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修长的指尖滑过白嫩的肌肤,云枝颤颤的,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换来对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瞬间就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再动,这人就会对自己做什么过激行为。

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慢慢游走。他的掌心真的有茧子,明明手背看着修长文雅,骨节分明,像是常年养尊处优的样子,可以真的有茧子,扎得她生疼。

云枝眼儿红红的,湿漉漉的盯着他。

真的只是打招呼吗?

要是真的只是打招呼,她现在可以不动。可要是他还想做那种事,她不干!

陆离将女人小脸上的泪水搽掉。

小脸滑嫩,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会儿。

瞧着她这双如清水洗过的杏眼,缓缓开口,

“那些个护卫也该换一换了,都能跟错马车......要是真的有匪来袭,能抵什么用?”

义正言辞,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

云枝不应他,到忘了害怕,小脸有些气鼓鼓,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她真的好想回他一句:你不就是匪吗?你要是不来,就最有用。

可是云枝怂怂的,她不敢回。

今日跟着她的护卫是从她外祖家临时借来的。他们家的小厮和护卫,都派去保护爹爹一同去了郡里了。县里到郡里有些距离,最重要的是会路过扶风山,虽然走的都是官道,且官道离扶风山也不近,但还是让人不放心,所以府里的护卫都派去跟着了。

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能够借到护卫都不错了。

直到马车缓缓驶出小巷,懵懵的云枝还没彻底反应过来。

这人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真的放她走?

真的只是打招呼?

劫后余生的感觉,可能就是如此了。

云枝抿着小嘴儿,暗暗下决心,她以后一定只待在府里,再也不出来了。

这样就不会再遇见那个匪了。

呜呜呜。

马车外的车夫石头,全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可不是车夫,而是陆离身边的第一心腹,往日都是老大杀人他善后,老大越货他扛麻袋的那种。

今日跟着出来,他都已经做好一系列事前准备了,甚至连藏尸地点,行动路线都搞好了,结果......嗯?

石头一脸问号,老大是几个意思?

怎么没动手?

不仅没动手,甚至还让他送这个人回府,还特意交代,安全送回府。

奇了怪了。

石头没怎么在云县转过,对县里的街道不是很熟,但勉强能记得怎么走。

绕了几条街,过了几条路,可算是到了。

他抬头看了眼这府邸的名字。

【云府】

是这里没错。

“到了。”石头声音硬邦邦,主要是他还是头一回护送除老大以外的人。

还是个女人。

身段窈窕,白得扎眼。

还别说,这女人,长得可真好看。

石头经常跟着老大下山,可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你看什么呀!”

云枝瞪了瞪眼前这个马夫。

一窝子全是土匪,肯定没一个好东西!

哇,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小脸气鼓鼓的,红彤彤,像山里熟透的桃子,白里透红。石头没读过书,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就是觉得好看,一时都有些看呆了。

还得是他们老大懂这些,这么娇滴滴的女人,杀了的话,确实怪可惜的。

等马车到了云府,云府已经乱做一团了。

因为那几个护卫半道终于发现跟错了马车,慌得连忙满大街的找,没找到又跑回府请罪。

得知消息的云母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好在这时候有侍从跑来说姑娘回来了,是被知县大人派人护送回来的。

这才勉强撑着没有晕,赶紧让人扶着往府门口赶......

......

县衙,后院。

陆离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宴会已经散去。

今日只是安排大家聚一聚,类似于上值商讨要事,只是带着家眷一起而已。所以并没有准备宴席,因此,参宴的人这会儿已经走了。

如今府里,恢复了往常的空旷。

因是骑马回来的,陆离身上的衣物显得有些褶皱。

他也不甚在意。

他们做土匪的,可没那么多的讲究。

这时假山后,迎面走来一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说不上胖,但看着很是魁梧。脸上左眼一道疤,通缉榜上以独眼视人,人称锟叔。江洋大盗,谋财又害命,累计作案数百起。

如此恶贯满盈,却只在通缉榜上排二。

常年位于云县乃至吴郡通缉榜榜首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人称玉面陆匪。

这人是扶风山的匪,与仇锟不同,这人在通缉榜上无正脸,只有个大致轮廓。他面相轮廓柔和,丝毫没有山匪的凶煞,甚至乍一眼看着还有几分书卷气。据说之前看过他露脸的,都被杀了,所以官府到现在还画不出他的模样。这人同样作案无数,最凶名在外的,当属吴郡首富李显甫一家灭门惨案。

六年前那个雨夜,李府上下三十九口人,死状凄惨。倒是留了个八九岁的孩童,但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恶趣味。他将孩童倒挂在府门口,让那孩童全程目睹惨案发生。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样做无异于诛心。等官府找到的时候,孩童已然受了刺激,疯疯癫癫,大喊大叫,在押送回官府彻查的时候,投了路过的护城河。

等于李府上下,全没了。

事发之后,官府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通缉了好多年,还是一无所获。

一匪一盗,通缉榜上排名前二的两大逃犯,如今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官衙。

还是官府后院。

仇锟大摇大摆的朝陆离走了过去,

“回来了?”他的声音粗声噶气。是早年作案时,与官差交手,喉咙差点被割破所致。“刚刚那女的,杀了没?”

今日的宴会,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熟悉县里官吏。他们做盗匪的,还是头一次这般明晃晃的出现在县衙,想想就好生刺激。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自然要好好熟悉一下这云县,头一个要熟悉的,便是县官县吏极其家眷了。

其二,也就是最重要的,试探试探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哪个知道他们身份的。

陆离其实很少露面,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也很少以匪示人。寻常下山或蒙面,或扮做商贾,也因此,这出李代桃僵的戏码才能维持。

要是让仇锟来,恐怕刚出现在人群就被官府捉拿了。

所以,仇锟只能躲在暗处。

他躲在暗处也没闲着,刚才在后院,他偷偷观察过,参宴中其他人都还好,就是有个女的全程眸色惊慌,言行举止十分惹人怀疑。

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女的撞见过他们那晚袭县,知道陆离是匪。

那还留着做什么?

他当即便派了人,打算将那女的截杀在半道,结果陆离却偏说他要亲自动手。

这么个小事,也值得亲自动手?

仇锟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陆离出手,就没有不成的。

却见陆离没应,只沉默着越过他,来到假山,就着假山上的清潭,洗了洗沾了缰绳的手。

清潭水轻质柔,如上等的绸缎拂过,像刚刚女人莹嫩的肌肤。

仇锟瞧出一点异样,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没成吧?”

见他不答,仇锟明了。他讽道:“哟,稀奇。你居然也有没成事的时候。”

陆离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锦帕,将手上的水珠搽干。原本不想搭理,但见仇锟一直站在这里也不走,于是勉强应了句,

“她是官家女眷,据说正在与郡里议亲,要是出了事,肯定会闹得满县满郡皆知。这段时候,我不想闹出大动静。”

"土匪杀人,还怕闹了大动静?"仇锟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他瞧了瞧陆离身上的官服,“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动手,我可以,”

“仇锟,”陆离打断仇锟的话。

他侧过身看向仇锟,温和的眉目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冷意,“因为母亲的原因,我叫你一声锟叔。咱们之前有言在先,各自不犯各自的猎物。假冒知县虽是我临时起意,但我自有我的打算,你要是敢给我搞砸了,我不介意把你的脑浆搞出来砸一砸,不信你试试。”

语气很温和,但愣是让仇锟闭了嘴。

妈的,越是这样的语气,越是危险。

仇锟是看着陆离长大的,这人狠起来,连他都发憷。

剥皮剔骨,放血挑筋,哪样不是得心应手?这人不是匪,纯纯一疯批。

仇锟想起这人之前的种种操作,一阵恶寒。

算了,当他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是坏人,

不过后面会圆一圆,估计可以圆回来一些,

但也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