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祸起清水城

“对不起,为了神族,我.…..必须杀了你。”倾婳低着头,看着摊坐在血泊中的魔尊,语气哽咽。

在神魔大战的战场,天上黑云压低,电闪雷鸣,地下硝烟四起,断臂残肢随处可见,血流成河。

此番战争牵连到世间万物,神族只可胜,不可败。

她是神族的战神,不得不将利剑对准自己的恋人。

神和魔,注定两悲。

倾婳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最后五指忽然攥紧,猛地向前刺出。

一时间,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魔尊低下头,看着刺入胸口的长剑,慢慢闭上了眼睛。

“战神大人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好歹朝夕相伴过那么多时日呢,”他单手握住银剑,鲜血顺着指缝淌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果然......百年情意竟还是抵不过天命难违么?”

倾婳站在原地,眼周瞬间爬满无数红血丝,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

倾婳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男人,她终于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那颗已被撼动的心再次冰封。

......

清晨,翊苍山。

床榻上,倾婳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身子。

五百年前,神魔大战,神族一举拿下胜利,一统三界。

在三界平定了数百年后的今天,魔尊的气息再度袭来,群魔蠢蠢欲动,这不免叫神界的战神伍警戒起来。

身为战神伍中的一位,倾婳也自然得令下界勘察。

为了不引人耳目,她化身为这翊苍山上的一观主。

在人界的日子过得久了,不知何时起,她老是做一个梦。

梦里,绚丽的花朵开的漫山遍野。她坐在秋千上慢慢荡高,身后有个人轻轻地推着她的背。

每当倾婳想回头看清那人的面庞时,剧烈的头痛不得已让她清醒过来......

正当她还在细细回忆梦中情境时,思绪突然被门外的哭喊声打断。

“观主救命啊!观主!!”

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跪倒在翊苍观门前急切地拍打着观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男子的手悬在空中,准备再击一次时,门开了。

一袭白衣映入他的眼帘,男人忙不迭地抱紧那白衣道人的腿:“观主!观主!救救我们吧!”

倾婳冷不丁被这一抱,愣了些许,赶忙蹲下将那名男子扶起:“莫急,发生了何事?”

男人还来不及拍落裤管上的泥巴,便一瘸一拐的向人群中跑去。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一具包裹严实的人型包裹赫然出现在倾婳的眼前。

“观主,求您为我家升儿做主啊!”男人连连在地上磕着响头。

倾婳走上前去蹲下,缓缓揭开那人型包裹上的白布。

一副空洞的脸骨出现在她面前。

这具尸体死状十分惨烈,面皮被生生剥下,面目全“飞”用来形容它并不为过。

倾婳可以从这个“大洞”里清晰的看到已经萎缩的不成型的脑花和两只圆圆的眼球,这尸体上沾染着丝丝邪气,不像是寻常的邪祟作孽。

男人紧紧抓住倾婳的袖口:“女鬼来复仇了!观主救救我们吧!”

倾婳眉头一紧:“女鬼?”

男人在脸上胡乱一抹,连连点头:“对!都怪好几年前那个天煞的齐家,白白害死了那卖扫帚的一家三口,如今那家女儿化为厉鬼大开杀戒,给齐家灭门不够,还寻上了我们这些无辜百姓!”

倾婳听着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暗想着除邪伏妖本是自己分内的事,更何况这邪祟竟敢在她的地盘上作乱,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她并起双手摆置眼前捏了个诀,再次移开时,四周的嘈杂声赫然安静下来。

只见那具尸体挺直地坐起,两颗眼珠连着血红的肉丝,半断不断的挂在眼眶外。

倾婳蹲在尸体旁,朝着那尸体拂手一挥,随之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这尸体生前的画面:圆月高挂,路经一华贵府邸一黑,面皮被剥。烈日当空,尸体被悬挂于高门之上,亲戚故友痛哭流涕......

倾婳口中念了个诀,轻轻朝尸体吐了口气:“言。”

她问道:“何处?”

那尸体依旧僵硬着,但它身旁的沙地上一笔一划出现了两行字:“清水城,齐府。”

倾婳收回右手,尸体又重新倒回地面,四周又响起了村民们哭天喊地的声音。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这件事安心交给我处理就好。”倾婳向村民们安抚道。

村民们听闻,纷纷跪地:“多谢观主!多谢观主!”......

妖邪作祟的清水城距离翊苍山山下不远处,倾婳走在市集内,看着城内人来人往,各个愁眉苦脸。

惴惴不安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清水城。

抵达后,倾婳径直走向一“华贵大户”家——齐府。

这儿本应是最繁华的地段,如今真是今非昔比。

倾婳右脚脚尖轻轻点地腾空而起,越过齐府破败不堪的围墙,稳稳落地。

幽幽的,府内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妖风。

齐府本就是早早灭门,府内理应没有尸体,可倾婳却嗅到一阵阵的尸臭味。

忽然,一池塘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池塘内水波暗动,荷花也开得极好,随着微风慢慢拂动,此情此景,在夏日的池塘中真的太正常不过。

可就因为这场面太正常不过,此时在倾婳的眼中更显得诡异至极!

府内的风不知何时吹得更阴森了些,院内玉兰树的枯枝随着诡风摇摆,地上忽明忽暗的树影似乎在敲打着诡秘的节奏。

她向池塘走了两步,忽然试到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前方的池塘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倾婳放慢了脚步,皱了皱眉头,慢慢抓紧袖中的临霜。

周围气压骤然下降,池塘周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片片冰霜。

她低下头,只见池面上倒映着的昏黄的圆月逐渐变得暗红,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阵血腥气。

赫然!一诡异的女子的脸出现在那红月之上!

水面上被风吹动出的一圈圈涟漪,更使这鬼脸扭曲变形,令人不寒而栗。

还不等倾婳细看,那鬼脸便冲池而出,伴随着阵阵尖叫笔直地冲向她。

倾婳反应极其迅速,向后撤了一步,微微下了一个腰,手腕轻轻一转,临霜便握在手中,随之猛地向那鬼脸挥出。

那人头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零碎的水珠哗啦啦的从空中倾泻到地面。

倾婳拍了拍身上的水滴,看着那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她心想:小鬼把戏。

刹那间,池塘边那间厢房灯火通明,摇曳着诡异的紫色微光,与这庞大漆黑的宅院更显得格格不入。

府内随着这紫色烛光的亮起,一股邪气四下而起。

倾婳在临霜剑上画出静心咒,朝厢房走去。

走到房门口,见大门紧闭,倾婳本想施法破门而入,可偏偏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倾婳跨过门槛,见房中坐着一紫衣女子,衣装破破烂烂,仿佛被鞭打过,正一口接一口的抿着茶,茶水半喝半吐,滴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她抬眼见倾婳进门,皮笑肉不笑:“呦,什么风把倾婳战神吹过来了?”

神界战神伍中的倾婳战神无人不知无鬼不晓,更何况那场神魔之战直接一锤定音,倾婳战神名垂青史,如今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鬼怪都晓得她,便也不奇怪了。

倾婳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屋内弥漫着的腥臭气味叫她好不自在:“杀人全家,占人府邸?你好大个能耐。”

紫衣女鬼把茶杯从嘴边取下,捏在手中,缓缓说道:“这与倾婳战神又有何干呢?”

“汝滥杀无辜,吾替天行道。”说着,倾婳持起临霜,直对女鬼面门。

女鬼冷笑一声:“呵,滥杀无辜?你懂什么?!”说罢,女鬼一把捏碎手中的茶杯,仰天长笑。

这笑声直击心脏,似乎有千千万万句恩怨情仇说不出口,女鬼那惨白的笑脸上留下了两列血泪,黑白分明的眼珠瞬间变成浑噩。

此时女鬼周身迸发出强烈的鬼气化成一团黑雾,妖风拍打着窗户,似百鬼暴怒,墙壁上爬满了裂痕,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桌上瓷杯赫然碎裂。

一层又一层的冰霜从墙缝中生出,慢慢将房门封紧。

就当冰霜延伸到倾婳的靴边时,屋内陈设像是笼在一层大雾中似的突然开始变得虚幻,四周的墙面渐渐变得扭曲,一声声乌鸦的嘲哳撕碎了夜的寂寥。

片刻之后,地面不再晃动,周围已然是另一副场景。丛丛杂草中处处躺着尸骸,各种死状都有,血腥气铺天盖地的袭来,乌鸦在上空盘旋,给这片禁地更添了几分阴森。

倾婳定睛一看,竟到了一座乱葬岗上。

只见一身形娇弱的女子正背对着她跪倒在地。

那女子浑身破烂瑟瑟发抖,她的面前卷着一张草席,一只鲜血淋淋的手露出在外。

倾婳紧了紧眉,随后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了那草席里的人。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眼眶黑洞洞的,他的舌头似乎被人割过,眼下正无力的垂在耳边,他的周身还时不时飞来几只乌鸦,用尖锐的喙一点点撕扯着腐肉。

整座山岗上到处飘着那女子的哭泣声。

倾婳心知肚明这是女鬼的幻境,她环顾四周,这女鬼并未露出杀气,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

突然,女子的哭声在幻境中消失。

那娇小的身形猛然站起,低着头大笑,紧接着朝悬崖边跑去。

眼看着那女子就要一跃而下,倾婳出于本能,几乎瞬间伸手去抓。

深渊巨口就这么吞噬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只透着寒气的手搭上了倾婳的肩膀,幽幽开口:“怎么,想救我?”

倾婳瞳孔微张,握紧临霜在手中倒转剑柄,一剑向后刺去。

女鬼快速向后撤了几步,站定后紧盯着倾婳手中的银剑,冷笑一声:“看倾婳战神这架势,是想着帮那齐家渣滓复仇?”

倾婳足尖攒劲一跃而起:“杀人偿命。”

女鬼凭空变出一把形似荆条的黑剑,硬是接下了倾婳这一剑,巨大的力量让女鬼猛地后退几步,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女鬼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持剑的手微微颤动,她明白,自己绝不是对面那人的对手。

倾婳轻落点地,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她身如冽风猛然出击。

正中女鬼腹部。

就在这时,一张模糊的人脸突然出现在倾婳的脑海中,引得她一阵头痛。

一瞬间,乱葬岗消失不见,又回到了那满是腥臭的屋内。

女鬼咬紧双唇,嘴角流出丝丝血迹,她单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指缝中渗出几丝黑血。她另一只手撑在木桌上,努力让自己站起,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倾婳长舒口气,强忍着头痛大步上前抓住女鬼的脑袋用力往桌上重重一砸,女鬼的额头都陷进去了一大块。

女鬼失声尖叫,指甲深深地插进木桌,这一句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因为你是神,你就有掌管他人生命的权利么!?你这样做和我有什么区别!”

倾婳冷着眼,垂下剑:“因为,我是神。”

刹那间,倾婳的脑海中涌出一段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一张俊朗的脸对她轻轻笑着:“倾婳,你说神魔两界何时才能息战啊?我还想着娶你回宫呢。”......

画面一转,战场上到处都是神族士兵胜利的喝彩,倾婳低下头,看着面前倒在血泊中的魔尊,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五脏六腑。

她痛苦的抓紧自己的胸口,额头渗出层层冷汗。

女鬼一掌拍裂木桌:“神又如何!?我就活该死全家么?我就活该忍气吞声么?我一家凭什么要像蝼蚁一样被人踩在脚下?凭什么?!我变成厉鬼,都是拜他们所赐!”

倾婳面对暴怒的女厉鬼,依旧面不改色,眼神犀利的盯着其浑黑的瞳孔:“仇已报为何还继续伤人?”

桌上的血泪一直顺着桌角流至地上,女鬼慢慢开口:“以生人面皮献祭,可看到那孽种的转世投胎,我杀他一万遍都无以报我心头之恨!”

倾婳还想再问些什么,只听女鬼咧了咧嘴继续说道:“魔尊重生了,你们俩那点苦大仇深的破事早传的三界皆知了。倾婳战神啊,替天行道之前,先顾好您自己吧!”

倾婳双眸闪动,握着剑柄的那只手慢慢收紧,指节露出一阵一阵的白:“说下去。”

女鬼斜眼瞟到了倾婳这一细微的动作,继续说道:“没什么好说的,如今落到你手中我也是认栽,罪行我认了。”

倾婳没耐心与这女鬼兜圈子,待女鬼说完,她也不想再继续纠结,于是缓缓开口:“杀人偿命。”说罢,手起剑落。

女鬼魂飞魄散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他会回来找你的!”

“轰——”

房内摇曳的紫色烛光也在刹那间化成齑粉,妖风停息,齐府也重回黑暗......

倾婳内心久久不得平静,耳边一直回响着女鬼消散前的那句话。

她缓缓走出齐府抬头向天望去,一望无际的黑暗,厚实的云层早已把月亮层层遮住,透不出一丝皎洁的月光。

“五百年前我战胜了你,五百年后你照样会死在我的剑下。”

此时暗处一人型若隐若现,直勾勾的盯着台阶上的倾婳,微微勾起嘴角。

“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文争取本月完结~

他,是α市只手遮天的暗夜帝王,却偏偏对她一见钟情,强取豪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把她按在墙上,邪魅一笑,趴在她耳边轻声说:作者专栏新文预收《母胎solo开了个红娘馆》,来看看蠢萌的母胎solo和逍遥剑客是如何当红娘的吧~

文案:

母胎solo的李团团一直渴望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一个相亲节目的热线电话挂断后,她穿到了一个人妖共存的世界,变成了一只北长尾山雀精。

【系统】:即刻起,您要帮助九十九个妖王找到他们的九十九段姻缘对象,才能回到您原本的世界哦~

李团团:那我的对象呢?(激动搓手)

【系统】:这可真是问倒我了呢~

李团团:。。。

为了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李团团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就拿了个喇叭喊道:红娘馆开业啦!

促成姻缘这种事看似容易实则完全没有头绪,谁让李团团是个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的母胎solo啊!

“联姻”途中连连吃瘪,几次危在旦夕之时都得一剑客相助,李团团两眼放光,他难道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真命——贴身助理?!

——

上官逸尘,逍遥剑客,最爱行仗义之事。行走江湖中偶然碰到一个装修极丑的茶楼。

或许是天赐良缘,上官逸尘三番两次的救下茶馆老板娘,另外还被迫得了个老板娘贴身助理的职位。

上官逸尘和李团团的命运就此紧紧交织在一起。

本以为只是露水情缘,可在这朝夕的相处中,见证一个又一个的爱情后,上官逸尘蓦然发现,自己好像离不开这个蠢萌的老板娘了。

——

口嫌体直忠犬剑客x撩人而不自知蠢萌山雀精

阅读指南:

1.永远的1v1,he

2.文中会包含很多很多很多很有意思的恋爱故事,准备好胰岛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