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方05
于萌萌许久未开张,最近几天盛晴都不怎么见他。原本就冷清的街道此刻更是门可罗雀。
她无趣至极,甚至妄想着刘海生能平白无故出现,他们刀戟相见大战一场也好过现在百无聊赖的强。
她无聊了一千多年,没有什么事比无聊更痛苦。
要说刘海生这百年厉鬼违反规矩害了人,白止这厮居然不闻不问,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浔越回来知道这件事,他会过去轻而易举的弄死刘海生还是跟白止一样故作高深放他一马。
盛晴意识到自己思想开叉了。
她打开柜门又看了眼里面的蜡烛,还是那么多,一根也没少过。要不是浔越渡劫之前给她下了穷苦咒,就凭这柜子里取之不尽的蜡烛,盛晴早就创业当蜡烛厂老板了。
她意识到自己思想又开叉了。
不过提到浔越,也不知道那天白止说他马上要回来的事是真的还是唬她的。盛晴思索着把柜门合上,刚转身就看到前天那个茶色脑袋又来了。
上次他拽的二五八万,这次态度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是盛晴妹妹吗?我姓周,我们前几天见过的。”
盛晴心想谁是你妹妹,我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她拿起鸡毛掸子扫了扫柜台,故意捏着嗓子嘲他:“哟,这谁啊?”
周非扬看出来她神色不悦,抬起手轻轻打嘴,“瞧我这嘴,没大没小的,差辈了。”他又抬起头,露出一张浮夸的阳光笑脸:“舅妈。”
盛晴:“???”
周非扬迈着两条长腿挤进店里,继而懒洋洋靠在柜台外面:“上次走的匆忙,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陆南阙先生的外甥,周非扬。你可以叫我小周。”
听到这个辈分关系,盛晴不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瘦瘦高高的,看着也就二十岁中段。他是陆南阙外甥,可那姓陆的看起来和他年纪相差无几,他俩到底相差多少岁?
她漫不经心地转了个身:“你来干什么?”
“我舅舅想和你见个面。聊一聊上次被拍到的事情。”
盛晴背对着他,暗中思索。上次说什么要娶她,可是再次在别墅里见到陆南阙的时候发现他好像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当然也不能仅凭一面之缘判断。
不过……
盛晴手指轻轻敲着厚重的木质桌子,第一次以本身面目见他的时候,他好像想用眼睛催眠自己,当时她没意识到。第二男装相遇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陆南阙有催眠别人的能力,虽然当时自己还是没能中招。
那么如此说来,他这次再约自己,其实是想催眠自己忘掉那晚见到他的事?
现在他在明,她在暗。陆南阙并不知道那晚的男生也是自己假扮的。盛晴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她太无聊了,想找点有趣的乐子。
前几次的催眠只是刚开始就被她打断了,刚好这次赴约可以看看他是如何详细催眠的。
“好啊。”盛晴答应的爽快,“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空。”
没料到她如此速度,决定就此达成。周非扬开车带盛晴去了一处高档住所。其他地方人多耳杂,不小心又会被拍到。刚好这地方都是自己人,相对私密些。
他带着她上了二楼,停在一间门口。周非扬恭而敬之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以后才和她一同进去。
房间很大,大到盛晴甚至觉得有些空旷。里面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两段距离非常远。而陆南阙就坐在另一端。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环境下看到他,以往的处境不是昏暗的鬼屋,就是八卦小报照片。如此清晰又真实的展现在眼前的时候,盛晴才发觉这张脸确实异常英俊。
他看着很年轻,但又区别于周非扬那种稚嫩和朝气。明明皮囊是年轻帅气的,可她总觉得他的灵魂阅历好像是丰富于这具身子。
盛晴无法描述这种感觉。
周非扬退出去以后,陆南阙淡淡开口:“坐。”
盛晴与他的距离隔的异常远,这张桌子仿佛是一条银河,气派又豪华的将两人分别在两端。
她觉得就连浔越这么浮夸且爱装逼的人都没有这么长的桌子,实属拉胯他地府一哥的排面。
陆南阙在遥远的那头,坐姿优雅。没有丝毫的客套,他看着她的眼睛,开门见山道:“盛晴小姐,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盛晴:“对不起,我眼近视,听不清你说什么。”
陆南阙:“……”
她没说谎,她确实轻微近视。这些年为了不被快速发展的社会淘汰,盛晴自学自考,学完开车学英语,学完英语学计算机。
倒不是她多么热爱学习,前一段渡灵遇到一个西洋鬼,那鬼叽哩哇啦说的她也听不懂。后来是还是另一个研究生鬼看不下去帮她翻译才算勉强渡完。
俗话说得好,万丈高楼平地起,成功还得靠自己。
后来她就自学了。学的怎么样不知道,倒是把眼睛给搞近视了。
盛晴也不是没想过重新长一副眼珠子,但是一想到要把它们生生扣掉,血刺呼啦的一脸血不说,剜目那锥心疼痛她也不想忍。
众所周知,视力不好的时候也会影响听力。加上隔了那么远,所以盛晴是真的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你等我坐的近一些。”盛晴拉着椅子走过去,木质椅脚剐蹭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安静的基本没什么噪音。
她在他面前坐下,两人距离瞬间近不少。
陆南阙脸上毫无波澜:“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盛晴单手扶腮,娇嫩的跟朵花儿一样:“什么交易?”
他看着她,缓缓道:“做我的妻子。”
盛晴瞬间坐直身子,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虽然那天她的确听到了周非扬说什么他舅舅要娶她的话,一直以为不过是随便说说,找个理由把自己骗到这里抹去记忆,没想到这人竟然来真的?
陆南阙轻描淡写道:“我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只是需要一位表面上的固定伴侣。所以,”他顿了顿,“我们做一笔交易,各不过问对方生活,我给你金钱补偿。各取所需。”
盛晴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没有笃定,只是商量。”
她觉得这很诱惑,只是装装样子就能有收入。如果再往前倒退几年,别说假的了。搞不好真的她也会答应。
但现在不行,浔越要回来了。
他如果知道自己和人间男子结了婚,哪怕是假装的,也会想办法杀了他。浔越为什么会去渡劫她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他给她的孤独命。
每每想起她都得暗骂几句,浔越这厮真的太狠了,爱而不得,穷苦一生是给她长生最大的惩罚。
盛晴歪了歪头:“合约夫妻可能不行,合约情侣倒是可以。我不能和你领结婚证。”如果浔越真的发现了,赶紧分手还能保住陆南阙的小命。
“只是对外宣称而已,用不着这么真。”他缓缓道,“法律上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倘若日后你遇见了喜欢的人,随时可以离开。”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挺开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这么搞,如果只是因为最近绯闻乱飞,生怕自己好男风的传言越传越真,那她倒是可以理解。
盛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因为她心里惦记着棠榕别苑23号那栋房子,“那我也有个要求。”
他抬手示意她继续。
“你是名人,但我不想过多在公众面前露脸,我只想低调赚钱。”她想了想又说:“按月付薪。”
“好。”陆南阙微微颔首,“都答应你。”
“那么,”盛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给自己这么宽裕的条件,总得有需要回报的地方,“你需要我具体些做什么呢?”
“不需要做什么,每周来一次。到时候我让非扬去接你。不至于我们被外人看起来太过陌生而露了马脚。”
盛晴觉得有些漏洞:“既然是夫妻,同城还分居两地,一周见一次不是更可疑吗?”
他懒懒抬眼,神情淡漠得很:“那你想住过来?”
“……倒也不必。”
两人签了合同,临走的时候盛晴又问:“陆先生,我很好奇,为什么是我?毕竟只是表面伴侣,而且那天被拍的我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么今天这件事任何一个人都行。”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这张脸实在太过好看,盛晴被瞧的有些面热,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陆南阙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盛小姐,你的仿妆真的如此出神入化吗?”
她一愣,随即道:“是啊,有机会让你看看?”
他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好。”
出去的时候是周非扬开车送的,一路上旁敲侧击问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盛晴心想陆南阙保密工作可以啊,就连他这傻外甥居然都不知道。本来她还担心知道的人太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刚回到店里烛就醒了。一个人在香烛店里孤孤单单的,看起来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可怜。
烛抱怨:“这么久你一个人跑哪去了?”
盛晴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复述一遍,从进门到回家,事无巨细。甚至连自己的心理活动都交代了。
烛听完闷声不吭。
盛晴喊了一声:“又睡了?”
“没有。”他声音里少见的有些不耐烦,“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为什么是你?临走他还问你仿妆。是不是拿你有其他目的?这就算了,你自己怎么也上赶着上钩?”
盛晴努努嘴:“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如果和他装情侣,那我以后就光明正大进那栋别墅找孟柠了。”
烛说:“你现在翻墙的翻不也挺光明正大?”
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