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第一天我就表明了态度，只是您不信。”裴之行弯腰进了低矮的厨房。

手中拐杖还在半空中，裴成颤动着手，心里是难以言喻的苦涩，“你在怪我，那时要是答应你去她家提亲，你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吧。”

“您别瞎想。”裴之行掀开锅盖，拿出竹篦子上温着的吃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没有任何意义。”

“也罢，你年纪也不小了，学问那么高，是比我这个脚踏泥土的文盲懂的多，如今已经决定了，你以后别后悔。”裴成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门口走，重重的叹息声传裴之行的耳边。

暂时不能上集，沈清辞索性继续在学校门口摆摊，摆的次数多了，孩子零花钱就显得有些不够花了。

这天，太阳正烈，沈清辞扯了扯头上围着的丝巾，把脸包了进去。她虽然不是精致女人，可这样烈的太阳照在脸上可是会起斑的。

刚把桌凳摆好，突然围过来几个妇女，心中疑惑对方，且来势汹汹。

“是你最近在学校门口卖辣条吧？”李娟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坐在凳子上的女人。

“是，你是？”

“你还有脸问？都是因为你，我儿子开始偷家里的钱，要不是被我逮个正着，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想到乖巧懂事的儿子竟然开始从家里偷钱，只要想起这女人的辣条，她就恨不得砸了这女人的摊子。

越想越气，李娟一脚踢翻了桌子，“我踩死你这糟心的玩意儿，把我好好的孩子祸害成啥样了！”

其他人既然跟来也是或多或少发现家里孩子开始偷钱，于是毫无犹豫的跟着踢，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李娟后面人跟着凑够来，“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陶然村的俏寡妇，咱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名字啊，是个带把的都能贴，为了彩礼把10岁的闺女都要给人做童养媳，要不是赵家村的赵树林良心不安给退了，不定她闺女已经卖出去了。”

有人附和，“他娘的，可真是最毒妇人心，那孩子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竟然那么冷血，怪不得把咱们家孩子都引成了小偷！”

沈清辞整个人都懵了，对方口中赵树林良心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沈清辞完全忘了反击。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待回过神沈清辞伸手就要拦住她们。

几个妇女是村里干活的好手，沈清辞这种常年不下地，光享福的女人，在她们手里简直如拎小鸡一样直接一挺就把人给逼退几步。

沈清辞被顶的差点儿跌倒。

同一时间从学校里冲出来的周来弟看到这一幕，犹如子弹奔过来一头顶在对方肚子上，让对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敢欺负我妈，也得看看我让不让！”周来弟撑开两手站在沈清辞前面一副保护者姿态。

沈清辞望着前面瘦小的身影，哪怕她心里害怕还是故作强势的保护她，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成为真正的母女。

沈清辞上前拉住周来娣示意她往旁边站，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她小小身体，看向几个妇女，“我光明正大不犯法的卖东西，你们凭什么砸我东西？”

“我呸，就因为你卖这些破玩意儿，让我们几家孩子学会偷钱，这全都是你祸害的，你这不是犯法是啥？”

女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周来弟，“还有这死丫头…”

对方阴狠，又扫过沈清辞的脸，跟旁边几个姐妹使了个眼色，冲过去一把拽住沈清辞的头发，狠狠的往后扯。

周来弟见状立马冲过去撕扯她，“快放开我妈！”

李娟一脚把这碍事的玩意儿踹倒，拽着沈青辞的衣服就往她脸上的挠。

早在看到周来弟被踹倒，沈清辞就变了脸，可是她被几个妇女牵制住，根本腾不出手。

看到孩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沈清辞急红了眼，她发了狠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谁就用手指头抠谁的眼，直到对方惊恐松手，她趁机抓起旁边倒地的凳子上，好毫无章法的砸。

沈清辞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就想狠狠的把人砸了，让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找茬。

更不明白她通过双手挣钱，做生意以来更不曾缺斤少两，为什么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麻烦？

她从始至终只想把家里的生活改善，让几个的孩子吃好穿好，仅仅这么点愿意，怎么那么难实现呢。

本就是中午放学的时间，学生来往众多，更时不时的有家长来接孩子，见到几个女人竟然在学校门口撕打起来，忙跑进学校告诉了老师。

今天第一次在学校代课的裴之行碰巧出来，望着挥舞着板凳的沈清辞，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彪悍。

周宝儿、周曼弟因为抄作业有点慢，出来的有些迟，看着很多同学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下意识的凑了过去，哪成想看到倒在地上的妹妹以及正在打架的沈清辞，心里又慌，立马钻进去。

“妈，我们来帮你了。”周宝儿、周曼弟一人拽住那个要打她们妈的女人手，拼命的往后扯。

地上几个被挖眼睛的妇女，带着浓烈的恨意慢慢的爬起来。

“你们在学校门口干什么呢！”裴之行挡在了几个妇女前面，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们，“你们这是聚众斗殴，有人报警都得抓派出所拘留。”

地上触目的辣条被人在地上踩来踩去，余光落在沈清辞狼狈的身上，裴之行呼吸重了几分。

“去就去，俺们眼睛都被那个贱人挖瞎，要让警察给俺们做主。”

几人怒瞪着他身后的沈清辞。更没想到她们五六个人竟然没打过这贱人，怪只怪她们轻敌，没想到这寡妇竟然下如此狠手。

李娟捂着火辣辣的眼睛，感觉眼珠子都烂在里边了。

“三妹，妈，你们没事吧？”周宝儿扶起地上的周来弟，周曼弟难得慌张的开口。

“妈，没事。”隐隐作痛的头皮让沈清辞很不痛快，更后悔刚才没在狠些。

“不回家搁这愣着干啥？”周大山握着老烟带远远的就听人说这块有打架的，想着没事就过来看看，走近了一看，得，又是周家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