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意盯了云起半晌。

云起神色淡淡，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自然是为了配合你。”

“哈，哈哈，”信你才有鬼，沈之意皮笑肉不笑：“那看起来我们是姐弟旁人更容易信一点儿呢。”

云起哦了声，道：“无人说啊。”少顷，他疑道：“莫不是你说喜欢我，是哄骗我的？”

“没，”沈之意暗暗叹了口气，嘴角上扬道：“我真的快喜欢死你了呢。”为了表现自己的真诚，沈之意将脸凑上前，“你还可以亲我另一边脸的。”

见沈之意靠近，云起后退一步，眼神躲闪，“你，不知羞。”

沈之意嘿嘿笑了两声，真诚问道：“那是啥，能吃吗。”

想起在梦里，沈之意便是这样次次偷吃他的糕点，娘亲每次都以为是他吃的，次日便会做更多。沈之意贪吃的形象，算是在云起脑海里挥之不去了。不过对于沈之意的问话，云起也答不出来，便保持沉默。

沈之意切了声，真搞不懂云起心里在想什么，方才主动亲她脸，现在送上门了，却嫌弃的后退，难道这就是所谓神经病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不欲与云起掰扯，沈之意转身去了方寒雅让她等待的地方。

没走几步，到了一处幽静的竹舍。沈之意回头看了眼云起，见他跟上来，才进入屋里。

入目可见的是一扇花鸟屏风，摆放在正中央，隔开了里面的视线，四处的陈设简洁淡雅，很符合主人的风格。

沈之意走到一旁的八仙桌边坐下，转头冲云起喊：“进来啊——”

说罢，沈之意支起一只手臂撑着下颌，默默观察四周，视线在看到一朵花时停下了。在她侧边，盆栽里有一束红花，六瓣花瓣，形状呈桃心状，中间的花蕊有珍珠般大小。这花很奇特，但更奇特的是因为她身上，不，准确来说，是她腹部，便有这样一朵形状的花的胎记。

沈之意好奇地起身准备仔细瞧瞧，还未待她走近，外面传来了方寒雅的叫声。

“沈姑娘——”

沈之意出门，见方寒雅与云起站在一起，若是能忽略掉方寒的一脸急色和云起的冰山脸，这么一瞧，还真是对金童玉女呢。

方寒雅见沈之意出来，急道：“五长老死了，掌门大怒，要地毯式搜索，找到杀人真凶！”说完这句，她扫了眼云起，对沈之意道：“沈姑娘，等下便会搜到这里，我要带你们先过去。”

沈之意面色有些凝重，九尾狐不是说过她们这是美梦，美梦怎会有人死，死人的一般都是噩梦才对，难不成她们进入了方寒雅的噩梦？可是，九尾狐不是说做的是美梦吗？

方寒雅急道：“沈姑娘，我们快些去吧，不然等搜的人来了会将你们抓起来的。”

主动出现与被动出现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沈之意深知这一点，点头道：“好，带我们去吧。”

·

大殿内。

数百名弟子排好队站了一片，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群弟子的最前面，站着几名仙风道骨的修士，最中间的紫衣男子想必便是掌门了。沈之意缓缓进去，站好后，她转头看了眼方寒雅，方寒雅已经上前作揖，尊敬道：“掌门，各位长老好。”说着，侧头瞧了眼沈之意，道：“这二位是我亲戚——”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人打断，“呵，说的好轻易，怎么如此凑巧，偏偏在五长老死后我们天机派多了两个陌生人，依我看，说不定是某人专门派的，用来杀死五长老，行踪暴露，为了偏袒二人，才谎称亲戚吧。”

“苏怀安，你放什么狗屁！”说话的人是贺如风，她气得小脸微红，瞪着苏怀安，“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污蔑我们青玉峰的代价你承担的起吗？”

方寒雅对贺如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而后对掌门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她们二人绝不是杀害五长老的真凶，若所说有假，弟子甘愿受罚。”

听到这，沈之意无法再沉默下去了，她大步上前，对掌门拱手道：“风掌门好，我是沈之意，是方寒雅的堂妹。其实想抓真凶很简单，只要看看五长老是怎么死的。”

小说中，天机派是男主打开逆袭通道的一个契机，男主得到烈焰草后，进入天机剑派得到掌门风一舟的传承，修为修炼一路突飞猛涨，打怪收女人得秘宝，可以说是开启了爽文大路。而女主方寒雅，在男主得到烈焰草后受伤，被男主带回门派，成为男主收的第一个女人。虽然目前剧情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整体应该大差不差，沈之意如是猜测。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似乎与沈之意想的有些不同。只见风一舟微微皱眉，对沈之意的话并不以然，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他旁边的一个青衣男子接到示意，上前一步，沉声道：“来人！将此嫌疑人拿下，压入火牢严刑审问。”

你……莫不是脑子有病？这是什么门派，出了事竟是一言堂。

沈之意哼笑了声，还未待她发言，方寒雅已将她护在身后，对青衣男子作揖道：“二长老，沈姑娘真不是杀人凶手！还请掌门明辨之后再做定夺。”

“师姐……”贺如风担心地盯着方寒雅。

连一旁沉默许久的路静都开了口，“师姐，事关重大，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瞧着弟子们逼近，沈之意觉得这梦境极其离谱，既然如此，那便只能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只是她还未开口，一道风流扫过，弟子们纷纷倒地。沈之意回头，见云起在她身后。

云起抓住沈之意的手欲将人拉到身后，可是怎么也拉不动沈之意，见她眼神固执，只好沉声道：“动她的人，都得死。”

话音落地，掌门一挥手，外面来了一大波人将二人团团围住，沈之意纳闷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认定了她是杀人凶手呢。

沈之意不服，上前一步，道：“我有话要说。”没等对方回应，便道：“不让我说话便是想栽赃陷害杀人灭口了，堂堂一个名门正派，怎么，想杀一个凡人灭口，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二长老林慕青怒道：“你这女子狡辩还欲往我天机派身上泼脏水，实在无耻至极，怀安，杀了她！”

“慢着，”风一舟看着沈之意，道：“你说。”

沈之意见对方愿听她陈情，心道还不是无可救药之人，便上前一步问道：“你是如何断定我们杀了五长老。首先，我没见过她的面，其次，我一个凡人如何能杀的了一个修炼者，你们有没有脑子？最后，我杀人动机是什么，我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吗？”

此话一出，风一舟顿了顿，这时，一男子凑到他耳边轻语。风一舟看向沈之意，道：“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让顾允元进来。”

云起忽然眸子一寒。风一舟不小心瞥到云起，心底莫名发毛，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罢了，他怎么会害怕一个毛头小子呢，不可能。

云起看向沈之意，道：“不过是一场梦，我把他们都杀光了便是。”

沈之意连忙握住他的手，小声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你要是这么做了，寒雅她们会出事，我会生气的。”

云起沉默。

少顷，顾允元先进来，随后两名弟子抬着尸体也进来了。

顾允元对风一舟作揖道：“禀掌门，弟子已将五长老带到。”

沈之意闻言走到担架前蹲下，她掀开白布，在看到“五长老”时瞳孔倏地睁大。怎么会，居然是方才偷情的人？

风一舟见沈之意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遂道：“怎么样，此人你可认识？”

沈之意道：“我只见过一面，而且……”要她怎么开口呢，这种事情。

林慕青嗤笑道：“说不出来了吧。”

你脑子真有什么大病吗，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在这发什么疯。沈之意真要被气死，在反复说了三遍“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之后，才道：“此人我确有一面之缘，我今日与云起见过此人与一男子在玩乐，没曾想是五长老。但我只与她见过一面，之后便没再见过了。”

顾允元道：“你方才说没见过五长老，现在又说见过，你到底哪句是真？不过真假都无所谓了。”他转身对风一舟作揖道：“掌门，此女子前言不搭后语，还说五长老在与男人玩乐这种污蔑我派门风的话，想必与五长老积怨已久，还望掌门明察秋毫，还我师尊一个公道。”

积怨已久，还还公道？我天，这种词真是张口就来啊，沈之意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她道：“顾允元是吧，那你说说，我一个凡人，是如此杀的了一个修炼多年的长老？”

顾允元道：“我师尊中毒已久，那毒的气味，与方寒雅师姐所种的一种花很像呢。”

方寒雅忽然被提到，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正欲辩解，沈之意哼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说我下毒，那我没下毒，岂不是很憋屈，我便坐实了这个冤屈。”

说罢，她忽拍手，淡淡道：“小幸运，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