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韦恩一生之中被两个最为严重的噩梦所纠缠。

第一个噩梦是阿卡姆暴动，里面所镇压着数以百计的罪犯兼精神病人全部涌出了他们的领地，重新来到了哥谭。将哥谭的土地变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而那场噩梦的核心的内容就是罪犯们设置了一个绞刑架，他们笑着声称这是复古类型，然后一个个将她的家人在她面前绞死。

...噩梦到这里就结束了，莫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这个噩梦所困扰。而她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反抗。

第二个噩梦来自恶役千金系统觉醒之后。

她第一次从系统的告知中，得知了被骄纵了这么多年的自己的身上，其实没有流淌着一点韦恩家族的血统。因为她是恶役千金，是已经注定会失败的角色。即便布鲁斯·韦恩将她视如己出，但他却一直没有告知莫莉真实的身份。她的父母究竟是谁，一概不知。那么莫莉也不会主动去问。在得到如此多的恩惠下，依然不知感恩是不对的。

于是那段时间，她又开始做梦，梦到有一天，一个流淌着韦恩家族的血液的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她的面前，然后趾高气扬将她赶出韦恩庄园。

这内容和家人的生命比起来无足轻重，但经年累月，潜移默化，让它成为了莫莉心中的一个化不开的蚕茧。

能够提前给她打预防针，那说明那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低，甚至可以威胁到了她。

莫莉已经联想到嚣张跋扈的自己被赶出韦恩庄园，睡公园纸箱的情景了。她的私人订制的礼服衣服全都会被那个不知名的小鬼裁剪成狗窝，她的首饰会被据为己有，挂在芭比娃娃身上，天啊。

于是她不争气地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晕了过去。

即使已经休息了一天，而莫莉感觉，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好想吸氧，这感觉不比高原反应糟糕。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金色的卷发像波浪一样蔓延，铺在了背上，四散开来。床铺柔软而温暖，而她没有心情休息。还在脑海里反复思考刚才父亲的用意。

一直到有人敲了敲房门，门外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莫莉，你还好吗？”

莫莉有气无力地回答：“请进。”

迪克·格雷森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莫莉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场景。

莫莉微微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进来，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不太好，谢谢。我死了，已经爆装备了。”

听到她的这句话，迪克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他靠近了莫莉，妹妹还是一脸疲态，眉毛虚弱地耷拉了下来，看起来柔弱又可怜，但她依旧还是十分美丽。

“好吧。”迪克止不住微笑，帮她轻轻地收拾床上四散的物品，“那让我们看看你爆了什么装备吧，私人订制的披肩...你的粉底液....还有几只口红。”

当他收拾那几只口红的时候，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莫莉，你最喜欢的那个色号去哪里了？弄丢了吗？”

莫莉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送给朋友啦。”

她还是十分忧愁。迪克伸出手，抚摸到了她裸露在外的额头，很好，温度对劲，没有发烧的征兆。于是他转而伸手抚摸莫莉的金发，柔软而细腻，他总会以为自己在抚摸什么金色的羊毛。

莫莉有气无力地问：“迪克，我是说，你觉得我真的能当好一个姐姐吗？”

在那一瞬间，迪克想起了她的招牌台词，他谨慎地组织语言：“呃，凡是总有第一次，开头总是困难的，我们都会鼓励你的。”

他又想起了这个家里的另一位成员：“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当姐姐了，提宝的年龄不也和你差不多吗？”

“少来这一套。”莫莉幽怨地抬起了头，“你觉得在他的面前，我更像是一位姐姐还是妹妹？嗯？”

...想起少年老成的弟弟，再结合莫莉幽怨的表情，迪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他这一声笑，让莫莉更加忧郁了：“你说，布鲁斯的孩子是不是一位比我更加纨绔的女孩子，她来的第一天就会看不惯我，然后把我赶出家门，让我去睡公园长椅和纸箱。”

迪克：“他叫达米安，莫莉。当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他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了。”

话题又回到了会不会把她赶出门那里，迪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你真的不适应的话，你可以搬到布鲁德海文和我一起住。”

莫莉像是对这个话题有些感兴趣，从枕头里抬起半张脸，露出半只碧蓝的眸子盯着他，说道：“然后和你每天早上品鉴各个口味的麦片吗？”

迪克愉快地笑了起来：“没错！”

莫莉把头埋了回去：“可以考虑一下，但还不是现在。”

看着莫莉失去了交谈的欲望，迪克也只有耸了耸肩，帮她把被子盖好过后，迪克又叮嘱了几句要小心不要感冒发烧了，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莫莉觉得内心还是一片茫然。

她要有一个...呃，好像是弟弟。布鲁斯好像说过了，只是她当时大脑一片混沌，在抓取关键词理解的时候没有抓取到这个弟弟。能让布鲁斯专门准备一次“咖啡对谈”的话题，那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以前她每次放假，总会看到家里多了不认识的兄弟。刚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布鲁斯兴趣使然，到了后面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是第四个了！

莫莉感觉到自己有一种想要咆哮的冲动。谁知道这些亿万富翁都有各种各样的怪癖，而她的爸爸不抽烟，不酗酒，只是有点花心。容易上八卦杂志的绯闻，他好像有点忙得抽不开身，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爸爸。

但是谁知道他有这个喜欢收养.孩子的怪癖。

第一个是迪克，她当时还处于被骄纵的年龄，刚刚觉醒了恶役千金系统，当时想要完成系统任务，也想要给迪克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恰好那时候奇怪的寄生生物席卷了各个州，而她一巴掌，竟然把迪克身上的寄生生物打了下来。

太尴尬了，那次她得到了全家人的鼓励。就连布鲁斯也难得地摸了摸她的头。

...谁知道她是真的只是想给迪克一巴掌来着。

第二个...不太好说。他的名字似乎总能给这个家带来一些伤痛。但是平心而论，莫莉还是很喜欢这位哥哥的。尽管他已经不在人世。

第三个，提姆。在他的面前，莫莉总觉得她不是一个姐姐，而是妹妹。提姆的少年老成可以说是演化到了一种极致。而这次回家，她没有看到提姆。她猜测，提姆应该还在公司辛勤地帮布鲁斯处理公务......太强大的，她的兄弟们好像没有几个是普通人。

不能坐以待毙。莫莉感觉自己也燃起来了，至少询问一下她的朋友们，如何和自己的一位弟弟相处——

学校里的朋友们不知道干什么，不过应该也是在休假，不太好打扰。莫莉觉得去寻求她的新朋友的帮助，科迪莉亚，她虽然是一位女巫，但是她在人类社会一直待了这么久，应该有她的处世之道。莫莉决定咨询学习一下，她是如何处理这种关系的。

莫莉从首饰盒里抽出一条水晶链。小刀，香薰蜡烛，一一摆放好。然后默念三声，科迪莉亚的名字，开始祈祷。

于是科迪莉亚的容貌出现在了她的化妆镜里。

科迪莉亚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她的头发也好好打理过，烫出了可爱的羊毛卷。她见到莫莉的一瞬间就发出快乐的声音，向她热情地打招呼：“晚上好！莫莉！”

而莫莉已经换好了真丝睡衣，在灯光下闪烁漂亮的光泽。她勉勉强强提起精神回应：“晚上好，科迪莉亚，今天过得怎么样？”

科迪莉亚絮絮叨叨地和她聊了很多，比如制作魔药的时候搞错了药水配方，结果造出来了奇怪的液体。练习法术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力道，把家里很漂亮的陶瓷花瓶打碎了。

最后科迪莉亚还意犹未尽，邀请莫莉去她家玩。

莫莉总感觉邀请怎么越来越多了，她努力找回话题：“科迪莉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和小孩相处的。”

科迪莉亚歪头：“你是说那些不友好的人类小孩吗，没关系，不需要烦恼，莫莉，我可以给你一瓶毒药，它无色无味，能让一位成年男性立刻倒地身亡。过去，我们的女巫团的女巫们也是这样把它混在香水里毒杀她们暴力、酗酒的丈夫的——”

莫莉喷了，她只是想知道如何正常地和她未来的弟弟相处，而不是知道该如何无痛杀死她的弟弟。

莫莉摆出投降的姿势：“拜托，科迪莉亚，我只是想知道如何和小孩相处。”

而本来沉寂许久的恶役千金系统突然也发出提示：完成恶役千金演绎，奖励积分50。

...等一下啊，她真的只是想学会和弟弟相处啊！

看到莫莉目瞪口呆的表情，科迪莉亚在化妆镜里噗嗤地笑了出来：“我知道，我只是在逗你玩。莫莉。你真可爱。”

科迪莉亚又提示：“不如你试着教他你最拿手的技能怎么样？”

...最拿手的技能？给他展示哪个角度抽别人耳光最响最痛吗？教他怎样挖苦别人？怎样成为别人话题的中心？

...莫莉不知道，但是痛苦地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今天过得怎么样，我的猫一直缠着我不让我更新，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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