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吞童子
这个家族根朽枝枯,这里的人已经腐烂发臭,降临到这个家族里的孩子不是一同坠入泥沼,就是挣扎着成为泥沼的养料。
——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当然没有了。
复仇,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光。
——能做到吗?
——做不到。
但有人能做到——
辉煌的血液是她的“冠冕”,红色的咒力是她的“爪牙”,碾压所有人的术式是她最锋利的“刀”。
她是斩开污泥的叛逆者,是推翻一切的疯子,所有的反抗者都将折服于她的“爪牙”,所有的阻挠都会被他的“刀”斩断。
若还有负隅顽抗者呢?
谁能在她坐上“王座”的那个瞬间不或恐惧或臣服的跪下呢。
领域之内——皆为蝼蚁。
“让我去祓除特级咒灵?”
我掏了掏耳朵,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忍不住喷笑出声,“拜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弯眸看着跪在我脚下额头挨地的人,看戏般撑起了头,“我不是你们家族的人,你们也不是我的下属,还是说当时的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逐渐的,我冷下了脸色,蔑视的说,“侍奉我,凡人。”
“……是请求,仅代表我自己的请求。”
面前的男人依旧跪伏在地,语气中听不出他的紧张,倒是显得有条不紊和胸有成竹。
还以为是这个垃圾家族里又有人找事,我一瞬间没了兴趣,捡起一旁的话本继续看了起来,敷衍道,“说说看,我听着。”
“请您祓除特级咒灵!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家族改换姓氏!”
我:……
我:……???
[“系统,我觉得他可能……是个人才。”]
系统不明所以,【怎么看他只是一个有着一些咒术师天赋的咒术师,没有什么特别卓然天赋吧。】
[“野心是人最好的老师。”]我放下手中的书,端正了心态看像他,淡淡的说,“起身。”
穿着灰蓝色和服的男人抬头起身,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男人,只能说不丑,但着实没什么特点。
【……真的非常普通。】
[“你一个人工智能不要小看人类的野心啊!都说了,野心是人最好的老师。”]
我起身,慢悠悠的以他为中心绕圈走,光明正大的和系统解释,同时也说给那个男人听,“因为有野心,所以才想变强,因为想变强,所以拼命学习,付出比他人十倍百倍的努力,同样因为野心,他们偶尔会像赌徒一般,赌上自己的生命。”
我站定在他身后,用出现在手上的【两亿】挽了个不伦不类的刀花。
“不过赌博嘛,人之常情,所有人都会有那么一两次赌博,有可能是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有可能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比如你赌你作业不会被父母老师检查所以没有写一样,赌博这种小事,简直是透镜了人的方方面面。”
太阳的光透过障子门投进和室内,门的木格清晰的变成影子附着在地上,女性的身影也一样。
他清晰的看到了太刀的影子,他知道,是那把刀,那把见证了一个家族颠覆的刀。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知道吗?世界上其实有后悔药这种东西,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要赌吗?”
我将刀架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说,“虽然可能不值几个钱,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抵押品可是你的性命,仅此一条。”
“请家主——祓除特级咒灵!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家族改换姓氏!”
我:“……嘛。”
两面宿傩拉开障子门,看着和室里的一切,缓缓皱起了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想让这个家族跟我姓而已。”我收回刀,笑盈盈的侧身看向他,“不如宿傩你来决定怎么样?毕竟你是这个家族里的人,”
两面宿傩打了个哈欠,把我的敷衍学了个十成十,“不怎么样。”
他揣着手手走进和室内,扫视着跪坐在地上的人,嗤笑了起来,“这就是提议你当这个垃圾家族家主的人?果然和这个家族一样垃圾。”
我无奈解释,“和一些老头子比起来,青年一辈的人比较事实物,少年人就显得很冲动,但也容易被折服,最老旧的垃圾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连坐可不好。”
两面宿傩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尖酸刻薄道,“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心慈手软下。”
“……对老师尊重一些,宿傩。”
两面宿傩无视了我的话,眼珠一转,兴味的问跪坐的青年,“你知道哪里有特级咒灵?”
显然,他是听到了青年刚刚说的话。
青年冷静的回答,“大江山,特级假想咒灵,酒吞童子。”
我:……
我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两面宿傩倒是兴味盎然。
“听起来好像很有名。”
“丹波谣言四起,虚构出了大妖怪酒吞童子,引起众人恐慌惊惧,其情绪汇聚,故形成酒吞童子。”
“……空手套白狼,先有流言,再有实物。”我沉默了一会儿,站在自己从前普通人的身份上想了想,最后得出了定论,“虽然我很想说描述出这么一个鬼怪的人真是白痴,不过如果我不知道有咒术师这档子事的话,我也想描述出来几个,未知是最大的恐惧,很正常。”
“只是无知引起的祸端,当然我不排除有人故意为之。”
两面宿傩哼笑着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对错的蠢货发言。”
“……好伤心,我在宿傩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两面宿傩淡淡的扎了我的心,“强大的蠢货。”
“……谢谢夸奖。”
“根本没在夸你。”
“知道你没在夸我了,但不用说出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又拿他实在没什么办法,毕竟束缚两面宿傩性格的自由发展不是我想看到的,主要不是规则想看到的,虽然它也不一定能看到吧。
想到这里我一改之前态度,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的问,“想去看看吗?特级咒灵已经是拥有领域的一波顶尖战力了,说不定你能学到些东西,上次不是说让你看看我的领域吗?因为场地原因没有看到,这次就好好看看吧。”
两面宿傩扬起了自信的笑,矜持点头,“稍微有点兴趣。”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我问背脊挺直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扣手,“在下慎一。”
“没有姓?”我突发奇想,“那不如干脆以后就叫两面慎一,如何?”
话音刚落,两面宿傩就幽幽地凝视着我,嫌弃的说,“你可以不用说话的。”
名叫慎一的青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问,“两面是您的姓氏吗?。”
我挑眉,随意的挥手也没有回答,“明天启程,去见识见识特级假想咒林酒吞童子的身姿。”
“是。”
两面宿傩淡淡的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收回了眼神,意味不明的问,“那个家伙很敬畏你。”
“真的吗?我好开心。”嘴上这么说着,我也的确开心的哼起了歌。
女性左手的食指随着哼歌的音调随意的滑动着,不明所以的音调跳跃在唇齿间,这么看着就能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愉悦。
“……还真是好收买。”两面宿傩再一次吐槽了面前女性的性格。
“毕竟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野心的人,你应该也知道这个家族里的人大部分人都对我有恐惧,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也是被束缚压着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我愉快的笑了笑,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你不觉得能在这个家族里看到一个这么有野心的,也这么豁得出去的人很有趣吗?”
“嘁,恶趣味。”
“人生的绝大部分都是没有意义的,而乐趣是让人愉快的方法之一,难道你不期待吗?他能做到哪种地步?”
我一屁股坐到了榻榻米上,又一个动作直接以缺了半个笔画的大字型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太阳照射进来的光,感叹道,“比捉迷藏有趣多了。”
“哼。”
两面宿傩难得没有反驳,显然的确是期待着的,但和女性想看到对方做到哪种地步不同,他想看到的是在对方做到某种地步后依然失败的结果。
忽然,我兴致高昂地睁开了眼,兴奋的问,“要来打赌吗?”
“赌什么。”
“就赌他不会成功怎么样?”
两面宿傩果断打断女性的兴致,似笑非笑的垂眸看着她,反问道,“在双方都不干预的情况下?”
“当然。”我笃定的点头,眼中笑意满满,“当然是在我们双方都不干预的情况下。”
“但是我想赌的也是他输。”他咧开了嘴,慢悠悠的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换一个赌好了,就赌他输后的凄惨程度。”
“……不愧是两面宿傩。”我感叹着他的凶残,又比谁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描述,“那就,他的最终目标会失败,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度过余生。”
“哼。”两面宿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大胆发言,“会是那种变成咒灵也不得超脱的地步,赌注的话。”
他难得弯眸笑了笑,但语气依然是恶劣的,“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样。”
我欣然点头,眼眸微弯,“如果你输了的话,就给我做一顿饭吧,要五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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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带上冠冕的王,是点燃火焰的叛逆者,是举起手中刀的武士,是站在神龛上的神明。
神明会为谁低头吗?
神明不会为任何人低头。
但是……
〖“不如宿傩你来决定怎么样?毕竟你是这个家族里的人,”〗
但是,
〖“……对老师尊重一些,宿傩。”〗
但是。
〖“想去看看吗?特级咒灵已经是拥有领域的一波顶尖战力了,说不定你能学到些东西。”〗
但是——
〖“那不如干脆以后就叫两面慎一,如何?”〗
但是那个肮脏的灾厄!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