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

这个鸦发的男人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情绪，这是一种冰冷的暧昧。浮薄的灯光下，赫尔忒就发现连他的表情似乎都带了几分虚幻迷离的意味。

他们顶着夫妻的身份，但赫尔忒知道，库洛洛对自己，以及自己对他，互相之间并没有半分爱恋的成分。

这只是为了便于行动而设定的一个虚假身份。

他们因为某件事而决定合作，后来发现这件事的完成似乎是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为了便于行动，两人选择了夫妻的身份来进行掩饰，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行动了。

合作、求婚、结婚……

那时赫尔忒也曾问过库洛洛为什么不换一个同样好用的身份，比如说，兄妹什么的，毕竟他们都是黑发，长得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相像吧。

“你确定么。”库洛洛当时反问赫尔忒，“这种在小说里写了就得被口口的关系，很多地方也是行不通的吧？”

“……啊这。”

赫尔忒一时语噎，不知要怎么吐槽，仔细一想觉得库洛洛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虽然身份是假的，可是这样随口一句就把婚结了，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那……男女朋友也可以啊，随时分手还比较方便一点。”

“抱歉我不行。”

库洛洛当即摆摆手表示拒绝，“你那几个男友的下场都是非死即伤，我并不想经历这样的诅咒，还是做丈夫安全一点。”

赫尔忒听完就怒了，她拍着桌子在那嘲讽，说既然要想结婚那就来真的，直接甩出了证明书问库洛洛敢不敢签。

没想到库洛洛唰唰几笔真的把字签了，然后他就把压力就给到了赫尔忒这边，赫尔忒拗不过，站到那个位置又不想认怂，最后硬着头皮也把字给签了。

于是她就过上了每天掰着手指头数什么时候能继承上遗产的日子。

婚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个床上躺着，岁月静好，左手摸右手。

用白话说，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该看书的看书，该打游戏的打游戏，他们借用了一个身份——斯文温柔的教.职员和他温婉的妻子。

赫尔忒装得心累，库洛洛那边倒是挺擅长这种cosplay，他按时上班，准点下班，下班经常会和妻子一起在海边散步，顺带时常会给她带一些花束或者点心。

一个人太过完美就会显得很不现实，赫尔忒也曾暗示过对方，自己虽然是肤白貌美胸大腿长，但也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绝世大美女，犯不上让你这么惦记。库洛洛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守男德，反正关系是假的，偶尔出去玩玩也是没茅台的，对了，你还可以去找蕾拉。”

蕾拉是库洛洛很久之前就认识的女人，黑街里的情.报贩.子，一双眼睛风情万种，爱惨了库洛洛。

“有的时候说话没必要顺便夸一下自己。”库洛洛没回答赫尔忒的问题。

赫尔忒就发现，库洛洛总喜欢角度刁钻地嘲讽自己，“先不说这个，库洛洛你到底喜不喜欢蕾拉？”

长夜漫漫，赫尔忒闲得没事做，既然库洛洛愿意和她做学术交流，那她干脆就接着和对方讨论起之前那个关于情.欲的话题。

讨论这个话题时，库洛洛的眼神仍旧安静如水。赫尔忒发现这种光线下去看，这人竟然带着几分圣洁的意味。

“其实仔细一想，这些倒也都是常见的。”赫尔忒点点头说道。

“但其实也不仅仅是表面这些。”库洛洛说。

赫尔忒发现，库洛洛似乎很喜欢和自己讨论些东西。

当然，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给自己上课更为恰当一些，作为学渣的她，时常被眼前这个学霸进行单方面的被动补课。

库洛洛在其他方面嫌弃她，却偏偏没嫌弃她没文化，赫尔忒就听他继续在那说，“食欲，其实也可以说是舒适欲，人活着，一切都是以满足自身最基本的生存欲望为前提。还有刚才我说到的情.欲……”

说到这他顿了顿，随即看了赫尔忒一眼。

赫尔忒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盯着那双暗流涌动的眼睛，终于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难不成库洛洛学霸是在这提问呢？

赫尔忒认真想了想，既然库洛洛会问她，那这个问题肯定是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只是*欲吧。”赫尔忒说。

“不只是，但也差不多。”

库洛洛微微点头，“欲望因由感情而起，这些都是因为感情而产生的欲望，色.欲、形貌欲、细滑欲、人相欲、威仪姿态欲、语言音声欲。”

赫尔忒皱皱眉，对方说话的语速有些快，这回她真的是记不住了。

“烟花风月，敦伦之乐。男人和女人，互生爱慕的原因会有很多，比如说对方的容貌、声音、身姿……爱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

赫尔忒点点头，却总觉得这话自己曾经似乎听谁说过。

“你说得对，每个人的喜好是不一样的。”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人生下来就有所不同，所以情与欲也是不相同的。”库洛洛说。

“那你现在的欲望是什么？”

赫尔忒好奇心重，“库洛洛你知不知道，你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你这个人啊，根本就没有欲望。”

话一出口赫尔忒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也不可能吧，或许是因为你现在的欲望都实现了吧。”

库洛洛并没有从正面回答赫尔忒的问题，“无论凡人、圣贤还是鬼神，所有人都会有欲望。准确的说是所有的有思想的生物，哪怕只是一只老鼠，它都会有欲望。”

“至于我的欲望么。”库洛洛的眼神黯了黯，“似乎执手可握，却又求而不得。”

赫尔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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