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天装A

补完遮掩喷雾,余茸心惊胆战地返回教室,发现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同学们之间也似乎不再有关于Omega的议论。

他小心翼翼坐回自己的位置,像只刚藏好松果的小松鼠,紧张地探头探脑。

“刚才没人说什么吧?”余茸糯叽叽地问。

他似乎格外信任顾忱松,有时候会自然而然地卸下伪装,暴露出最原汁原味的蠢样子。

只是顾忱松这次没有回他。

顾忱松正垂着眸子,微皱眉头,专注一道大题。

若不是偶尔手指微微拨动笔杆,活脱脱就是座雕塑,完美的雕塑。

余茸没有因为顾忱松不理会自己而再去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偷偷瞥着身边的人。

Alpha认真起来的样子,可真帅气。

不过下一秒,余茸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卓邀认真搞事的样子,只有猥琐。

所以这份帅气,是只属于校草独一份的。

从这个角度观察,余茸发现顾忱松的侧颜是真的好看,难怪育O那么多人对他着迷。

鼻子挺挺的,嘴唇薄薄的,下颚线直直的,就像……就像……

余茸“像”了半天,什么也没“像”出来。

他只恨自己读书少,吃了没文化的亏,若自己有王潮那学问,定能出口成章,说出些惊艳四座的逼话。

顾忱松虽一直盯着题,可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他的余光完全被身边那个蠢蛋吸引了。

顾忱松实在想不明白,秦峥嵘到底要看他看到什么时候。

眼睛闪闪的,嘴唇嘟嘟的,现在嘴角还咧了起来,笑得又呆又陶醉。

这欠扁的神情,仿佛分分钟就要脱口而出:“你老婆真棒——”

寡廉鲜耻!

实际上,顾忱松也并不是那种保守老土的人,这个圈子里形形色色的表面夫妻,他见得多了。

既然联姻只图利益,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联姻对象谈什么感情,更不打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可现在涉及到了秦峥嵘却绝对不行!

作为同行的秦顾两家,祖祖辈辈都是冤家。

即便如今双方的经营范围一再扩大,不拘泥于在一个行业死磕,但顾氏搞什么,姓秦的就跟着搞什么,还吸取他们的开荒经验,经营得有声有色。

秦峥嵘如今甚至卑劣到为了抢贺家的资源,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依照宪|法,强行标记有法定婚约的Omega,是流氓罪,处3到10年有期徒刑。

顾忱松合上习题册,沉着眉眼从书包中拿出了一本《犯罪行为与心理》。

余茸见顾忱松终于有了动作,憋了半天的话,也终于说出了口:“等下次再做糖,我给你多拿一点,好不好?”

顾忱松这次倒没有无视:“不必了,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茸的错觉,顾忱松的语气冷得吓人。

“你不是说你家里的小孩子很喜欢吃吗?”余茸抿着下唇,有些委屈地追问。

“死了。”顾忱松不加任何感情,生硬吐出这两个字。

“死、死了?”余茸又惊又懵,“怎么死的!”

顾忱松蓦然看向余茸,目光像亮着刃的刀子:“贪吃,该死。”

???

“真是个好日子啊……”还未进教室,孙得海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下一秒,头顶亮晃晃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沓卷子大步走到讲台前,第一句话便是:“今天可是秦峥嵘同学的生日。”

秦少爷的生日?

余茸圆圆的眼睛亮了亮,难怪王潮一早跟他说,晚上要一起去秦宅聚会,秦少爷的生日宴,一定很隆重吧!

在艳羡之余,余茸心里却隐隐有些酸楚,他从小到大,从没过过生日,甚至他的真实生日到底是哪天,他父母也说不清楚。

“所以,”孙得海笑了笑,“校长决定,全学年再做一套模拟题!”

“……”

看着孙得海手中的卷子,余茸手心的汗一层一层蹭了出来,回想起上次得0分的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然秦峥嵘知道成绩后,没说他什么,只是给后桌那个学霸寄了500盒止泻药,可他暗暗发誓,下次考试绝不能再给秦少爷丢人。

冷静,淡定,余茸你可以的!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可慌的,学霸不是还在么……

余茸回头一看。

学霸呢?!

余茸的声音不由颤抖,连忙问学霸的同桌:“他、他去哪儿了?早自习不是还在吗?”

市长家的傻儿子一边在答题卡上涂着学号,一边淡然回道:“止泻药吃太多,便秘了,课间刚请假回家。”

!!!

卷子已经发了下来,余茸从头到尾审了一遍,依旧全是选择题。

也就是说,即便他随便填,只要运气不差,也应该能得四分之一的分数。

不,是三分之一!

余茸蓦然想到,顾忱松的卷面会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那他在其他三个选项中选一个,不就更接近正确答案?

真是机智的小脑袋瓜!

余茸屏息凝神,气定神闲,只等顾忱松卷子上的圈圈。

只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顾忱松把所有答案都涂完时,那卷子依旧整洁如新,连一个不小心划上去的小笔道都没有。

余茸偷偷凑近一旁的人,压低声音,虚着气问道:“顾忱松,你不是有排除错误答案的习惯吗?”

那温热的气息,莫名吹得顾忱松耳朵一阵犯痒。

他烦躁地搓了搓耳朵,只回了两个字:“改了。”

“……”

不愧是他,作为育A学霸榜Top中的T,在技术更新换代上,永远走在行业最前端。

余茸顿时对顾忱松肃然起敬,奉若神明。

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退回到四分之一战略吗?

然而,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余茸心有不甘。

正在他反复纠结之际,突然瞥到了顾忱松的那张答题卡。

余茸眯了眯眼睛,发现他隐隐约约能看清一两个答案,即便其他的看不了那么精准,可顾忱松答题卡上的答案走势他却能依葫芦画瓢。

只要把走势图画下来,不就知道其他题的答案了吗!

余茸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智商突飞猛进,已然今非昔比。

说干就干,余茸摆好自以为不被察觉的狗祟姿势,一笔一个脚印,磕磕绊绊地抄起了走势图。

然而下一秒,顾忱松却故作不经意地将那张答题卡推开,推到了……桌子正中间,余茸的眼皮底下。

这哪里是放水,分明是泄洪!

余茸眼眶一阵发烫,化感动为力量,三两下就把60道题的答案全部复刻下来。

孙得海恰好一边监考,一边路过,看到考试时间尚未过半,“秦峥嵘”卡都已经涂完,立刻忍不住尬吹起来。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秦峥嵘同学已经答完卷了,有些人啊,还磨磨唧唧,在二十多题晃荡,好意思跟人家一个班吗?当今社会最讲究的是什么,效率!以后不要总说秦峥嵘同学的成功,是依靠家里,多想想自己和人家的真实差距!”

余茸本就考得不光彩,被这么一夸,更是心虚地头都抬不起来。

而孙得海却贴心地误以为秦少爷犯困了,需要休息,连忙问道:“交卷吗?交完就可以提前下课了。”

余茸生怕孙得海再说出什么让他脚趾抓地的话,他现在急需立刻离开作案现场。

余茸连连点头:“我交,我交!”

说着便双手将答题卡奉上。

正当孙得海把余茸的答题卡放进档案袋中封存收好时,顾忱松蓦然举起了手:“老师,我答题卡涂窜了,麻烦再给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