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斑蝥疑云
按系统的意思来看,冯初雪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成为积案,也就是说短时间内破不了。
至于为什么系统完全没有提及,而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办法接触到案件相关的资料,比如冯初雪的尸体、比如血液及胃容物检测样本,还有警方提取到的指纹等等。以她的身份处境,想要对冯初雪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从哪儿着手,但400积分诱惑力不小,林落不可能不心动。有了这些积分,她既可以选择兑换运气值,也可以选择学习感兴趣的技能。想到这儿,她点了接受任务。
有脚步声传来,是数学老师在巡堂。林落收回心神,看了看黑板上写的三道题,开始做题。
数学老师路过林落身边时,他往草纸上瞥了一眼,看到她不仅题做得对,字写得也很好,飘逸而有力,比部分学生或龙飞凤舞或虚浮无根的字强多了。数学老师本人是书法爱好者,见了这字就多了一分喜欢。
他经过之后,林落脑子里响起“叮”的一声:收获1积分。
林落有些疑惑,这积分不会是数学老师给的吧?不然呢?
下课铃响了,数学老师回了办公室,顺嘴跟八班班主任汪老师说:“听说你班新来那女生入学成绩不大好。”
汪老师端起大保温杯喝了口水,点头:“是,总分不到四百分。”
六班班主任在旁边说:“是372,老汪还是含蕴了。”
汪老师哼了声,没理他。这个成绩的转学生,哪个班主任都不愿意要。八班原来的班主任回家休养,准备入院生产去了,就给分到了这个班。
数学老师挺惊讶,十五中就是十五中,八班学生就算差一点,也很少有人会考到400分以下,这分真的太低了…
回想了下林落的课堂表现,他说:“可能就是她以前的环境不行,换个环境成绩说不定就上去了呢。”
数学老师的话对班主任汪老师造成了影响,到第三节课,轮到他给八班上物理课时,他抽空留意起林落的表现。
不错,听课确实很认真。
第一节晚自习英语老师让科代表发下了一套考卷,让学生利用一节课的时间做完。汪老师也发了套单元考卷,考的就是这两周讲的内容。
晚自习他没走,等测试卷收上来,他第一时间坐在办公室里判起卷子。判完林落的卷,他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英语老师正忙着,忽然跟他说:“你班新来的学生英语136分,在八班排第三,这分真挺高,跟入学考试差距挺大。是不是当时她太紧张,没发挥好?”
汪老师有点不敢相信,过去瞅了一眼,卷纸上真的用红笔写着136。
再想到林落刚才的物理分数,汪老师觉得这分数有点刺眼。
“对了,她这回物理小测考多少啊?”英语老师想到刚才汪老师也在判卷,就问了问。
汪老师有点郁闷,说:“这次题少,满分100,她32…”
英语老师:……
汪老师出现在教室后门时,林落正在翻高一物理。
由于工作原因,她接触高数、化学和生物都比较多,英语作为工具在阅读外文时也经常使用,所以考高分完全没问题,她还是收着考的,免得一下子分太高,过于醒目。在高考即将要考的所有科目中,物理是她最需要努力的学科。
估计这次小考也就二三十分,没办法,以前学的基本上都还给了老师,考试都是瞎蒙的。
晚九点,高三学生簇拥着走下楼梯。这年代接高中生的家长不多,林家夫妻俩站在马路对面的夏利车边很显眼。因为冯家那边出了事,他俩都穿了一身黑,再素净不过了。
他们到家时,冯家的门虚掩着,屋子里有人来回走动。
这一整天冯家都没断过人,警察、周围的熟人还有冯家的亲戚一拨一拨的来。中午警察还来林家询问过一些跟冯初雪有关的情况。因为周边的住户都问了,就是例行调查,林家夫妻俩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姚玉兰到家后马上把温着的饭菜摆到桌上,让她们姐妹俩吃。
林庆东没吃饭,要去对门:“我还得去看看。你在家陪俩孩子吧。”
姚玉兰却说:“我也过去下吧,小雪她妈不吃不喝地,都一天了,可别再出什么事。”
夫妻俩都走了,只剩了林落林皎姐妹俩,不说话怪怪地,林皎就主动说:“一会儿咱俩写作业,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我会就告诉你,不会再去问别人。”
林落其实可以自学,她只是忘了,不是没基础。稍微复习复习,再刷刷题,用不了多久,成绩也就能提上来了。
但林皎是借住在这里,林落怕她敏感不自在,就说:“行,先写作业吧,有不会的我先自己研究研究,不行再问你。”
姐妹俩收拾好桌子写作业,很快就到了九点多钟,她们隐隐听到对门开始吵了起来。
林落开了门,走到冯家门口向里张望,跟人吵架的居然是林庆东和姚玉兰夫妻俩。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则是一个年近六十、梳着老式发髻的老太太,吵架的缘由竟是因为她。
老太太人称谢大姑,是冯初雪舅妈,也是周边社区有名的神婆。这个身份挺特殊,注定她说出来的话会让普通人有所顾忌。老辈人,更容易信她的。
而一向好脾气的姚玉兰之所以会跟她吵,就是因为这神婆跟人说,冯初雪会死,是因为她运势被人严重影响了,跟林家找回来的女儿关系不小,双方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这个意思相当的直白,相当于是在直说,是因为林落的归来,抢了冯初雪的运势,冯初雪才会死。
碰上这种事,哪家当父母的能接受得了?林庆东和姚玉兰脾气再好,也和气不了。于是双方你来我往地大吵一架,姚玉兰更是借着身高优势,往谢大姑脸上挠了好几把。
有几个老邻居跟林庆东交好,心里都为他抱不平,认为谢大姑这都是无稽之谈,就帮忙劝了几句。让林庆东夫妻俩消消气,别往心里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几个单元都有人在这儿。有的人多多少少地还是信了谢大姑的说法,这些人看向林落的眼神就怪怪的,像看着个不吉利的东西。
有两个人也住在这栋楼,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凑在一块,小声议论:“我最近心脏不太舒服,就这俩月的事儿。以前身体也不太好,可心脏没毛病啊。你说谢大姑说的是不是挺有道理的,这运势啊,别人抢走一些,咱们住得近的说不定就少了。”
另一个附和道:“上礼拜我家丢五百块。门锁也没坏,就是丢了,不是倒霉是什么?”
姚玉兰耳朵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她气得胸口起伏,心里特别难受,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制止这些人继续造谣。人,面对谣言,有时真的很无力。
这种言论一旦传出去,有可能会要了林落的命。
她想跟这些人拼了,可不等她动手,林落已拂开挡在路上的人,走到那两个说闲话的老太太面前,抬起瘦削苍白的指/尖,指着左边的老太太说:
“你的脸是典型的黏液性水肿面容,说得简单点,就是甲状腺减低,也就是甲减。得了这病,会脸肿面宽、眼中无神、反应迟钝、皮肤干燥、精力不足,你现在这样就是。”
“这种病跟身体激素分泌有关,会累及全身,上面说的症状还只是一部分,病得久了心脏会出问题。到你这程度,得病至少是几年前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病你就去治,别瞎找垫背的!”
林落说话声音不算大,足够周围的人听到,但并没有多激烈的情绪,说话的音调挺平静的。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和缓,好象每一句都用针在扎着那说闲话的老太太。
林落又看了眼右边的老头和他身后的男孩,男孩大概十二三岁,刚才老头说丢钱的时候,男孩的反应就不对。林落在刑警队工作久了,跟着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学了些看人的本事,看那男孩的反应,她就有了猜测。
她重新抬起手指,对着老头说:“你家里丢了钱,门锁没坏,最好还是问问家里人,是不是谁拿了没告诉你。说拿可能是个客气的说法,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合计去吧。”
周围的人都被她这三言两语给震住了,她身形瘦削,气色不好,但她说话的气势神态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一时间竟没人敢对林落和她家人出言不逊了。
林庆东反应过来,感觉特别惭愧。他经商多年,自认有些阅历,遇到事居然还要靠女儿出面来控制局面。他也不只有惭愧和自责,还有自豪。他觉得他们家林落真是思维敏捷,说话有理有据有气势,很有当领导的气势。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林庆东也反应过来,点着那老头说:“老刘,我也不想跟你多说,把我借你的还我,两千,三天之内必须得还。不然我就去你儿子单位要。你看着办吧。”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个议论林落的男人,说:“你也是,你比老刘欠的还多!三年了,一万两千块钱一直没还我,现在也都还了吧。就冲你刚才说的话,咱们之间情分尽了。同样限期三天,不然咱们上法庭。”
他这一说,那俩欠了钱的人都懵了,怎么突然之间就逼着他们要钱呢?
有了他们的例子,再有刚才林落的那一番表现震着,在场的人谁也不敢乱说话。
姚玉兰心里还是憋屈,她回房间就拨打了派出所的电话,出来后跟众人说:“我报警了,老刘你不是说丢钱了吗?让警察来帮你查查案,看这钱到底谁拿了?还有谢大姑,你也等着,当着警察的面,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