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摇头，她不要在自己的食物上面吐口水，感觉脏脏的。

小猴子见她不愿意，直接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困住，从腰间的囊袋里摸出一个酸果问她：“你吐不吐？又不要你做甚。”

毛毛皱眉盯着酸掉牙的金果，扭头就朝牛魔王的伤口呸呸了好几下！

她打死都不会吃这个的！

小猴子满意了，把果子塞给她玩，再动手把牛魔王的伤口给包扎回去。

嘿嘿，毛毛的口水可是个好宝贝，死牛头慢慢享受吧。

小猴子拍了拍掌心，瞧见哪哪都脏的毛毛，朝她伸出双手，接住跳起来毛毛抱她去水边洗刷。

搓头发、洗脸、擦嘴巴、洗手……一个不落。

小猴子用手拧干她的金发，举起她左瞧右看，最后摸着她脸上的两个牙印直皱眉头说：“还痛不痛？”

毛毛摇头，小小的身子扑进哥哥的怀中，牢牢抱住哥哥的脖子自豪道：“哥哥，龙不怕蛇哒！”

小猴子见她精神劲这么足，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开，接着瞬间变脸，捏住她另一边的脸颊肉训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谁让你跑出花果山的？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要是没有半路遇到我，你就被这个牛头妖吃掉了！”

“知道吃掉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再也见不到我！”而我也再也见不到你！

“呜？”毛毛先是眸光清亮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待听见他的话后，眼眶迅速凝出一层水汽，然后在小猴子不妙的眼神中，呜哇大哭起来：“不要，不要见不到哥哥，呜…哥哥不要（别）不要毛毛。”

“……我没说不要你，我是让你别一个人出去乱跑。”小猴子无奈地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又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她胆子太大了，先是从没有藤桥的水帘洞跑出来，后面又莫名出现在花果山外。

如果他没在半道上遇到她，她是不是就这么不见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小猴子就气得捏紧了拳头。

他想他宁愿把她关起来，也不要她乱跑！

可他又做不到真的把她关起来，因为被关起来的感觉，他自己想想都浑身难受。

毛毛被哥哥哄了之后，又硬气起来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控诉他道：“哥哥有，毛毛睡醒来哥哥就不见了，毛毛害怕。”

“娇气，水帘洞是你的家，你在自己家里害怕甚？”

“才不是！”毛毛不听不听，圈住小猴子的脖子说：“只有哥哥是毛毛的，哥哥不在，水帘洞不是毛毛的家。”

稚嫩的话语透着坚定的力量，让小猴子抱着龙崽怔愣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哼”了声，在心里回答“我也是”。

毛毛才是跟他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同类。

就在一龙一猴心心相印的时候，地上的灰兔半死不活地睁开眼睛说：“死猴子，你不惹哭她会死吗？吵死了！”

“好兔子！”毛毛抬头看向艰难爬坐起来的小灰，在哥哥怀里高兴到蹬了蹬腿说：“哥哥，兔子给毛毛抓鱼，还带毛毛找哥哥，他是好兔子。”

小灰：“……”谢谢啊，你不是个好龙崽。

小猴子恩怨分明，见他还爬得起来，走过去关心道：“还能活吗？”

“好像暂时死不了。”灰兔捂着受伤的经脉环顾四周，看见躺在地上的牛魔王时，惊地一蹦三尺高，瞬间蹿到小猴子的身后说：“牛魔王！呃，他怎么了？”

小猴子鄙夷地看了小灰一眼，抓着毛毛观察周围环境说：“眼瞎啊？受伤了呗。”

小灰隐约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牛魔王在坠落途中把他们拉到了怀里，喊着什么我牛魔王不欠你们什么的，再之后他就没有记忆了。

“所以是他救了我们？想不到牛魔王还会泅水。”小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屁？是毛毛救了我们。”小猴子提起龙崽崽。

论泅水，没有比这小家伙更会，他都比不过她。

而且以牛魔王至今未醒的伤势，怎么可能有能力再救他们？

毛毛被哥哥提着后颈，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灰。

她笑嘻嘻地朝小灰兔伸出手，没等小灰回应就被小猴子重新塞回了怀里。

小灰撇了撇嘴，跟着他一起打量周围的环境，越看心里越发毛说：“没想到无底涧下是条黑水河，好冷啊，这里别是什么大妖的地盘吧？死猴子，你不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

小猴子之前就有所察觉了，可他看毛毛挺舒服的，就忘了危险这回事。

“哥哥，哥哥，我要下去！”

毛毛还惦记着水下的亮晶晶，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捞上来。

可周围的环境还没摸清楚，小猴子怎么可能放她下地乱走？

他牢牢抱住她说：“别吵，这里不太安全。”

他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一道粗重的呼吸声，惊得他们猛地转身查看。

可崖底的能见度非常低，那道呼吸声也在一闪而逝后没有再出现。

小猴子不敢放松警惕，和灰兔一起回到了牛魔王的身边。

森寒让灰兔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想起听来的传言，凑近小猴子身边悄声道：“我曾听两千岁的树妖说过，连绵万里的无底涧下封印着一头毁天灭地的恶龙。”

“我们……不会刚好掉进它的巢穴里了吧？”

小猴子面世后天天打打杀杀的，从未听说过什么恶龙，倒是有很多人都说毛毛是龙崽。

因为它头上长了两节小犄角。

他提起毛毛问兔妖：“你说的恶龙，是不是跟她一样？”

灰兔看着呆萌可爱与凶残完全不沾边的龙崽：“……”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刚才也听到那道呼吸声了，那极有可能就是龙息！”

有个鬼的龙息，兔子就是胆小。

小猴子问龙崽子说：“毛毛，刚才的声音是龙息吗？”

毛毛眨眼，她的小脑瓜里只有亮晶晶的宝石，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傻傻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似是看出了龙崽的为难，那道沉重的呼吸声又出现了，这次还格外的冗长，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毛毛听见后，遵从血脉的本能反应，突然拉长了嗓子“嗷吼~”一声。

刹那间，被黑暗笼罩的无底涧忽地亮起无数星光，仿若天上银河落下，惊得小猴子大力捂住小龙崽的嘴。

小祖宗别乱吼啊！

毛毛的龙吟一停，所有晶光归隐黑暗。

她急得扒开哥哥的手，从他怀里跳出去大喊：“啊啊啊啊——”

万千星光随着她的喊声再现，一闪一闪地照着他们脚下的路。

毛毛像似找到了宝藏，开心到四处乱跑，急得小猴子满地去追，还得压着嗓子叫她：“毛毛你给我回来！”

三个有意识人里，只有灰兔在抬头往上看，他看到脖子都快断了。

心想：那是……什么啊？

小灰对上缓缓开缝的眼睛，瞬间被至上的力量压倒在地，无法发声，亦无法动弹。

救命！！！

然而附近的一猴一龙还在追追跑跑，完全没发现小灰的异常。

终于，不看路只顾跑的毛毛被石头绊倒了，“啪叽”一下，又是熟悉的脸先着地。

小猴子一点都不心疼她！气喘吁吁地等着她爬起来说：“让你、让你瞎跑。”

他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在灰兔满心祈祷的“别回头”中，转身倏地对上了一张失去表皮的巨大头颅——

呔！

小猴子一个后跳，捡起地上的毛毛就想逃！

可他刚迈出一步，身体就动弹不了了。

毛毛从他手里掉落，爬起来甩了甩被撞到的头，抬首看见模样奇怪的同族，不但没被吓到，还眨了眨眼与他对视，片刻主动走过去说：“嗷吼？”

灰兔：“？？？”

不愧有龙的血脉，可真虎啊！

小猴子：“毛毛你给我回来！”

“嗷吼，你为什么不说话？”毛毛抬手摸了摸巨龙的下巴，又动手拉了拉巨龙的须须。

让灰兔觉得，她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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