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这是搁他跟前扮演哪块正义小饼干呐?

真是奇了怪了,俩人说话总能各种杠上。许亦北被他回得沉默了两秒,好像是说多了,但是紧跟着也笑了:“多不多你倒是很清楚啊。”

“这还需要清楚?正常人也知道二十个G有多少。”应行笑着说,“别扯了,做个实在人不好吗?”

“呵,你也别扯了,做个人不好吗?”

应行没接,但是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许亦北确信自己是被他耍了,正常人也不会在这儿一直扯小电影的话题,干脆打住,站起来,指一下电脑,“多少钱?连上网的,我一起给你。”

应行转头去看眼前的电脑:“不用了,工作机算我的,这种小钱我就不赚了。”

许亦北已经拿出手机准备付钱了,结果突然感觉像是占了他便宜,看看旁边出饮料的流理台,想了一下:“那我消费行吗?”

应行看过来:“你要消费什么?”

墙上贴着张饮料价目表,许亦北抬头扫了眼,最贵的三十五,连是什么都没看清,直接拿手机扫码付了三十五,说:“就那最贵的饮料,要一杯。”

应行打量他两眼,站起来:“行。”

许亦北把自己那台电脑合起来,坐着等,过了一会儿,回过头,就看他宽肩长腿地站在流理台边,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利落地压碎了两只金桔,不禁多看了两眼,心想他怎么什么都会干,还真有心灵手巧的范儿了。

操,这不是夸他,刚才想的不算!许亦北转过头,不看了。

没几分钟,应行端着做好的饮料过来,放柜台上:“好了。”

许亦北拿了电脑站起来,指一下那杯饮料:“这是请你的。”

应行抬眼看过去。

“看什么看,就请你了。”许亦北推开侧门出去。

应行一手撑着柜台,无语又好笑,原来消费就是为了这个?这个做派也太“许亦北”了吧,还是这么拽。

许亦北隔着柜台又跟他对视一眼,仿佛交流完毕,扭头就要出门,正好有人进门,不看路一样,差点儿撞到他肩膀。他皱眉,停下看对方。

那人精瘦,穿个黑背心,一股社会不良青年的味道,进门就喊:“应行!在不在?”

认识的?许亦北往应行身上看。

应行眼睛看了过来,打量对方:“怎么啊?”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不良青年倚着网吧的玻璃门,吊儿郎当的,“咱俩的账就清了吧,杜辉追着我要一天了,你让他别他妈再来烦人了。”

应行反问:“怎么就清了?”

“就拉倒了呗。”不良青年说,“不就输了你几场球吗?再说你一直赚钱有什么意思,你家里反正都这德行了,还有必要吗?”

许亦北听得一愣,什么叫反正都这德行了?

应行已经从柜台里面出来了,顺手拿了那杯刚做好的饮料,到了门口这儿,朝对方勾一下手指:“出去说。”

不良青年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什么,跟着他出了门,一脚刚跨出去,都还没站稳,应行忽然抓住他后颈用力往下一摁,右手一抬,端着那杯饮料就从他头上淋了下去,一下浇了他满头满脸。

我操?许亦北眼睛都睁大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我请你的饮料是这么用的?

“你他妈干嘛!”不良青年果然炸了,一脸狼狈地挥着胳膊想拉开他的手。

应行死死摁着他的后颈,沉着声音说:“够冰吗?脑子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回去把欠的钱准备好,还了钱再来说两清。”说完手往前一送。

不良青年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抹着头发站直,还顺带从头发上抹下个金桔,脸都绿了:“妈的你……”

应行右手一抛,把空杯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打断他:“要不服明天去球场找我,别在这儿找事儿。”

不良青年瞪他很凶,脚下却愣是没动一下,估计是一个人来的,狠不起来,嘴里恶狠狠骂了几句,又抹一下头顶,顶着一头淋过水滋了毛的头发“呸”一声,转头走出去好几米远,才回头放狠话:“你他妈等着!”

应行没听见似的,回头进门,看见许亦北还站着,笑笑,越过他进柜台:“浪费你一杯饮料。”

许亦北张了张嘴,想问怎么回事儿,但是好像不关他事儿,凭什么多问,又没说:“随你,反正请过你了。”

“那就当我喝了吧。”应行坐去柜台后面,头也不抬地说,“还站着干什么,不是要走了吗?走吧。”

许亦北一想也是,刚才就要走,怎么还站着看到现在了,看他一眼,拎着电脑就出了门。

听着脚步声走了,应行才抬头看了一眼,许亦北确实走了。他掏出手机,拨了杜辉的电话,没两秒就通了。

“应总?”

应行问:“你去追扈二星的债了?”

“是啊,”杜辉说,“老樊不是说放两天假给咱们准备开学吗,这两天肯定就是给咱们收账用的呗,我肯定得去要钱啊。”

应行笑了声:“你又领悟老樊的意思了?”

“我太悟了!”杜辉说到这儿像是反应过来了,“怎么着啊,那二流子是不是想赖账啊,他找你了?”

“嗯,”应行说,“明天跟我去球场,把大华也叫上。”

“好,我去叫。”杜辉答应地很顺溜,忽然问,“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能去哪儿,网吧。”

“那不该早就结束了吗,你怎么还在那儿呢?”

“我有事儿。”应行随口回一句就挂了电话。

还不是看许亦北闯过来非要上网才多留了半小时,结果还被他看到“债务纠纷”了,可能这就叫好事儿不能做……

下午三点,许亦北回到公寓。

一回去就告诉自己要把网吧里的事儿抛到脑后,还得做数学作业呢。

说做就做,他只喝了杯水就坐到了书桌后面,掏出手机,翻出拍下来的作业,顺手拿了张草稿纸。

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草稿纸就快被他揪成团,一题都还没解出来。

这节课算是白上了。

学不好就是这种感觉,一节不通,节节不通。许亦北把纸团扔了,换张新的,又把手机里记的笔记拿出来看,还是那种感觉,雾里看花,一半儿明白一半儿不明白。

这老师是不是以为偏科的学生就没他这样极端的,随便点拨两下就能透啊?稍微也考虑一下会有他这种偏得特别彻底的人吧。

手机在桌上振了一下,进来了条消息。他拿过来,划开,是他妈发来的。

--你不是说你数学不好吗?回家里来,给你请个老师上门教好不好?

不知道他妈是不是突然想到的,这消息也太会挑时候来了。许亦北都看笑了,但是要他回那栋别墅去,还是算了。

--没事儿,我自己想办法提高。

方令仪回了个锤子敲头的表情过来,估计是被他气的,也不往下说了。

许亦北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着满桌子的数学卷子和题册看了看,决定明天再去买点儿新的好了,多做总没错。

决定好了,他又随手找了份英语卷子出来,十分钟就做了半页,对一下答案,几乎都是勾,心里好受多了。

操,总被数学虐,都快怀疑人生了!

反正这两天假算是完全奉献给数学了。

第二天的线上课程还是在下午一点,这回他是在公寓里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完的课,笔记做了一堆,前一天的作业却没交。

课一结束,许亦北就关电脑出门,拦了个车,去了附近最大的书店。

城里的书店他太久没来过了,都快没印象,进门看到有导购站在书架那儿,直接过去问:“今年最新的数学卷子有没有?”

导购指前面:“教辅那排,最下面全是。”

许亦北走过去,一眼看见《5年高考3年模拟》打头,后面五花八门,连封面都五颜六色。其实好多他早就买了,那不是老骨头一样啃不动吗?

反正还是挑没买过的全拿了,他捧着去结账。

收银的姑娘笑着打趣说:“帅哥你肯定是学霸。”

许亦北回:“算不上。”

“别谦虚,上次这么买的同学已经考上清华了。”

“……”快别说了吧,他无语,简直被会心一击。

今天的太阳也火辣辣得晒人,许亦北拎着一袋数学试卷出了书店,还是打车回去。

快到公寓附近,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忽然说:“停吧,我就在这儿下。”

师傅问:“不是还没到吗?”

“没事儿。”许亦北付钱下车,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走到路边的网吧门口,状似不经意地朝里面看了一眼,靠近门口的柜台后面坐着个年轻姑娘,不是应行。

姑娘已经看到他,笑着问:“要上网吗?”

“不用。”许亦北转头走人,还不是看昨天来了个不良青年挑事儿,才过来看一眼,不在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手里的袋子真沉,他已经后悔下车了,才提着走完一条街就浑身是汗了,站在路边停了停。

“诶!”前面忽然冒出一声。

许亦北往前看,吴宝娟坐在一片围栏外面的条椅上,挽着头发,穿着玫红短袖和绛色长裤,正看着他,脸上很惊喜,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吴阿姨。”许亦北叫她一声,走过去,看她还盯着自己,终于反应过来,放下袋子,指一下自己鼻尖,“许亦北。”

“北北?”吴宝娟像在思索,“对,好像听说过的,我又忘了。”

“……”许亦北就猜她是想叫自己名字,还真是,就是挺不习惯的,连他妈也只在他小时候这么叫过他,感觉太亲昵了,只能笑笑,抬手遮了下刺眼的阳光,打岔说,“怎么坐这儿,不晒吗?”

吴宝娟指围栏里面:“我等他呢。”

许亦北往围栏里看,里头是个篮球场,几个人正在大太阳下面打球,篮球砸地“邦邦”作响,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应行。

就他个子最高,想不注意也不行。

旁边还有个晃眼的小平头,不是杜辉是谁。

应行穿着件灰汗衫、五分裤,手臂一伸抢到了球,一下扔给个穿白背心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不像高中生了,看着比他和杜辉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场里一共六个人,许亦北很快就看明白了,这是打的三对三,应行跟杜辉还有那个穿白背心的年轻人是一队。

另外三个人的队伍就很辣眼了,有两个直接赤膊上阵,背上雕龙画凤,有碍观瞻;还有一个精瘦,就是昨天去网吧找应行要求清账的不良青年。

许亦北回味过来,不是吧,敢情昨天约在球场就是约来打球?

“啪”一声,应行忽然跳起来扣了个篮板。

他眼神儿都动了一下,这弹跳力,可以啊!

“牛逼!”杜辉在里面嚷嚷。

许亦北回过神,撇撇嘴,心想有什么好看的,又拿手遮一下太阳,被晒得不行,转头看吴宝娟:“换个地方坐吧,这儿也太晒了,他让你坐这儿就不管了吗?”

吴宝娟摇头:“不要紧。”

许亦北皱眉,又往球场里看一眼,回头说:“他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呢,你要晒中暑了怎么办?”

吴宝娟脸都晒红了,还和颜悦色的:“他说很快就会打完了。”

许亦北发现她还挺固执。

忽然听见有人问:“那是吴宝娟?”

另一个回:“是啊,不就是贺振国家的那个吗?”

许亦北朝声音来源看一眼,马路斜对面有个地铁口,隔这儿十几米远,有人从里面出来,一路过来一路闲扯,是两个跟吴宝娟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妇女。

“球场里头那个是她外甥吧?”

“是的吧,外甥有什么用,到底不是亲生的。就像那些离了婚再结的后爸后妈,隔了一层,外人就是外人,怎么着也不算一家人……”

许亦北不自觉沉了脸,故意抬高声音问:“吴阿姨,你认识她们?”

吴宝娟疑惑地回头:“啊?”

那两位估计还以为说得声音够低了,没料到被听见了,顿时一脸尴尬,特地绕开走了。

许亦北没来由地冒火,低头看看身上,还好T恤外面穿了件衬衫,脱了下来,搭在吴宝娟头上。

吴宝娟捏着那件衬衫看他。

许亦北指她头顶:“给你挡挡太阳。”

吴宝娟笑着说:“你人真好。”

冷不丁球场里传出一声骂:“妈的!”

许亦北看进去,是那个不良青年,看来是输了。

两队人站到一起,不良青年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不甘不愿地递了过去。

杜辉劈手夺了过去,又伸出另一只手:“还有,今天的呢?”

不良青年嘴里骂骂咧咧的,又掏了钱给他。

今天的?许亦北恍然大悟,看看应行,操,不愧是你。

难怪约球场不打架只打球呢,这是算钱的啊!

如果没记错,昨天那不良青年说的也是打球输给应行欠的钱。连这都能赚钱,许亦北真是对他服气得五体投地了,无话可说。

“操他妈的!”不良青年污言秽语地离开球场走了。

应行拿了自己的钱收兜里,先走出来,一头是汗地到了围栏外边儿,还没说话,看到了吴宝娟头上搭着的衬衫,抬眼一扫,就见许亦北在旁边的树荫底下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赚钱有那么重要?”

应行被这一句问得莫名其妙,看着他,没回话。

许亦北又说:“到底隔着一层,不算真的一家人,所以也无所谓是吧?”

应行瞬间拧眉:“什么玩意儿?”

许亦北指吴宝娟:“你说什么玩意儿,你就扔你舅妈在这儿晒,不管她?”

吴宝娟一下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眼神儿在俩人身上来回转:“怎么啦?”

应行忽然笑了,给气笑的,擦了把颈边的汗,弯腰拿起吴宝娟脚边的一只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大壶凉水,还有把伞,撑开了递到吴宝娟手里:“不是让你打伞吗,去那边阴凉里等我也行啊。”

吴宝娟拿下头上的衣服,接过伞说:“哦,我忘了。”

许亦北:“……”

应行看他:“您老还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许亦北脸上挂不住,过来一把拿了自己的衣服,扭头就走:“没了。”

果然不该管闲事,丢人!人家明明什么都顾好了。

“等等。”应行叫住他,“你的东西不要了?”

许亦北回头,看他指了一下地上的袋子,才想起来,几步过去拎上。

应行看一眼:“挺沉啊,装了什么?”

许亦北现在不想多话,头也不回地说:“装着我的希望!”

应行看着他走了,没好气地笑了声,哪儿来的脾气,谁惹他了这是?

吴宝娟小声问:“他怎么走了?”

应行说:“谁知道他啊。”

杜辉这会儿才出来,伸头往路上望:“那谁,是不是小白脸?”

穿白背心的大华跟他后面,没听清楚,也跟着看了一眼:“谁白?漂亮妹妹?”

杜辉说:“操,你也太能扯了,漂亮妹妹个球,就一个贼气人的弱鸡!”

大华打趣地看着应行:“我就说,以前追你的妹子也不少,漂亮的多的是,你一个都没兴趣,哪可能跟漂亮妹妹聊半天呢。”

“少在这儿胡扯。”应行扶吴宝娟起来,递个眼色,“行了,你们走吧,我带我舅妈回去了,不然她还得一直守着我,外头太晒了。”

吴宝娟可能是晒久了,站起来的时候拿手摸了下额头,神游太空一样,好像也没在意他们说什么。

大华笑着凑过去,指着自己:“宝娟姨,你还记得我吗?”

杜辉跟着指自己:“我,还有我?”

吴宝娟看应行,没好意思直接开口问,但表情明显就是不记得了。

大华尴尬地笑笑:“没事儿,不记得算了。”

杜辉挠了挠小平头:“下次再试试吧。”

应行没说什么,去路边推自己的电动车。

大华跟过去,小声说:“你舅妈还是这样啊,难怪你一直都在赚钱了。”

应行理所当然说:“放假不就应该赚钱吗?”

“你不放假不也在赚钱?”

他笑笑。

大华拍一下他肩:“算了,改天再说吧,那二流子闹够了,我也走了。”

吴宝娟过来坐到应行车后面,大华伸手扶了一把,冲他俩挥挥手。

应行把电动车开出去,到路口的时候下意识地朝路上看了一眼,没看到许亦北,应该已经走远了。

吴宝娟在后面拍拍他背,提醒他:“慢点儿。”

应行好笑地问:“多热啊,你不在家待着,非跟我出来干嘛?”

“振国说要开学了,不让你到处跑,我得提醒你念书啊。”

应行叹气:“行,我知道要开学了。”

吴宝娟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上初几了?”

应行沉默了一下,又故意笑出声儿:“管他呢,爱初几就初几。”

吴宝娟被他语气一逗,也跟着笑了。

许亦北回到公寓,甩上门,身上晒得一身汗,脸上也臊得慌,先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才算好点儿。

洗完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教育:“你说你这是搁他跟前扮演哪块正义小饼干呐?”

纯属闲的,别闲了,事儿多着呢。

他拿毛巾擦了擦脸,出去把那一袋“希望”一样样拿了出来,抱去房间的书桌上。

两个小时后,公寓外面的阳光渐渐淡了。

许亦北坐在书桌边,手上又开始揪草稿纸。

线上课程的笔记复习过了,新买的题刚才也做了,一对答案还是错一大堆。

“希望”也要磨灭了?

他丢下笔,把教科书也拿了出来,一边掏出手机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可以用的学习材料,翻着翻着,微信里跳出个文件名:《内部珍藏,谁用谁猛,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心里正烦呢,这名字现在就是火上浇油,他往椅背上一靠,叠起腿,干脆点开,倒要看看能有多猛。

第一道例题就解得奇奇怪怪,他边看边在心里吐槽,这能解得了?

结果看到最后,解出来了。

许亦北不自觉坐正了,往下继续翻那个资料,难怪看着简略,里面都是按题型归纳的,每题后面都有个题型特点概括,然后给出一个对应的解题思路。

就这样?这就做出来了?

本来是想随便翻翻的,可是他居然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手指点到最后一页,划了半天划不动,才知道到头了。

“操,就不能多写点儿吗?”他嘀咕一句,难得全看进去了,立马站起来,拨了江航的电话。

“干嘛呢北?”江航不知道在哪儿吃东西,嘴里嚼得正香。

许亦北问:“那份数学资料你买了多少钱?”

“二百五。”

“骂人?”

“唉不是,我说那份资料我就花了二百五。”

许亦北又问:“有网站链接吗?你发给我。”

江航那边像是顿了一下:“没,这不是写着内部珍藏吗?我找人买的,怎么了啊?”

许亦北本来想自己去买,只好算了:“那给你转五百,再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