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常篇
云雀恭弥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妹妹相处。
他近十五年的人生中接触较多的女性只有母亲,对妹妹的记忆停留在她还只是个小小的婴儿时,刚出生的她软软糯糯地躺在摇篮里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让他觉得心底的某处被触动。
可是他没能陪着妹妹长大,妹妹满周岁那天,父亲将她送去了遥远的地方。
如今再见面,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有脸让他觉得熟悉。
“你自己吃完了就出去。”云雀恭弥没有接受这个提议,却也没直接把人赶走。
妹妹的性格和母亲几乎完全相反,但那强硬的行事作风一模一样,他知道直接拒绝不起作用。
云雀恭子确实如他所想没有在意他的回答,见他不接,自顾自打开餐盒分别放在两人面前,一边还在担心菜色问题:“舅舅是按照我的口味准备的,不知道哥哥你能不能吃得惯。”
没看那餐盒里装着什么菜,云雀恭弥扯起外套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这个时候学校里哪里都有人在群聚,即便他想躲开也无处可去,而且他可以肯定她会跟着追来。
睡眠不足的云雀恭弥此刻没有咬杀人的兴致。
“那你等会儿记得吃喔,舅舅厨艺很棒的。”知道就算继续劝也没有结果,云雀恭子又把属于他的那份盖回去,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开动。
看来她想和哥哥搞好关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对付其他人的手段用到哥哥身上大概也不会多管用,她还是先把饭吃了再说。
美味的餐食给云雀恭弥留出短暂的安宁,整个接待室中只剩筷子与牙齿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还有他能清楚听见的咀嚼声。
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很久,放下空饭盒的云雀恭子向办公桌的方向看去,神色担忧:“哥哥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吃饭期间已经看他打了好几次哈欠,而且眼神逐渐凶恶。
“我在家打扰到你休息了吗?”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应,云雀恭子偷偷观察着哥哥的情绪。
暗藏危险的浅紫色火炎没有像昨天把她赶出家门时的剧烈波动,看来比较稳定。
又过了半分钟,云雀恭弥在妹妹的注视下点头:“你确实太吵了。”
就不该对他有所期待。
难道不知道这种话很容易伤害到妹妹幼小的心灵吗这位哥哥!
“我换个房间住,正好爸爸妈妈住的那边还有个空房。”心灵并不幼小的云雀恭子如此提议道。
云雀恭弥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没同意:“不用,你就这么住着吧,没什么问题。”
为了能安静休息他的房间做了很全面的隔音,所以云雀恭弥清楚自己整夜没睡不是因为被家中的声音吵到无法入眠,但真正的原因实在无法对着造成问题的本人言说。
“既然吃完了就回去。”不想再多说什么,云雀恭弥态度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真的不用搬吗?”云雀恭子迟疑地看着哥哥,但他已经垂下眼满满都是不想理人的样子,她便只好依言,拿着自己的饭盒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然而接下来的半周,她都再没找到自家哥哥的踪影。
晚上没回家,白天也没来学校,从草壁哲矢那里可得知这种情况十分反常。
“舅舅,你说哥哥会躲到哪里去了啊?”周五下午放学后,云雀恭子坐在包子摊旁叹气。
将自己裹得半点没露的风抬起过长的袖子推了推墨镜,然后从过高的领口之后传出了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他如果不想被人找到的话,应该是离开並盛町了吧。”
舅舅和哥哥的相似之处不止容貌,声线也很接近,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云雀恭子丧丧地垂着头,又再叹了口气。
“他不会离开很远,只是有些事必须得靠他自己克服,想通了就会回来了。”虽然最近才因为Reborn接受了彭格列九世委托的消息来到並盛町,风对自己那位外甥却还算熟悉。
他伸出手在外甥女低下的头顶拍了拍,柔声安慰着:“恭子这么乖,哥哥他不会讨厌你的。”
这句话有没有起到作用只有云雀恭子知道。
在超市买了晚餐的食材回到冰冷安静的家中,换下校服后,她在庭院旁的廊道唤来时刻守护在暗处的家中下属,冷声命令道:“把哥哥出去这几天的行踪告诉我。”
本来不太想动用非常手段,但显然现在很有必要。
“少爷去池袋了。”男人戴着覆盖整脸的犬面,恭敬地将主家所求的答案如实告知。
“嗯?”云雀恭子记得那是东京相当繁华的一个街区,对哥哥来说应该会有很大的负担才对。
“池袋有位战斗能力出色的少年,少爷偶尔会帮他解决些较大的麻烦,以此作为交换,那位少年答应当少爷的练手对象。”听出主家的不解,男人对其中缘由进行简单的说明。
知道哥哥的行动不是特例情况,云雀恭子顿时放心不少,挥手赶人:“好了,你回去吧。”
因为从小学习的是舅舅的武道理解,虽然她与哥哥同样会对强者产生浓厚的兴趣,却又不像他那样有一颗对战斗蠢蠢欲动的心,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她从不主动挑衅。
但这不代表她无法理解哥哥,毕竟他们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目送人离开后,云雀恭子看了眼已经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返回屋内。
她其实不太习惯独自住在这样的大宅子里,每当走在过道中时,目之所及处皆是一片黑暗,被孤独包围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在听说父母开始长途旅行后,她接受了舅舅的提议。
换一个读书环境,也顺便让只剩一个人的家中多些人气。
“既然如此,恭子可要好好陪在哥哥身边喔。”
得知她的想法后母亲曾打来电话,在通讯的那头这样对她委以重任。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独自用过晚餐,云雀恭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脸埋进抱枕。
开门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刚好在电视里正播放的特摄剧中怪兽被打败后,对比数日的寂静显得十分悦耳。
自从父母外出,云雀恭弥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亮着灯的玄关。
过去他也有很多次被独自留在家中,每当到了妹妹的假期父母都会带她出去玩,有时候是度假,也有时是去到工作的场所,他不喜欢那些场合,所以总是选择拒绝母亲的邀请。
即便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云雀恭弥很满意独自生活时的宁静。
所以在妹妹的身影从玄关前的转角处出现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哥哥,欢迎回家!”云雀恭子踩着拖鞋哒哒地跑到家门口迎接数日未见的哥哥,十分激动。
这种感觉和看到妈妈的笑容时不太一样。
云雀恭弥想起这次外出询问到的答案,在心底长长地舒了口气,微笑着回道:“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18:你……是怎么和弟弟相处的?
静静:!(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