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仙山之上，高.耸瀑布倾泻而下，溪水湍急流动，不时的有动物在溪边跑过。

倏地，从仙山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吓的动物四处逃窜，小溪中的鱼也不安的跃出水面。

白玥朝着发声处看去，山洞门口结界退下，一道修长身影从洞内缓步而出。

“哪吒？”

那抹身影高大修长，一身长袍长身玉立，头顶发髻束在白玉发冠之间，剑眉星目，眸子乌黑，如同以往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哪吒，你的变化好大啊。”她一早接到哪吒要出关的消息赶了过来，没想到正好看到他出关这一幕。

十年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但对于寻常人来说足够长大了，哪吒从前是三岁孩童的身体，现如今已经是八尺男儿了。

见到白玥，那双乌眸终于有了些许温度，一点一点描绘着十年未见的女子，与之从前相比，她容颜未改，但眼角眉梢却褪.去了从前的稚嫩，愈发成熟也愈发娇柔妩媚。

“你修为练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你给我的玉简都练会了。”说着白玥便给哪吒展现几招法术。

呼风唤雨，天色骤变，数道惊雷下来，雨水浇灌着这片林子。

都是寻常的法术，但从她娴熟运用中便能看出来，她的确练得极好。

“这些都是小法术，你也不要刚出关就检查我了，等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看到我的进步。”白玥笑着说道。

哪吒点头，与白玥一道下山。

这山上动物众多，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刚刚有只老狐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待看到白玥施法后，眼眸中闪烁着精光。

通过他们的对话可知，那女子的法术是男子所传授的，如此说来那男子应该更厉害，更重要的是他还一表人才，看上去冷了点儿，可想来总会被美人儿暖化的。

“你刚闭关，你父母和两个哥哥便跟着西伯侯伐纣，现下天下已定，他们都已经不在陈塘关了。”白玥看着哪吒问道：“你可还要回陈塘关？”

哪吒点点头，他就是因为知道封神之战才选择闭关的。

前世做了上千年的神仙，他做够了。

转头看向身旁白玥，女子眉眼如画，斑驳树影落在身上，更显得神秘妩媚，长长的睫毛影子如同小扇一般落在白皙透亮的皮肤上，一眨一眨如同蝴蝶振翅。

除了逃避封神之战，闭关十年之久还有另外一个目地就是摆脱他在她面前三岁孩童的模样，他想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存在她眼中。

“哎呦，哎呦我的脚啊，救命啊……”

刚到山脚下，二人便听到一阵求救声，循声看去，一身着粗布麻衣，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倚在树下，身边放着一捆柴火，脚被捕兽夹子夹住了，已经有鲜血冒了出来。

“老伯伯，你别动我帮你卸了这夹子。”白玥上前，刚要准备帮忙，下一瞬手腕却被哪吒握住，“我来。”

哪吒拉着她的手腕到一旁，上前一步靠近老人，抬起眼帘注视着这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的人。

“老伯身体真好，流了这么多血，竟还是面色红润。”哪吒手放在捕兽夹子上，但却没有立即取下来。

老人闻言脸色终于白了一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日日都得上山砍柴，身体不好就得饿死。”

哪吒面无表情的双眸冷冽了几分，面前之人极力遮挡着身上的妖气，可却依旧漏洞百出，也就白玥单纯心善，才会看不出他的诡计。

“好了。”哪吒取下捕兽夹，“老伯日后上山砍柴可要小心些了，被捕兽夹夹住了还好，若是真遇到了什么野兽，那可就不好了。”

老人赶紧道谢，哪吒牵上白玥下山离去。

在他们身影消失那一霎那，万岁狐王起身变换了副模样，面上带着笑容，脚上被捕兽夹伤到的地方也完好如初。

真面目被看穿了，这就更代表此人是个极其有能力的。

他还有不到百年便是狐族天劫，若是给女儿找到一个修为高超之人做女婿，想来一定能够护住积雷山和女儿。

至于刚刚哪吒表现出来的敌意，万岁狐王全然不在意，毕竟当他面对一个特意变幻前来相骗的人，他也是会警惕万分的。

哪吒不知道他刚刚出关便人盯上，想要让他做女婿。

来到山下镇子上，今日刚好有个大集，街上人流如织，二人相携走在人群里，倒颇有几分融入其中的热闹感觉。

二人在路边茶摊旁坐下，看着不远处杂耍艺人的表演。

“听说了吗？积雷山准备比武招亲了，那可是个富贵窝，你想不想去试试？”

“当然想了，可奈何我武功不好啊，那比武招亲必定是要亲自上场才行吧。”

“那也要去试试啊，万一成功了呢，大王财报无数，那玉面公主更是美若天仙，若是赢了那可就是坐拥富贵美人了。”

“走走走，现在就去试试。”

白玥看向说话那二人离开的方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们并非凡人，都是狐妖。

之前哪吒刚刚闭关之时，她也投身溪水当中修炼，曾经也游趟过积雷山的那片小溪，他们所说的玉面公主乃是一只狐妖，长得的确很美，故而得了‘玉面’这么个雅号。

“你想去看热闹？”

哪吒一直注意着白玥，见她垂眸低思开口问道。

“没有啊。”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万岁狐王是方圆千里之内修为最高的妖王了，他的女儿还需要用比武的方式来招亲吗？不是应该各方面都优秀才对吗？

白玥愿意以武会友，但她不喜欢武力至上的观点。

“你想去看？”白玥问道。

哪吒摇头，他作甚要去看陌生人的热闹？

二人对此都没有兴趣，看过杂耍之后便离开了镇子。

万岁狐王派去的眼线回来禀报，惹得他一阵唉声叹气。

都说了入赘积雷山即可得到财宝美人，怎么就不心动呢？

可再一想想那位姿容俊雅的模样，只怕也不是个在乎财富的人，还有他身侧跟着的女子，通身的钟灵毓秀，仿佛集天地间所有灵气造化而成，他女儿是很美丽，但到底是有点儿不够看了。

“我不信，天底下当真还有比我更好看的女子？”玉面公主哼了一声，拿出小镜子照着自己。

柳叶弯眉，琼鼻樱唇，肌肤透亮白皙，道不尽的风.流妩媚，她也是下过山见过世面的，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女儿啊，只怕这位夫婿你是得不到了。”万岁狐王叹息一声。

玉面公主眸光闪烁，招来小妖询问他们离去的方向，她倒是要看看那女子到底长得怎么样一副容貌？

肯定是父王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分不清美丑优劣。

与此同时，在离开镇子后，哪吒将方才所遇的老者乃是狐妖所变之事告诉白玥。

他是愿意保持白玥的纯真，不想让她沾染世间的腌臜事情，可白玥到底不是个孩子，她需要知道真相，日后遇到事情也不要满腔热血，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留个心眼儿的。”白玥笑着应下来，“其实我这些年一直都在人间行走，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虽不说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好坏，最起码也是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如此就好。”

哪吒点头，刚要再多提醒几句，忽然旁边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什么人？”

厉声呵斥，甩出混天绫将人卷了过来。

“啊……”

玉面公主惊声尖叫，随即整个身体被重重扔到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玉面公主？”

白玥看清来人有些惊讶，之前她路过积雷山溪水时，玉面公主正在溪边洗漱，故而她认得她的模样。

玉面公主抬眸看去，这一看不禁愣住了。

精致如玉的脸庞，淡淡峨眉弯若新月，点点朱唇开若桃花，眉眼间荡漾着妩媚，皓齿明眸，无一处不精美，当真如父王所说，是天地间所有灵气集大成造就的女子。

“看够了没有？”

忽然，一道黑影压了下来，挡在了她和美人之间。

玉面公主起身，不悦的蹙起眉头，“我好好的窝在草丛里睡觉，你干嘛打扰我？”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来和大美人儿比美的，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事情，说出来多丢脸啊。

哪吒可不信她的话，刚刚白玥叫她为‘玉面公主’，而积雷山据此上百里，睡觉不在山洞里，跑到这儿人来人往的路边草丛能睡好？

当即提起火尖木仓对向玉面公主，冷声道：“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先是老狐狸扮成受伤老人相骗，之后在镇子里监视着他们的举动，现在玉面公主又来了，三番两次的接近定有所图。

火尖木仓寒意逼人，玉面公主吓的连连后退，“我……我们没有……没有什么目地。”

“哪吒，我看她并没有恶意。”白玥上前，“也许她真的只是在睡觉，是我们打扰到她了。”

“刚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么快就忘了？”哪吒看了她一眼，很是恨铁不成钢，但还是收起了火尖木仓。

没了摄人的法器，玉面公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向白玥的目光满是感激。

真是一位心善的大美人儿啊。

事实上白玥并不认为她有多心善，她只是没有在玉面公主身上看到敌意而已，欺负到她身上的人她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可哪吒看到玉面公主愈发明亮的眼眸，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睛眨都不眨，还说没有企图？

“还不走？”

玉面公主回过神来，连忙变回狐狸模样往山上逃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再看白玥一眼，同时她也看到了哪吒漆黑仿佛要杀了她的目光。

瞬间，玉面公主了然。

那男子一定是喜欢大美人儿的，所以才会那般有占有欲，对她那般敌视。

玉面公主心中乐翻了天，大美人儿那么漂亮，追求者肯定有许多，而看那位的样子，只怕是还没有抱得美人归，这么说来他接下来肯定有不少阻碍。

而有阻碍，就会有吃瘪的时候。

一想到刚刚对她那么神气的人也会有吃瘪的时候，玉面公主乐不可支，回到摩云洞后立即让人为她准备一些精美首饰，她要去和大美人儿相识相交，说不定还能近距离看人吃瘪。

不得不说玉面公主这一点猜对了，当白玥带着哪吒去见静安之时，同时看到了与静安在一处的杨戬杨婵。

哪吒前世与杨戬关系还算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会忽然出现在南天门外，帮着打到了那些天兵。

只是现在看着杨戬看向白玥的眼神儿，哪吒瞬间将他的心思了然于心。

杨戬也是没想到，十年前搭救于他的哪吒，竟然长成了这般玉树临风，当时哪吒便修为高深，他还以为那便是他原本的形态呢，原来彼时真的是个小孩儿。

“多谢哪吒当年的搭救之恩，杨戬没齿难忘。”杨戬抱拳，恭敬道谢。

“不用客气。”哪吒声音平淡，虽知道杨戬对白玥心思不简单，但他也不会挟恩图报让他退出。

说到底选择谁，还是要由白玥自己来选择。

他做了自己该做的，最终白玥还是不选择他，届时他也无话可说。

杨戬见哪吒没有要求他远离白玥松了口气，那是他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报答救命之恩和追求心悦女子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杨婵目光在杨戬和哪吒之间徘徊，感觉有些诡异，试图打破稍显尴尬的气氛问道：

“哪吒兄弟修为非凡，不知师从何处？”

“我师父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哪吒如实道。

杨婵眼眸瞬间亮了，太乙真人与玉鼎真人都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这么说他们还算得上是同宗师兄弟呢。

“之前的封神之战，怎么没有看到你？”元始天尊打造封神榜，同宗弟子皆上榜，可她却没有见到过哪吒。

“我不喜欢。”

哪吒回答的言简意赅，却也是最直白的理由，杨婵算是进一步的了解了他有些古怪的脾气秉性。

但在哪吒看向白玥时，杨婵从他冰冷的双眸中看到了温度，再转眸看向自家二哥，任重而道远啊。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白玥真正的官配即将出现。

西海王宫内，西海龙王敖润准备为三儿子敖烈选择一门亲事，而在西海管辖的水域之内，他看上了碧波潭老龙王的女儿。

此话一出，摩昂率先提出反对。

“你为何不同意？”这几年长子长长跑去碧波潭，莫不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碧波潭公主已经离开多年，就连老龙王都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摩昂说的是实话，老龙王若是知道她在何处，他也就不用多年寻不到踪迹了。

敖润缕着胡须，想了想，“这不是什么问题，出去多年见多识广，说不定另有一番造化呢。”

“父王为何执意要碧波潭公主与三弟成婚？”摩昂不解问道。

“前些日子我们四海龙王前去天庭，找玉帝状告花果山泼猴，回来之时路过紫竹林，偶遇观音菩萨，是菩萨说西海与碧波潭有一段姻亲缘分。”敖润如实说道。

“这些年你不肯娶妻，老二已经娶妻生子，如此菩萨说的应该是老三与那碧波潭公主的一段缘分。”

摩昂眉头紧皱，他知道父王一直都在想着与佛门结善缘，对于观音菩萨的话，他是一定会相信的。

碧波潭只有一位公主，西海可不只有一位太子。

摩昂垂下眼眸，想着一会儿便去找三弟，要他拒绝这门亲事，届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玥儿了。

即便有了一世做和尚的经历，可摩昂对佛门一直都是将信将疑的，毕竟从小修习的是道家法术，但此刻他倒是希望观音菩萨所说是真的。

让西海与碧波潭的姻亲，落在他与玥儿身上。

一想到此，摩昂满心欢喜。

同时水族传来消息，发现了白玥的踪迹，摩昂立即找过去。

终于，摩昂见到了那一抹让他日思夜想的倩影，但又想到白玥并不知道静明乃是他的历劫，他并没有贸然出现在她面前。

“静安师兄？”

看清白玥身旁男人的模样，摩昂不禁惊诧。

怪不得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静安师兄呢，原来他蓄发还俗了。

只见静安手起刀落，快速抹了一只活鸡的脖子，开水浇在鸡身上，手法利落的拔毛，随后换了一把砍刀，手起刀落给鸡开膛破肚，大卸八块。

从头到尾，静安都是面无表情，与他从前敲木鱼念经是神情一般无二，可手中的动作却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诵经渡人，一个是杀生见血。

临死之前，静安就是用匕首抹那些贼人的脖子。

所以他是因为破了杀生的戒律，所以才会蓄发还俗的吗？

“你怎么了？”

见静安不动了，白玥疑惑问道。

“没什么。”静安恢复如常，将鸡块送入锅中。

是他的错觉吗？他刚刚忽然感觉到静明的存在。

忽然静安从灶台前抬头，直愣愣的看着前面，摩昂不由得后退一步，隔着萦绕的雾气，他有一种被静安看到的感觉。

之前身为静明时，见静安用匕首抹了那些贼人的脖子时虽然惊讶，但还不是不能接受，可他现在知道静安乃是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蝉子的转世，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为了不被发现，摩昂深深看了白玥一眼后离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与她相见。

“刚刚我好像又看到那缕金光了。”

白玥望着天空，忽然开口说道。

静安手一顿，他知道白玥所说的是静明去世后，身体升起时的那缕光芒，刚刚他也有感觉到静明的存在，莫非他真的回来了？

“也许他回来找我们了。”静安开口道。

“真的吗？那他为何不现身呢？”若是她也有杨戬那般的天眼便好了，就可以看看静明是否真的回来了。

静安将熟了的鸡盛出来端到桌上，“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吧，世间万物各有缘由，非深处其中不得而知。”

“你都不是和尚了，还总说这些满是大道理的话不累吗？”白玥给静安夹了块鸡肉，“多吃一些，近来你脸色愈发苍白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虽是还了俗，可静安依旧不食荤腥，但白玥夹给他的他会吃掉，好似还在坚守着某些不可越过的底线。

白玥摸不透他的想法，她只知道既然还了俗，便和佛门没有关系了，非佛门弟子，又何必还守着佛门戒律呢？

身处水中，她从有意识起，所见到的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是大鱼不吃小鱼了，小鱼便会泛滥成灾，还会将虾米给吃个精光。

保持食物链条的平衡，也是保持着水中生态的健康发展，所以白玥不认为寻常人吃鱼吃肉需要那么多的负罪感。

静安就是和尚做的时间太长了，思想根深蒂固，还没有转变过来。

夜晚，白玥再次投身附近水中修炼，静安关好门窗，从包袱深处拿出了一条佛珠。

这串佛珠白玥所赠，自从还俗之后，他便将佛珠木鱼僧袍全都收了起来，它也跟着藏在深处不见天日。

“既然来了，便现身一见吧。”

静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

被发现了，摩昂便也不再隐藏，现身在静安面前，“师兄，好久不见。”

历劫之时，静明的容貌与摩昂本相相同，只是那时他身着缁衣素袍，此时身着玄色长袍，头戴玉冠，眉眼少了做和尚的柔和仁慈，多了些许凛冽寒意。

静安抬起眼帘，双眸中露出了然，“你果然没有死。”

“静明已经死了，我乃龙宫太子摩昂。”

“龙宫太子啊，倒是与玥儿一样都是龙。”静安轻笑。

不管是白日里见到的杨戬和哪吒，还是面前这位龙宫太子，每一个都可以与玥儿在一起千百年，唯独他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个犯了佛门戒律的凡人。

“师兄？”

“当年你死后，一缕金光从体内离去，玥儿便猜到了你并非凡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静安看着摩昂，眸光黯淡，“你既然来了，便快些去找她吧，见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闻白玥一直在寻自己，摩昂开心不已，但看向静安又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

“师兄，你……”

“玥儿就在往东三十里外的溪流当中，你快些去吧，去玩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她身边会出现什么人了。”

静安说的是杨戬哪吒那些对白玥有别样心思的人，可摩昂听来却是以为白玥会遇到危险，当即来不及想更多便赶了过去。

眼见人已离去，静安将他所有东西摆放到桌上，只除了那串佛珠。

开门缓缓步入夜色当中。

他生来便被抛弃，是师父收养了他，他本该一生遵守佛门戒律，传播佛法普度世人的，可他却破了戒。

本该在破戒的那一刹那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他舍不得。

与白玥朝夕相处的这十年，是他偷来的时光，此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的了。

不敢奢望来生再次与她相识，只求能有一次擦肩而过的机会，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摩昂快速来到河边，白玥彼时正在河中畅游，二人相见很是惊喜，更是惊讶于静明竟是西海龙宫的太子。

只是当二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静安的身影，在他的屋内看到一张纸，上面四个字：

缘尽，勿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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