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气(修)
萝时哑然,随后无语,“师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呢?”
谢池嘴角微扬,轻笑一声,“为师可没开玩笑。你不相信?”
萝时低头,在储物袋里翻了又翻,嘟囔着,“我当然不信!”
她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捏在手心,想到之前谢池身上满是血迹斑斑的白衣,抿了抿唇,还是询问出声:“师尊,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谢池低眸,望着平静的水面倒影出两人的身影,她碧绿色的萝裙曳地,白皙的面容带着担忧的神色望着他。
一时,心绪复杂,无言沉默。
见他不说话,萝时歪了歪头,眉眼间染上一缕疑惑。
半晌,见师尊还是那般沉默,萝时还以为他是默认了,便直接上前,伸手欲解开他的衣带。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动静,谢池神情猛滞,瞳孔微不可查的瞪大,连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萝时低头认真的解开他系好的衣带,她动作很快,不过三五两下,便解开了他的第一层衣带。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师尊身上应该是有很重的伤,毕竟他之前的那件白衣被染成了血红色,颜色之深,令人触目惊心。一想到这,萝时手上的动作便更快了一分。
就在她准备解开他的第二层衣带的时候,谢池猛地回神,感受到自己腰间的衣带滑落,面容瞬间染上一丝愠意。
他一挥袖,一股白色的灵力散开,萝时瞬间被他扔了出去。
眼看她就要落地之时,身下陡然出现了一抹白光接住她。
下一刻,只闻“砰”的一声,萝时猛地摔在了水面上。
“哎哟!!”
谢池满脸怒容,沉声喝道:“胡闹!!为师几时教过你这般对待师长?”
萝时捂着头,晕乎乎的从水面上起来,疼倒是不疼,就是脑袋被摔得晕乎乎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被呵斥一声,抬头懵懵然的看向他,“啊?”
忽然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见师尊满脸怒容萝时楞了一下,随后满是无奈的看着他,摊手,“师尊,我只是想给你上个药!”
“徒儿没有其他的心思!”
见她一脸坦荡,谢池抿唇,十分不自在的撇开头,躲过她清澈的眼神,垂着眼眸,浓密的羽睫轻颤着,一声不吭。
他的脸色本就苍白,再加上此时这个动作,倒像是像是被她欺负了一般,瞧着是无助又可怜。
萝时更无奈了,她走上前,站在谢池身前,低头认错,“对不起,师尊,我不应该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拆你的衣带,徒儿错了。”
她静待着他的回答,此时,一片树叶悄然在萝时身旁落地,在水面上悠悠的打着转,随后重新归于平静。
谢池转过头来,见她满眼诚挚地看着自己,默了默,问起了其他,“摔疼了吗?”
萝时摇头,“没有!”
她落下去的时候有师尊的灵力护着,就像扑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般,不疼。
谢池低眸,长长的眼睫掩去了他眼底的思绪,“你没错,是为师急躁了。”
他抿了抿唇,“为师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萝时怔了怔,摇头,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没什么的,师尊,你身上的伤,还需要我帮忙上药吗?”
“我之前见你,满身是血....”
说到这,她神色满是纠结,整张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师尊这般抗拒她给他上药,这可怎么行。有病就治,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再说了,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人,她不给师尊上药,谁给师尊上药?
她开口,欲再劝他,“师尊,你身上的伤那么重,不能拖很久....”
说着,她轻叹了一口,也就是她体内的灵力还未恢复完全,不然,她用灵力为师尊疗伤,也就不用这般苦口婆心的劝他了。
说来也奇怪,她的灵力在这里好像恢复得很慢。
谢池抬眸,见她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微偏头,躲过她的目光,话语不急不缓,“不过是小伤,无大碍!”
萝时拧眉,他淡然地话语落在她耳中,不知为什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话语不免也重了一些,“可我明明看见你身上有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是小伤?师尊,你不要骗我。”
冷不丁被萝时呵斥一句,谢池楞了楞,压下眉眼,敛了神色,“小时,你不用担心,为师没事....”
萝时皱眉,“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伤,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谢池沉默。
他回过头,见萝时看着自己的杏眸满是固执坚决,有些无奈。
他轻阖上双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下一刻,只见他睁开眼来,自己伸手向腰侧的衣带解去。
“为师……”他顿了一下,“自己来!”
萝时楞了一下,旋即点头,“哦...哦哦...好....”
她蹲了下来,蹲在他身旁,眉眼舒展开,月牙弯弯地看着他。
“师尊,受伤了就该治伤,讳疾忌医不好,若是把伤势拖重了,日后后悔都来不及。”
前世,由于身体的原因,她常去医院,见多了因为拖延病情而不治身亡的人,她不希望身边的人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虽然,这里是修仙界,很多东西都超出了她的常识,但是有些事情,她坚信,是亘古不变的。
谢池指尖微滞,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衣带散开,衣襟半开下,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往下看去,肌肤白皙的胸脯上遍布细密的暗红色血痕,怵目惊心。
他撇开头,轻阖上双目,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浑身气质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病弱之感。
他捂唇轻咳一声,道:“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外伤,随意即可!”
萝时沉默地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倒出瓷瓶内凝胶般药液在指尖,随后轻敷在他身上,“好。”
柔软的指腹轻抚过那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血痕,留下一抹淡绿色的膏药。细看之下,伤口其实很深,血肉仿佛被冻结,厚厚的血痂凝在上面,触目惊心。很难想象,血肉被无形的灵力切开时有多疼。
萝时鼻尖有些酸,她咬着唇,眼帘下垂,眼眶逐渐泛红,一声不吭。
她好像哭了。
谢池有些头疼。
早知道,他就不该妥协让她替自己上药的。
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伤,在他眼里,甚至连伤都算不上。
见她明亮的杏眸逐渐暗淡,朦胧的水雾遮蔽了她的清澈的眼底,水汽氤氲。
谢池只感觉脑袋都大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思虑许久,才干巴巴的从喉间挤出一句,“为师不疼,小时。”
萝时摇头,没有说话。
在为他上好药之后,萝时收起瓷瓶,默默地坐在谢池身旁,垂头丧气的,双手置于双膝,掌心捧着脸,一脸颓丧的望着远方,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池微松了口气,伸手系好衣带,低头捋着有些褶皱的外袍,问道:“小时,你在想什么?”
萝时闻言,眼睫颓然的垂了下来,望着清澈水面里的自己与师尊,“我在想,师尊,如果我再强大一些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谢池微怔,指尖顿滞,“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