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先生(12)
“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马车门帘从外掀开,裹得毛茸茸的北秋色钻进来,缩在马车角落,脸被盖住大半,只有眼睛露出来。
“捂得这样严实?”随暮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走路怕是都费劲。”
裹成大熊的人眨眨眼睛,吃力的抬起手把棉帽摘下来,顿时感觉呼吸顺畅不少,“也不知道殿下是如何嘱咐的,清筠恨不得给臣捂成球。”
他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呼吸,嘴微微张着,露出的一小截舌尖很粉。
随暮晚合起书,靠坐着车厢对他勾勾手指,“又怪我?”
“我被你赶去书房都没怎么,你夜里受点凉便风寒。”
见北秋色偏着头装作没看到她动作,随暮晚唇角微勾,“行,也怪我故意不给你盖被子,非要借着月色看你……”
后面的话被迫中断,主要是随暮晚被扑到怀里的小病秧子捂住嘴,毛茸茸的一团,板着脸也强硬不了多少,但小脸又绷的很正经,“萧暮晚,你在外面不许胡说八道。”
北秋色严肃的教育她,“我可是你的先生,你这样口无遮拦,被人听到,会说你大逆不道的。”
话音落下,见萧暮晚没反应,北秋色皱皱鼻子,提了点音量,“你听到没有?”
他对上萧暮晚的视线,发觉她目光直直盯着他领口,不由狐疑的跟着看过去。
这一看,他差点心梗。
自从上次不可描述之后,北秋色手腕上再也无需锁着镣铐,他喜不自禁,不料某天醒来,发现脖子上多了条银圈,倒是没有锁链拴着。
可看似小巧精致的项圈,花样比曾经那条手腕的镣铐还多。他在这方面完全玩不过萧暮晚,只能憋屈听话。
原本此番去浮萍缘,他可以摘掉,但方才清筠拿着一堆东西往他身上叠,他就忘了这茬。
北秋色后知后觉,心里一紧,萧暮晚肯定要说些污秽的话!
念头刚落,她挑起北秋色的下巴,“今天这么乖,自觉戴着?”
北秋色羞愤交加的瞪她一眼,谁要自觉戴这种淫/乱的东西啊!
“我当你会自己偷偷摸摸摘下来,”随暮晚本来都做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还是说你不舍得打开它?”
北秋色恨不得捂着耳朵,羞恼道,“你不要关心它,这是意外!”
知道这人脸皮薄,随暮晚不再继续逗,捏了捏脸算作投降。
马车慢悠悠的驶往郊外,穿梭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安静无声的小路,轱辘声细碎,催人入梦。
随暮晚靠坐在案几边看书,北秋色趴在她怀里昏昏欲睡,人没多少重量,一身毛茸茸倒是有些分量,她撸够了毛,好商量的附耳问道,“把这个脱下来行不行?”
闻言,因着风寒脑袋有些昏沉的北秋色登时清醒,连忙把自己衣襟攥的紧紧的摇头。
察觉到萧暮晚碰他的衣服,北秋色急的不行往后躲,边躲边说,“大白天的,还在马车上,萧暮晚,你……你怎么急色到如此地步?”
“……”
非常正经,只是想给他盖毛毯的随暮晚无辜中伤。
她沉了沉气,没沉住,把人拉到怀里一顿猛亲。
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不知南北的小病秧子眼神迷蒙,连控诉人都忘了,目光呆滞且呆滞。
随暮晚伸手擦掉他嘴角的痕迹,眸色幽幽,教育笨蛋,“这才叫急色,知道吗?”
绝不接受任何污蔑的某人,以实际行动为自己证明“何为急色”。
效果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大氅最终被听话的脱下来,小病秧子卷着毛毯盖得严严实实,暖和得小脸通红,睡得非常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倒是半晌未闻萧暮晚吩咐,清筠大着胆子出声,“公主,咱们到了。”
闻声,随暮晚立即清醒,刚有意识,便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搂着腰,视线往下,小病秧子裹着毛毯把自己送到她怀里,八爪鱼似的抱着她,呼呼大睡,没心没肺。
睁着眼的时候,生怕她碰;睡着觉的时候,心大的往她身边凑。
想起系统说北秋色是这个世界的智商天花板,随暮晚现在觉得,他这天花板怕是地下室的。
马车外,清筠又唤了声。
随暮晚回神,“东西先准备好,对了,让大夫过来一趟。”
清筠:“是,公主。”
不意外的话,萧涟漪应该在放纸鸳,距离主角坠崖,随暮晚推测时间,嗯,还早,不急。
怀里的人长呼一口气,随暮晚垂眸看他,才发现是毛毯盖住了脸,北秋色呼吸不过来。
她撇开那截毛毯,捏捏北秋色的脸,“就你心大。”
睡着的人皱皱眉躲避触碰,感觉到脸上的东西移开,他满意的弯起嘴角,继续睡觉。
随暮晚曲了曲手,摩挲两下指尖,唇角不自觉勾起。
笨。
可能是来之前喝过药的缘故,再加上马车内太暖和,北秋色醒来发现自己捂出一身汗,酸痛困乏的身体轻松不少。
他支起身子打量,罕见没看到萧暮晚的身影,转念一想,她应该去放纸鸳了。
按说没看到她,北秋色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能放松下来,安安心心的自己待着,奈何此刻觉得浑身黏黏糊糊的他需要换身干净的衣服。
清筠总是跟在萧暮晚身边,现在唤人,可能也没人应。
“哎,”北秋色坐起身,抱紧毛毯叹口气。
花落有声,风过留痕,气氛安静得好像此处天地只有他一人。
颇有些孤零零的。
须臾,马车门帘轻轻掀起,露出少女精致的容貌,见他这样,随暮晚视线微滞。
贵女们称赞她淑静温婉,奈何她说起话来没一个字符合,“睡醒没看到我,不高兴了?”
北秋色脑袋正抵在膝盖上发呆,听到她的声音,“唰”的抬起头,眼里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翼。
“萧暮晚,你去哪儿啦?”
随暮晚动作稍顿,忽然觉得他这样眼巴巴的等着人,像只期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她坐进马车里,反问,“来浮萍缘能干什么?”
北秋色“哦”了一声,闷闷的,“你去放纸鸳了啊。”
随暮晚没应,瞥见他额际渗出薄汗,伸手摸他颈侧,又是一手汗,“难怪气色红润不少,果然捂出汗有用。”
她贴近身形,哄人似的柔声说道,“换身衣服,我们去放纸鸳,如何?”
北秋色抬起脸和她对视,疑惑道,“你的纸鸢还没放?”
随暮晚理所应当道,“你还未放,我自然要等你一起。”
北秋色面色不显,心里泛起隐秘的喜悦,他察觉到有些东西开始不受控,却下意识任其放纵。
“这么开心啊,”随暮晚顺杆子爬的本事比谁都厉害,趁势张口,“我给你换衣服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晚晚你那是想换衣服吗?
妈妈不想戳穿你– _ –
今天圣诞节,祝宝贝们节日快乐!还有考研结束的宝贝们,祝你们顺遂如愿,成功上岸!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