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是她的脸
一连几日,楚祈都携着岁岁歇在此处。
那书案当真不是什么摆设,他恐怕也是忙里偷闲,每日都要在前批阅好几个时辰。
岁岁本想着自己应当还是避讳些好,但他倒是从不见有丝毫隐瞒。
来了此处,他就好像放肆了许多,每夜都不忘了拉着她行那些荒唐事,多少有些令她昼夜不分,他却总乐此不疲,花样百出。
就算是在他忙于公务时,见了她,也不忘将她带到怀里,又亲又抱,无论书案上摆着些什么,他好似也全然不在乎她看见了多少。
任凭那些文书册子哗啦啦落到地上,满室都是旖旎风光。
倏尔,岁岁感到那滚烫的大手在自己的腿处游走,她下意识地覆了过去,却是摸到了冰冰凉凉的触感,清脆的声响。
她蓦地怔愣住,对上了楚祈垂下的深遂眼神。
他什么都未说,只是将那串熟悉的环佩坠在了她的腰间,便又去弄她。
岁岁有些惶然地低颔望去,一双浅浅的眸子敛着水色,清澈见底,却闪过了几分错愕。
楚祈似不满她的失神,捏住她的下颔便将小脸转了回来,含住了唇。
大手托在她的细腰,素色百褶裙摆被推至腿间。
满室环佩缭绕的回响,清脆不绝。
大多的时间都被单独留给了她和楚祈二人。
岁岁靠在池边赏着荷,轻轻晃动着手臂,只觉着这几日间过得实属荒废又荒诞。
极少的情况下,应当是有了需要楚祈亲自处理的急事周宁才会来,就比如说现在。
思至此处,岁岁便偏眸望了一眼室内。
今日倒也不是周宁头一回过来,但却是头一回逗留了这般长的时间,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其实岁岁心中隐有不安。
因周宁他来时似神情多有几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虽说极为短暂,却令她总觉着怕是同自己相干。
其实楚祈并没有避着她的意思,是她主动说要出来走走的。
她对他的有些事情是非常感兴趣,但却远远没有到需要件件过耳的地步,这般只会增大她别有用心的嫌疑。
为此被楚祈怀疑上,至少在岁岁眼中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蓦地,岁岁听到身侧多了一道稳健的脚步声,几分熟悉。她下意识望去,便是对上了一双预料之外的桃花眼。
“将军。”岁岁这声多少有些敷衍,喊完却就不再作旁的回应了。
赵岁桉今日许是休沐,并未身着那日皇宫中的甲胄,而是一身松散便服,发带束发。
少了那日的冰冷疏远,瞧着倒是与寻常人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倒也无甚区别。
令人意外的是,赵岁桉竟是对她的这份敷衍不见有任何意见。
他仅是立于原地,不曾回她的话,却好似也并没有要抬腿走的意思,就这般静静如松地立着。
岁岁有几分狐疑地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竟好似是始终锁在自己身上,不曾偏移分毫。
那眸中神情复杂,竟是说不出的意味。
“你……”赵岁桉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不过是开了一个这样的头又匆匆止住话头。
面对女子这张过于相似的面容他本就十分容易受到动摇,更何况是在那日宫宴之后。
从宫宴上唯一留了条命的内阁侍读学士刘氏之女刘平荷身上他们几乎是并未动用什么严刑拷打,她就已经事无巨细地供认不讳了。
望着那张签字画押了的供词,赵岁桉如今去想,却都很难平复当时那气血上涌的怒火。
眼前的女子当真是同他的小妹过于相像。
所以哪怕她对他态度多有不敬,他也很难心生厌恶。
他细细打量着这张说是绝代风华也绝不为过的芙蓉面,思绪万千。
若不是他知晓小妹人不在京城,恐怕就连他都难以辨认,会错认这位姑娘。
四年了,也不知她在江南过得是否真如书信中所写的那般好。
他总是担忧她的,可她却总是报喜不报忧。
他也回赵家后询问了父亲,可父亲却道是早就知晓此事,是小妹她说不愿他担忧才瞒了下来。
想起了此事后,赵岁桉的神色便愈发复杂了。
“若是有什么事,将军大可直言不讳。”岁岁好似知晓他心中藏着事般。
“不知……岁岁姑娘是否有为离开了珩王府后做打算?”
此言一出,岁岁便是没忍住抑住心中的涩,嗤笑了声,她回眸看向了赵岁桉,道:“将军大人这是要赶小女子走了?”
这话令赵岁桉有几分难以招架。
话是如此,可他说得委婉,算是给足了她颜面,怎会有人如此不识趣自拆台阶?
赵岁桉觉着自己对她的态度已经足够良善了。
虽说珩王并未隐瞒岁岁的存在,但却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更连个名分都未曾给眼前这个女子,但其实赵岁桉心底还是有几分不满的。
毕竟她与小妹生得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可虽说他不赞同珩王这般行径,可人说到底是位王爷,还是赵家的靠山,哪是他能随便议论的。
此事自然是要等小妹回来了后自行定夺可,眼下还轮不到他来评判。
但上回在信中小妹已然提过了会在近日归京,总不能等正主回来了她还留在珩王身边吧?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珩王临时为了排遣寂寞的玩物罢了。
又没给她半个名分,赵岁桉思来想去竟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令她对珩王死心塌地。
难不成真是因为那些情情爱爱不成?
赵岁桉又看了几眼岁岁那张脸,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只当她是不懂得利害关系解释道:“你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利益而忘了长远,总得多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若不是因为他暗中调查过此女孤苦无依,毫无背景,应当不是什么有野心有图谋之人,他又怎会大发善心?
如若可以,他自然不想对一介孤女用什么强硬的手段。
可是他绝不能让她出现在小妹的眼前污了眼。
语罢,赵岁桉本做好了准备还要同此女好生周旋一番,结果却是迎上了她灿若桃花的笑意,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
“将军当真是心疼妹妹,倒是不知若是将军的妹妹同我同时出现在此处,将军可辨认得出?”
此话带了几分挑衅,却也真的惹怒了赵岁桉。
“我好心劝你,你又何必如此恶言相对?”他只当是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驴肝肺,语气染了薄怒,“真是笑话!吾妹生性活泼,性情温良,哪是尔能够相提并论的?”
岁岁依旧笑着,笑容不减。
他不解之余,却是见他的身后多出了两道人影来,顿时心中暗道不好,退到了一旁。
那神色却是对岁岁更添了几分愤怒。
——她怕不是早就知晓了珩王将至,才刻意说了那些话来激怒于他。
心肠当真歹毒!
对比赵岁桉眼中的愤怒,岁岁却是回眸染上了几分意外,“王爷?”
“嗯,”楚祈轻应了声,冷冽的眸光却是落在赵岁桉的身上,虽说并未开口说一个字,却是含着隐隐的威压,片刻后才收了回来,语气稍缓,“见你半天不回来,也是瞧早该在半柱香前就到的羽林将军迟迟未至。”
赵岁桉自知理亏,便是只能垂眸一言不发。
这些年以来他那恣肆的性子可谓是收敛了不少。
他总归是赵岁欢的兄长,楚祈也能够理解他对岁岁存在的不满,若没什么失了身份的言行,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岁岁瞧了一眼在楚祈身边装透明人的周宁,便是问了句,“王爷这是要出去?”
似是没想到女子竟会在这些事情上如此敏锐,他薄薄的唇角略牵起一抹弧度,替她将风眷恋撩起的鬓发绕至耳后。
二人间的亲密氛围甚至无需向他人道也,赵岁桉的脸色几分不好看。
“嗯,晚些时候便会回来,你若是累了便先歇息。”
似是时间当真紧张,方才说完几人便是匆匆离去,偌大个园中便只剩下了岁岁一人。
虽说有几分冷清,但她倒也适应得极快。
用过了午膳后,岁岁正打算小憩片刻,却是从玉碗旁忽地摸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那是一张写着几行清秀小楷的字条,岁岁摊开一看后,脸色便是蓦地变了。
她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震颤着眸子,起身时步子竟都有几分摇摇欲坠,一股极为不详的猜测在她的心中萌芽,似菟丝子般缠了上来。
岁岁的心狂跳着。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都未曾好生逛过此地。可好似是为了印证她那预感般,待四周的繁花渐渐散去,她知晓自己已然远离了中心,那若有若无令她为之恶心的香气便附着了上来。
眼前的景色变得熟悉,分明是在盛夏时节,她却好似在眼前浮现出了四年前的那一场大雪。北风呼啸着,将一片片冰冷的雪花拂到她的面儿上。
当年逃跑时模糊的画面与眼前的渐渐重合了。
——她缓行着,踉跄着,直至眼前出现了那一片她恐今生永难忘怀的腊梅林。
她竟是一无所知地在此地住了近半月之久。
灿阳落在她的身上,却是令她的指尖都冷得发颤。
她渐渐走近,渐渐看清飞舞腊梅下的那两道相依偎的人影,纸条的内容在脑海中浮现——
“你可知王爷为了一人让那腊梅四季永开?”
她知晓,这是程锦茵给她带的字条,为了印证她所说的那句赵家嫡女将归所言非虚。
这回,岁岁走得够近了,也看清了。
他的兄长靠在转角似守护神那般守着,唇角噙着抹难抑的喜色。
而满天飞舞的腊梅下,女子娇柔活泼,眸光璀璨如星,毫无遮掩地展露着自己的欣喜,搂住了男子劲瘦的腰身。
岁岁识得男子,因为方才那人还柔着眸,挽她的鬓发。
岁岁也识得那女子。
因为那是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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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再推推下一本预收《掠夺神女》文案:
异族草原狼x清冷中原神女
谭知鱼自幼沦落到烟火之地。
她生得明艳,朱唇玉面,袅娜娉婷,一双狐狸眸分明清冷,却勾人。
一日身着明黄衣袍的万乘之尊寻上了她,替她赎了身。
她成了中原的神女。
总面色淡薄,宠辱不惊,一袭白裙跪坐神像前。
受百姓顶礼膜拜,听百姓万千困苦。
她象征神权,总游走在外,踏遍千山万水,替那高高在上,手握皇权之人巩固江山。
“知鱼,你在外的污秽总是需要洗涤的。”
她总在归京后褪去繁衣,踏进养心殿。
她总认为这是她应受的洗礼。
直到她遇到了一个人。
他英姿飒爽,肤色古铜,深目长睫,眸光灼热所及唯她一人。
后来谭知鱼才知晓他是异族的使臣。
名唤玄序。
“神女,向雕像祈祷那小孩骨折的腿也不会好。”
“神女,你在这儿跪坐一整日瘟疫也不会消失。”
她讨厌他。
他总是易如反掌地挑起她的情绪,
轻而易举地将她多年来深信不疑的信仰击得粉碎。
“神女,他只是想占有你。”
“那你呢?你同我说这些又有何意?”
不顾她的恼怒,玄序靠着软垫,乌黑的墨发随他的靠近扬起。
唇边的笑肆意张扬,黑曜石般的瞳仁中却满是真挚——
“我想爱你。”
他说他要教她爱,
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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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非男C
2.背景非常架空,经不起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