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筑基后期，当然不会放过晋升的好机会，半灵境不是普通的秘境，它乃得道巅峰修士陨落后有几率化成的十品秘境，里面包含了此修士的所有道意及法宝，还有传承。

虽然玉枕纱不需要传承，但是道意和法宝对他来说也是有用的。

“去。”他果断同意。

燕然一边共享分/身的记忆，一边道：“今日收拾收拾，明日进半灵境。”

“前辈，半灵境在哪啊？”凤凰挽住楚楚手臂，亲亲热热地问：“需不需要带点吃食过去？”

“长祭鱼吃完了？”她问。

凤凰有些心虚，“这不是太好吃了嘛……”

于是几人又去之前那家店打了次劫。

被打劫的客栈老板原本以为加固之后的结界不会轻易被破，正在房间里用神识点清灵石，谁知连征兆都没有，他便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然后又瞥见了人群边缘的玉枕纱。

客栈老板的苦瓜脸瞬间蓬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界主救救我，她们想抢我东西！”

“嗯。”玉枕纱缓缓点头，又摇头，“不是她们来抢。”

“啊？那她们过来是……”客栈老板挠挠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来动手，不必劳烦她们。”玉枕纱伸出手，语气如在闲庭漫步，却是食指一转，微光轻闪，亮出明晃晃的威胁，开口：“打劫，把长祭鱼交出来。”

客栈老板：“！！！”

他没听错吧？

啊？

界主来打他的劫？

一炷香后，他点头哈腰且恭敬地送这几人出去，恍恍惚惚，仿若梦游。

随即，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忍住骂了几声，给乾坤宗传音，“出大问题，界主他走火入魔了！”

燕然等人离开后，凤凰扶额。

完了，连界主都被燕然带偏了。

她们真的要走强盗的路让强盗无路可走？

凤凰痛苦地吃着长祭鱼，“真好吃啊。”

“希望这家店永远别倒闭。”

心里痛斥自己恶行的凤凰只愧疚了两三秒，她偏头问玉枕纱，“第一次做亏心事，感觉如何？”

“倒也不是第一次。”已经吃了一条长祭鱼的玉枕纱用了遍清洗术，抬头，“免费的午膳为何不吃？”

凤凰大跌眼镜，“你怎么去了趟秘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被魂穿了？”

玉枕纱倒是想说谁尝过燕然的痛苦还能不对乾坤宗抱有怨意。

但他有偶像包袱，他不想说。

“近墨者黑。”他倒是敢吐槽燕然，凤凰瞥了眼近在眼前却没吭声，甚至还在把玩丑不拉几法宝的燕然。

对方似乎听到了，只不过毫无反应。

看来燕然的耐心还未被耗尽，不然早就赐玉枕纱一个禁言大礼包了。

“你悠着点。”凤凰看了眼玉枕纱这脆如纸的道身，筑基期对得道来说真的是一碰即碎。

燕然玩够了，将法宝收起，把半灵境位置各发了一份给虎城里的众人，凤凰微讶，“这半灵境在魔域啊？”

“魔域？是被界主砍得只剩下一座小山丘的魔域吗？”楚楚好奇发问。

“你说得也没错，魔域的地方小的可怜。”凤凰摸摸下巴，又想起了三魔将，“希望下一次与那厮相见，看不到前辈的替身。”

不然她真的很想给三魔将一拳。

凤凰的全身家当都在她身上，所以无需整理，倒是楚楚带了不少仙宝用来防身，玉枕纱的东西也都在储物戒中，燕然更不用说。

柳不悔临时改了决定，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半灵境，便不带柳家小辈了，她用空间符离开此地，回去准备符和各种丹药。虚无法师厚着脸皮想和凤凰一起进去，燕然也都同意了。

除了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

但燕然很清楚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

在几人赶往魔域时，她的第三个分/身凝练完毕，睁开了眼。

第二第三个分/身的面容皆与本体不同，就连神魂也做了伪装，很难被认出来本体。

分/身苏醒之后，很快去找之前的人算账，不同于青蓝的自大，流妄子十分警惕，自从知道燕然对他的杀意后就很少出过洞府。于是，她的分/身伪装成一名筑基散修，通过层层筛选进入乾坤宗，然后拜在了流妄子徒弟的门下。

分/身的骨龄被她设置成了十六岁，十六岁的筑基算是天才，无数人在惋惜此等天才无法进阶，也在痛骂天道的不近人情。

似乎是因为青蓝死亡的事暴露了她有分/身，乾坤宗怕被天道的分/身潜入宗门，针对其做了一些防护措施。不仅对新来的弟子搜魂，还每天在他们面前说天道坏话。

他们骂了燕然多少次，都被她一一记下，来日再算账。

另一个杀了青蓝的分/身则是去杀一些并不是乾坤宗但也参与围剿其中的修士，虽然大多数都已投奔乾坤宗，但还有少数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燕然的杀人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她的本体似乎已经佛系，与凤凰楚楚一起聊起了天，而分/身却在外面大杀特杀。

哪怕无法直接对修士发动攻击，她也能利用秩序将其杀死。

短短一天，她杀了十名修士，其中有七名人修，两位妖修，一个魔族。

多杀一人，她道心的光就暗了一分，但情绪却是高涨一分。

……

秘境终于快要开始，一伙人带上自己的保命武器，风风火火前往魔域，而乾坤宗等人还在算秘境的入口位置，并不知道燕然几人快了好几步。

等她们进入魔域，通过搜魂知道三魔将在近些日子杀了大魔将，摇身一变，成为了新一任魔皇。

身为刚上任的魔皇，三魔将十分识趣，主动过来迎接燕然。她换了身较为得体的法衣，这次没有再搂着炉鼎，而是牵了个容貌佚丽的少年，落在燕然身前。

少年一身薄衣，脖颈处被套上了玉质的绳索，另一端在魔皇手上，她从飞行法宝上下来，继而款款行礼，道：“燕前辈难得有空过来，不如收下我这份礼？”

她晃了晃手中青玉，另一端也跟着晃动，少年被迫仰头，露出张颇为秀丽的脸，整个人任由摆布，没有一丝反抗。

凤凰看了有些不适，“你拿修士做礼？”

“他可是我手中最贵的炉鼎。”魔皇挑眉，“先天道体，我还未用过。燕前辈有所不知，这神交滋味令人欲罢不能，燕前辈没有试过，怎知不会快乐？”

“再引诱我家前辈我就要动手了！”凤凰看不惯她的作风，冷哼出声。

她离飞升只差一步之遥，魔皇还是很忌惮她的，闻言只得改口：“我不说便是了。礼我带到了，前辈若是不收，我便将他带回去。”

凤凰倒是想救人，她问：“他是多少灵石买的？我能赎他吗？”

她储物戒值钱的东西很多，只要魔皇不狮子大开口，她应该还是买得起的。

“这不是灵石的问题。”魔皇摇头，“多少灵石都买不来一个先天道体。”

“不过，还是要多谢前辈杀了青蓝。”魔皇笑着，“他是我哥。”

凤凰不懂魔修之间的亲情恩怨，对于青蓝有个魔修妹妹也并不诧异。

反正青蓝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然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让开。”

她对这名先天道体没有兴趣，也并不想救，她的目的是半灵境。

楚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凤凰摆摆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她有心救人，但魔皇不卖，她救人的想法不强烈，便放弃了。

目送燕然离开，魔皇依依不舍，“前辈下次过来的时候可否通知小魔一声，小魔定过来迎接。”

“不必了。”

待燕然离开，魔皇绕了绕少年的头发，“这可如何是好，天道警惕的很，连炉鼎都不收。”

少年听到她喃喃自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脑袋如被压弯的草，紧紧贴着地皮。

“我也只是想收集一些天道的气息而已啊。”魔皇一挥手，一名貌美的男子站在她身边，长相与燕然有几分相似。

她摸了摸对方的脸，然后左右看了看，遗憾道：“不像。”

“没有她一分神韵。”

……

“我认为魔皇不怀好意。”柳不悔在魔皇身边暗搓搓放了个小型空间，用来偷听，同时也知道了魔皇干的好事，她表情一言难尽：“魔皇似乎找了个前辈的替身……”

“不止一个。”

燕然忽地停下脚步，柳不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有名少女正坐在宫殿上与一只毛茸茸的猫妖嬉戏。

少女的眉眼有几分神似燕然。

“……魔皇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虚无法师惊了。

魔皇就真的不怕燕然一个不爽屠光魔域吗？

还是说魔修向来都是先爽了再说？

少女抬起头，像是看见了燕然。

因为燕然收敛了自身威压，所以他人能看到她的脸，哪怕只是筑基期的少女也一眼瞥见人群里的燕然，眼睛一亮，“你好漂亮啊！”

“你就是魔皇喜欢的那个人吗？”

“她喜欢的人数不胜数。”

“可你是她最近的心头好啊！”少女抱着猫，“难怪魔皇会喜欢你，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人。”

“你为什么不追随魔皇？她很厉害的。”少女懵懵懂懂。

凤凰槽多无口，“怕你家魔皇连夜去世。”

“你这人怎么这……”她明显是听见了声音，眉一挑眼一瞪，想反驳回去，却很快被燕然打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说得对诶！”少女闻之有理，“要不是我太废材，我也想玩欲擒故纵呢。”

燕然觉得对方有趣，与她多聊了一会，然后用乾坤大挪移直接把几人挪到了秘境入口。

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少女直愣愣的，许久才反应过来。

能隔空瞬移者，定是大乘初期以上。

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我居然跟一名大能聊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