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柔觉得受到了侮辱，咬了咬唇，俏脸微寒，“你嘴硬也没用，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鬼？”

“你做过鬼吗就敢说了解？初中没背过课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黄依依挑眉一笑，显得有些风流，“但我可是做过人的，人那个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我能不清楚？”

周雨柔眼神浮现出轻蔑厌恶，她因为体质问题，从小被鬼纠缠，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鬼，也深刻地意识到鬼和人不同。鬼靠执念而生，极易失去理智，大部分小鬼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有本能。就算强大的鬼保留了理智，性情也与生前大为不同，自制力也非常薄弱，像是动物一样被本能影响。

就这种东西，还敢说了解人？

黄依依浅浅笑了笑，忽然慢条斯理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什么时候这世上的鬼才能都死光？贪婪愚笨，丑陋无知，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怎么样，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三岁小孩儿就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要不然我小时候被师父带到自陈观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雨柔漂亮的眼珠子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黄依依，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回忆着剧本里鬼王和周雨柔初遇时的相处模式，黄依依继续，“但是我最近遇到个棘手的厉鬼，不仅被他奴役、还要忍受他的欺压。等我变强了一定要剁了他的手脚、割了他的舌头和下面，恶心死了……”

“你别说了！”周雨柔厉声制止，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就像是怕被什么听到，惊惧道：“你卑鄙，我没有！”

“我怎么卑鄙了？说中你的想法就卑鄙了？还是你以为我卑鄙地窥探了你的生活”黄依依戏谑道：“小道长可不要污蔑我，就不能是我有读心术吗？而且，我有说过，我描述的是你吗？”

这一刻，黄依依恶劣到了极点，但看着周雨柔瞬间惨白的脸，没忍心继续怼她，话题一转，说：“你上学的时候，班上有没有这样一个男生，他一天到晚招惹一个女生，不是拽头发就是踢凳子还动不动就说难听的话……然后某一天，女生有了男朋友，男生幡然醒悟追悔莫及：啊，原来我喜欢她。”

周雨柔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现在是小学鸡爱情的当事人之一。”

周雨柔不傻，明白了黄依依的意思，这几天和厉秣的相处在脑海中浮现，她顿时腹中翻涌，捂着胸口干呕了几声。

黄依依：“……”

鬼王到底做了什么，把女主恶心成这样。这对儿还能成吗？

欣赏了几眼美少女西子捧心，黄依依想萧珩了，干脆转身进电梯回去。周雨柔追进来，捂着电梯按键不让她按，“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些事的？不说清楚不许走。”

“那你也要拦得住我才行。”

周雨柔甩出一枚定身符，娇喝一声向黄依依冲过去。

黄依依看着她破绽百出的架势，有一百种方法能一招制服她，但毫无出手的兴趣，直接穿墙出了电梯，顺着楼梯一圈圈飘了上去。回到卧室，萧珩已经醒了，正面色严肃冷沉地穿着衣服。

“怎么不多睡会儿？”黄依依飘过去钻进萧珩的怀里，把遇到周雨柔的事说了，开始抱怨，“周雨柔对鬼有偏见，针对我。”

萧珩的脸色迅速转晴，低头在黄依依脑门上亲了一口，“那你以后都不理她，把她当空气，气死她。”

黄依依忍笑，不满道：“就这？你就不能找人打断她的腿、把老头绑起来威胁她或者让研究所造个超强的鬼出来，在她最得意的领域打败她？”

“也不是不行。”萧珩拖长了音调，“但那以后我就只能铁窗泪了，可怜我们两个刚陷入热恋就要被迫异地，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混进监狱看看我，等我被放出来后你还会不会跟我再续前缘。”

萧珩捧着黄依依的脸，追问，“依依，你会对我不离不弃吗？就算我变老变丑，就算我力度、频率和持久能力变差，你也不嫌弃我？”

“说得好好的开什么黄腔。”黄依依锤了萧珩一记铁拳，装模作样地思考几秒，“本来是不嫌弃的，但要是你整个人又老又黄，丑得看一眼就辣眼睛，那我……”

“你会怎么样？”

黄依依慢悠悠地说：“我就蒙上眼当瞎子吧，专注去体会你的心灵美。”

萧珩心头一片火热，抱紧黄依依，承诺，“你放心，我就算老了，也是帅老头，让你看了还想看。”

“说得我多好色一样。”

“是我想让你色一点，想天天开屏给你看。”

黄依依下意识想接一句“孔雀开屏时屁股露出来又蠢又丑”，想了想还是不能这么煞风景，配合地亲了一下萧珩的下巴，“不睡了就起来吃饭，一会儿趁天黑去看看那对可疑的姑侄。”

周雨柔在这里，按照女主的事故体质，那对姑侄至少有一个住在这里。

电梯里，周雨柔看着黄依依躲开符纸穿墙而走，她急忙按下最近的楼层按键准备追过去，但下一秒电梯轿厢内的温度急剧降低。浓郁的墨色阴气塞满每一寸空间，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凭空出现，贴脸站在周雨柔面前。

男人在现身的瞬间把周雨柔搂进怀里，凑到她锁骨处狠狠吸了口气，喃喃低语尽显痴迷疯狂，“你好香，好想吃掉……”

话未落，男人的唇贴着周雨柔的脖子往上，咬住她的唇，尝到血腥味后伸舌舔吮干净，紧接着硬生生撬开她紧闭的牙齿，在她口腔里扫荡、大口吮吸。

宽大的袖子几乎把周雨柔整个人遮住，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她惨白着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所有的挣扎被轻易化解，被掐住脖子任其索求，很快就被吸得干呕。

听到周雨柔含糊的干呕声、感受着她咽喉的蠕动，男人神色兴奋，吸得更加卖力。

周雨柔拼命挣扎，以扭断脖子也在所不惜的架势，终于避开了男人的唇舌，然后扶着轿厢壁弓腰呕吐。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等她吐完了，他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可惜地说：“吐我嘴里多好。”

“呕！”

周雨柔被他恶心到，又吐了一会儿。只是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只吐出几口酸水。她胡乱擦了擦脸，恨不得立刻跟这个恶心的鬼同归于尽。深吸口气，她语气厌恨，“厉秣，你来干什么？”

厉秣抓着周雨柔的头发把她拽起来，把她脸上脖子上的残留物舔干净，半阖着眸子回味片刻，漫不经心地说：“是你偷跑，你今晚还没喂饱我。”

周雨柔浑身发抖，这回是气的。但是跟厉秣争辩没有意义，打又打不过，只能忍着杀意把食指塞进他嘴里，满脸厌恶隐忍，“快点！”

下一秒，皮肤被咬破，鲜血被慢慢品尝。

等进食完毕，厉秣像是不满足一样咬住周雨柔的脖子，咬破皮后用牙齿磨了磨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又用阴气把周雨柔身上的伤口都修复，毫无预兆地消失在轿厢中，仿佛他就是单纯饿了来吃饭。

周雨柔沉默几秒，猛地踢了下轿厢壁。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她疼得眼泪直接掉下来。

叮。

电梯门打开。

周雨柔没出去，她脱了防晒衣把呕吐物擦干净，回到一楼把衣服扔了，又把玻璃门当镜子用，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调整好表情才重新进电梯，按下16楼。

凌晨十二点，大部分人都睡了，黄依依和萧珩来到17楼，她隐形后穿墙把四户人家探查一遍，最后确定了1703，因为这家的小孩儿身边守着两个鬼，形貌已经和他有六七分相似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住在17楼？”

“周雨柔在电梯里堵我的时候下意识按了16楼。”黄依依有些得意，“我就合理推测了一下。周雨柔在这里，那老头也很可能在这，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想知道那对姑侄每天的大致动静，住在他们楼下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楼上没有铺地毯、楼下天花板没有做隔音处理，楼上的说话声在楼下都能听的七七八八。如果楼上楼下都做了隔音措施也没关系，用一个符纸放大声音就可以了。

萧珩摸了摸黄依依的发顶，“真厉害。”

“一般一般。”

这家人都睡了，黄依依本想穿墙进去、找到钥匙开门放萧珩进来，转念一想意识到这是私闯民宅，于是作罢。让萧珩在走廊里等着，黄依依进去检查了下姑侄俩的身体，抓着两只鬼出来了。

“怎么样？”

“回去说。”

一人一鬼等电梯开门的空当儿，身后的紧急通道里忽然窜出来一个精瘦老头，“刷刷刷”甩出十几张符纸，同时他短啸一声，举着拂尘向黄依依袭来。

黄依依眸光一寒，避开老头攻击的同时配合着精妙的步法，把天女散花般的符纸一张张接住摞成一摞，反手拍在老头的后背上。

符纸对老头没有伤害，但黄依依的力气非常大，像是传说中的隔山震虎一样，把他拍得五脏六腑疼痛难忍，哇的吐出一滩血。

黄依依挑眉，“你修为这么低是怎么每次都发现我的？身上有检测阴气的法器？”

说着她就要上手搜身，被萧珩拦住，“你怎么亲自做这些琐事？让护心鳞出来。”

黄依依：“……”

之前是谁说少让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