿外,又向门匾上的牌位喊着“先祖,小铃铛待会变成神仙来看你哦。”
再次架云而起,云层明显比昨天加固了厚度。
初铃还东瞟西瞥着宗门山脉,宗里弟子三三两两的行走着,又或者聚集在平台上舞剑锻体,等到远远能看见一尊巨大的仙人石像嵌进山体里,石像前抱着一座宏伟古老的宫殿,初铃知道,那就是奉先殿。
初铃难得紧张了些许,问道,“待会,需要我做什么吗?比如叩拜祖师之类的,三叩九拜的礼仪我有点不熟悉诶。”
这时,宗主还在满脑子想着当年那位是不是也在胡吃海喝方面天赋异禀,想着想着,就想到几百年前,那位体修功法大成,肉身异化成荒古巨兽,一口吞掉了整个秘境……
宗主一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但总觉得自己找到了些线索。
他赶忙回答初铃,“小祖宗,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到测灵根的时候,把手放到仙缘鼎上就行。”
初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奉先殿外满是古老的痕迹,凄凄清清,无人值守,仙人石像的双臂落在青石平台两侧,又一种庇护大殿的观感,不过,那双臂好似是断裂后接上去的。
初铃疑惑看了一眼,又看宗主,难道是年代久远坍塌了,可这石像一看就是神仙东西啊。
宗主意会,尴尬地掩嘴,突然说了一句,“太上上上长老仙福永昌。”
“啊?”初铃迷糊,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传来唤声。
转眼去看,见源昌长老和秋风道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左一右的迎着。
秋风道人说道,“宗主,都齐了,太上长老也在了。”
“嗯,不错。”宗主在其他人面前一派气势,转头就躬身腆笑,“小祖宗,那我们进去吧。”
等初铃跟着他们进入到大殿,却发现大殿中站着十数个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年轻,但都气势非凡,最前方还有一个耄耋老头盘坐在莲花宝座上,莲花宝座悬空静止,他的气势很虚无,但却隐隐在所有人之上。
再往上是高台,高台中央有一方龙蟠宝座,这宝座像是临时放置的,因为它遮挡住了后方供桌,供桌上隐隐能看到阶梯式摆放着许多莹莹发光的灯瓶。
他们的进入,引来所有人的注视,让初铃不由得拉了拉宗主衣摆,不是说来测灵根吗?怎么这么多人?
宗主蹲下身,笑眯眯地介绍道,“小祖宗,他们都是我们道和仙宗的金丹真人,我们道和仙宗一共十三位金丹真人,是整个修真界数一数二的。”
初铃没太懂,但总之很厉害。
这时,莲花宝座飘到他们身边,耄耋老头满面笑容,“小祖宗,你终于来了。”
初铃不认识但又觉得他不一般,便疑问看宗主,宗主收起了憨憨谄媚的表情,恭顺地介绍,“小祖宗,这是我们道和仙宗的太上长老,道号和靖,是元婴上人。”
元婴上人,那就是修真界最强的境界了,好像和先祖进入上界的境界是一样的。
初铃恍然,于是似模似样地拱起手,就要行礼。
“诶,可不能。”却没有想到被和靖上人拦下了,和靖上人更是露出些许诚惶诚恐的神色,“使不得,小祖宗。”
初铃不懂,“您不是太上长老吗?”
可和靖上人却将初铃牵了起来,没有云,没有任何借物,初铃便被浮起来,然后被他引上了高台那龙蟠宝座上坐下,从这里向下看去,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滋味。
还一脸迷糊的初铃,就见和靖上人向下退了些许,拱手行道揖,紧接着整个奉先殿的金丹真人或长老们都跪拜行礼,齐声而和——
“叩见太上上长老!”
“太上上长老,仙福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