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十一又看了眼懵懂无知的姜月窈,从她手里拿过一张烙饼,狠狠咬一口,含糊地道:“走了。”
“喔。”姜月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背上的褥子飘。
十一看她的眼神,让她恍惚觉得有几分哀怨。好像他的褥子脏了这件事,跟她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
姜月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觉得这大概都是自己彻夜难眠后产生的错觉。
果然,等到山池旁后,十一丝毫没有埋怨她的意思。他反倒围绕着昨日的山石仔细地转了一圈:“没蛇。”
“太好了。”姜月窈重拾从容,她更加确认先前她的恍惚只是错觉:“这样,我就能以山石为中心,以山池为边界,用驱蛇粉画一面扇形,在扇形内采摘佩兰。”
姜月窈追随十一的脚步走到山池边,跟他比划她的规划:“既能确保蛇不会闯入,又只用最少的驱蛇粉。”
一想到能安心地采佩兰,姜月窈将什么倦怠与困惑都抛之脑后。她高兴地道:“十一,谢谢你。你就能安心地洗被褥,不用管我啦。”
“昂。”十一瞟眼她,视线在她脸颊上的小梨涡上打了个转。
姜月窈无知无觉,她连烙饼都没吃,就先拿出驱蛇粉,一路往山石处撒。
因为十一确认过这一片没蛇,她便不像在松林时那样步步斟酌。她脚步轻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山石处。
见她踮起脚尖把提篮放到山石上,又自顾地边撒驱蛇粉边向池边走,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
十一抿抿唇,三下五除二将烙饼咽进肚,然后哗啦地甩开手上的被褥,袖手将它丢到山池里。
“啪”的一声,惊醒林中飞雀。
这动静不可谓不大,姜月窈下意识地抬首望去:“……”
褥子是这么洗的吗?
她还以为被褥只脏了一点,可能是落灰或是沾染什么脏东西。这样的话,十一就只用在池边刷或者搓一下脏地方就行了,快捷又容易干燥。
谁想到,十一竟会把整条褥子扔进池水里。
姜月窈赶紧一路撒驱蛇粉走到池边,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可等走到池边,她只能望洋兴叹——褥子孤零零地漂浮在池上,眼瞧着仿佛要浮萍一般飘往池中心。
她连够都够不着,更不用提帮忙。
“今天是个阴天,这样……褥子会不会不好干?”姜月窈纠结地站在山池的最边缘,决定放弃:“而且,十一,褥子好像要飘远了……”
“无所谓。”少年声音懒散随意。
“诶?”姜月窈困惑不解,不由扭头看向十一。她看章嬷嬷洗衣服,以为大家要么得用木桶,要么就是在池边洗,哪有在池中央洗的。
可这一望,径直撞入她的眼帘的,竟是十一劲瘦而块垒分明的腰腹!
“十一!”姜月窈哪还记得什么洗褥子的事儿,她失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怎么能在她面前脱衣服呀!
可她光顾着手上动作,却忘了自己站在池边,脚底一滑,直接“噗通”一声,摔入山池中。
十一微惊:“怎么?”
他疾步跃入山池,伸手就将她橫抱起。
“咳咳咳咳咳咳”姜月窈想推拒,奈何她摔得急,呛了一口水。纵使她摔坐在池中,池水也就刚刚漫过她的肩膀。但连带惊吓,她竟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她的手才碰上他□□而滚烫的胸口,就像沾上炭火一样飞快地抽离。
他的胸膛坚硬似铁,纵然隔着冰凉的水珠,仍能感受到蓬勃的热力。这跟隔着衣服的触感截然不同。
姜月窈欲哭无泪,羞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也太不通世情了!
她湿漉漉的,他还没穿衣服,怎么能抱她呢!
凉沁沁的池水顺着姜月窈的衣袖淋淋漓漓地往下淌,但丝毫没有冷却她身体里的羞意。羞意化作热气直冲天灵盖,恨不能从头顶呜呜地冒出来。
十一将她抱放在山石上,困惑地问:“你怎么突然掉到水里去了?”
他目光清澈,略带疑惑,无半分亵狎。
姜月窈咳嗽半晌,终于缓了过来。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忍着羞,右手臂挡着自己的半张脸,声音细弱地道:“你、你先松开手。”
十一的手至今都还没有离开她的腰!
池水冰凉,本就刺激得她腰侧的软肉格外敏感。更何况,他的手紧贴着她的腰际,让她生出一种肌肤相亲的错觉。她的腰发软,他紧贴的地方又热又麻,仿佛连水分都要被蒸干。
“不行。你的衣服还没完全催干。”十一有条不紊地催动内力,替她烘干衣裳,拧眉道:“生病,很麻烦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姜月窈稍稍回过神来。十一行事我行我素,但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她虽然还不敢睁开眼,不过仍摸了摸自己腰侧的衣服,讶然道:“真的干了……”
“昂,说了我内功也很好。”他说着,摩挲着姜月窈腰间的衣裳,探查湿度。她的衣裳繁复,层层叠叠,不好干。
十一专注于她的衣服,没有捏她的腰,但也没有刻意避开。他的指腹上移,隔着衣料似有若无地擦过软肉,惊起姜月窈的轻喘。
这声极悄然的喘息,仿若轻羽撩过他的耳廓。十一的手一顿,他的视线从她的腰际上移,落在她的脸庞上。
十一微愣。
梦里的姜月窈好像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她害羞地闭着眼,睫羽轻颤。她原本皎如月的脸红得胜过一颗熟透的桃子,鲜艳欲滴,看起来……真的很好咬。
不能咬、不能碰。
不然,她又要哭了。
十一深吸几口气,急切地想把乱窜的热气一股脑抛给她。他揪住她的“错漏”,问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我替你烘干衣裳,你怎么还闭上眼睛?”
“你、你还没穿衣服呢……”姜月窈的声音细若蚊呐。
只这一句话,她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地勾勒出他刚劲挺拔的身姿。
姜月窈慌乱地想把这场景赶出自己的脑海,紧张得连脚趾都微微蜷缩。可他的气息现在正在霸道地缠绕着她,她根本无法将他逐出自己的脑海。
越想,反而越觉得每一处肌肤都在发烫。
“没穿衣服怎么了?”十一揪住她这句话里古怪的地方,理直气壮地道:“我要下河洗褥子和亵裤,顺便洗澡,本来就不该穿衣服。”
他刚刚把褥子裹着脏亵裤丢进池中,姜月窈就掉进了池里。
等他烘干她的衣裳,确保她不会生病后,他就要入水。他入水只用穿一条底裤,一会儿还得脱外裤。这么短的时间里,何必再多此一举又穿上衣服?
十一觉得自己在做很合情合理的事,他甚至还举例:“你要是洗澡,不也要……”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只手软软地抵住唇。
姜月窈声音急促:“十一!不、不许说!”
慌乱之间,她睁开眼眸,控诉地望着他。
十一不再说。
可他无法忽视她湿漉漉的眼眸,似含一汪春水。更无法忽视她急促的呼吸——微湿的衣裳紧贴着她的身躯,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段。因着她的呼吸,她胸前的起伏也显得格外明显。
那儿,曾软软地紧贴着他的胸口。
四肢百骸的热流陡然涌向下腹,连掌心的真气都变得紊乱。
十一呼吸沉重。
他立即扯过自己脱在石头上的上衣,一股脑地将姜月窈盖住。他不顾章法、不理真气过快耗竭的后果,一口气用内力将她的衣裳烘干。
然后,他连外裤都没脱,就急不可耐地一头扎进冰凉的山池中。
“十一?”姜月窈有些忧虑的声音影影绰绰地传来。
十一没答。
他猛地下扎,往池底深处潜。
他一定是病得不轻!