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

苡珍求见佟佳贵妃时坐了很长时间的冷板凳，佟佳贵妃才姗姗来迟。

见礼后苡珍直接说明了来意：“贵妃娘娘，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佟佳贵妃嗤笑：“交易？你有什么本宫看得上的。本宫看你是身体不好，脑子也不清楚了。”

“六格格虽然本宫不喜欢，但到底是本宫的女儿，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乌雅贵人最好牢记这一点，不要让本宫把你丢出景仁宫去。”

佟佳贵妃说完，这话就想走，苡珍想拉住她却被胡嬷嬷阻拦，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孩子呢。”

苡珍说：“当初我借着您的势成为皇上的女人，帮娘娘您生了个女儿，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想换回自己的孩子。我能给你一个孩子。”

佟佳贵妃顿住，转过身来，脸上全是嘲讽，道：“给我一个孩子，你以为你是谁，皇上吗？”

苡珍：“……”她觉得佟佳贵妃在搞黄色，但她没有证据。

“我当然不是皇上，但我手中有养身助孕的方子，只要娘娘您坚持服用，就能有孕，得到一个健康的孩子，一个留着您和皇上血脉的亲生的孩子。”

苡珍的话充满了蛊惑，佟佳贵妃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本宫都无能为力的事，你一个无权无势的贵人，让本宫如何相信你。”

苡珍知道佟佳贵妃已经动心了，用自身来给佟佳贵妃举例：“婢妾出身内务府包衣世家，手里有些前朝后妃保养的秘方。您看婢妾怀六格格的时候虽然几次险些流产，但还是生下了健健康康的六格格。而且婢妾生产时大出血，但是现在没出月子身体就好了大半。这些贵妃娘娘难道都不怀疑吗。”

佟佳贵妃的确有所怀疑，只不过当时她以为苡珍肚子里怀的是皇子，苡珍的做法对她有利，查不出来之后佟佳贵妃就没有往下挖。现在苡珍这么说，佟佳贵妃的怀疑又弱了几分。

佟佳贵妃坐回椅子上，端茶抿了一口，算是答应了：“那你想如何？”

苡珍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郑重道：“你要你把六格格还给我。”

佟佳贵妃感受到了苡珍的认真，感觉像是听了个笑话。“乌雅氏，我看你是太天真了。皇上金口玉言，把六格格抱给本宫抚养，本宫都没办法拒绝，你又如何敢有这样的妄想。”

苡珍说：“以娘娘和皇上的情谊，您不是拒绝不了，而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而现在，她把佟佳贵妃绝对抗拒不了的利益捧到了眼前。

佟佳贵妃对苡珍的恭维不可置否，缓缓地摇了摇头：“乌雅氏，你的助孕方本宫的确拒绝不了，可本宫既已成了六格格的养母，那么无大错是绝对无法剥夺的。你的利益，不足以让本宫如此冒险。相反，六格格这么小，如果本宫拿捏住六格格，以你对六格格的感情，本宫还怕得不到助孕方吗？”

在马蹄袖下的手握紧，苡珍脸上却带着笑：“威逼得来的药方，娘娘会放心喝下去吗？毕竟药方这种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佟佳贵妃被噎住，说实话她还真不敢。“本宫也实话告诉你，六格格，本宫还不了你，你要是愿意，本宫能给她换个好地方抚养，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就此作罢吧。你也别想着把六格格接回身边，你只是个贵人，而且日后也只会是贵人，根本不够资格抚养皇女。不是所有贵人都有布贵人的好运，你还是死心吧。”

这是佟佳贵妃的底线，无论苡珍再加码佟佳贵妃也不会更改。苡珍答应要带崽崽回家，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皇女和皇子不同，皇子六岁就要离开额捏去往单独的宫殿住，但是格格，直到出嫁才会和额捏分离。这原本是宫规中难得为后宫嫔妃考虑的一条，现在却成了苡珍的阻碍。

佟佳贵妃绝不会对崽崽好，苡珍心里再清楚不过。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至少，她要把佟佳贵妃养母的名号去掉，把崽崽的归属权拿回来。

苡珍问：“你要把六格格换去哪里，我要做六格格唯一的额捏。”

“宁寿宫如何？太后娘娘近来着凉，得了风寒，本宫若是向皇上提议，把六格格抱去给太后娘娘冲喜，也免得太后娘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宁寿宫中寂寞，你说皇上会不会同意。”佟佳贵妃说：“能被太后娘娘抚养，对六格格也是无上的荣幸吧。”

鬼扯。抱给太后抚养，她还怎么跟一位长辈要崽崽。苡珍下意识的想反驳，忽然想起，在康熙年间初期，康熙打三藩的时候京师好像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整个京城都有震感，紫禁城也塌了不少的房子。这可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苡珍就顺势答应了：“既然娘娘这样为六格格着想，婢妾自然不会反对。”

初步协议达成，正当苡珍打算和佟佳贵妃商量细节，孙嬷嬷却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慌张地说：“娘娘，六格格发了高烧。”

“怎么回事？”苡珍噌的一下站起来，抬脚就想往东配殿走。佟佳贵妃也紧随其后，她刚和乌雅氏谈好条件，怎么六格格就出事了呢。

孙嬷嬷惴惴的跟着，语焉不详道：“今天下午，六格格喝完了奶娘的奶，闹腾的不肯睡觉，还大哭了一场，直到半个时辰前，奶嬷嬷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六格格。谁知道奴才刚才去看的时候，六格格就发起了高烧，脸都烧红了。”

“你们是怎么照看的？请太医没有？”苡珍问责孙嬷嬷，脚步却不停，三两步就走到了东配殿。

进殿后却发现殿中很平静，只有两个奶嬷嬷守在崽崽的小床旁边，轻声的哄着崽崽。

苡珍一下子就怒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六格格的！”

“小主恕罪，格格已经退烧了。”奶嬷嬷一下就被吓住了。

苡珍略过跪下请罪的两个奶嬷嬷走到床边，查看崽崽的情况。

没想到崽崽脸上的烧红真的退了，苡珍摸着额头也不热，但是崽崽还是不舒服的哼哼，在床上扭来扭去的躺不住。

苡珍哄着崽崽，刚想问系统怎么回事，系统就先一步开口了：“宿主，你来了，赶紧叫人请太医去。崽崽要突破二级了，身边没有太医看着可不行。”

“怎么这么突然。就是因为突破才发烧的吗？”

“没错，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崽崽的突破还没有完成，高烧会反复，必须要有人看护着。”

“我知道了。”苡珍刚一起身，崽崽就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变成了低低细细的哭声。苡珍哄着崽崽说要找太医治病，病好了就不难受了，才把一直被崽崽握紧的手抽出来。

面对奶嬷嬷的时候，苡珍就没有这么温柔了，脸一板，即使不是高声怒吼，也能听出其中的怒火：“格格发烧是你们的失职，现在格格退烧了你们就当没事了不成。太医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佟佳贵妃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对苡珍越过她直接发号施令感到不满，让人拦下了叫太医的奶嬷嬷，道：“既然六格格已经退烧了，那就不着急找太医，小孩子年纪小，疏忽了一点儿就可能生病，也同样好的快，乌雅氏你也不必如此着急。胡嬷嬷打小伺候我，经验丰富，就让她先照顾六格格一会儿，咱们俩商量一下把六格格抱走的事。现在可是个好机会。”

苡珍不满极了，冷哼一声道：“娘娘这话说的，六格格这病来的古怪，退的也蹊跷，娘娘又不是太医，怎么就肯定六格格一定好了呢。”

“依我看，娘娘本不用找理由，您本来就不是一个好额捏。”苡珍讥讽了回去，知道不能指望景仁宫的人，道：“春桃，你去太医院请太医，就说紧急，让太医赶紧来。”春桃应声转腿就走。

“你！”佟佳贵妃被苡珍气了个仰倒，尖声道：“你不知好歹。来人，给本宫拦住她，半个时辰内不许放任何人出景仁宫。”

佟佳贵妃人多，春桃很快就被堵了回来，踉踉跄跄的被春杏扶着才没栽倒。苡珍看门口被几个嬷嬷联手堵了个结实，花盆底踩的噔噔响，气势冲冲的走过去，她还不信这几个嬷嬷敢对她动手。

门口的嬷嬷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敢像推春桃一样把苡珍推回去，也不敢不听佟佳贵妃的话，只好任凭苡珍怎么推都不动摇，真把自己当做一堵墙。

苡珍力气小，就算是气的要死也推不开几个嬷嬷，干脆就抛弃了穿越后捡起来的淑女风度，拿出了当初街头打架的气势，单脚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坚硬的花盆底砸在嬷嬷的脚下，砸的那嬷嬷“嗷——”的一声惨叫，力道也松了。

苡珍趁机钻出人墙，哒哒哒的就要出宫。挡门的嬷嬷连忙追了上来，五六个嬷嬷把苡珍围得水泄不通。

“小主，您别为难奴才了，您先去屋里坐坐，半个时辰后奴才跑着给您请太医去。”

“是啊，小主，娘娘的话不可违逆，你就别为难奴才了。”

苡珍突出不了重围，恨恨道：“你们赶紧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嬷嬷们哪里能让，腆着脸就当没听到。苡珍也不再客气，花盆底踩脚一踩一个准，“嗷——嗷——”叫的痛呼声接连不断，只是这次嬷嬷有准备，人又全围在苡珍身边，苡珍才摆脱不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苡珍回头望去，康熙带着梁九功和一群奴才站在景仁门前，人群中还有两位穿着官服的太医。

苡珍眼睛亮了：“崽崽发烧了，我要去请太医，贵妃娘娘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