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宴席上,众人见云瑶消失许久未归,纷纷耻笑她,首当其冲的是周达的夫人王氏。王氏之前对云瑶积怨久矣,如今自是不会放过任何报复她的机会。
她先是若有似无地提了一嘴:“这晋王妃去如厕怎的去了这般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旁的妇人听她这话,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如个侧而已,这能出什么纰漏?”
王氏微微勾唇,掩唇轻笑:“可她去了这般久未归,该不会是一个人悄摸走了罢?”
“此乃太后娘娘办的赏花宴,她竟敢提前离席?难道就不怕太后娘娘追责吗?”
王氏又笑,眼中闪着一抹欢快:“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后娘娘方才嘱咐那位沅香姑娘,待会儿下宴后要随晋王妃一同回府,晋王妃如今提前临阵脱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解释倒是说的通了,可她这逃的了一时,也逃不脱太后娘娘的旨意啊,这人明显是送定了的……”
王氏见状,又得意一笑:“可不是么,若是晋王殿下失忆之前,她兴许还能叫晋王替她拒绝了这门亲事,可如今晋王殿下已然失忆,总不能再庇着她了……我瞧着这沅香姑娘生得真标致,想来日后定能得晋王殿下芳心,太后娘娘是会挑人的……”
提起沅香,旁的人也将目光通通移向那位长相妖娆妩媚的红衣女子。
只见她浅笑嫣然,一双美眸妖艳若狐,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与她站在一旁的姑娘就明显显得逊色许多。
但对方也不恼,反倒是挽着她的胳膊,挑眉一脸嘚瑟地同她说道:“沅香姐姐,你生得这般漂亮,晋王殿下定是会喜欢你的,日后进了晋王府,你可得好好替我教训教训她!最好是能让晋王殿下休了她,她出身如此低贱,怎配为王妃?合该你来做这个晋王妃才是!”
沅香勾唇微笑,眼中的喜色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但她说话却是很温柔含蓄:“含姝妹妹,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说这话可是太抬举我了。”
“哪有?姐姐可比那个云瑶漂亮许多,我要是晋王殿下,我定是选你才是……”宋含姝继续夸道。
“妹妹也不差啊,妹妹与状元郎成婚半载,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简直羡煞旁人。”
此番话倒是说到宋含姝心坎里去了,她乃太后娘娘嫡亲的侄女,半年前她榜下捉婿,一眼便相中了年纪轻轻风流倜傥的状元郎高凛。
高凛出身贫寒,但却生得温文尔雅,芝兰玉树,饱读诗书满腹才华,与她亦是一见倾心。得知二人心意相通后她便央求太后娘娘亲自为她二人赐婚,成全了此番良缘。
婚后,高凛与她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一直都很安生,高凛也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宋含姝对此挺满意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与晋王殿下高调的行径相比较时,高凛的相敬如宾就会显得有些冷淡了。宋含姝每每瞧着晋王殿下与云瑶高调恩爱的场合,心中总有些不渝。日子久了,便对云瑶心生怨恨。
其实她也想高凛能像晋王殿下那般待她,但高凛许是读书人的原因,平日里规矩得很,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哪怕她在床上撩拨逗弄他时,他也很是正经,只偶尔情动之时,他才会有轻微的失态。但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宋含姝知道,自家夫君乃是正人君子,性子冷清,自是做不出那些有碍斯文之举。所以,她不怪他,怪只怪云瑶勾引了晋王殿下,成日里用些妓子手段魅惑晋王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之卿卿我我,简直有辱斯文!甚至还差点让她对自己的夫君产生怀疑和怨怼……
此番行径,着实恶劣,她向来是不耻的,所以如今自是巴不得沅香能嫁进王府取而代之。
“晋王殿下宠妻,沅香姐姐日后必是比妹妹更有福气才是。”宋含姝笑着与之互相吹捧。
王氏听着这番话,心念一动,也跟着凑上前去,与沅香攀谈起来:“瞧瞧这脸蛋,这眉眼,生得可真是标致得紧呐!沅香姑娘一看就是个好福气的,那云氏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如沅香姑娘可人。日后姑娘入了晋王府,可与我周家常走动走动,我们昌勇侯府随时欢迎姑娘前来做客……”
旁的妇人见王氏开始巴结沅香,也都跟着与沅香说话巴结对方。一时间,沅香成了香饽饽,大家都围着她转。
楚晏清和云瑶走至园中宴厅,隔着老远便瞧见一群人围坐一团。
楚晏清正好奇地拧着眉心,忽地就听见人群里有一人在说:“沅香姑娘生得这般好看,又知书达礼,可比那云氏强上百倍,待会儿若是晋王殿下见了你,必是魂儿都要跟着你走了,这晋王妃之位非你莫属……”
“哪有?沅香承蒙各位姐姐们的抬爱,此事还尚未有定论,此番话可莫要叫晋王妃听着了,若是她借此责罚于我,沅香可没处说理去了……”
“沅香姑娘莫怕,你可是太后娘娘钦点的,岂由她说罚就罚?”
“就是,她敢?有太后娘娘给你撑腰,你何需怕她?”
……
楚晏清站在园子里听着这番话气得双拳紧握,手腕上青筋暴涨,寒着张脸直接冷喝道:“本王竟是不知,尔等如此关心本王内宅之事,既然你们都这般喜欢这位姑娘,不如尔等替你们夫君纳了她,日后你们便能朝夕相处,岂不美哉?”
楚晏清一番话直接把众人都怼沉默了,众人懵然转首,看着不请自来的晋王殿下,一个个都吓得噤声了。
站在人群中间的沅香远远瞧着楚晏清,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她敛眸微微欠身,娇滴滴地向楚晏清行礼:“沅香参见晋王殿下。”
她刻意微蹲着身子,身体前倾,火红的领口微微松动,洁白的酥/胸半露,春光乍泄。与此同时,她又轻轻昂首,一双狐媚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楚晏清,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那勾人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魂勾走一般,但楚晏清瞧着她这一身红衣装扮,也只是片刻的失神,随即又冷下脸来,不太高兴地说了句:“东施效颦,不堪入目。”
沅香:“?”
沅香愣住,眼神倏地一顿,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的厌恶神色,手指紧拧着,一时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旁人也是一片哗然,一个个怔愣不已,完全没想到楚晏清竟然会对沅香毫无反应。
宋含姝站在沅香身后也是惊诧不已,她紧蹙着眉心,目光落在楚晏清身后的云瑶身上。
云瑶此刻瞧上去有些呆笨拘谨,哪及得上沅香半点美艳张扬?
“晋王殿下,您莫不是瞧错了吧?沅香姑娘分明生得这般漂亮,怎就‘东施效颦不堪入目’了?”宋含姝大声道。
楚晏清的目光朝她身上扫来,待看清她身上的妇人装扮后,便清冷地问了她一句:“你喜欢她?”
宋含姝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怪怪的,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答道:“沅香姑娘生得这般美艳,我自是喜欢她的,晋王殿下难道……”
“那就叫你夫君纳了她,日后同你做姐妹,你们就能日日相看了。”没等她说完,楚晏清便冷漠道。
宋含姝脸上表情瞬间滞住,变得十分难看,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好一会儿,她才又冷声道:“晋王殿下多虑了,沅香姑娘可是太后娘娘为您亲自挑选的侧妃,合该您纳了她才是。”
“本王又不喜欢她,凭什么要叫本王纳她?”楚晏清随口就道。
宋含姝被他怼得又是一懵,愣了下才又说:“可这是太后娘娘亲自为您安排的,您怎能拒绝太后娘娘的旨意?”
“她安排的本王便要接受吗?那本王从前还说过此生绝不纳妾,怎的如今一个个都来违背本王的意愿?难不成,尔等都想看本王割刎自尽?”楚晏清冷嗤道,态度极其嚣张冷漠。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有记性好的已经记起来了楚晏清失忆之前说过的豪言壮语,大抵就是谁若是逼他纳妾,他便要当众割刎自尽……
一时间,众人忽地感到惊慌,暗自猜测着楚晏清莫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住口!”
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拖着沉重地宫袍闯入众人的视线里。
太后沉着脸走至众人跟前,拧着眉看向楚晏清,一副长者的态度斥责道:“你堂堂一八尺男儿,整日里将死字挂嘴边上,成何体统?”
楚晏清这还是失忆后头一次见到太后,如今瞧着眼前的华美贵妇,他的脑中忽地有些许画面闪过,他眯着眼眸想要看清那些画面,可脑袋却陡然疼了起来。
楚晏清拧着眉忍住疼痛,又听见太后说:“哀家为你赐婚乃是好意,你年岁也不小了,如今一个孩子也没有,合该纳个妾多生几个才好……”
不知怎的,这等冠冕堂皇的话楚晏清听着就是不舒服,而且在见到太后本人后,心里对她的抵触情绪更深了。
楚晏清当即冷道:“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人,旁的人本王通通不要!”
楚晏清说完,还刻意回头去牵住了云瑶的手,又用眼神扫了扫周围的众人,继续扬言:“谁若是破坏本王与王妃的夫妻感情,本王就……”
楚晏清顿了一下,心中忽觉难以启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就割刎自尽!”
太后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脸色极其难看。修长的寇丹紧紧掐着指腹,好一会儿,太后才忽地冷嗤道:“既是如此,那你府中那位医女又作何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我在疯狂赶v章……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