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十年一度的宗门大试开启,广场上被搭起数个擂台,全宗子弟围绕在擂台边,有些兴奋不已跃跃欲试,有些则额挂细汗紧张不安,气氛比新人大试之时更加热闹。
游百里好整以暇地坐在台上,饶有兴味的眼神似在看一场演出,各个长老在他身旁落座,也期待检验徒弟们的修行成果。
执事们今日也都到场记录众人比试结果,大长老宣读过规则过后,弟子们纷纷开始物色第一位对手。
扶璎看向在身边张望的苗荷,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有兴趣与我过过手?”
苗荷显然吃了一惊,瞪她道:“这才第一场,你便要同门相残呀!明知我境界不如你……”
扶璎歪头笑道:“友好交流而已,你若弃权便算我胜,我更乐意。”
小姑娘眼珠一转,“罢了,我也想知道自己在你手下能撑几招,便成全你好了!”
说着她轻巧跃上一方擂台。
扶璎噙着浅笑紧跟而上,与她交斗。
根据规则,胜过同阶弟子可积两分,胜过境界低于自身的积一分,高于自身的积三分。若是比试失败,则按照相反顺序倒扣积分。
比试时间仅有三日,可选择的对手却有几百人,若想取得超出实际能力的好成绩,策略尤为重要。
晏寻清虽为公认实力最强的弟子首座,但主动来挑战却不在少数,众人都想与高手过招以求所悟,即便输上一场也无妨。
扶璎打过了数名对手,得空时,却见晏寻清也结束战斗朝自己走来。
未等他开口,她便伸出手掌,狡黠道:“大师兄千万别邀请我,我还需省力挑战他人,可不想输给大师兄。”
一旦他道出邀请,她再拒绝便是认输了,白白丢失一分,实在不值当。
晏寻清眼神微讶,停顿片刻后说出与原本意志相反的话语:“我并不邀请师妹切磋,只是来瞧瞧扶璎师妹状态如何。”
扶璎拢回手,对他配合的表现很是满意。
他走到她身边,低声笑道:“明知你为取得名次用心良多,我若邀你,岂不败兴。”
扶璎轻启朱唇,眉眼盈盈。
“已胜过十三场,暂时没有观心境前来邀战,还算轻松。我听说大师兄此前几届大试都未曾败过一场,今日可还顺利?”
“还算不错。”说起自身,青年略显腼腆。
“呵呵……真不愧是大师兄。”
高台上,黛娥看到扶璎与晏寻清谈笑风生,不禁咂舌。
“屡次在重要场合心神游离,寻清真是懈怠了。”君承泽双手搭在膝上正坐,沉声摇头。
游百里轻笑:“无关痛痒,又有何妨。况且这郎才女貌瞧着也舒心,未尝不会成就一段佳缘,黛儿你说是不是?”
黛娥被他唤起,侧首不情不愿地睨了他一眼,嘟哝道:“你怕不是在夸赞自己吧……”
游百里失笑,弯起的眼眸里怜爱满盈。
扶璎与晏寻清只交谈片刻,便又各自投入战斗中。
庄芸芸应付着他人的邀战,却时刻注意着扶璎的动向。到目前为止,扶璎似乎还没用上丹药。
那药需一炷香的时间方能起作用,她定要在她服下它后,第一个与她对战。为了保证时机,她只能不停观察判断。
然而她却因分神,已经在忘我境同门手中输了好几场。
“庄芸芸……可惜。”游百里失望地摇摇头,原本见这位弟子在大长老寿宴上当众突破,还对她有几分期待,却没想她完全心不在焉,心境欠了火候。
宁璇子见状,也拧着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扶璎早就察觉庄芸芸的关注,她的视线不时落在她身上,比打洞的老鼠都勤快。
她不慌不忙,待到第一位对她发起对战邀请的观心境出现时,才装模作样吃下一枚强元丹。
庄芸芸看见,总算有了曙光,她还怕她自视甚高不愿吃药呢!
她观察半晌,扶璎在与对手的切磋中来去如风,甚至比平日更强劲,看来这次吃下的是真药。
庄芸芸便这样连续观察了扶璎两日,亲眼看到她吃下四枚强元丹。
休整之时,宁璇子亲自来叮嘱她凝心,她却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想着扶璎怎就如此好运,连续吃了四颗都是真药。
事到如今,排名对她已不算什么,此番失利,十年后扳回便是,只有报复扶璎才是她此刻唯一执念!
比试最后一日。
距离太阳落山仅剩不到一个时辰,弟子排名几乎已成定局。
庄芸芸望着悠然站在擂台下休憩观看的扶璎,双眼干涩到发红。
大试都要结束了,扶璎却迟迟不吃第五粒药。仔细数来,宗门十二名观心高手,除了晏寻清之外,都已完成了与扶璎的对局,难道便再无对手能让她用掉最后一颗吗?!
扶璎长睫如扇,静静望着台上白衣翩跹的持剑青年,双眸清澈似涓流,嘴角轻含浅笑,独立风中,仿若绝然世外,喧闹无可扰她半分。
霞光照来,她看到一抹绢黄踟蹰走进,目光不动声色的从晏寻清身上撤了回来,看向黄衣女子。
“扶璎,我与你决斗!”庄芸芸震声喝道。
扶璎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云淡风轻:“好啊。”
踏上擂台,庄芸芸凝视着扶璎,眸里野火燎原,她一口气将身上五六粒丹药都囫囵吞了下去,高声挑衅:“我知道你已没了丹药,这回胜者必然是我!”
既然扶璎不愿用掉最后一颗药,她便逼她吃下!
扶璎垂下眼睫,掩下庄芸芸无法理解的怜悯之色,一言不发的拈出一粒药喂到口中。
庄芸芸见状狂喜,她中计了,终于还是败在她的激将法之下!
接下来,只要打过一炷香的时间,扶璎便会封经锁脉,到时她一鼓作气毁其根源,叫她永远没资格待在天靖宗中!
大多数弟子都提前终止了自己的宗门大试,转而旁观他人比拼,扶璎与庄芸芸这一场恰在大试末尾,引来的目光尤其之多。
晏寻清迅速结束自己这场战斗,他的分数已遥遥领先,不必再争取最后这点时间,望见那两人打起,当即跃下擂台驻足观看。
庄芸芸同时吃了多枚强力丹药,力量大增,攻势迅猛,朝着扶璎挥出的每一招都毫不留情。
扶璎从来只守不攻,却总能将她的杀招险险化解,丝毫未伤。
围观众人看不明白,扶璎分明也只是忘我境的力量,却能躲过同阶的庄芸芸如此多招,只能惊叹于其意识之独到、判断之精准。
“宁长老,你这徒弟处处杀招,已然超出切磋范畴,有些过分了!”
黛娥捏紧座椅扶手,毫不遮掩心中不满,冲着宁璇子低斥道。
宁璇子心中沉重,他何尝不是如此认为。
庄芸芸道心不坚,非修剑之材,只因其平日未酿出大错,他愿意给她醒悟的机会,但这番宗门比试过后,其异心在掌门与众长老眼中一览无遗,他不能再容她一错再错。
庄芸芸丝毫不知宗门长辈们此刻的想法,她一门心思投入在对扶璎的压制中,见她一守再守,不禁狂妄大笑。
“你不是很能耐么!怎么这会儿只知道躲?!”
“你也不过如此!!”
“向我求饶的话,我能对你下手轻点!”
弟子们窃窃私语:“庄师妹未免也太急躁了,这样真的好吗?”
“我早知道她嫉妒扶璎师妹,如此咄咄逼人,真是毫无大家风范……!”
晏寻清注视着扶璎的动作,丝毫不肯遗漏任何细节。
她的状态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初刚入门时,与他初次切磋的时候。
只守不攻,步步精确。
可是,分明处在这般劣势,她的气息却无比松弛,好似她还有余力未使出一般。
为何……
不过是忘我初期的修为,她还能有什么后招?
庄芸芸满心痛快,只等扶璎药效发作失足当场。
沉浸在这等愉悦之中,偶然抽离时,她蓦地想起,似乎早就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顿时愣住,连动作都慢了一分。
扶璎的身体没有任何异状……二哥的手笔怎会出错?
难道,难道她早就察觉不对,换掉了那药……不,绝无可能!
瞬息之间,庄芸芸心中闪过无数猜测,脸色也瞬息万变。
“对手当前,庄小姐怎么还有闲情出神?”
扶璎柔婉的声音传到庄芸芸耳里,她猛地抬眼,只见那双水眸深处透着无尽的怜悯与戏谑,如无形巨浪一般朝她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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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①】《创世主下界,马甲全是白月光》
霜翎坚信自己是穿越来的。
她毫无修行天赋,脑里尽是怪异知识。
某日,她意外撞见当今仙道第一人,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此后你便是祓恶山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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祓恶山里各个是修真界翘楚……除了她。
大师兄武力非凡,二师兄悬壶济世,三师兄美冠天下。
她师父仙尊更不必说,乃传说中的神女传人,世人莫敢亵渎。
可最近,她清冷寡言的师尊开始望着她发呆了。
宗门传言,霜翎师妹是神女转世,只因仙尊爱慕神女多年,此前只会对神女画像含情脉脉。
霜翎一脸懵逼。
消息一经传出,万魔警戒。魔尊惊阙更是亲自出马,要将转世神女扼杀。
然而见到霜翎那刻,杀气凛凛的魔尊眼瞳缩紧,颤动道:“主人。”
霜翎被“请”进了魔宫,迷茫看着魔尊将一柄横刀放到她的手中。
昔日冷酷嗜杀的魔尊此刻乖巧无比,他抿唇微笑:“主人,摸摸我。”
霜翎:“?”什么怪癖。
魔尊目光沉浸,那刀是他的本体,曾被那双玉手抚过无数遍。
多年后霜翎名扬天下,传奇情史为人津津乐道。
记者采访:“仙魔水火不容,请问阁下是靠什么让仙尊舍命守护、又让魔尊死心塌地的?”
霜翎摊手:“我不道啊!他们一个说我是神女,一个说我是魔主,笑死,哪有人那么无聊,分饰两角跟自己作对的?”
〖创世主自述〗
一万年前,我创造了修真界。
七千年前,我携魔下界,多了个『魔主』的称谓。
三千年前,我下界大退邪魔,被仙道敬称『神女』。
唉,海晏河清,实在无聊。
如今,我想到了新的玩法,足以创造惊喜。
——我要封印记忆与力量,将自己丢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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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②】《又是被魔神夫君哄骗的一天》
萦萝是神明的新娘。
神明牵着她的手漫游花境,折枝编成花冠,温柔戴在她头上。
神明梳理她的发,耐心地束起一个又一个新鲜精巧的发髻。
然后神明消失了。
萦萝走遍天涯海角,只为寻找她的神明。
世间最恶的魔戏谑说:“神不会爱你,寻他作甚。”
她坚定地摇摇头,“我是他的妻,他当然爱我。”
魔笑了。他带萦萝去见了她所思之人。
神明身边有另一个姑娘,与萦萝面貌几近相同,神明笑意缱绻,为那姑娘折枝束发。
信念轰然崩塌,萦萝蓦地哭了。
魔满意地为她拭去眼泪,笑着在她耳畔低语:
“今后做我的新娘,如何?”
萦萝成了魔的妻。
神明克己复礼,但魔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她的所有。
魔界众民称她为尊后,对她拥护爱戴。
就在她终于放下过去,决心做好一族尊后时,神明忽然降临。
他双眼怒红,痛苦地望着她。“为何背叛我?”
萦萝转身躲进了魔的怀中。
魔抚着她的头顶,望向神明的双眼笑意凉薄。
“这回,你输了。”
萦萝愕然抬起了头,寒意漫遍全身。
她好似被魔骗了。
世人只知神与魔水火不容,却不知他们乃一体分裂双生。
神拥有足以镇压魔的武力,但魔通晓神的一切,神的思维、神的弱点。
他知无人能撼动神明,除了他不顾一切想要挽救的爱人。
所以,他将萦萝抢了过来,在神目光所及之处尽情与萦萝缱绻缠绵。
少女颤抖地看着他,泪眼夹杂恐惧与不甘。
魔如常抚着她的脸,舐吻眼角泪,沉溺地笑着。
“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妻,我当然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