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盘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问安，都有着和景正阳一样的想法，这位爷怎么过来了？
自萧昀从江南回来后，今日早朝承平帝便任命他去兵部任职。
只是萧昀近几年都不在京城，户部大多数官员也都未与其打过交道，不过倒是听前面几任已致仕的官员提起过，这瑞王啊，脾气有些摸不太清楚。
景正阳答道：“确是小女所做。”
户部的官员听到景正阳的话，只想吐槽，欸，这个景侍郎啊，怎么对着王爷还是这副说辞！
萧昀点头，因瑞王府离六部不远，他刚从兵部出来准备回府用膳，路过户部门前，就恰好看到景正阳的小厮给他递食盒的场景。
他也不知为何，听到那句“县主特意为您蒸的鱼”，鬼使神差地就过来了。
萧昀过来的时候并未遮掩，户部尚书看到后也提着自己的食盒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哎呀，户部的食堂形同虚设，年纪大了，这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嘛！
户部尚书一见到萧昀就笑呵呵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瞧瞧咱们食堂里可有合心意的饭食？”
户部诸位官员：“······”
您手中和我们手中都提着食盒，您是怎么好意思让王爷尝尝食堂的饭菜的？
萧昀嗯了一声，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景正阳面前的清蒸鲈鱼，至于钱师傅做的那两道菜则直接被他给忽略了。
景正阳见状，建议道：“王爷若是不嫌弃，便一道用膳吧。”
户部诸位官员内心：呦景侍郎，这次您怎么不说什么小女一片心意不可辜负啦？
萧昀觉得自己来都来了，自然不会作假到回府用膳，景正阳一开口，他便真的入座了。
户部尚书更是自来熟，直接让人将两张桌子合并为一张，又到取餐的地方给萧昀盛了碗米饭，拿了双干净的筷子过来，坐在了萧昀的右手处，“王爷，咱们户部的菜虽说不怎么样，但米饭还是蒸的不错的。”
户部的官员起初没敢乱动，但见自家顶头上司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与瑞王相谈甚欢的样子，四品以上的官员也都大了胆子，在桌子上找了个空位挨着坐下。
便是资历不太够的五品及以下官员，也在挨着的那张桌子上依次坐下。
众人都将自家府里送来的饭食一一摆上桌，那些府里离得远不方便送饭食的官员，见桌上菜色不少，就在食堂取了碗米饭，直接上桌了。
除了没有酒，两桌菜色倒真算得上丰盛。
尤其是景正阳面前的那道清蒸鲈鱼，伴随着鱼肉特有的鲜香，徐徐冒着热气。
萧昀率先夹了一口鲈鱼腹部位置的肉进口，鱼肉咸鲜，细嫩爽滑，还混着豉油的香味。
一口下肚，腹中传来的舒适感让他意犹未尽，又接连夹了两块，才吃了一口米饭。
“这鱼可是外祖父从鹿鸣山钓回来的？”想到前日在景国公府用的午膳中就有清蒸鲈鱼，当时大舅舅说是外祖父从鹿鸣山让人送回来的。
不过那道鲈鱼别说吃起来，光闻起来就没有这次的香。
“正是。”景正阳如实回答，他也是刚刚小厮送饭时说了才知道的。
景正阳瞧着旁边跃跃欲试的诸位同僚，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叹气，“诸位也都一起尝尝吧，不要客气。”
户部的官员们就等着这句话呢，嘴上笑呵呵地的承让着，手上下筷的速度确是半点都不减。
景正阳说完也跟着伸出筷子，谁知速度竟是比不上别人，刺大又少的位置上的肉已经被人一人一筷的夹光了。
景正阳：“······”
呵，还真是不客气啊！
行吧，景正阳只好夹了其他地方刺小又多的地方的肉，咬到嘴里，舒服的眯起眼睛。
啊！还是瑶瑶的手艺好啊！
萧昀刚用鱼肉沾了沾汤汁，扒拉了口米饭，还要再下筷，就见四五斤重的鱼肉已经去了大半。
他看了看鲈鱼旁边的那两道菜，似乎也是从二舅舅的食盒里拿出来的，难道也是表妹做的？
想着就下了筷，吃到嘴里才后知后觉，这味道虽说也还能入口，但是跟鲈鱼比起来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定然不是表妹做的！
挨着景正阳坐的户部右侍郎心下好奇，“景兄，你们景国公府到底是在哪儿找的手艺这么好的厨子，比那商计酒楼的师傅手艺还要好！”
“就是！”旁边的诸位官员跟着附和。
哎，怪不得还要谎称是惠安县主做的，不舍得跟他们分享，原来味道这么好！
景正阳摇了摇头，放下筷子，无奈道：“真的是小女所做，另外两道炒菜才是府上厨子做的。”
见景正阳如此肯定，众人半信半疑。
这大周朝虽说不反对贵女学厨艺，但也绝对不是提倡的态度啊，谁家府上的千金不是学个琴棋书画的呀！
萧昀倒是半点不怀疑，反而还夸赞道：“表妹的手艺确实不错，每日中午表妹都会给二舅舅送饭食吗？”
景正阳听罢心里一激灵，问这个干什么？
难不成若是天天送你就天天来？
没看见我刚刚就只夹了两筷子？
不过景正阳还是如实回答，“瑶瑶在溪山别庄时倒是不曾的，若是在府中居住的话，倒是三两天能吃上一次。”
萧昀点头，顺便将鱼身上最后一块肉夹了下来，剩下的就只有鱼头和鱼尾了。
户部的官员听着二人的对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连瑞王殿下都如此肯定，难不成······
难不成这还真是惠安县主做的？
是了，听说这瑞王殿下回京的时候啊，就是跟那惠安县主一道回的京呢，更是在景国公府待到深夜才回去。
我滴个乖乖！
户部尚书离萧昀最近，却是一句话都没怎么说，把鱼头上最后的一口肉也夹走了。
一群傻孩子，瞎猜什么呢，定然是惠安县主做的无疑了呀！
这么多人，一人两口就没了，自己不抓紧那可就别怪老夫了啊。
等鲈鱼被解决得只剩下鱼骨架之后，景正阳伸手，想要把汤汁倒到米饭里，结果手还没碰到盘子的边缘，就见盘子在自己眼前被人端走了。
一抬头就看到萧昀正端着盘子将汤汁倒在了他自己的碗中。
景正阳：“······”
呔！
萧昀抬手欲将空盘放回桌上，才发现对面直盯着自己看的景正阳，眼神也不似平日里那么友善。
“二舅舅，这······”
景正阳摆手，罢了罢了，“王爷吃得高兴就好！”
饭毕，萧昀起身用袖子掩着揉了揉肚子，嗯，吃的有些撑了，回去刚好可以睡个午觉消化一下。
待萧昀离开户部之后，景正阳就被同僚给围了起来。
“景侍郎，没想到惠安县主竟如此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厨艺啊！”
景正阳：你之前不是一直坚定地称那是我府上的厨子做的吗？
“景侍郎，不知县主明日午食可还接着下厨啊？”
景正阳：我不都说了三天两头才送一次吗！
“走走走，景侍郎，吃饱了呀就先歇一会儿，咱们边歇边聊。”
景正阳：都说歇歇了还怎么聊，再说了，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啊喂！
景正阳这边这么热闹，景正和那边反而十分平静。
景正和为了防止给景瑶添麻烦，只说这是府中厨子做的。
即使鲈鱼的香气飘得很远，大理寺的官员们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只认为是景国公府底蕴深厚，就连府上厨子的手艺都快赶上宫中的御厨了。
不仅如此，他也不似景正阳那般藏着捂着不让人尝，而是十分大方地与同僚拼桌，每次都能收获一大波夸赞。
萧昀回到瑞王府的时候，林福来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
王爷口味刁钻，早上出门前说好了中午回来用膳的呀，怎么午时都过了还没回来。
正想着，就见萧昀骑着马带着人回来了。
“哎呦喂，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看看您是要在哪儿用膳？”
“不必了，本王已经用过了，让他们都撤下去吧。”
“那就······咦？王爷用过膳了？”
林福来心下有些怀疑，那兵部食堂的饭食竟是如此美味的嘛！
见萧昀快步往前走着，赶紧追了上去，“王爷，上午五殿下派了人过来，说是······”
还没说完就因走得太快把自己绊了一下。
想到昨日早上二人达成的协议，萧昀停下脚步，“那人说什么？”
林福来忍住脚下的不适感，兴奋道：“五殿下说，明日惠安县主会进宫给娘娘请安呢！”
王爷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这惠安县主进宫关自家王爷什么事，便问了那五殿下派过来传话的小太监，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自家王爷昨日晚上回来那么反常，原来王爷是开窍了啊！
萧昀点头，“知道了。”
说着就大跨步回到了主院，躺在床上，准备舒服地睡个午觉。
林福来将何泽与林飞拉到墙角准备打探一番，王爷耳力惊人，还是离远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